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初次帶兵 文 / 折花不語
這日金典找到他,面帶焦慮道:「糧草最少還需三日才能籌備齊全,我等不了賢弟了,邊關吃緊,肅王每日都上好幾份緊急奏折,大王命我明日一早起兵。」
看出賀然有些心虛,金典安慰道:「二王子他們應不會找你生事,我留給你二百親兵,有他們護衛賢弟大可安心,不過路上千萬不要耽擱,大軍斷了糧草可不是小事。」
賀然點頭記下,囑咐道:「兄長多多保重,若形勢不妙不妨先撤回來……」
金典不悅道:「賢弟這是何話!我金典豈能作貪生怕死的逃兵!」
賀然知道無法改變他這種忠君報國的想法,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金典想到他是一片好心,口氣緩和下來,「我家世受皇恩,適逢國難,理當為君分憂,賢弟不必為愚兄擔心。」賀然見他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次日一早,金典帶領各處抽調的三萬人馬趕赴邊疆了。
三日後,金典派來替賀然打點事務的親信金渠向他稟報,糧草已籌齊。轉天一早賀然隨著浩浩蕩蕩的運輸隊伍出發了。
走到第三天,賀然感覺隊伍似乎慢了下來,他記著金典臨行的囑托,把金渠找來問道:「為何走的這般慢?」
金渠抱怨道:「是護衛營隊行進緩慢。」
「你把帶隊之人找來見我!」賀然有些生氣。
「這……,管籌大人,護衛統領……這個……」金渠為難的不知該如何說。
「為何吞吞吐吐,有話儘管直說。」
「這個……木統衛比大人官職高,要見他大人應……應親自前去。」金渠小聲道。
賀然有些洩氣,小聲問:「他可是咱們這邊的人?」
金渠搖頭道:「不是,出城前小人才得知他換下了何統衛。」
賀然立時警覺起來,帶著幾個親兵一邊往前追趕一邊想:難道是二王子暗做手腳,要治自己一個延誤運糧之罪?可他再白癡也不可能拿快到手的江山開玩笑啊。
那個木統衛長的甚是魁梧,臉上都是橫肉,聽賀然報上姓名後,不冷不熱道:「原來是賀管籌,不知找本官有何事啊?」
賀然恭敬道:「木大人,邊疆戰事緊急,金大人臨行時再三叮囑下官路上不可耽誤時日,今日見大人行軍緩慢,下官心中疑惑,故來請教。」
「哦,這裡乃荒山野嶺,本官肩負押運重任,理應謹慎行軍。」
賀然看他那待搭不理的樣子真想踹他一腳,忍著氣道:「此乃我趙國腹地,何須如此謹慎?懇請大人以戰事為重,加速行軍。」
「哼!賀管籌管的太多了吧,若延誤軍機我自會領罪,不勞管籌操心。」
賀然身邊的親兵都是金典的近衛,平日見的都是高官顯貴,哪裡會把一個小小的統衛放在眼裡,此時見這小官對賀然擺官威,都瞪起了眼,看樣子只要賀然一聲令下,他們就敢立刻把這木統衛剁了。
賀然突然想到這可能是個陷阱,急忙帶著他們退開了,為首的親兵金勻追上他低聲道:「賀大人,何必怕這狗官,公子若知道我們看著大人受氣,定會責罰我等,我這就回去教訓他一番。」
賀然嚇的一把拉住他,小聲道:「萬萬不可,二王子正找我麻煩,他定是料到你家公子會派人保護我,知道你們不會把統衛這等小官當回事,可真惹了這木統衛我就是以下犯上,呃……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輕則杖責,重則處死,可……。」金勻還有些不服氣。
「二王子若想殺我,這罪名足夠了。」賀然打斷他道。
金勻憂慮道:「可如此耽擱,萬一公子那邊糧草不繼,豈不害了公子?」
「這姓木的見我不上當,自會加緊趕路,我不信他敢拿自己*命當兒戲。」賀然冷笑道。金勻想想卻是此理,不再多說。
讓賀然沒想到的是第四天行軍速度更慢了,這下他沉不住氣了,看來事情不是先前想的那麼簡單,可不管這姓木的要幹什麼,絕不能讓金典和幾萬將士葬送在他手裡,如果金典完了,自己也就沒臉去見晴雲公主和蘇夕瑤了。
反覆思量後他下了決心,把金勻和金渠找到身邊,直截了當的問:「照此速度行軍,必會耽誤大事,我想擒下木統衛,你二人看護衛營可會生變?」
金勻心中早就憋著氣,聞言摩拳擦掌道:「不會有事,即便有不服者我二百兄弟也能應付。」
金渠比較老成,皺眉道:「大人這樣做恐罪責難逃,還是再去與木統衛商討一下吧。」
賀然歎氣道:「商討若有用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家公子命懸我手,顧不得什麼罪責了。」當下與二人定下方案。
入夜,賀然去找木統衛,來到帳中見他與一個相貌猥瑣的中年書生正在飲酒,木統衛見賀然進來也不起身,繃著臉道:「管籌又有何事?」
賀然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強笑道:「今日行軍比昨日還慢,下官心中焦慮,懇請大人明日加速行軍。」
木統衛不耐煩道:「本官自有分寸,不必多言!」
「大人,延誤運糧乃是死罪,下官不懂大人為何這樣做,還請解釋一二。」賀然聽到外面發出*亂之聲,知道金勻他們已經開始動手解決帳外守衛了,說話的語氣逐漸轉冷。
