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塞外風雲 文 / 花殘劍
無涯無際的寂靜,籠罩著黃昏下的草原。
野花綻放,綠草如茵,處處洋溢著泥土的芬芳。
成群的牛羊徜佯於草浪披拂的天然牧場中,繁衍生息如若樂土。
這裡是天山南面準噶爾盆地中的一片沃野,位於錫爾河動三十里,緊挨著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勢低矮,水源充足,是遼闊的天然牧場。
夕陽降至地平線上,斑駁陸離、五光十色的霞彩把個半個天空染成了發光的錦緞,餘暉瀰漫著眼前廣闊的天地。
草原披上了一層淡紅的薄紗,儼如一副刺繡風景的美麗帛卷。
西南邊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十幾幢木製屋舍疏落有致地分佈著,處處炊煙四起,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這裡正是二十三年前,孟飛帶著還在襁褓中的任逍遙逃避修羅教追殺時住過的村莊,就是在這裡,他結識了一生的伴侶李雪杏(蕭夫人),並且多了孟如煙這麼個調皮搗蛋、無『惡』不作的『壞』女兒。
沒有人注意到,靜謐的黃昏下,此刻竟是危機四伏。
「希聿聿——」一聲馬嘶響徹天際。
波紋般連綿起伏的丘陵上,鬼魅般冒出一騎,馬背上的男子身軀高大,相貌粗豪,鋼箍環額,深黑的長髮披散兩肩,銅鈴般的巨目閃閃有神,他身上的衣著全由獸皮縫成,手裡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馬刀,顯是燒殺搶掠、橫行無忌的馬賊。
可憐村中百姓對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渾然未覺,老人們坐在院子裡,看著孫兒孫女嬉戲打鬧,女人們則在灶台旁辛勤忙碌,為勞作一天的家人準備晚飯……
山樑上,那名馬賊目光一冷,撥馬離去,迅速隱入了山梁後面。
不消盞茶功夫,山樑上再次鬼魅般冒出一騎胡服大漢,鋒利地彎刀赫然來到手上,往前重重一揮,大漢身後如影子般冒出了一批騎兵,皆手擎彎刀。
殘陽如血,映得那彎曲的刀刃殷紅似火,閃耀著寒人膽魄的淒厲芒光。
「快看,馬賊——啊!!!」
家在村口的一個小伙子眼尖,發現了山樑上的騎兵。
「咻!」
一支羽箭掠空射至,冰冷地射穿了他的咽喉,小伙子發出發出痛徹心肺的慘叫,一頭栽倒在地上。
「是馬賊,馬賊殺過來了——」
百姓們這才回過神來,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喊了聲,整個村落霎時炸開了鍋,驚惶失措地人們爭相逃命、狼奔豕突。
「殺光所有人,搶光所有的牛羊和馬匹!」(吐蕃語)
響徹山野的呼喝聲中,胡服大漢將手中彎刀往前狠狠揮出,拍馬從山樑上疾衝而下,無數的騎兵從山梁後面漫卷而出,漫山遍野地朝村莊殺去。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待得村民們反應過來,狂濤怒潮般奔湧而至的馬賊已經衝到了村莊近乎簡陋的柵欄前。
「咯啦——」
「轟!」
「呼嚕嚕∼∼」
嘶鳴聲中,整片整片的柵欄轟然倒塌,馬賊四散開來,舉起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展開了屠殺。
「唰啦——」一支勁箭呼嘯而出,三十步外的老嫗被射了個透心涼。
「呼——」狼牙棒敲中天靈蓋,頓時腦漿迸裂,血肉橫飛。
無數百姓哀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馬賊們的屠殺卻沒有因此停止。
