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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幕後黑手 文 / 花殘劍

    「有請三皇子!」隨著真宮寺龍炫洪亮的聲音,任逍遙、真宮寺美奈和足有兩隊三十名的暗部擁簇著三皇子自安綱殿走出,來到了宗近廣場外設置的禮台。

    放眼望去,廣場裡密密麻麻的擠著四千餘人眾三千是來道賀的,一千是負責守衛的十三番隊隊員和暗部,由於人數實在太多,連過道幾乎都被堵滿,為了節省空間,騰出正中間一塊空地,各流派除了宗主有氈墊其他弟子全部站著。

    原本高立起的檢閱台被改造成壽台,方圓十丈的空間裡除了懸掛各式賀壽的條幅,總共擺了十一張裝飾精美的氈墊(扶桑沒有椅子,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居中的當然是真宮寺龍炫,左邊第一張空著,第二張也空著,往下依次是征夷大將軍朽木式康、源式當主源義朝、朽木氏當主兼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右邊第一張仍然空著,往下依次是太政官籐原道隆、平式當主平清盛、左大臣赤井直正、內大臣高阪昌信——扶桑等級森嚴,貴族和武者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六大派中只有飛天御劍流宗主加騰鷹出身高家,其他的最多是哪家名門彎七繞八的旁支,若非真宮寺龍炫以七大派總掌門的身份舉行壽誕,他們連拜壽的資格都沒有。

    任逍遙總算見到了太子之爭的「幕後黑手」、害他幾番遇險險些喪命的籐原道隆,他年紀約在四十六、七間個子高瘦,臉龐尖窄,只下頜留有一撮山羊鬚,看上去那張臉就像馬和羊的混合體,身上衣著光鮮,無論用料手工,均突顯出他太政大臣的派頭,儀態優雅得像中原高門大族的世家宗主,充滿公卿大臣的尊貴氣度,謙和中隱含高人一等的傲氣,不過任逍遙卻一眼看穿此君非像他表面的浮薄簡單,他的眼神沉著而機敏,像不斷在找尋別人的弱點似的,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泛起一種奇異的光澤,那是長期修練內家真氣的現象;兩手修長整潔,縱使在簡單的動作中,仍予人有力和敏捷的感覺。

    跪坐在台下的久保功介身著一襲黑色和服,年紀明明五十有餘但因為長期修煉內功的緣故,看上去年紀只在三十許間,臉如鐵鑄,眼若銅鈴,渾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粗脖子上的露骨寬臉帶著一道由左眼角直延至耳珠的傷疤,使他看來更猙獰,神態卻從容冷漠,予人難測深淺的感覺,並透露出心內冷酷無情的本質,不愧是扶桑武林人人談之色變的邪派宗師。

    看到一身華服、在嚴密保護下走出的三皇子,不僅對「真相」一無所知的北辰一刀流弟子愣了,連沿途曾經阻擋任逍遙一行,見過「黑崎正良」的仕通青木流、介川流眾人也楞了,久紗野水萌怪叫道:「任逍……任教主,你別把我們當傻子,這分明是逆賊黑崎秀康之子黑崎正良黑崎正良,哪裡是什麼三皇子!」

    此話一出,全場立時鼓噪起來,北辰一刀流為威震扶桑,不光由於護宮十三番成員的卓越武功,更加是因為真宮寺龍炫的仁德兼備、義薄雲天,這次卻在公開場合用逆臣之子頂替有著王室血統、無比尊貴的三皇子,實在是有悖尊卑。

    「哈哈哈,誰說他不是三皇子!」廣場盡頭忽然響起一聲清朗的長嘯,雖然說話的人沒有蓄意提高聲線,但仍是字字清晰,氣脈悠長,頃刻間把所有的議論和喧嘩壓了下去,足見內功修為已練至登峰登造極的境界。

    全場人眾的眼光頓時被吸引過去,但見遠處十數名適從擁簇著一位身著錦繡朝服和頭戴紗制烏帽的青年男子大步朝壽台走來。

    「皇太……皇太子殿下!」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全場四千人眾齊齊跪倒,連帶三皇子、真宮寺龍炫、籐原道隆一齊趴伏在地。

    「什麼,他就是皇太子桐瑚!」任逍遙是真真正正的大吃一驚,不僅僅是高良美雪、真宮寺美奈,連三皇子在和他談起桐瑚太子時都一口咬定,說他奢極侈靡,荒淫無度,以卑劣手段除掉兩個兄弟、強行姦污親妹妹不說,還霸佔了天皇的妃子,理當是個泡在酒池肉林裡,被美色掏空了身子、風一吹就到的的紈褲子弟,卻沒想到他竟內功身深厚,中氣十足,比之一般的中忍至乎上忍猶有過之!

