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雙宿雙棲 文 / 花殘劍
知秋失聲道:「聖上,您……連您也……」
趙光義歎息道:「唉,朕若非當年朕血氣方剛,一時沒把持住,豈會連寰宇神通都望而卻步,好歹太祖皇帝開創天道神功時朕也有份出力,怎麼說也該比忠勇王稍勝一籌吧。」
葉知秋吶吶道:「莫非……莫非太祖皇帝練成寰宇神通前還是……我是問那時候的太祖皇帝大概……」
趙光義隨口道:「二十三歲!」
葉知秋聞言肅然起敬,咋舌道:「天啊!這……這怎麼可能!據四弟所言龍教主的武功不在恨天之下,太……太祖皇帝二十三歲即……即有此修為!」
趙光義感慨道:「太祖的雄才大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豈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夠想像的。當時中原武林堪與太祖皇帝爭風者不過三四人,待得十年後……哦,也就是朕會同天極教諸元老發動陳橋兵變,擁太祖皇帝登基前的半個月,太祖皇帝終於悟出聖道霸強,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原第一!」
葉知秋吶吶道:「這麼說來天道神功的威力……」
趙光義正色道:「深不可測,神秒無方,堪比無妄血咒,天魔心經……不,應當說是猶有過之!」
葉知秋輕聲道:「同時付出的代價也要遠遠超出,對嗎?」
趙光義笑道:「看來你還是很在意童子之身的問題,哈哈哈……這也難怪,人不風流枉少年嘛,當著傾國傾城的華玉卻要刻意收斂情念任誰都難以把持。」
葉知秋老臉通紅,尷尬道:「不,聖上,您誤會……我不是……」
趙光義捋鬚笑道:「我是過來人,豈能不知你心裡想得什麼。」
葉知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趙光義默思片晌,沉吟道:「三年,就三年,照朕的估計三年後你定能突破寰宇神通,屆時你和華玉……朕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咯。」
葉知秋心中悲苦,卻仍猶疑不決。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什麼常相廝守、白頭到老都是虛無縹緲空話,唯有靈肉交融才是情感的最高昇華,再說華玉已在深宮中等待了十年,難道還要她繼續等下去麼。
趙光義深不可測的虎目閃動著顧盼生威神采,眼神罩定葉知秋,緩緩道:「就算是為達成朕的遺願,就算是為十三省綠林盟的將來,就算是為中原武林的安定,就算是為……」
葉知秋大覺苦惱,試探著問道:「聖上,能不能讓我回去考慮考慮?」
趙光義斷然道:「不能,你現在必須作出決定!」
葉知秋唇角微微抽動,欲言又止,終沒把心中想法說出來。
趙光義目光瞄過葉知秋,緩緩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一時躊躇朕也是能夠理解的。但你自己想想,如今江湖興衰、社稷存亡全然繫於你手,若你半途而廢,止步於龍形舞天,日後誰來抵擋耶律長勝,誰來保證大宋江山的安寧……假若有朝一日,宋室亡於遼人之手,不光你和華玉的幸福難保,萬千百姓從此亦要亦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葉知秋熱血上湧,雙目露出像烈火般熾熱的情感,激昂慷慨的說道:「民族大義當前,知秋若在執拗於男女情感,豈非有負昔日聖上的殷殷教誨。」
趙光義老懷感慰的笑道:「好,朕明日重新頒旨復詔你為附馬,同時對外宣佈,你乃朕嫡傳弟子,需經三年歷練方可成婚……當然這只是敷衍大眾的說法,願不願意將實情告知華玉你自己掂量著辦。」
煙波浩淼的東海之上,一艘雙桅木船正鼓足風帆,破浪前行。
任逍遙、龍菲芸正屹立船頭,迎著清新的海風,舉目遠眺。
任逍遙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感慨道:「自從離開椰島來江湖歷練,不知不覺間已兩年有餘,我以為自己武功大進,遠勝往昔,想不到……想不到,唉,你我連手與易前輩切磋,卻連百招都挨不過。」
龍菲芸朝他瞧來,漫不經意的道:「易前輩乃世外高人,自非你我兩個學藝未精的後學末進所能比擬,再說……」
