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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天下震驚(中) 文 / 折花不語

    四更未到,賀然召來兩個傳令官,命他們速去尋找那兩支埋伏的軍隊,讓這兩支人馬放棄穗城之敵,火速趕往蘇明那裡增援,同時多派幾個密探監視這支順軍動向。00

    他覺出穗城那裡肯定有問題,順軍統兵將領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另有圖謀,他甚至開始擔心派出的那兩支人馬是不是反中了敵人的圈套,自己那打草驚蛇之計顯然是落空了。

    早飯過後,其中一支埋伏的人馬派人回來報告軍情了,穗城之敵依然沒有動靜,為防夜裡派出的傳令官一時找不到埋伏的人馬,賀然命那報信之人立即返回,傳達自己最新的命令。

    傍晚時分,最靠近西南那邊穿插行進的人馬有消息傳來,說那邊發現了白宮博的旗號!那股順軍一路朝著滾龍河邊奔逃。

    賀然用眼在地理圖上掃了一下報信小校所講的位置,那裡離滾龍河還大概有二百里,所去方向屬石敬佈防範圍,沿河早被封鎖了。

    「牧仰可是領兵一路追下去了?」賀然淡淡的問,他口中的牧仰正是這一路的統兵官。

    「正是,木統領同時還派人去找離著最近的宮統領了,請他趕去截殺順軍!」小校頗有為自己主將請功的意味。

    旁邊站著的幾個侍衛互相望了一眼,都很興奮,這個易國的頭號大敵終於成了甕中之鱉了!

    賀然想了想對那小校吩咐道:「我給你一支令箭,也去找宮統領的人馬,如果找到就讓他們按原定路線繼續追剿順軍,不用馳援牧統領那邊。」

    那小校大惑不解,可身份低微不敢多問,遲疑的接過令箭。

    賀然怕他因心存疑慮而誤事,解釋道:「你們追的那很可能是一支疑兵,現在我們兵分數路,已經把滾龍河之南的順境攪得血雨腥風,這個時候白宮博是絕不會打著自己的旗號招搖行軍的,那支人馬不過是為了吸引我們兵力的,雖大張旗鼓卻沒有多少人。他自己多半是反其道而行朝滾龍河上游去了,他是順軍統帥,沿河城池哪裡守得住哪裡守不住心裡自然清楚的很,明白了嗎?快去吧。」

    小校恍然大悟的頓足「嗨」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幾個侍衛也聽懂了,紅享不誤埋怨道:「牧統領也太謹慎了,要是能追上去打一仗探探虛實就好了。」

    賀然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侍衛胡亂評論戰將,他們官職雖不高,卻因是自己身邊之人,有些言論傳出去會對將士有不好的影響。

    他有些不悅的訓教道:「換做是我,可能比牧統領還要謹慎,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本事可以輕視白宮博,戰場上的虛實那就那麼容易分辨的出來?冒冒失失的衝上去打,只能是賭徒所為,根本不配作統兵之將,以後不可對將領用兵亂髮議論。」

    紅享看到軍師不高興了,縮了下脖子連聲應諾。

    鍾峆見軍師尚未真怒,想替紅享打打圓場,笑道:「要真是換做大人,也就不會上這個當了,衝上去一頓砍殺,這支疑兵早就被了結了。」

    賀然臉上依然沒露笑容,道:「虛則實矣,實則虛矣,用兵之道講究的就是虛實結合亂敵之眼惑敵之心,天下將帥莫不精於此道,白宮博更是此中高手,我只是猜測那是一支疑兵,並不敢下斷言。」

    「那大人是說……,白宮博也有可能就在其中?那為何……」鍾峆欲言又止,設身處地的想,他也不知該如何派兵了。

    賀然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知道為將帥的不易了吧?戰場之上擾人心神的手段數不勝數,準確判斷出敵方虛實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記住我方才講的了嗎,不可再胡亂發議論了。」

