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六章 殺了我你就自由了 文 / 指舞
黑影趴在書房的門口,輕輕用手指將窗紙捅破,將一根竹管伸入房內,輕輕一吹氣,一陣若有若無的白煙瀰散在屋內,黑影警惕的環顧四周,確定了沒有人之後一把推開門,走到那張雕花木床前。
隔著床幃,黑影的眼中瀰漫著濃濃的不捨,可還是悄悄從袖口中摸出一把匕首,眼中含著淚,狠狠地朝床上刺去……
「如果今天不是你親自動手該有多好。」匕首還沒有落下,從黑影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隨著那道聲音,本來漆黑的屋子也變得燈火通明,黑影苦澀的笑了,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白曜辰,苦澀瀰漫了整個心房。
白曜辰看著面前的人,落寞的笑了,說:「如果今天不是你親自來,我還可以欺騙我自己,你是真的愛我,可你為什麼殘忍到連個讓我可以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你好狠,暮夕。」
得知自己已經暴露,暮夕扯下臉上的黑布,看著白曜辰,說:「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白曜辰垂下眼眸,說:「早知道晚知道還有什麼區別麼,你還不是要來殺我。」
暮夕看著白曜辰,眼前那個男子哪還有往昔的意氣風發,重重的落寞籠罩了他全身,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暮夕第一次憎恨起自己的職業,多麼諷刺,一個殺手,居然愛上了自己要殺的人。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拆穿我,然後再殺了我?」暮夕的語氣也帶著濃濃的落寞,她心裡的痛絕不會比白曜辰少。白曜辰自嘲的笑笑,說:「是啊,我也經常問自己為什麼不殺了你,為什麼要留你在我身邊,讓你殺我的機會越來越多,可我找了這麼久還是找不到答案,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白曜辰有些歇斯底里,目光也變的不甘,他看著暮夕,看著這個自己唯一深愛的女子,拳頭漸漸的攥緊,為什麼?為什麼?
暮夕痛苦地閉上眼睛,說:「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麼?你是太子,而我,只不過是個殺手,身份卑賤,哪有資格站在你身側,和你一同俯瞰天下?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白曜辰看著暮夕的眼神漸漸的迷離,說:「真好,真好,暮夕,想必你與我初識的那天,就在你的計劃之中吧,裝可憐博取同情,讓我憐惜你,你為了殺我還真是下足了功夫啊。」
暮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曜辰,他怎麼可以這麼踐踏自己的真心?即使自己真的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可自己的心還不是遺失在他身上了。白曜辰看著暮夕發愣的表情,心裡瀰漫過一陣痛意,可嘴上還是說:「我說對了是麼?你果然是個有心計的女子,如果我今天沒有拆穿你,你是不是還準備**我呢?你……」
「啪…」白曜辰話還沒說完,卻被暮夕一巴掌打在臉上,暮夕咬著嘴唇,恨恨的看著白曜辰,說:「白曜辰你混蛋,我承認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可你會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麼?如果你恨我,大可殺了我,但你不要踐踏我對你的感情。」
白曜辰突然笑了,笑得那麼凜冽,他說:「暮夕,事已至此,動手吧,若我輸了,我任你處置。」暮夕定定的看著白曜辰,說:「我們真的只能這樣了嗎?既然如此,出手吧。」
白曜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折扇,而暮夕又拿出了把匕首,兩人同時出手,可就在暮夕衝到白曜辰面前時,白曜辰突然鬼魅的一笑,倏地閉上雙眼,暮夕手裡的匕首劫那麼直直的刺進白曜辰心臟,鮮艷的紅色,在白曜辰白皙的臉龐上愈發突兀……
白曜辰睜開眼,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扯出一抹微笑,說:「夕兒,我輸了,你也完成了你的任務,這下,咳咳…你以後可以安心的過平凡人的生活了。夕兒,你知道麼,我好想陪著你看…看夕陽。」
說完了最後一句,白曜辰輕輕地閉上眼睛,嘴角噙著一抹滿意的微笑,倒在暮夕的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暮夕一個趔趄,可她還是扶起了白曜辰,暮夕看著白曜辰蒼白的臉龐,喃喃自語道:「辰,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啊……」
