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博大精深 文 / 花殘劍
林毓秀高興的跳了起來,歡呼道:「姐姐們,快看呀,逍遙哥哥有辦法啦。」
南宮鳳姿接口道:「嗯、嗯,阪田銀時要完蛋了。」其實不用她倆叫喚,任何人都能從任逍遙充滿信心的俊碩臉龐和孤高絕傲的張狂語調看出:在阪田銀時的強力壓制下窩囊了將近半個時辰的他已經想出了破解如雨露千針的關鍵。
身在局中的阪田銀時勿自不知,眼見任逍遙身形展動,如大鵬展翅凌空降下,
毫不猶豫的駕馭如雨露千針當面迎上。「唰唰唰」漫天銀針一隻不落,打的任逍遙滿身滿臉——不,應該是任逍遙的影子滿身滿臉,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他竟使出忍影分身術,成功騙過了阪田銀時的殺招。
但名震扶桑的如雨露千針豈是這般輕易就能破解的,阪田銀時微一冷笑,右手傘柄中竟又射出千支銀針,當頭罩向任逍遙。
就在兩次銀針發動的間隙,任逍遙已從高空落回地面,仍是那副瀟灑隨意的樣子,驀地抬腳運勁,狠狠踩在地上,腳踏處的土面登時凸起,激起無數泥屑黃沙半分不誤的迎上如雨露千針。
阪田銀時不屑道:「哈哈哈,隨意踢起幾蓬黃土就想阻擋大爺的絕招,做夢!」言畢,猛催內勁使銀針加速,打定主意要將在一招之內分出勝負。
的確,山坡上的泥土絕攔不住細如牛毛、迅如雷霆的如雨露千針,但由任逍遙發出、施加先天無上罡氣的泥土卻是無堅能破、無強得摧。
千支閃耀著爍爍寒芒的銀針半根不落的擊中泥土,卻無一支能將其穿透,攻至任逍遙跟前尺許之地。非但阪田銀時看得目瞪口呆,愣立當場,就連易天寒、付龍淵等亦聳然動容,鄧磊更失聲道:「妙啊,人家是摘葉飛花,逍遙竟來個踹土成沙,以漫山遍野的泥土作為暗器,破解如雨露千針,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讓人難以琢磨,不愧是大……孟老哥調教出的弟子。」
事已至此,阪田銀時仍不肯就範,翻身抄起另把鐵傘,欲待雙刃其施、拚個魚死網破,忽覺頸脖一涼,竟然是被冰魄玄霜劍架住,耳邊同時響起任逍遙的聲音:「阪田先生,你是聰明人,相信不用我說也該知道現在的局勢絕非人力能夠改變的,我看你還是主動認輸的好,免得自取其辱。」
「晃當」阪田銀時手中雙戟猝然跌落,渾身劇震一下,顫抖著回過頭來。只見他像忽然衰老了十多年般,臉上血色退盡,眸神呆滯迷茫,眼角淚痕隱現,牙齒緊咬著嘴唇,表情焦灼而痛苦。剎那之間,任逍遙呆住了,如遭同雷轟電擎一般,愣立當場,現在的阪田銀時哪像方才傲氣十足、不可一世的忍者,分明是個年將遲暮,徘徊在絕望邊緣的失意之人。
「噗!」阪田銀時伏跪在地,臉孔埋在雙手中,全身抽搐,眼淚潸潸而落,他哭得是慘敗收手,一世英名盡毀嗎?不,他哭得是自己贏不了任逍遙,拿不到那兩萬兩暗花,他哭得是財政陷於困境的仕通青木流就此毀在自己手裡。
任逍遙倏地生出某種發自內心的愧疚,他傾盡全力保護真宮寺美奈,卻又一手將仕通青木流最後的希望毀於一旦。如果說對付的是大奸大惡之徒,這等做法當然無可厚非,但對方行事光明磊落,在人多大大佔優的情況下,仍是單打獨鬥的和自己交戰,如今阪田銀時大敗虧輸,仕通青木流人心惶惶,內憂外患之下,勢必一蹶不振,就此衰亡,這叫素來仁德兼備、義薄雲天的任逍遙於心何忍。
回頭再看仕通青木流徒眾,個個面黃肌瘦、臉有菜色,手臂卻筋肉虯結,緊緊握著武士刀不肯鬆開,顯是在極其堅苦的條件中仍堅持歷修練,立志壯大仕通青木流。任逍遙深受震撼,內心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仕通青木流毀於一旦,數十弟子失去終生為之努力、為之奮鬥的目標嗎。
