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密謀絕殺 文 / 花殘劍
「大宋國土萬里,地域廣博,絕殺又行蹤詭異,飄忽不定,若僅以逍遙一人發號施令,決難把握戰機,將其一網打盡。故本盟主以為,當在江南、江北、河東、河西、荊湖、蜀中六地設立分盟,選出德高望重、武功超卓的人士坐鎮,以便隨時應對各種突發局勢,不知諸位是否贊同。」
「全憑盟主決定!」
「好,逍遙在此任命:中原武林盟即刻劃為六大分盟,江南分盟由我岳父、聽雨軒南宮宗主掌管;江北分盟事務由我大哥、丐幫熊幫主打理;河東分盟事務歸屬我二哥、泰山派肖掌門執掌;河西分盟交給我三哥十三省綠林盟葉總瓢把子;荊湖一帶承蒙我岳父、衡山派林掌們照拂;蜀中分盟由唐門門主唐雲鶴坐鎮!」
「其餘任命我等並無異議,唯獨河東分盟盟主尚需斟酌。」
「是啊肖掌門和恨天關係密切,萬一這……」
「免了,任某敢以項上人頭擔保,三弟絕非恨天一黨,河東分盟盟主之位非他莫屬!哪位還有異議。」
「我等……」
「我等皆尊盟主號令!」
「六分盟盟主隨我往理政閣議事,其餘諸位可以散了。」
「恭送盟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理政閣內,十幾張座椅一字排開,付龍淵、孟飛、孟雷俱各在座,易天寒則在房中不停踱步,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我說……」他忽然頓住腳步,吹鬍子瞪眼的道,「逍遙是不是瘋了,好生生一個中原武林盟,他非要拆成六塊,這……這還當個什麼盟主嘛。」
「嘿,怎麼就當不成盟主了。」付龍淵笑罵道。
「那當然,六盟一設,權力一分,武林盟主就剩個空架子咯。」
「別人擔任盟主或許如此,但逍遙……哈哈哈,以他現今的魄力和威勢,中原武林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誰不俯首貼耳、唯命是從!」孟飛捋鬚而笑,悠然道,「再說了,逍遙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設立六大分盟既有利於抗擊絕殺,也免去了他獨攬江湖大權,遭朝中奸佞詆毀污陷的危險。」
易天寒笑道:「若是孟家堡尚存於世,河西分盟盟主定非孟老弟莫屬。」
孟雷搖搖頭,眸中透出緬懷和感傷的神色,喃喃道:「功名利祿、過眼雲煙,我孟雷活到今天早已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南宮不敗、熊嘯天、肖星辰、葉知秋、林非凡、也虧逍遙找得出五個修為精深,名望、勢力、地位都是上上之選,又和他關係密切的分盟主來。」
「不是五個,是六個,雲鶴老弟當年捨命相救,助我和逍遙脫離絕殺的追擊,此恩此情……」孟飛唏噓不已,感慨無餘的道,「唉,怎麼說呢,雲鶴老弟看逍遙就像是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傾唐門之力也會竭力協助的。」
「六盟協力,共抗絕殺,恨天授首斃命當日就是你我歸隱江湖之時。」付龍淵虎目神光閃閃,長長吐出一口氣道。
「那……這一天要等多久呢。」孟飛闔上雙眼,喃喃自語道。
「逍遙不是說了麼,一年。」
「錯,不是一年,是一個月,一個月內我要肅清絕殺在中原所有的勢力,恨天不是被我當場狙殺,就是挾著尾巴乖乖的滾回遼國。」震天價的長笑聲中,任逍遙推門而來,緊跟在後的可不正是南宮不敗、熊嘯天等人。
易天寒大步迎上,爽然笑道:「行啊,臭小子,初出茅廬的才幾年吶就成了武林盟主,現在連老夫我也要聽從你的號令了。」大力一掌拍在任逍遙肩頭。
若是平常以任逍遙的功力別說這麼一拍就是生受幾計逆天神掌也能面不改色的受下來,但這次……
「哇!」易天寒甫自觸及任逍遙,後期虎軀劇震,張嘴噴出一大攤鮮血,推金山、倒玉柱的了下來。
「逍遙——」身後的龍菲芸急忙攙住,蘇涵碧、南宮鳳儀也從殿外沖了近來,俏臉寫滿迫切和焦急。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逍遙他……」易天寒滿臉愕然,全不知倒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自己輕輕一拍就把逍遙打成重傷!?
