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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血戰寧野(下) 文 / 折花不語

    阻礙易軍行進的大雨並沒有光臨二百里外的蒙城,這座趙國西部的重鎮這些天飽受炙烤,九月的驕陽使這裡的氣溫一直的攀升,比燥熱更讓人心煩的是,西屏的十萬大軍已打到了離這裡不足五十里的武城。

    此刻蒙城最佳的避暑勝地非府衙莫屬了,肅國公趙醌那張陰沉似水的臉足以讓大堂之內的人在這大熱天裡感到遍體的冰涼。

    自從得知康國與朔國不來蒙城會師,肅國公的臉就一直沒晴過,也從未拿正眼看過時朗,他覺得康國之所以敢為所欲為,皆因這個參與會盟的蠢材軍師太過懦弱了,看著他心裡就有氣,肅國公厭惡時朗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個平白出現的軍師對他手中的軍權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儘管時朗對他很尊敬,可以算得上是俯首帖耳,但他還是不能放心,他不希望趙國有軍師。

    眼見就要到約定會師的正午時分了,可易國與康國的大軍還不見蹤影,肅國公望向時朗的目光越來越冰冷,他這盟軍主帥本就名不符實了,七國中只能轄制四國,可就是這四國還有兩國未到,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時朗此刻內心也萬分焦急,兩眼朝門外不停的張望,一旁的樵亥也很不安,他一會擔心白宮博會在路上找賀然的麻煩,一會又擔心賀然會找白宮博的麻煩,這兩個冤家對頭都不是省油的燈。

    午時鼓聲響起,肅國公剛要憤然起身,隨著小校一聲稟告,賀然一溜小跑的來至大堂,氣喘吁吁的躬身道:「易……易**師賀然參見大帥!」

    肅國公眼中泛著寒光凝神打量了一會下面這個曾壞了他大事的年輕人,隨即道:「今日老夫終於見到了賀軍師,呵呵,賀軍師踩著鼓點進來,可真是守時之人啊,你的人可是已駐紮到了預先約定的營地?」

    賀然把氣喘勻,道:「稟大帥,我軍與順軍在距此二百里處遇到大雨,連續數日不能行軍,此刻……此刻尚在路上。」

    「你說什麼?!這麼說你的人馬還未到?」肅國公拍案道。

    賀然轉著眼珠,躬身道:「是,易、順兩國大軍還要等兩天才能抵達。」他著重強調了順軍。

    「大膽!誤我軍紀,你身為軍師當知是何罪吧!」肅國公大喝道。

    「下官知罪!」賀然口中說著,兩眼望向樵亥與時朗。

    「來人啊,給我……拿下!」肅國公有些為難了,他乃是霸主之才,統兵多年,自然懂得當前形勢的危急,從本心來講他恨不得找個機會殺了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賀然,現在機會來了,可他卻不敢衝動行事,殺了賀然,易軍即便不反估計也不會再聽他調動了,更大的麻煩是,殺了賀然必然要殺來的更晚的白宮博,那就意味著順軍也脫離了聯盟。他是清楚將士血性的,順、易兩國統兵的將領得知軍師被殺後,萬一真紅了眼,作出反戈一擊的事情來,那趙國就真的完了,所以當護衛衝上前要捆綁賀然時,他的眼睛也望向的時朗與樵亥,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台階。

    「大帥不可!」樵亥慌忙起身。

    「住手!」時朗喝住了侍衛,同時向肅國公躬身道:「大帥請三思。」

    肅國公對時朗哼了一聲,扭過了頭不去看他。

    「大帥,臨戰斬將乃不祥之舉,易、順兩軍雖誤了約定之期,但事出有因,請大帥念在他們千里行軍的份上且饒過他們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可令其戴罪立功,若不能建功再二罪並罰,這才不失大帥寬宏之量。」樵亥朗聲道,他已看出了趙醌的心意,恰到好處的給他送上了一個台階。

    「嗯……,既然樵軍師出面講情,我且饒過你的死罪,把這顆頭暫寄存在你的項上,拖下去重責五十軍棍,以正軍紀!」

    時朗與樵亥再次上前講情,趙醌勉強減到了二十軍棍,再也不肯通融了,時朗無奈,只得跟出去對行刑的軍卒又使眼色又努嘴,儘管如此,這二十軍棍還是把賀然打的鬼哭狼嚎,兩條腿根本無法站立了,從小到大他還從未受過這樣的毒打。

    行刑後,賀然被抬到了一處離府衙不遠的府邸,趴在榻上,賀然疼的渾身顫抖,蠟黃的臉上滿是豆大的汗滴,時朗一邊替他擦汗一邊不停的勸慰,他多少瞭解一點賀然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十分擔心他會一意孤行的作出什麼不利於聯盟大計的事來。

    賀然勉強能開口時,說的句話是:「多謝軍師庇護,請回吧,有勞軍師在大帥面前代我謝過不殺之恩。順便幫我留心一下白宮博受何樣責罰。」

    時朗心下不禁苦笑,這個時候他還念念不忘白宮博,他讓自己回去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讓自己去監督趙醌如何處罰白宮博,時朗明白,要是趙醌也只打白宮博二十軍棍,那賀然是絕對不服的,自己這個趙**師恐怕還得請求趙醌加刑。

    會師當日就出了這麼大的麻煩,日後這仗可怎麼打啊,時朗真有些灰心喪氣了。

    時朗走後,席群憤憤道:「軍師,我們行軍數千里跑來幫他們打仗,趙人卻這樣待我們,咱們何苦替他們賣命?我看就此回師算了!」

    賀然歎了口氣,道:「這可由不得咱們啊,要是能不來我何至於讓弟兄們受這份行軍之苦啊,我這頓打挨得真是冤枉,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了,延誤日期只打二十軍棍已經算是便宜了,你們不可在外面胡言亂語。」

    席群看著賀然忍痛的樣子心裡十分難過,在他眼中賀然無異於一尊天神,不但計謀百出而且還總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只有他害人的份兒,哪輪得到別人害他?即便是只帶了他一個親隨身陷康國時,軍師也能揮灑自如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竟然被趙人平白無故的毒打了一頓,這讓他著實嚥不下胸中的惡氣。

    賀然卻沒有什麼怨氣,他早知道自己躲不過這頓皮肉之苦,他現在只盼著白宮博能比自己更慘些。

    白宮博這次確實比他慘,在得知易軍掙扎著非要爬上坡地才紮營時,他就覺出了不妥,到陣前查看後,他不久就猜出了賀然的詭計,可他沒有辦法,正如賀然預料的那樣,他不敢命軍卒攻擊易軍,何況也根本打不過佔據了有利地勢的易軍,在尋找其他路徑未果的情況下,白宮博也曾想帶幾個親兵親自去闖易軍營寨,他覺得易軍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但算了算日期,就算自己闖過去也晚了,想到拋下大軍自己即便如賀然那般到了蒙城也沒什麼意義,遂打消了闖營的想法,所以他比賀然晚到了三天,挨的是五十軍棍。

    和賀然一樣,白宮博也不恨趙醌,但他恨賀然——為了那多出的三十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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