任逍遙忙擺手道:「菲芸,你誤會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想武學修為究竟有沒有終極,如果有,如何才能達到呢。是夜以繼日、朝夕不綴的苦練,還是像易前輩那樣熱衷於比武較技,逐步積累豐富的實戰經驗;亦或系效仿獨孤前輩避世隱居,棄劍修業,追求清靜無為的境界。」
龍菲芸深深瞧他一眼後,幽幽道:「我記得爹爹說過,武學之道永無止境,個人目標不同,所能達至的層次也不同。太祖皇帝一心建立不世功業,造福黎民百姓,故能順應天命,開創天道神功;任前輩以情悟道,以愛馭劍,所以才有了你學到的凌霄劍訣;鬼冥神君、恨天心狠手辣、殘忍暴虐,即便倚仗無妄血咒、天魔心經一時得志,也終將玩火**。」
任逍遙頗有感觸的喃喃道:「那麼我該追求又是什麼呢?」
龍菲芸秀眸亮起奇異的亮芒,柔聲道:「原本你可以作個依紅偎翠,享盡風花雪月、恩愛纏綿的浪子情聖,但自從你接任教主的那一天起,命運的枷鎖便牢牢將你套住,從今完後你所做的任何事不光是為自己的將來,是為鳳儀、鳳姿、芙蓉、秀秀的幸福,更是為天極教的興衰榮辱乃至……乃至太祖皇帝和當今聖上辛苦打下的萬里河山!」
任逍遙從容笑道:「看來我肩頭的擔子不輕啊。」
龍菲芸美目閃亮起來,輕聲道:「若非如此,爹爹怎會留下遺命,讓你研習先天無上罡氣呢。太祖皇帝曾言,先天無上罡氣威力奇大,有鬼神莫測之機,但修習過程卻危機四伏,非本教處於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不得擅自研習……怎麼樣,從你拿到秘籍起已經過了幾個月,是否真如太祖皇帝說得那樣呢。」
任逍遙苦笑道:「豈只如此,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休說被龍教主視為瓶頸的第二重心法,就連……就連最基本的氣機交感也……也摸不著邊。」說著長吁短歎,連連搖頭,一副束手無策的苦惱模樣。
龍菲芸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可別小覦這簡簡單單氣機交感,當初太祖皇帝花費三年時間仍是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廢,不得不自創天道神功,你才學了不到一百天,就想有所成就,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罷。」
任逍遙大驚失色,愕然道:「太祖皇帝的事你……你怎麼知道?」
龍菲芸「噗媸」嬌笑,嫣然道:「喂,你可別忘咯,教主的位置本是我的,除去先天無上罡氣的心法口訣,其他東西該知道我全都知道。」
任逍遙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啊,那是不是還有什麼密要或者速成捷徑呢?」
龍菲芸聳聳香肩,迷人嬌態不經意的益發流露,皺起鼻子道:「哼,才沒有哩,你啊,給我好好練,一天練不成一天就不許碰我!」
任逍遙虎目閃亮起來,笑嘻嘻的說道:「你說真的?若我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就肯讓我……」
龍菲芸遽地霞生玉頰,吶吶道:「沒有啦……人家……人家只是……唉呀……」說著有點狼狽地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幽怨的眼睛像在說「你這大壞蛋,明知故問嘛」,然後垂下螓首,那種不勝嬌羞的動人女兒情態,可以把任何鐵石心腸的人溶化打動。任逍遙心頭劇震,冰雪聰明的龍菲芸早便看出他因為幾次切磋慘敗給易天寒,兼之修習先天無上罡氣時遭遇瓶頸,自信心受到極大打擊,因此用這種特殊的「方法」來激勵自己,不禁大是感動。
撇開上天賦於自己的使命不談,能和如此善解人意的美女雙宿雙棲,享受真正琴瑟之樂,天下間哪還有比這更愜意的美事?所以無論自己遭遇怎樣的挫折,都沒有理由就此心灰意冷,半途而廢,無論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風刀霜刃的洗禮還是驚濤駭浪的考驗,自己都要堅持下去,堅持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任逍遙伸手摟住龍菲芸香肩,感覺著那貼己的溫柔,同時湊到她晶瑩如玉的耳珠旁,嗅著她秀髮散發充盈健康和青春香氣,感慨萬千的說道:「菲芸,你放心,我決不會辜負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