「賀管籌,不要以為有天河府做kao山,就可對本官指手畫腳,你若再敢插手行軍之事,我定不饒你!」木統衛也聽到外面的*亂,疑惑的站起身。
此時帳簾一挑,金勻帶著幾個弟兄闖了進來。木統衛帶兵多年,立時知道發生了什麼,指著賀然厲聲道:「你莫非要謀反!」
「我看是你想謀反!」不等賀然說完,金勻幾人已經提刀撲了上去,不容分說就把木統衛與那中年書生按倒在地捆起來並塞住了嘴。
金勻狠狠踢了木統衛一腳,對賀然道:「大人,如何處置這狗官!」
賀然緊張的說:「派人在外面嚴加守衛,不可走漏消息,我要審問這二人。」他實在想不通這木統衛為何冒著殺頭也要拖延行軍,不管他要害的是自己還是金典,必須得弄明白。
他先走到那書生身邊,抽刀架在他脖子上,取出塞在他口中的布條問道:「你是何人?」
書生面帶嘲諷:「我乃護衛營參軍馬勝,賀大人你可知自己已犯了死罪?」
賀然本以為文人好對付些,沒想到他竟無懼色,把刀用力按了按,威脅道:「我既已犯了死罪,就不在乎多殺你一個,你如實交代行軍如此緩慢是何道理?」
馬勝哼了一聲,不屑的閉上了眼,見他如此賀然心中疑雲更重。金勻走到賀然身邊附耳道:「大人,乾脆殺了他們吧,免得生出禍端,日後咱們只要咬定他們圖謀造反,有王爺庇護,當無大事。」
賀然有苦自知,但為了救金典也顧不得許多了,他看了一眼正對他怒目而視的木統衛,又轉向閉目等死的馬勝,發狠道:「你既懶得睜眼,我給你挖下來就是!」
賀然這本是恫嚇之言,可金勻是急脾氣,況且早就看他不順眼,抬手就把刀尖戳進馬勝的左眼中,賀然見他滿臉是血疼得來回打滾,自己嚇的腿直髮軟,他算徹底服了這金勻,也親身感受了這個時代的野蠻一面。
馬勝翻滾了一會停下來,喘著粗氣用剩下的那隻眼狠毒的盯著賀然,賀然心底升起寒意避開他的目光,卻無意間發現木統衛眼中似有驚恐之色,真是人不可貌相,賀然看出了希望,狠下心強作鎮定的對金勻道:「好!看他硬到何時,再不說就斬其五肢!」
金勻愣住了,疑惑的問:「大人,何來五肢?」
賀然用手在胯下比劃了一下,金勻捧腹笑道:「遵命!」
賀然附耳道:「下手狠些,但不要動那木統衛。」說完自己先躲出去了,他實在看不了這種血腥場面。
在帳外等了一會,金勻出來道:「他暈過去了。」
賀然進到帳中,看到地上的馬勝時嚇的差點尿褲子,只見他的右臂被砍成幾截散落在地上,左手也已被砍下,身上還有幾處在流血,眼見不活了。再看那木統衛臉色煞白,和自己一樣正在微微的發抖。
賀然強壓下嘔吐的感覺,走到木統衛身邊道:「你可願如他一般?」
木統衛急速晃動著腦袋,賀然取出他口中的布條,低聲問:「緩慢行軍是何用意?」
木統衛顫聲哀求道:「小人若說了全家老小都會被殺光,求賀大人開恩,給小人一個痛快,一刀殺了我吧。」
賀然見他寧死都肯說,想了想命金勻他們退到帳外,低聲道:「我知你不過是受人指使,此處只你我二人,只要你說出事情原委,我保你無恙。」
木統衛頹然道:「你不殺我,太宰大人也不會饒我。」
賀然聽又多出一個太宰跟著添亂,心情更差,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馬勝,揚了揚眉道:「那你是打定主意不說了?」
木統衛身子一顫,低聲道:「大人若依我一事,我才敢說。」
「何事?」賀然抑制著喜悅,故作平淡的問。
「大人若派人通知我家小,讓他們逃往康國,小人盡言所知。」
「這個容易,你說完我就放了你。」
木統衛見他說的輕鬆,遲疑道:「小人斗膽,想請大人對天盟誓。」
賀然知道此時之人最重誓言,他雖敬鬼神,但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時發誓簡直比抹布都不值錢,沒有人會當回事,所以他隨口就立了個誓,唯恐木統衛不信,他又買一送一多立了一個。
木統衛臉上lou出喜色,不再顧慮,伏在他耳邊道:「臨行太宰嚴命小人,出發後第五日在前面紗山之下駐紮,並一再告誡此乃軍機密事不得告知任何人。」
賀然看他不似說謊,問道:「太宰為何要這樣做?
「這小人就不知了。」木統衛見賀然皺眉不語,深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言,連忙賭咒發誓的保證自己絕無虛言。
賀然一時想不出太宰的用意,叫進一個親兵鬆開木統衛上身的繩索,讓他給家人寫了封信,命親兵立即送去,然後對木統衛道:「你再給護衛營諸將領留一封書信,就說你因故離去,將指揮之權交與我,寫完你就可以走了。」
木統衛大喜過望,急忙提筆,可寫了幾個字為難道:「大人,按軍例我即便離去,護衛營也應由副統衛指揮,大人是文官,這樣寫恐眾將……。」
賀然不懂這些,聽出他是出於好心,笑道:「那你就把護衛營交給一個忠於朝廷的副統衛吧。」
寫好書信,木統衛自己解開身上繩索,對賀然千恩萬謝的磕了幾個頭灰溜溜的跑了。賀然命親兵悄悄把帳裡帳外小心的作了清理,金勻殺了馬勝,連同先前殺的幾個護衛屍體都偷偷藏到了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