「盟主!」
「四弟!」
「賢婿!」
眾了一齊圍上。
「我、我沒事,不勞各位費心。」方纔還在慷慨激昂的一力陳詞,以淵亭嶽峙、睥睨天下的霸氣號令群雄的任逍遙此刻竟完全換了副樣子——唇角鮮血潺潺,面色慘白如紙,半邊身子滾燙滾趟,半邊身子冰涼冰涼,嘴上仍死撐著說自己沒事,在場的都是高手,一等一的高手,如何看不出這一幕的嚴重性。
「涵碧,逍遙的傷勢怎麼還沒痊癒?」付龍淵厲聲問道。
「義父,逍遙他不是沒有痊癒,而是……」蘇涵碧語帶淒酸,兩行清淚沿著她滑如凝脂地臉頰一滴滴落下,「而是一點都沒好。」
「什麼!?一點沒好!?」眾人齊齊驚問。
「嗯。」蘇涵碧微垂螓首,說不出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此次逍遙受傷之重遠勝以往,全身經脈皆被恨天震斷,所以未死乃是先天無上罡氣能在粉碎的經脈中流傳運行之故。以逍遙武功之高若好生將養,一月之內或許能夠恢復,可他卻……卻為了鼓舞人心,穩定局勢,堅持早選盟主,不惜帶病與會……」
「當時的場面六位分盟主自然知曉,義父和幾位前輩在場外暗中監視想必也沒有漏掉,逍遙聲聲句句中氣十足,以內勁遠遠送出,震撼四野,以收雷霆之效,震懾絕殺奸邪,對於自身卻也是種極其殘忍的傷害和折磨。」
蘇涵碧美眸淚花滾動,舉袖抹拭眼角,悲聲道:「逍遙強忍劇痛,慷慨陳詞,每說一句,都要牽動氣血流轉,觸發內傷,甚至波及嚴重受創的五臟六腑,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逍遙他強忍著精深和**無數煎熬,只為振作起我等中原群雄同心戮力、共抗外敵的決心。」
「明知痛不欲生,逍遙卻咬牙硬挺,裝得像個沒事人似的,任何破綻都看不出來,這才消解了眾群雄的疑慮和擔憂,穩定住武林的局勢。」素來堅毅的龍菲芸此刻亦聲淚俱下,嗚咽著道,「他能堅持到現在全因心中那股堅定無比的信念——鼎定武林,匡扶社稷,決不允許四夷邊患犯我大宋、侵吞中原!」
眾人都是江湖中頂天立地的漢子,聞得此語亦個個眼眶濕潤。
「各位,我……我沒事,大伙坐下繼續談,繼續……」任逍遙被龍菲芸、蘇涵碧攙扶著,來到居中的主位坐下,胸前衣袍繡著的龍紋已被染成一片殷紅。南宮鳳儀則急急忙忙的將大門和各處門窗一一掩住。
「四……盟主,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吧,對付絕殺的事情明日再談不遲。」葉知秋關心情切,一句「四弟」險些出口。
「三哥,這裡沒有外人……咳咳……別再『盟主』『盟主』的叫了……還有幾位前輩……大哥、三哥也是……」任逍遙眼簾低垂,大口喘著粗氣。
南宮不敗溫言勸道:「逍遙,你方今上任,萬不可過於操勞,還是依葉總瓢把子所言,暫且回房歇息吧。」
任逍遙搖搖頭,唇角猶自滲出鮮血,斷斷續續的道:「岳父大人有所……有所不知,小婿對外……宣稱一年之內……蕩平絕殺,方才則說一月……並非信口開河或是傷重頭腦……頭腦不清,而是已經想好計策,成竹……成竹在胸。」
「哦,此話怎講。」唐雲鶴急急追問。
「恨天此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今次殺我不成反……反湊巧救活獨孤前輩,心中必嚥不下這口氣……我放話一年之內掃清絕殺,傳到恨天耳裡只會……只會使他更加惱怒,想盡一切……辦法報復中原武林盟,甚至……先下手為強,搶在各地分盟行動前給……給中原武林盟一個下馬威。」
林非凡道恍然大悟,驚聲道:「賢婿的意思是利用恨天急欲報復的心理故意設局,誘使絕殺出手,將其一網打盡。」
「沒……沒錯。」任逍遙接過蘇涵碧遞來的一碗湯藥,將那又黑又苦兼帶氣味刺鼻的藥汁一飲而盡,體內四處亂竄、翻動捲湧的內息這才收斂了些,「我請各位來此就是想商量……商量如何『製造』機會,以便把絕殺安插在各地的勢力全部引出,來個連根拔起,好為武林……為江湖徹底除卻大害。」
「聽四弟話中之意,當該已有謀思。」肖星辰試探著問道。
任逍遙微微一笑,齒間血跡斑斕,望向孟飛道:「師父,我托你和三叔還有易付兩位前輩的事……」
「哈哈哈,自從在煙霞島結識,老夫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孟飛尚未開口,易天寒已爽然大笑,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會場上藏頭露尾、刻意挑唆生事的那些人我們躲在暗處瞧得清清楚楚,查起來一個也別想走脫。」
「哦,我說幾位怎沒到場,原來是任教主故意留了一手。」唐雲鶴大喜過望,欣然道,「易大俠快快說出究竟哪些才是裡通絕殺的奸黨,我這就命人把他們全部緝拿,嚴刑拷問,定把絕殺藏在中原武林盟裡的羽翼通通拔除。
任逍遙扶著椅把,搖頭笑道:「你錯了……咳咳……唐大盟主,這些人抓不得……一個都抓不得。」
「哦,這是為何?」
「理由……咳咳,理由很簡單,要把絕殺連根拔起,裡裡外外除個乾淨,現在……現在就不能打草驚蛇,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