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形式逆轉 文 / 花殘劍
看到這個人,任逍遙的臉色頓時暗沉下去,要知道部屋內數以百計的敵人之所以沒有行動,全是因為三方勢力彼此忌憚,在相互對峙的情況下形成了某種暫時性的「默契」,一旦這種「默契」被人打破,面對的將是狂風暴雨般的衝擊。
方纔他為救小女孩,挨了清水宗治幾計重手,表面看來是以超卓的護體神功震懾全場,實則是向兩方勢力發動的公然挑釁——在你們眼皮底下,本公子肆無忌憚的「行俠仗義」,別說區區一個備前流,就是所有人一併上我也不放在眼裡。
吉弘統幸老奸巨猾,當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出手,但其他人的態度就說不准了,畢竟他們都是一派宗主,加上和備前流又是同盟的關係,這樣的肆無忌憚的公然挑釁很容易激起公憤,只要有一個人帶頭動手,就如火星掉進油桶,一發不可收拾——他任逍遙武功如何扶桑武林早已人盡皆知,多餘的不用再說,單就破掉絕對防禦,以一己之力令青木俊志甘願認輸,在場的百多名忍者就沒有一個敢輕易碰他,因此任逍遙才敢冒險出手,救下闖出大禍的小女孩。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偏偏就在這時候,那個對任逍遙沒有絲毫忌憚,反倒讓任逍遙無比忌憚的「瘋子」出現了,以他好勇鬥狠、一味追求廝殺快感的特殊性格,保準看到任逍遙後立刻拔刀出擊,管你周圍坐著的是些什麼人。
沒等任逍遙從驚異中回過神來,「瘋子」已然哈哈大笑,在全場人眾滿懷驚異的眼光中提步跨過門檻,逕直朝任逍遙走來。
怎麼辦!?怎麼辦!?
他要一動手,眾人必群起攻之,別說自己沒有活路,眾同伴也要完蛋。
先發制人麼?不行,別說自己有傷在身,就算狀態良好,兩三招內也休想奈何對方,何況同他走在一起的蒙面青年也是高手,就算和他幾乎心意相通的龍菲芸及時幫忙,想在眾人出擊前化解近在咫尺的危機無異於癡人說夢!
五丈……四丈………三丈……
「瘋子」越走越近,任逍遙的整個背脊已然全被汗水浸濕,顫抖的右手明明握住了冰魄玄霜劍,卻怎麼都拔不出來。
「小劍——」身後突然響起銀鈴般悅耳的呼喚,接著肩膀彷彿給什麼東西一觸,一抹紅影以肉眼難及的高速瞬間閃到了「瘋子」的肩頭。
任逍遙定睛看時,差點沒驚得讓下巴脫掉。
——紅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他救下的那個小女孩。
而從她飛縱過去的速度和踩在自己肩膀上借力躍起的輕微觸覺沒有七八年湮浸輕功的修為是決不可能辦到的。
小女孩橫看豎看也就七八歲,難道她是在娘胎裡開始練武的!?
「小劍,有人欺負我。」小女孩嘟努著嘴,舉手朝清水宗治一指。
「瘋子」頭也不轉,僅用眼角餘光一瞥:「哼,這種廢物自己處理便是,告訴我做什麼。」清水宗治的武功和他比起來確實不值一提,好歹還是一派掌門,若說這小女孩都能將其「處理」掉未免有些誇大。
全場爆起滿堂哄笑,所有人都認為「瘋子」是在信口開河,但曾經和他鬥個你死我活的任逍遙卻清楚的知道「瘋子」決不扯謊。
他說小女孩能,小女孩就一定能!
天吶,對方究竟是哪一門、哪一派,為什麼連個小女孩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女孩眨眨泉水般純淨的大眼睛,嬌聲道:「本來我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的,大哥哥卻搶先把我推開了。」
「瘋子」咧嘴一笑:「是他啊,哼!備前流的狗崽子們,還不過來磕頭道謝,若非這小子出手快,你們宗主早就見閻王了。」
清水宗治年輕氣盛,豈能受的了這等折辱,直給氣得火冒三丈,鬚髮皆張。
任逍遙有心讓十四派和「瘋子」他們先鬥一場,悄然退了開去。
清水宗治沒了顧忌,虎吼一聲撲向小女孩,掌風強勁,來勢迅疾,尚未近身,已有一股寒氣逼人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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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嘻嘻一笑,學著任逍遙的語調道:「哼,這樣的掌法也想傷人。」口中說話,手裡卻未閒著,紅影閃動間,小小的武士刀已然出鞘,攻擊全不講招式路數,直似童子無賴的打架一般,卻偏偏瞧不出有絲毫破綻。
她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有人卻比他更快,誰?