    「是,小人們謹記了!」眾侍衛齊聲應諾。

    「那這支順軍……」鍾峆還是放不下心中疑惑。

    賀然站起身,用手點指著他,笑罵道:「就你最是好事多嘴!」

    鍾峆較之別人年紀稍小,機靈鬼怪之氣頗投賀然脾氣,所以在軍師面前膽子也大些,此刻嬉皮笑臉的眼巴巴的期盼軍師能給個解釋。

    「那應該是支疑兵,就算是判斷錯了也沒關係,前面的路已經封死了,後面有牧統領尾追,諒他們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既然是疑兵的可能性不大,自然也就沒必要讓宮統領改變預定路線趕去了,牧統領原本就是要朝那個方向行進的,所以就讓他一直跟下去好了。好了,我要歇息一下,有人回報軍情你們立即進來叫我。」賀然說著朝內室走去。

    「哦……」鍾峆有點明白了,眨著眼睛跟上幾步,問道:「白宮博那麼厲害一那要不是疑兵,大人就不怕牧統領敵不過他嗎?」

    賀然沒有回頭,聽過鍾峆的問題,哈哈笑著走了進去。

    幾個侍衛一人頂著一頭霧水又湊到一起小聲議論起來,軍師的這段虛實之論,弄得他們覺得自己比以前傻了許多。

    徹底傻了的是白宮博,敗回順國的路上他就吐了兩口鮮血,直到今日他的眼還都是紅紅的,往日儀容修整的堂堂大將軍此刻變成了惡煞般,那樣子令身邊之人看了不寒而慄。

    白宮博是真的心有不甘啊,一直以來,屢屢的功敗垂成,猶如記記重拳打到空處,那份難受已不能用憋悶來形容,用計逼得賀然投降西屏後,他覺得總算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惡氣,可誰知眼看已經走上絕路的賀然竟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輕飄飄的從西屏脫身了,居然還把投降的士卒也毫髮無損的帶了回來,不但如此還趁勢從康國借來了兩萬精兵,這恨得白宮博把牙都快咬碎了,不止一次的大罵西平王糊塗,更罵墨琚混賬。

    可他心裡真是服了這個賀然,這人不但計謀多,而且命好的讓人嫉妒,怎麼就弄不死他呢!他是不知道周瑜與諸葛亮的故事,否則現在多半也會喊出「既生瑜何生亮」。

    白宮博自視頗高,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可他真的有些怕這個賀然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自信,這次大敗讓他幾乎完全喪失了再戰的勇氣,折損了這麼多兵馬,就算他想再戰朝廷也不會再給他機會了,回去不被處斬就是萬幸了,他不懼死,可就這麼屈辱的死去他真的不甘心,所以敗回來之後他沒急著後撤,作為三軍統帥就算要回去請罪也得先佈置好這邊的防務,最好能少損失些城池,集中各處有限的城防兵力死守軍事重鎮,接下來就只能等援兵了。

    令他玩沒想到的是,賀然的胃口會這麼大,當聽探馬回報有一支易軍風馳電掣的朝內地而去時,白宮博嚇了一跳,他判斷這是賀然在追殺自己,可之後傳來的一連串消息,讓他遍體生寒,同為掌兵之人,他當然能從這些消息中看懂易軍的意圖,賀然簡直是瘋了!

    這讓他不由想起自己縱橫草原的事,追憶往日榮耀,眼下的落魄更讓他沮喪頹唐,報應不爽啊,自己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

    看到主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身邊將領十分著急。

    「大將軍,易軍這是要作什麼啊?憑他們那點兵馬就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在我國橫衝直撞,我看那妖人賀然是瘋了!大將軍,快想個對策,狠狠的殺殺易國的威風吧」

    「大將軍,我看他們多半是沖您來的,依末將之見,咱們還是暫避一下吧,回去調整兵馬再雪此仇恨。」

    白宮博慨歎一聲,又悶頭喝起了酒。

    「大將軍不可一蹶不振啊,舉國上下都指望著大人呢。」一個將軍帶著哭腔哀求道。

    白宮博用異樣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哈哈,指著我再打敗仗?!大勢去矣,白宮博誤國誤主,死有餘辜啊,死有餘辜啊!」

    眾將見狀盡皆心感悲慼,眼見大將軍如此頹喪,不知該如何勸解。

    這時一個謀臣排眾而出,朗聲道:「大將軍何故如此?古今名將未聞有一仗不敗的,勝敗兵家常事,你這個樣子如何能稱大將軍之職?」

    白宮博乜斜著醉眼看著他,道:「勝敗確是兵家常事,可我打敗仗卻成了常事,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配當這大將軍。」

