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冰釋前嫌 文 / 花殘劍
龍飛雲收攝心神,凝神沉思片刻,輕輕道:「或許是爹爹太過謹慎,或許是他老人家還不放心我這個做兒子的吧。」
任逍遙心忖:眼下手中情報有限,想要得出結論確是難上加難,還是回去與三哥商量商量,看他是否探察到什麼重要訊息。當下起身告辭。
龍飛雲神色莊重,言辭懇切道:「在下一時不察,誤會任兄前來巽風城的真正用意,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任兄不要見怪。」
任逍遙拱手道:「哪裡,哪裡……龍堂主差人送圖與我,本是一番好意,逍遙自不量力夜闖麒麟堂,該向貴教賠罪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冰釋前嫌,同時生出相逢恨晚的感覺。
龍飛雲將他送至門口,抬頭仰望天上明月,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聽聞風流盜俠化身千萬,易容術之精世所罕有,哪日倘有閒暇定要請教一二。」
任逍遙淡淡道:「呵呵,彫蟲小技,不足掛齒。」
龍飛雲頗有意味笑道:「任少俠過謙了,恰好在下對此也略有研習,不如咱倆找個機會,相互切磋切磋。」
任逍遙背對龍飛雲,依舊保持瀟灑閒逸的姿態,油然道:「龍堂主找我切磋是假,想要彌補今晚沒能阻住我進入麒麟堂的遺憾是真吧。」
龍飛雲現出頑皮的笑意,打趣道:「任少俠不至於連個機會都不肯給吧。」
任逍遙旋風般轉過身來,雙目神光電閃,一字一字地緩緩道:「時間、地點、方式請龍堂主決定。」
龍飛雲毫不猶豫的說道:「明日申時,城南五福茶館,你我各自易容前往,誰先被對方認出來,誰付茶錢。」
任逍遙欣然點頭,故作正色道:「龍堂主放心,屆時在下必親自赴約,不過……銀子嘛,我可未必會帶。」
龍飛雲哈哈大笑:「任兄倘給掌櫃的扣下,休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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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時,葉知秋已在房內等候,一見任逍遙回來,立刻迎了上去。
「有發現麼?」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同時現出頹喪神色。
葉知秋歎息道:「外壇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狀,柳凝濤、朱順武雖仍未安寢,但處理的只是尋常教務,並無突發事件。」
任逍遙神色漸趨凝重,沉聲道:「我倒是感覺出些許變亂的前兆,怎奈頭緒紛雜,沒有更為詳盡的情報難做論斷。」說著把與龍飛雲的交談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轉述給葉知秋。
葉知秋先是目射奇光,接著滿臉訝異道:「龍吟嘯留給兒子的話分明暗示天極教內部有鬼,龍飛雲倒好,竟然懷疑到你頭上,這也太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任逍遙有感而發道:「幫觀者清、當局者迷,事情牽扯到自己頭上,任憑智計通天,也難洞悉其中厲害。我剛提起內賊二字,他便大發雷霆,如何再往下說。」葉知秋贊同道:「常言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難怪連聰明至龍飛雲者,亦分不清當前局勢。」
任逍遙神色凝重,皺眉道:「可惜龍教主的言辭太過模糊,根本無法辨別他所指何人,你我唯有滯留巽風城,繼續探察,盡力避免這場災禍。」
葉知秋問道:「下一步咱們該怎麼做?」
任逍遙默思片晌,沉吟道:「交好龍飛雲,設法打入天極教內部,我就不信這麼大的陰謀露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葉知秋肅容道:「我先派人盯住幾位堂主,等大哥、二哥到後再共商對策。」
任逍遙回復本色,笑嘻嘻道:「咱們多費些心思,爭取早日把事情解決。」
葉知秋聽出他言外之意,豪氣狂湧道:「也對,免得大哥、二哥為此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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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風城倒底是天極教總壇,以任逍遙舉世無雙的自信仍不敢托大,未時三刻剛過,他就小心翼翼的來到比試地點。
自從在湖心亭聽南宮鳳儀談論茶道後,任逍遙一直對雨前龍井情有獨鍾,五福茶館的雨前龍井雖不及仙樂軒,也還算的上是佳品,配上幾味特製茶點,嘗起來確是有滋有味。
坐在正對大門的桌子上,任逍遙饒有興致的自斟自飲著。他的形象個眉清目秀的青年書生,樣子甚是扎眼,凡進茶館的客人沒有不轉身瞥上他一眼的。正所謂欲擒故縱,越是吸引注意力,越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任逍遙正思索著龍飛雲會易容成什麼樣子,門外先後走進幾個形象較為特別的客人,有滿頭白髮的耄耋老者,有大腹便便的中年商賈,有滿臉落腮鬍子的山東大漢,還有個像現在的自己一樣文質彬彬的青年書生。
易容術再精也有缺憾,譬如使用人皮面具,鬢角與髮髻的接縫處一定會有道細痕,通常可以用塗脂抹粉的方式加以掩飾,但終究不能盡善盡美;如果用膠水、蜂蜜,調上麵粉、石膏直接敷上去,則眉毛之間的距離無法改變,且面部表情較為僵硬;最高明的招數是就是弄成一副面目猙獰的模樣,最好再添上幾道傷痕,這樣沒有人願意正面看你,自然也不愁露餡。
任逍遙正欲起上前查探,忽然想到龍飛雲很可能躲在暗中窺伺,以他的智商,只要自己做出任何不該有的動作,身份定然曝露,只得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