「爺爺!」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從房裡跑出,哭喊著奔到一名老者身邊,拚命搖晃著他血肉模糊地腦袋,想把老者搖醒——就在片刻之前,老人剛把孫子藏進草堆,囊日倫拍馬殺到,一刀斬斷了他的脊骨。
「爺爺,爺爺,你醒醒啊。」
男孩的哭喊聲吸引了另一名馬賊的注意。
「嗤!」寒忙掠過,噴濺的鮮血從男孩頸中迸出,幼弱的身軀軟綿綿癱倒下來,仰面倒在老人懷裡。
「畜生,我和你拼了!!!」
一名壯漢扛起糞叉,將一名馬賊的坐騎捅翻,正欲補上一叉將他刺死,呼嘯的鐵棍從背後掃來,「咯啦」打斷了他的腿骨。
壯漢慘叫著倒在地上,疾馳的戰馬硬生生踩過他雄偉的身軀,骨折肉裂的淒厲聲響連綿響起,明亮的眼神頃刻間黯淡下來。
「救命啊,不要——」
一名長相姣好的少婦從屋裡奔而,身上衣衫被扯落近半,哭喊著往遠處跑去。
「不、不要——」
一名長相姣好地婦人從屋裡奔走而出,發足狂奔,形容淒惶。
「哈哈哈!」
一名胡人大漢袒胸露腹,滿臉淫笑著從屋裡追將出來,兩步追上那婦人,將她整個橫轉過來扛在肩上,伸手在婦人滾圓豐滿地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不顧少婦的哭喊哀嚎,將她戰慄的嬌軀扛在肩上,反身走向屋子。
「都給我住手!」一聲嬌斥自村口響起,喉音脆甜動聽,清冽、冷傲,聽在耳中背脊一股寒涼,彷彿感染了話裡的不豫與譏嘲。
眾賊回轉身來,見是一名身段裊娜、風姿嫣然的紅衣少女,薄羅衫子薄羅裙,緋紅繡金石榴色,手提一柄小巧的畫眉彎刀,連刀鞘也給染成紅彤彤的,明明大金大紅看在眼裡最是俗麗,穿在她身上卻有出塵之感。
少女一身武人裝束:紅色的綢袖窄而貼身,雙手束有紅護腕,胸腹間的圍腰款式與男子如出一轍,束上繡金帶子,更顯得纖腰緊致、胸脯渾圓,足蹬一雙紅幫鳳頭靴,明艷裡帶著三分英氣,分外撩人。
她的身材比尋常女子略高,足脛卻硬生生長了半截,被褲管靴筒一裹,比例極美,益發出挑。樣貌嘛自然也是極美的,長睫彎彎、五官明媚,只不過與她過人的修長腰腿一比,再標緻的容顏都不怎麼搶眼了。此時眉帶煞意、唇抿冷笑,乜著一雙長睫彎彎、黑白分明的鳳尾杏眼,怎看都有股跋扈之氣。
群寇初為嬌斥所懾,這時見是個貌美如花的漢家少女,容貌起比村子裡粗生粗養的婦人不知好上多少,一個個哈哈淫笑,眼中散發出**的芒光。不少人更看得兩眼發直,襠部高高鼓起,口水好像都快流下來了。
馬賊中幾個頭目模樣的一瞬不瞬地盯瞧著她,抄著吐蕃語唧哩呱啦的說了一大通,再開口時說得居然是口流利的漢話。
「老大,這小泵娘說什麼來著?」
「她要我們住手。」
「住手,住手作甚麼?」
「住手干她啊,哈哈哈。」群寇爆起滿場哄笑。
少女玉手按刀,冷冷一笑,傲然道:「有種你再說一遍,本姑娘定將你剝皮拆骨,五馬分屍。」
其中一個頭目哈哈大笑,狂聲道:「怎麼著,小泵娘的口氣還挺大嘛。哼,告訴你,大爺們最喜歡的就是漢家姑娘,尤其是像你這種水靈水靈的,不**上七天七夜,**得你穴松屄爛、脫肛流屎,徹頭徹尾成條爛婊母狗,還真白瞎了。」
「大哥,瞧啊,她一對**好大呀,拔光衣服模起來定又圓又挺。」
「哈哈哈,尋常女子那裡面倘若裝的是八分滿的奶水,她這兩團**中必是盛滿濃稠細滑的酪漿,結實彈手很吶。」
「待會讓我吸吸,看能不能吸出酥酪來……哈哈哈。」
眾賊肆無忌憚的調笑著,大半改說了漢話,雖然大多半生不熟,口音也十分怪異,淫邪的嘴臉卻著實可怖。
倘是尋常姑娘,這時候早已嚇得簌簌發抖,心驚膽戰,少女卻冷幽幽的瞥了眾賊一眼,眸神中有些訝然:「我本以為世上只有契丹人可惡該殺,沒想到你們這群吐蕃狗也不是好東西,看來今天真的要大開殺戒啦!」
