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2 想起來 文 / 陶大米

    糾結著的眉頭在對上知秋那星般的目子時，終是恢復了平靜。

    「爸爸……」

    雖是知道了這男孩是自己兒子的養子，可真正當面聽見有人叫了秋「爸爸」，知秋父母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彆扭的。但看到自己兒子那逐漸溢開的笑容時，所有的彆扭頃刻間便化為烏有。

    「呵呵！小風，你怎麼就出去了，不想看見我嗎？」不顧幾人在旁的觀看，知秋虛弱的笑著，彎起的嘴角彷彿只對走近身邊的秋風一人而翹起。

    「我，不，不是的！」著急的辯著，不是那樣的！他明明知道不是那樣的，還故意這樣說，秋風也猜不透他那似笑非笑的漂亮爸爸的心思。

    看著又有些臉色發紅的秋風，知秋忽然覺得這樣的小風好吸引人，那微微泛著小麥色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陽光味道。看著另幾人的眼睛，知秋卻有些發急。

    「你們，先出去吧！」淡淡的向幾人說道，林風好奇的睜那眼睛，疑惑的看著知秋，可知秋連理都不理他一下，只是溫柔的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秋風。林風一拍腦門，豁然開朗。拉著紫，走到知秋父母的身邊，耳語了幾句，四人便接著出去了。

    關上門的一剎那，秋的父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臉色微微泛著紅的秋風，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碰上秋那不明的眼光時，還是住了嘴，關上門，出去了。

    病房內，又只剩下奇怪對視的兩人，一時之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時不時的看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知秋，時不時的又瞟瞟別處，總之現在這種情況是很難過就是了。秋風不安的握著拳頭，剛才在外面時，心裡就想了好些話要和爸爸說，可當真有機會說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小風，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知秋突然開口，眼睛望了望自己的身邊，示意秋風坐下來。

    秋風也不忸怩，以頗有身資的姿勢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知秋，眼裡卻含著不知明的東西。

    「怎麼了？看著我做什麼？小風，你真的沒話對我說嗎？」

    「不，我，我有話想說，可不，不知道該怎麼說！」秋風一著急，身子就往前傾了傾，便更加了接近了知秋。

    兩雙眼睛對上，知秋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好快，特別上對上秋風那不知明的眼光時，竟有了一種深深的熟悉感。

    「啊！對了，小風，你叫我爸爸？可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大的兒子？」為了緩解尷尬，知秋忽然想起了自自己醒來後，這個叫小風的男孩子便好幾次叫了自己爸爸，可自己結過婚了嗎？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

    重新坐直身體，紅暈還是散了去，想了想，才開口道：「爸爸！其實，我不是你的兒子！」

    說出這話，知秋並沒有意外，只是聽到小風親自承認他不是自己的兒子，竟有些開心。

    接著說道：「我，岳秋風，只是爸爸你撿到的一個兒子。」

    「撿到的？小風，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秋風有些沮喪的俊臉，知秋很是心疼，想伸出是後摸摸那張不開心的臉，可手伸到半空，卻被秋風給截了去。

    「小風……」

    「爸爸，你聽我說完！」握著知秋的手，手心有鼓暖流在二人之間靜靜的流動著。

    「從小，爸爸就不在自己的身邊，只有媽媽一直陪著自己，九歲以前，我都過著不開心的生活。爸爸一個月才會來家一次，每次媽媽都很開心，爸爸對我也很好。可後來上學後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原來我只是一個私生子。我的媽媽是小老婆，是被爸爸包養的小老婆。同學們在背後都說我，說我是小雜種，我生氣，便天天和他們打架。媽媽知道後，並沒有責怪我，而是選擇了離開那。離開那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於是從那以後，我和媽媽便過上了到處奔波的日子，只要學校裡有人知道了我的事，媽媽就回帶我離開。我，從小就不敢交朋友，因為知道不能長久，所以乾脆就不去交。在我們到處搬家的時候，爸爸仍舊是每個月才出現一次，可我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仍是很開心。直到那天，媽媽死了，媽媽死了，就是因為我那一月才出現一次的爸爸，他害死了媽媽，害死了她！」眼淚又一次的滴了下來，想到那時的傷心事，秋風就忍不住的哭泣起來。

    聽完秋風長長的一段回憶，知秋的心都快揪在了一起，原來小風竟會有著這樣難忘的童年。回握住秋風的手，給予這個男孩默默的支持。

    深深的看了眼知秋，讀出對方眼裡的關心，秋風忍住了落下的眼淚，繼續道：「九歲那年，媽媽離開了我，那個男人，也就是我的爸爸，卻要帶走我，他怎麼能把我帶離開媽媽的身邊，不可以。於是我便偷跑了出來，過上了流浪的生活。每天每天的在大街上毫無方向的走著，看見沒人住的屋子，便會躲進去住幾天。十歲那年的那天，爸爸，我真的感到很幸運，因為那天我遇見了你。」

    終於說到自己和小風的第一次相遇了嗎？知秋怔怔的看著秋風，看著秋風那滿含柔情的眼睛，一下子，自己似乎也被帶進了那年的那天。

    「那天，我仍是像往常一樣，看著你的家一連好多天都沒人居住，終於大著膽子翻了圍牆進了屋裡，當時自己真的好累，顧不上欣賞爸爸那豪華無比的別墅，只是隨便找了間臥室，洗了藻後就躺在了床上睡覺，可當自己睡的正熟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壓力。迷糊的睜開眼，便看見了你。爸爸，真的很謝謝你，真的沒想到，你會收留一個像我這樣的孩子，還讓我繼續留在家裡，吃你的，喝你的！甚至還容許我叫你爸爸，我，我……」說到這，真的說不下去了，秋風那冷俊的臉上洋溢真的暖暖笑容，敲擊著知秋那顆此刻正不尋常的心。

    不說話，閉起了眼睛，知秋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很痛，剛聽著秋風的話，知秋竟覺得自己彷彿也回到了那個時候。腦子裡一幕幕的畫面重放著。

    「怎麼了？爸爸，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剛還笑意濃濃的臉在看見知秋有些難看的臉色時，又緊張起來。

    「小風，小風，沒關係！不要動我，讓我想想，想想！」抽回手，撫上額頭，這時，那一幕幕的畫面就更加的清晰起來。

    知秋彷彿看見了那時候的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男孩，正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睜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秋道：「小風，我，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