任逍遙茫然了,饒是他平日智計百出此刻亦生出不知所措的感覺,倘在中原遇到如此情況,他會毫不猶豫的拿出銀兩,助仕通青木流化解眼前危機,並利用自己豐富的人脈為仕通青木流爭取更多的任務,然而這裡是扶桑,不但南宮姐妹手裡數十萬兩銀票沒有用處,自己更是孤家寡人一個,即使想幫對方也有心無力。
忽然任逍遙意料之外般由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雙目變得鷹隼般銳利凌厲,猛地運指如風,正中阪田銀時小腹,阪田銀時立刻全身僵直,不能動彈。接著足尖微晃,腳步錯動,直撲遠處觀戰的仲井和哉。
阪田光志、阪田雅航相互使個眼色,各揚寇刀衝前阻攔,任逍遙使出飛仙化羽,輕而易舉的晃過兩人,以肉眼難及的高速掠至仲井和哉跟前,一掌按在他前胸,一掌抵在他後背,將他身子平平的挾在雙手之間,十指著力處均是致命大穴。
他用的是逍遙無極掌中的一招「推窗望月」,輔之攝空幻影的絕頂身法,饒是仲井和哉本身武功亦自不弱,仍在片刻之間被任逍遙制住前胸後心要穴,他本就膽小,直嚇得面無血色,渾身戰慄,話也說不出來。
阪田光志戟指喝道:「任逍遙,你脅持本派掌門,意欲何為!」
任逍遙森然道:「哼,汝等膽大包天,竟敢惹到本教主頭上,我要仲井和哉三跪九叩,向我當面道歉。「
聽得這話,阪田光志、阪田雅航勃然色變,仲井和哉便有千般過錯,好歹是仕通青木流宗主、他們阪田七兄弟名義上的領袖,若在青天白日之下給任逍遙下跪,那是何等奇恥大辱,這要傳揚出去那還了得。
眾人亦是抱著同樣想法,幾十雙眼睛齊齊朝仲井和哉望來。
仲井和哉目露懼色,抖抖的打著寒噤,尋思:「他這時手上只須內勁吐出,我心脈立時便被震斷,死於當場。」雙膝微曲,看看要跪地求饒,卻聽任逍遙冷冷道:「想那仲井壽身為大阪五忍之一,威震關西,何等英雄、何等了得,卻不想生出的兒子卻如此膿包,難怪仕通青木流會有今天。」
聽任逍遙提起乃父,仲井和哉先是一陣內疚,旋即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勇氣,脊腰一挺,朗聲道:「我不跪,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跪!」
仕通青木流眾人本來都瞧不起仲井和哉,此刻見他一改往日膽小如鼠的秉性,在強敵挾持之下絲毫不墮本派威名,心中均起了對他敬佩之意。阪田雅航揚手一揮,幾聲忽哨,眾弟子倏地散開,各出兵刃,將任逍遙團團圍住。
任逍遙滿不在乎的笑道:「怎麼著,打定主意準備救他?」
阪田雅航怒斥道:「快些放開掌門,否則我等要你好看。」
任逍遙仰天大笑,長聲道:「要我好看,哈哈哈,想倚多為勝是不是?告訴你,在我任逍遙眼底,你們再多十倍,又有甚麼分別?」說話間兩手一鬆,棄仲井和哉不顧,身形晃處,直欺到阪田雅航身旁,舉掌拍出。
阪田雅航不料任逍遙動作如此之快,急忙運刀前劈,卻砍了空,只聽得「嘿」的一聲悶哼,身旁已倒了一位同門師弟,原來假意攻他,實則以極其高妙的身法凌空換位,正中他左側一名中忍腰間,那人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立時栽倒。
任逍遙傲然道:「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中原武學的博大精深。」話音甫落,立時縱出,身形在土丘週遭滴溜溜的轉動,雙掌如穿花蝴蝶,連環擊處,仕通青木流眾弟子各出重招,竟非但沒有誰能挨著她衣衫,反有十幾人在交手中被他擊中穴道,打翻地在。任逍遙掌中蘊含先天無上罡氣,勁力直透肺腑,凡被被打中的弟子無論武功高低都是大聲呼痛,淒厲的叫聲此起彼落,聽者膽寒、聞之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