    那謀臣決心死諫,厲聲道:「大人不記得昔日草原雄風了嗎?至今番人聞大人之名猶自戰慄。不錯,這一段來對易國作戰我軍是屢受挫折,可也並非是因大人用兵不如那賀然,只是上天多有眷顧他罷了,否則早在遷安之役他就死在大人機謀之下了,半路殺出個蕭霄才救了他的命;西屏之行,大人把他逼得棄甲而降,足見大人是高他一籌的,本來他到西屏不死也難逃牢籠了,偏偏又內有暖玉夫人庇護,外有墨琚相助,這只能歸於天意;我們回師途中襲易,本是高明之策,可誰知又冒出個時郎搗亂,這豈是大人籌劃不周之過?!說到當下之敗,大人暗遣南氏兄妹把持易王其實已經成功了,這是大人下的妙招,我打聽過了,之所以南氏兄妹未能得手,全因易國那個平日一貫不干政務的長公主突然出面,替賀然化解了危局。由此看來,賀然能活到今天而未喪命於大人計謀之下,實屬僥倖,種種機緣巧合都讓他趕上了,大人何必因此氣餒呢?上天又怎會一直眷顧於他?!」

    這番話讓白宮博心情好了許多,放下酒樽長歎了一聲。

    那謀臣見自己的話有了作用,湊身上前,低聲道:「況且我們現在並非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哦?!」白宮博眼神亮了起來,「你有何計策?」

    「易軍因勝而驕,分兵深入,已經犯了兵家大忌,咱們可躡著易軍的腳步,收復他們所佔城池,斷了他們的後路,咱們雖只有不足兩千軍卒,可易軍留下守城的兵力也不會太多,大人別忘了,這可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地利、人和皆在我方,大人旗幟張於城前,城內百姓自會相應,如此逐城斬殺易國守軍,斷其大軍退路的同時還能損其兵力,等到援軍殺來,易軍豈有不慘敗之理?賀然此番不來便罷,若是來了說不定也能讓他葬身於此!當下最重要的是大人萬萬不可失了鬥志!」

    白宮博越聽眼神越亮,等他講完不由拍案而起,抓住他的雙手道:「先生高論!此番算是救了我了!」

    眾將雖聽不清他二人最後說的是什麼,可見大將軍臉上又恢復了神采,一個個都高興起來。

    白宮博一刻也不耽擱,立即著手整頓殘軍,朝著一支易軍的後路追了上去。

    當他帶人殺到易軍路過的城池時,現實的情況又讓他迷茫了,這裡根本沒有易軍,一兵一卒都沒有,問明情況後,得知易軍根本就沒進城,急急朝前去了。

    他殺了那個已投降易軍的城守,心裡不停的再問著自己,賀然到底是要做什麼?哪有連城池都不要,就這麼一路殺下去的道理?難不成他們還要趁著滾龍河結冰直接殺向王城?他倒是巴不得易軍這樣做呢,那邊的守軍連同邊塞雄師肯定能打的易軍全軍覆沒,可他深信賀然還不至於狂妄無知到這種地步,他太瞭解賀然的為人了。他也清楚,賀然這麼大動老本兒得勞師冒險也絕不是為了抓自己,那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易軍在乘勝全力剿殺順軍,以圖消減順軍實力,那就是說,易軍不久就會全線收縮回來!

    想明此點,白宮博果斷的下達了全軍隱秘撤往滾龍河的命令,截斷易軍後路的想法看來是行不通了,短時之內自己的援軍不可能到達,靠自己這點人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易軍反撲的,反敗為勝的幻想落空了,自己也不能被易軍撒下的大網捕到,他那剛剛鼓起的鬥志有消沉下去。

    走了幾日,當他第一次聽到沿河一座城池已被易軍佔據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之餘他似乎隱隱猜出了易軍的意圖,可他難以相信這種推斷,易軍不可能有能力一口吞下這麼大地盤!接下來得到的消息似乎是存心跟他對著幹,沿河要塞接連落入敵手,這次易軍可是都派兵把守了。

    儘管心中疑惑重重,可眼下局勢讓他不敢在大河之南再作停留,有什麼事只能等過了河再說了,眾將為保主帥脫險,商量出了疑兵之計,白宮博雖不忍讓將士為自己赴死,可在眾人勸說之下只得依從。這就是牧統領發現的那支打著白宮博旗號的疑兵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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