「大開殺戒?哈哈哈,這小泵娘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我看是,不然那身上好的錦緞衣服為什麼要打兩塊補丁。」
「就是,要飯的乞丐婆才這樣打扮呢。」
少女傲然一笑:「沒錯,本姑娘就是乞丐婆,今天要把你們一個個送去見閻王。」皓腕裡的柳眉彎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一片幽藍流轉的月華。
一個滿臉虯髯的胖大騎士陰惻惻笑道:「哼哼,你這樣滿口大話的倔強妞兒大爺們見得多了,上回在蘭州也是這麼有志氣的漂亮小娘,嚷嚷著要殺我,結果還不是大爺**得服服帖帖……嘿嘿,剛開始我怎麼幹她都不肯**,幹得大爺氣悶,你知不知道,大爺怎麼辦?」
胖大騎士說著抓起身邊一個容貌姣好的婦人,「嗤啦」扯開她的衣襟,大手肆無忌憚的著她渾圓飽滿的胸脯,焦黃的牙齒一咧開,冷笑道:「我抽她的肋骨。從這裡捏斷……戳出個口子……小姑娘的皮膚又薄又嫩,一下就穿出頭來啦……然後捏著骨根一抽——「剝」的一聲,就抽出來了,還怕那小泵娘不叫。」
「兄弟,別嚇她啦。小泵娘裝得這對**天生是給干的,拿來夾**也不壞,別看裝得三貞九烈,光這雙淫奶就洩底咯!想大爺們怎麼玩你啊,說吧?」
少女抽刀一送,「鏗!」一聲倒撞入鞘,緋色羅裙獵獵生風:「就憑這句話,殺你十次都不嫌多!」
眾賊勿自淫笑聲聲,對少女的警告視若無睹,居中一個首領模樣的漢子冷哼道:「你們這些卵蛋蒙眼的瘟豬,懂個屁的女人,這小泵娘的腿才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修長標緻、骨肉勻稱,一千……不,一萬個美女裡也未必能有一個,你們都搞到什麼地方去了,廢物,白幹了這麼些漢家姑娘。」
少女的火氣本就暴躁,一再聽這群馬賊如此議論自己身體,焉能不怒,柳腰一擰,線條優美的右小腿輕抬微跺,俏臉沉下:「你……你這是找死!」
「嘿嘿,是你找干!」
話甫出口,偷襲已至!
首領身邊的三騎——方才喊得最大,最肆無忌憚,亦是除他外群寇中武功的最好的三騎,紛紛將武器高舉過頂,呼喝著朝少女攻來,一個個的身材卻雄壯如牛的,手臂肌肉鼓脹,塊塊虯起,說不出猙獰駭人。
少女唇泛冷笑,除了一貫的鄙夷輕蔑,還帶著一絲濃烈仇恨,眸子裡燃起灼熱的殺意,「鏗!」眉刀急遞,挾著冷月鋒芒瀟飆迎上。
只一霎那,少女已不在原處,旋即響起一片金鐵交鳴的脆響,別說不懂武功的村民們,就是會回家子的大首領也只見紅影翻騰,夾雜著連聲呼喝,銳利的勁風刮得面上生疼,卻怎麼也看不清人形或兵器的實體。
驟聽「鏘」的一聲,頃刻間無數湛藍色的幽光見縫插針,倏地自戰團裡迸射而出,轟然炸裂!那耀眼的幽藍彷彿月華飛散,眾人都被刺得睜不開眼,不約而同的生出種「一夕成夜,月亮在頭頂炸開」的錯覺。
好不容易睜開模糊淚眼,見兩個弟兄喉間中刀,墜落馬下,已然沒了聲息,結拜兄弟布聶賽揮舞著鐵蒺藜骨朵兀自死撐,少女纖手微揚,彎刀輕巧一轉,登時將他左掌齊腕卸下,快得刃血不沾;蠻腰一擺、長腿錯落,姿態明明美如嫦娥,該是不食人間煙火,但胸腰、腿股的曲線滑潤修長,卻有股說不出的誘人之媚。
布聶賽慘叫而退,鮮血噴湧而出,少女橫刀一擋,血滴潑上刀身,嘶──的竄起縷縷紅霧,宛若胭脂入水,說不出的艷煞詭麗。
馬賊們全傻眼了——誰能想到這嬌滴滴、美貌如花大姑娘,武功竟如此高超,出手竟如斯狠辣!
馬賊首領瞠目結舌,如被一大盆冷水照頭淋下,臉上肌肉僵硬起來,顫聲道:「你……你你你……你倒底是什麼人!?」
「孟如煙,丐幫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