正文 第四十章 還不是結束 文 / 大碗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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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天的事兒在喜子的插諢打科之下,以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形式結束了,但他並沒有對大家造成一種警示,或許冥冥中早已有一雙手牽引著這一切沿著早已安排好的軌跡進行吧。
回到號子後,李哥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曹哥一如既往的罵罵咧咧,棺材板看眾人沒人注意他,悄悄地上床就準備盤下。剛一動腿,李哥叫住了他。
「棺材板,你知道你在幾號呆著的吧?」
棺材板聞言立馬面如死灰,還是唯唯諾諾應道:「知道李哥。」
「你既然知道,那你有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咱們三號的一分子呢?」李哥的臉色已經有些慍怒了。
「當成了,李哥,時時刻刻都記著呢。」棺材板都要哭出來了。
『啪』--一個茶杯直接飛上了棺材板的額頭,砸的粉碎,一下就把他打翻在地:「那你他媽的說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那老子尋開心是吧,你鼻子地下長得是嘴還是屁眼?前後咋說的不一樣呢?。」李哥看來真是生氣了。
血,慢慢的產滲出了棺材板的額頭,他也顧不上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了幾步。抱住了李哥的腿,哇的一聲就嚎上了--
「李哥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實在是害怕挨打啊,我受不住了了呀,我從進來到現在身上的傷就沒好過。您放過我吧,我做牛做馬伺候你報答您,您放過我吧。嗚嗚嗚--」
棺材板跪在地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呀,眼淚就像是分洪時開了閘的水一樣。頃刻之間就哭濕了李哥的褲腿。
李哥並沒有推開他,只是緊緊地盯著棺材板,良久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敢讓你給我做牛做馬,不然到最後咋死的都不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號裡有號裡的章程,收起你那不值錢的馬尿吧,我見得多了。你不是害怕挨打嗎?」李哥說到這又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那證明你還是挨少了,多挨幾次打,打著打著你就習慣了。鐵頭川娃,好好給我練連這塊廢鐵,記住一定要好好練!」
鐵頭川娃幾乎是架走了棺材板,開始執行家規,在棺材板一聲接一聲的哀嚎中,李哥曹哥又開始了新的話題。
「媽拉個巴子,今天把老子整狠了,」曹哥一邊活動著胳膊一邊說:「李哥,這個碎慫王希這一次把我們害得不淺呀,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李哥半天默不作聲,眼睛掃了眾人一圈後回了曹哥一句:「你啥時候看問題才能看見本質。我們吃點苦頭沒什麼,關鍵是--」說到這他扳下曹哥的頭,輕聲在他耳邊說:「關鍵是號裡的人看見今天這一幕,難免心裡有想法,認為有事可以找所長,大不了調個院子,換個號子。這樣一來,人人都會去『點炮』(告密),久而久之就沒人聽咱們的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曹哥聽了一臉的恍然大悟:「哦--你說的太有道理了,那你說現在咋辦?」
「咋辦,咋辦,你一天只知道問咋辦?」李哥鄙視的看了曹哥一眼,後者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我是個粗人,不會動腦經,你說咋整就咋整。」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老奸巨猾,一肚子花花腸子嘍?」李哥眼睛一瞪。
「不是不是,您那叫運籌帷幄,神機妙算。」曹哥趕緊討好的說。
「你他媽的,嘴還會說,跟秦寒呆了兩天還學會咬文嚼字了。哈哈。」李哥輕打了他一下,看著我笑笑說。我趕緊給賠了個笑臉,諂媚的自己都想吐。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笑完了之後,李哥恨恨地說。
「說真的,那咋辦?」曹哥還是只會問那咋辦。
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發現了一個現象--監獄的人永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旦在生活中碰到恩和矛盾,他們會在心底裡迅速的把自己歸為正確的一方,千方百計的為自己尋求借口和理由,即使是承認自己錯了,那也是迫不得已或者有所需求,並不是真正的認識自身的錯誤。這一點在不管是在看守所,還是後來在監獄都屢見不鮮,尤其是在監獄表現的更為明顯。就拿這件事來說吧,他們已經自然而然的把所有的罪責都歸於了王希。而不去想想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會發生的。這也是犯人最悲哀的地方,很少有人會去真正靜下來想一想,自己是為什麼會犯罪,在服刑的期間該怎麼做?他們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勾心鬥角,傾軋他人,打擊異己,如何少幹活,如何吃得好一些,如何在有限的條件下盡可能的享受這些事情上。真是可悲呀!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的這本書也就失去它的意義,不是嗎?
「我自有主張,你不操心了,就只等著看好戲吧。」曹哥正待再問,李哥不再言語,只是諱莫如深的一笑。
我們每個人都很好奇,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飯後送開水的時候,李哥站在風門口問前來的勞動號子:「哎!打聽個事,昨晚的那個碎慫調到幾院幾號去了?」
「二院一號」門外的聲音甕聲甕氣地說。
「那不是在我們同案馬斌的號子裡?」李哥大喜。
「嗯,咋了?」
「麻煩你幫我帶個話,就說那個碎逼是從我號子裡翻把過去的。」一邊說著李哥一邊把兩盒煙塞了出去。
風門關上了,李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雖沒有說話,但還是難以掩飾喜悅之情。半晌,他咬牙切齒地說:「老子這一次,要讓你小死一回。」
不知道這句話他是有感而發,還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反正我聽到之後是被話裡傳來殺氣驚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很明顯,那個勞動號子把李哥的話帶到了,而李哥的同案馬斌也領會了他的意思。下午警察剛一下班,我們就聽見了二院的動靜。
那時我們都還在床上打坐,只聽見突然就從二院方向傳來了像打鼓一樣的聲音--我們都明白,那是人在床板上被眾人踩踏發出的響動。李哥笑嘻嘻的說:「看吧,演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