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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憐香惜玉 文 / 花殘劍

    「衛兄,你……你誤會啦。」任逍遙苦笑道。

    「任少俠若不出手,豈非有負『風流』之名。」衛思函失笑道。

    「秀秀她天真爛漫、童心未泯……」任逍遙正待澄清,衛思函倏地壓低聲音,正色道:「任少俠難道忍心師妹的終身毀在陸巖、王超這幫黃口小兒手裡麼?

    「可是……」任逍遙生平第一次囁嚅起來。

    「任少俠為何猶豫?」衛思函追問道,「是不是擔心師妹年紀太小,是不是……」

    「唉,我怕自己給不了他全身心的愛。」任逍遙想起南宮姐妹、水芙蓉,滿懷感觸的打斷道。

    衛思函笑問道:「這麼說你與聽雨軒兩位千金的風流韻事都是真的了?」

    任逍遙老臉微紅,略帶尷尬的點點頭。

    「好,果然人不風流枉少年。」衛思函出乎意料的笑道。

    任逍遙聽得滿頭霧水,按說衛思函該慨歎所托非人,勃然大怒才對,何以……

    「任少俠英雄蓋世,前途無可限量,又是天下女兒深閨中朝思暮想的情郎,若說今生從一而終,只怕沒有人會相信。」衛思函斂去笑容,正色道,「我想與其讓師妹嫁個碌碌無為的凡夫俗子,倒不如成為任少俠諸多嬌妻之一。」

    「衛兄就不怕我辜負你的希望?」任逍遙雙目神光電射,淡淡道。

    「看得出,任少俠乃憐香惜玉的性情中人,師妹若委身相從,日後決不會受任何委屈。」衛思函充滿信心的笑道。

    「你當真放得下?」任逍遙察覺衛思函眼中隱隱透著淚光,怕他口不對心,坦然問道。

    「愛一個人不是要得到她,而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衛思函長歎道:「我敢斷定任少俠的垂青就是師妹終身幸福的所在。」衛思函一語終了,轉身離去。

    任逍遙呆呆的站在原地,內心思潮起伏,衛思函固然對林毓秀情根深重,卻在此刻主動退讓,一則不用成天同陸巖、王超等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二則了卻多年來糾纏不清的心結;三則說服他打定主意,全力追求林毓秀,真可謂一舉多得。

    「任少俠,想什麼呢。」片晌後,林非凡踱到任逍遙身邊,含笑道。

    「哦,沒什麼。」任逍遙隨口答道。

    「方纔我見你和思函攀談許久,是否在說有關秀秀的事。」林非凡一手搭上他肩頭,正色道。

    任逍遙知他內力深厚,早將自己和衛思函的對話聽在耳中,所以有此一問無非是想探詢自己對林毓秀的心意,當即肅容道:「衛兄所托,晚輩謹記在心,還請林掌門作個見證。」

    林非凡拈鬚微笑道:「秀秀的終身托付給你,我自然放心的很。」是時男女婚嫁,首重父母之命,任逍遙無論身份、地位、品貌、學識、武功等俱在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女兒若能嫁給他,真不知讓自己省心多少。

    任逍遙暗自感歎,怎麼林非凡也像南宮不敗一樣,這才認識半天就把自己當成了未來的女婿。

    殊不知獨孤宇將林非凡夫婦留下正是為了告訴他倆任逍遙的身世,同時商量著是否要把外孫女許配給他,一來為林毓秀找個好的歸宿,二來斷絕其餘弟子的妄念。林非凡夫婦早對任逍遙慕名已久,見面後更平添幾分好感,再一得知他是任憔悴之子那還不立刻著手安排。

    「任少俠覺得思函品性如何?」林非凡突然問道。

    「遇事沉著、處變不驚、機敏睿智、聰慧絕倫,為人坦誠敦厚兼溫文爾雅,做事八面玲瓏且顧全大局。」任逍遙眼中閃過神馳之色,坦言道,「最重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失為衡山派諸多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句句中肯,字字珠璣。」林非凡雙目閃過微僅可察的喜色,欣然道。

    「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任逍遙高深莫測的微笑道。

    「任少俠但說無妨。」林非凡笑道。

    「晚輩行走江湖也有些日子了,自忖積累下不少閱歷見聞。」任逍遙雙目異芒劇盛,沉聲道,「恕我直言,當今天下堪與衛兄比擬的青年才俊除『武林四秀』外很難找到第五個,林掌門是否考慮對他委以重任。」他很少誇獎別人,唯獨對衛思函格外看重。

    林非凡呼吸不受控制似的微微急促起來,臉色忽晴忽暗,緩緩搖頭。

    任逍遙不以為忤的肅容道:「當然,衡山派內務晚輩不便干預,但量才而用的道理想必……」

    林非凡揮斷道:「唉,思函的心性人品我何嘗不知,但……」他幾番猶豫,最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方才續道,「但思函他卻是契丹人。」

    任逍遙虎軀劇震,愣立當場。

    自太祖皇帝立國以來,宋遼邊境一直戰亂不息,兵禍遺害數十載,彼此積怨甚深,衛思函若確係契丹外族,能夠留在衡山派習武已是萬幸,更惶論拔擢重用了。

    「我瞧衛兄眉眼,似乎與中原人士一般無二,林掌門該不會弄錯吧。」任逍遙默死片晌,沉吟道。

    「思函是我親自從大遼帶回來的,怎麼可能弄錯。」林非凡仰天長歎,不由自主地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那是十六年前的冬天,我和虹兒前往幽州尋訪老友,途中路過個荒無人煙的小山村,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廢墟旁,我倆發現了思函——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小男孩。」

    「寒風刺骨、冰雪滿天,面黃肌瘦的他孤零零的縮在牆角,弱小的身軀不停的顫抖著。」獨孤虹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邊,緩緩續道,「非凡上前詢問這才知道半個月前村子裡發生瘟疫,孩子的爹娘都因病去逝了,村子活著的人都遠遠逃走,只留下無人照料的思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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