暮夕抱著白曜辰,喃喃道:「辰,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孤苦無依的,你要等我,你要等我。」說著,就想了結自己,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洛賦遙攔住了暮夕,洛賦遙看著暮夕,說:「小夕夕,我哥是愛你的,如果你死了,他會有多難過,你把他交給我,我會救活他。」
暮夕怔怔的看著洛賦遙把白曜辰扶起,說:「郡主,謝謝你,如果他能醒來,請告訴他,我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讓他忘了我吧。」洛賦遙知道暮夕要離開,可她並不打算阻止她,他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看著暮夕消失在夜幕中,洛賦遙低頭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白曜辰,輕輕的說:「哥,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自己把她找回來吧……」
洛賦遙仔細照顧著白曜辰,看著一直沒有甦醒跡象的他,洛賦遙重重的歎了口氣,喃喃道:「哥,你怎麼還不醒?你已經睡了好久了,再不醒來就要發霉了。」真糾結啊,居然就這麼不負責任的昏迷。
蒼景珩走進來,擁住洛賦遙,安慰道:「別擔心了,殿下會好起來的。」洛賦遙點點頭,說:「我知道,太醫說哥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自己不願意醒來,可是如果他一直這樣要怎麼找小夕夕回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疾步走進,完全無視洛賦遙和蒼景珩存在,老人走到白曜辰身邊,打量一番,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有的救。」說話間,就伸出雙手重重的打在白曜辰身上,將自己的真氣輸入白曜辰的體內。
洛賦遙一臉驚愕的看著這一切,這算是怎麼回事?突然間,白曜辰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洛賦遙急忙想上前,卻看見了白曜辰慢慢張開的雙眼,老人滿意的笑了,說:「辰兒,你好好休息。」
白曜辰點點頭,老人又一次完全無視了洛賦遙的走了出去,洛賦遙急忙跑到白曜辰身邊,說:「哥你沒事吧?」白曜辰搖搖頭,微笑著說:「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剛才那人是誰啊?」洛賦遙不解的問,她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白曜辰慢慢躺下,說:「他是我師父,確切的說是他的師父。」洛賦遙明白了,原來剛才那個人就是幫南絕曜辰續命的人啊,嗯…懂了。
洛賦遙走到院子裡,看著那個坐在樹下喝茶的老人,說:「老伯,請問……」話還沒說完,老人就打斷她:「丫頭,既來之,則安之,非要逆天而行,後果可是不好的啊。」
洛賦遙聽了這話抿嘴一笑,說:「多謝老伯指點,未請教高姓大名?」老人微微頷首,說:「隱居多年,老人家我都忘了自己叫什麼了!你就叫我無名吧」洛賦遙點點頭,說:「那就請師傅好好休息。」說著,就自顧自的離開。
「丫頭,老人家我可沒說要收你為徒。」無名說道,洛賦遙轉過身,說:「你是我哥的師傅,自然也就是我的師傅,若你不願認我,那我哥也不會是你的徒弟。」看著洛賦遙的背影,無名捋捋自己的鬍子,自言自語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洛賦遙抿著嘴偷笑著,無名老人既然能給南絕曜辰續命,那一定是身懷絕技嘍,要是自己能偷學個一兩招……嘿嘿~~~
白曜辰醒了,可他卻不再像以前,失去了暮夕,白曜辰猶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朝堂,書房,兩點一線的生活充斥了他的整個生命,治水患,抓貪官,他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
可每到夜裡,徹骨的寒冷和撕心裂肺般的痛就會緊緊纏繞著他,暮夕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這個男人疲憊了,夕兒,夕兒……
白曜辰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心裡的感覺,他一直以為,他會恨暮夕,恨她如此踐踏自己的感情,可事實上,他不僅恨不起來,反倒日日夜夜都在飽受思念的折磨,他經常會一個人默默地想,如果沒有了暮夕,是不是他就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