垂鬢少女、攙著老者的垂鬢少女!
電光火石間,她右手食指上已多了個純銀打製的指套,針尖般銳利的頂端閃爍著耀人眼目的寒芒。
「啊」清水宗治一聲慘叫,捂著臉頰臉頰趔趄跌退,鮮血順著指尖潺潺湧出。
一招,只一招,垂鬢少女只用一招輕而易舉的攻破了他的呼嘯而來的掌風,在清水宗治黝黑的臉上劃開了一條寸許長的傷疤。
好快,好快的動作!任逍遙心頭一懍。
「你……你搶什麼,小劍都說了,這人要留給我的。」小女孩滿臉的不高興。
垂鬢少女甜甜一笑,悠然道:「哼,誰讓他想調戲我來著,活該!」
「好了,好了,今天來這是有正事的,別胡鬧。」老者直起身來,神情遽變,先前老弱佝僂之態盡去,更流露一股武林宗師的氣派。
任逍遙看得目瞪口呆,若說小女孩會武功是他一時疏忽,未有察覺,老人和這垂鬢少女修為卻是真真正正瞞過了他的敏銳靈覺!
「該來的都來了,該辦正事了罷。」蒙面青年環目掃過大堂,冷冷道。
「急什麼,還沒到動手的時候。」「瘋子」信步走到空桌旁,含笑瞥了任逍遙眼,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喂,說好了半個時辰內必須把事辦完,你……」垂鬢少女似乎有些不滿。
「哈哈哈,對付他們半盞茶功夫都有多。」「瘋子」一臉鄙夷之色。
十四派人眾聽得這夥人肆無忌憚的談話,全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早就心生怨氣,這會被公然視作廢物,那還不立時鼓噪起來,「你說什麼,有種的再說一遍。」「想死是吧,看大爺不好好教訓你!」「大夥一起上,把他們亂刀分屍。」
「呵呵,惡狗們開始狂吠了。」小女孩捂著嘴巴,咯咯嬌笑。
這話等若火上澆油,原本的端坐的十三位掌門神情全都變了,柴田順慶眼中殺機大熾,長野業盛霍然站立,德川隆豐瘦骨嶙峋的大手上已有青筋凸起,北首第一桌的虯髯大漢緊緊握住了腰間的武士刀……大戰一觸即發!
北條智秀忽然一拍桌子:「你們誰都不能動,誰動誰就死。」
柴田順慶大喝道:「怕什麼,他們充其量也就十三人,我們十四派……」
北條智秀不搭理他,逕自轉向吉弘統幸:「老爺子,你看……」
吉弘統幸也不理他,望著白髮老者陰惻惻笑道:「行啊,這一手欲擒故縱、聲東擊西玩的真夠漂亮。」
白髮老者淡淡道:「三十年前我被你擺了一刀,三十年後該還回來了。」
吉弘統幸面孔一板,「難得啊,雞毛蒜皮大的小事竟然記了三十年。」
白髮老者捋鬚笑道:「彼此彼此,你還不是恨了岸本齊史三十年,恨到連老夫的樣子都認不出來。」
吉弘統幸緩緩搖口:「唉,怪我一時大意沒有瞧出年近耄螫,衰老至斯的你,否則早就動手了,何必拖到現在。」
白髮老者功聚雙目,「事已至此,你還想打。」
吉弘統幸苦笑道:「不,現在還沒到決戰的時候。」說罷長身而起,逕直朝門外走去,世鬼流眾忍者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晃眼功夫便散的乾乾淨淨。
十三派忍者本以吉弘統幸馬首是瞻,哪知他第一個開溜,不由面面相覷。
清水宗治捂著鮮血淋漓的臉頰,狂叫道:「老鬼走了,大伙還有什麼好忌憚的,並……併肩子……併肩子上啊,把這夥人亂刀分屍!」
全場寂靜,無人應答,清水宗治癒發激動:「怕什麼……你們怕什麼,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就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這種人有什麼好怕!」
眾掌門被聽他說得不假,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唯有北條智秀端坐原位,露出一個似是憐惜他無知的悲慼表情,「別打了,收手吧,你臉上的傷是「蜂紋華」,只要再中一擊,神仙都就不回來。」
清水宗治身軀劇震,面色陡變,眼孔中的瞳眸猛地睜大,彷彿看見了世間最恐怖的物事:「蜂……蜂紋華!你是說我……我中了北辰一刀流的密技『二擊皆殺』,這個女人,傷我的……傷我的這個女人是……是護宮……護宮十三番隊二番隊……二番隊副……副隊長梢綾……梢綾碎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