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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疾風勁草 (中) 文 / 折花不語

    綠繩兒坐在榻邊一直看著賀然,見他臉上的倦意與哀愁一點點散去,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和,賀然那副曾讓齊敏著迷的睡姿此刻也讓綠繩兒心動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賀然睡著的樣子,看著平日那個與自己說說笑笑的不羈公子現在竟恬靜、純真的如同一個孩子,綠繩兒情不自禁的有了觸摸他光滑的臉龐的衝動,她咬著櫻唇克制著自己,隨即羞澀的一笑拖了繡鞋輕輕的側身躺在賀然身旁,以手支頭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心中蕩起陣陣甜意。

    綠繩兒睡著時,賀然偷偷的睜開了眼,他其實一直未睡,輕手輕腳的下榻後,他鋪開一張地理圖又陷入了沉思……。

    入夜後,門外傳來太監的稟報聲,太后召見。

    賀然捶打著已然麻木的雙腿站起身,見綠繩兒還在甜睡,他輕輕的走出門,吩咐太監去找兩個宮女進去陪綠繩兒,然後才疾步走向御書房。

    賀然本以為御書房此刻已亂成一團,可走進去時卻發覺靜得出奇,裡面只有齊敏、趙宏與齊敏的父親安樂公三個人,他上前施禮後,齊敏指了指几案上的詔書,平靜道:「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給捨陵的詔書也寫下了。」

    賀然取過詔書看了一下,又看了看計時的滴漏,知道城內抓捕平山公黨羽的行動已然開始了,遂躬身道:「臣即刻前往頒詔。」

    齊敏用疲倦的聲音道:「多加小心,速去速回!」

    安樂公離席拉住賀然的手道:「城外之事就有勞軍師了。」

    賀然躬身施了禮,轉身朝外走去,還未走到門口,外面突然慌慌張張的闖進一個人來,定睛看時卻是齊敏的大哥齊盛,見到他跪伏在齊敏面前,賀然心中一驚,知道出大事了。

    「臣罪該萬死!」齊盛的聲音有些發顫。

    「出了何事?」齊敏的聲音也發顫了。

    「臣帶人去緝捕祭酒時,他竟敢率家奴抗拒,臣一時*起殺了他全府上下。」

    齊敏聞言鬆了口氣,手撫酥胸道:「我還當出了什麼大事,嚇死哀家了,兄長快快請起,這些亂黨抓住後都是要殺的。」

    齊盛不但沒有起身,反而以額觸地,帶著哭聲道:「安平侯當時正在他府中做客,慌亂間臣未能辨出,把他也殺了。」

    在場眾人聞言盡皆變色,這安平侯正是右都尉捨陵的父親,齊敏嬌軀顫抖面如土色的瞪視著齊盛,忽然仰面泣道:「天欲亡我啊!我的手足為何都這般害我?!」

    齊盛悔恨難當,站起身猛然朝牆角撞去,旁邊的趙宏奮力拉住他,喊道:「不可尋此短見!」

    齊敏淚眼婆娑的看著父親與趙宏勸阻齊盛,冷漠的不發一言,趙宏勸住齊盛,低聲對賀然道:「如今城門已關,想捨陵不會得知這個消息,大人可速速前去傳旨,讓他去與平山公搏殺,莫要再提奇襲之事了,讓他二人兩敗俱傷才好。」

    賀然神色暗淡的歎了口氣,齊敏驀地站起來冷冷道:「加上城內禁衛,我們能直接調動的兵馬不過三萬,其餘皆尚未掌控,失了捨陵這一萬人馬,朝廷已無威懾之力,那些手握重兵的將帥即便原本並無反意,到時也會生出異心,殺了平山公又有何用?!」

    趙宏剛要勸解齊敏幾句,齊盛又掙扎起來想要繼續尋死,齊敏不顧那邊的爭執,緩步走到賀然面前哀聲道:「你去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只望你日後能偶爾念及齊敏。」

    賀然見她狂怒之下已然有些失神,絕望之餘竟對自己顯lou了真情,他心頭一熱,看著齊敏飽含深情的淒婉眼神,賀然心如刀絞再難動逃走的念頭,他慘然一笑,輕聲道:「賀然非是禽獸,尚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捨你而去。」說完他走到尋死覓活的齊盛面前,平靜道:「你若真想死,就隨我去吧。」

    齊盛停止了掙扎,毫不遲疑的答道:「好!」

    「你帶他去哪裡?」安樂公緊張的問。

    「去捨陵那裡謝罪。」

    「去不的!」安樂公與齊敏同時驚呼道。

    「不妨一試吧,死馬當作活馬醫,軍師常與將士打交道,或能說服捨陵也未可知。」趙宏皺著眉道。

    「殺父之仇捨陵怎會善罷干休?我們於他並無深恩,值此大亂之時他定然會背我們而去!」安樂公抱著齊盛急聲道。

    齊敏聽了趙宏的話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本已暗淡的鳳目中重新閃出光芒,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賀然問道:「你可有把握說服捨陵?」

    賀然輕輕點了點頭,道:「如趙大人所言,我熟知將士之心,此去或有六成把握。」

    齊敏欣喜道:「太好了!你速速前往!」

    賀然沉吟了一下,道:「太后若能一同前往則臣的勝算就更大了。」

    「放肆!你只有六成把握,萬一說服不了捨陵,我的一雙兒女豈不都要喪命?!」安樂公厲聲呵斥道。

    齊敏先把父親勸道一邊,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賀然道:「我隨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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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尋常的馬車行駛在大街上,此刻的德昌城已亂成一片,雞飛狗跳間一群群的官員及家眷被禁衛軍押著走出府門,喝罵聲、哭喊聲、鳴冤聲此起彼伏,慘如人間地獄。

    車內,賀然看著女扮男裝的齊敏,低聲道:「我其實並無半分把握。」

    不等齊敏說話,旁邊被綁的如同粽子的齊盛嘶聲道:「你竟敢騙我們!你……」

    齊敏用手邊的絲帕塞住齊盛的嘴,驚疑的看著賀然問:「當真?」

    賀然點點頭,「賭一賭吧,捨陵若反了,我們與死無異,只是早晚之別罷了。」

    齊敏默然的垂下頭,良久才低聲道:「這般情景你還不肯離去,敏兒心領厚意了。」

    賀然拉著她的手,苦笑著沒有說話,他不知自己這麼做到底是算重情重義還是愚不可及,這不由讓他想起很早以前讀過的那本《天龍八部》中的段正淳,雖然生*風流到處留情,但對每一個女人都是真心真意,危難間不惜以死相護,以前賀然覺得這個人物寫的很不真實,可當他面對一個又一個令他情難自抑的女人時,他由衷的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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