    桐瑚太子步履極快,一會功夫便走上高台,任逍遙倒是沒有跪倒,反長身站起,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對方。他的年齡明明已接近三十,看上去只是二十許人,神采奕奕,五官端正,高高的額頭微微隆起,眼睛開合間精芒電閃,令他帶點邪異的氣質,又像賦予了他某種神秘的力量,使人感到城府深沉,不怒而威。光鮮華麗的朝服居然是改動過的,大袖被在肘彎的位置上收緊了一些,使原本的「筒袖」變成了飄飄灑灑的「喇叭口」,出奇的襯托了他身材的健壯,顯示出一種極吸引人的非凡素質,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最讓任逍遙驚訝的是他沒有那種身為皇太子必然顯現出的倨傲與輕慢,那種自恃身份尊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目空一切的姿態,相反唇角永遠帶著一絲僅可覺察,既自負又隨便的笑意,像極了久未謀面的三哥葉知秋。

    「大膽!皇太子駕臨還不跪下!」兩名適從狗仗人勢的叫囂起來。

    「上國使臣,不拜下國之君,更何況……」任逍遙唯一冷笑,擺出「大宋特使」的架子,朗聲道,「更何況太子是太子,天皇是天皇——難不成你們的主子已經把自己當成天皇了,所以才讓我跪拜。」他本很少用言語譏諷對手,但桐瑚太子看起來決不簡單,有必要通過言語試探出他的真正城府。

    「使臣?任教主說自己是使臣?」桐瑚太子不怒反笑,悠然道,「那好,上邦皇帝的詔書和證明你身份的文牒呢。」

    「詔書、文牒……」任逍遙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叫遭,他的「使臣」身份純粹是信口瞎掰,別說詔書、文牒這些作為使臣應該隨身攜帶的東西,連本該「預備」給天皇的禮物都一件也拿不出來,好厲害的桐瑚太子!

    「這兩樣東西太子應該去問久保宗主。」任逍遙倒底是任逍遙,心念微動立刻想到應對之法,伸手指向高台下伏跪著的久保功介,冷然道,「我等一行尚未踏入貴國國土,就遇上了伊賀谷忍者的駕船——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們,反正那個領頭叫福山……福山什麼……對,福山潤,那是不由分說見面就打呀。我們宋庭誠心和貴國簽訂正式的通商條款,光是帶來進獻給天皇和各位大臣的禮物就裝了滿滿七大船,豈知……豈知……唉,一輪火箭下來,七艘船全部著火,剛想就吧漫天巨石又投了過來,不到半頓飯功夫全沉了,若非我的主艦由戰船改制,裝有阻擋火箭的艙板,恐怕沒命見到太子殿下啦。」

    「你的意思是詔書、文牒還有禮物通通燒光了。」桐瑚太子露出一絲克制的笑意,令任逍遙直覺感到他城府深沉,不輕易透露心內的情緒。

    「可不是,多好的禮物啊,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惜。」任逍遙極力做出一連惋惜之色,悄悄朝龍菲芸使個眼色,愁眉苦臉的道,「菲芸,禮單你還記得吧,念給太子聽聽,別說我們大宋天朝不通禮數。」

    男扮女裝的龍菲芸走上壽台,深吸口氣,朗聲道:「稟告太子殿下,此次東渡貴國,我們教主帶來的禮物共有黃金五千兩,白銀五萬兩,絲綢兩千匹,精美瓷器八百套,茶葉兩百擔,玉器六十件,茶具三十組……」搭救三皇子時,伊賀谷兩艘大型戰船、八艘艨艟鬥艦全部沉沒,數百忍者無一生還,正所謂死無對證,想這麼瞎編就這麼瞎編,即使日後有風言風語傳回朝廷也沒什麼大不了,誰叫「冠軍候」任逍遙是當今宋室唯一可以依靠的卓越統帥呢。

    她說一句,台下便響起一片驚歎,要要知扶桑國小力弱,土地貧瘠,普通忍者的生活水平還不如宋朝的老百姓,即使作為貴族,絲綢、瓷器什麼的也是罕得想用的奢侈品,聽到這麼大手筆的禮物被一把火燒了,哪個不覺可惜。

    保功介急得滿頭大汗,臉上血色盡褪,龍菲芸口中「蹦出」的禮物不光敬獻給天皇,在場的各位公卿大臣和世家當主也有份,要知他們受任逍遙唆使「認定」如此貴重、任誰都要垂涎三尺的厚禮被他的手下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還不知要怎麼怨恨伊賀谷呢,忙不迭的解釋道,「太子……太子殿下,您別聽他瞎扯,這樣重的厚禮,大宋朝廷根本……」

    斷道:「怎麼,你以為我們大宋朝廷拿不出這份厚禮。」

    想也不想,立刻應道:「對,他說的東西怎麼也值一百萬兩……」

    哈大笑,再次截斷道:「不就是一百萬兩嘛,菲芸!」

    他心意相通,當然知道接下來改作什麼,身形展動疾速掠入大殿,不多時捧著張「寫有黑字的白紙」走到任逍遙面前。

    手結果,信步走到左大臣赤井直正跟前,將拿白紙遞了給他,含笑道:「左大臣分管財政,赤井大人應該知道這是什麼罷。」

    盯著「白紙」看了一會,忽然神色大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驚叫道:「一百萬兩!一百萬!這是大宋首富聽雨軒開出的五十萬兩莊票,有了它只要去到鳥取聽雨軒開設的店舖,隨時都能兌換白銀五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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