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 男人苦 文 / 陶大米

    「小風。」知秋在聽到秋風的話後，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看來，有些東西是該要好好的解釋解釋了。

    而秋風在聽見知秋叫了他一聲小風之後，就沒有下文了，抬起他那有些紅暈的小臉蛋，似是含羞帶怯的看著知秋的眼睛，等待著知秋繼續說下去。

    知秋撇開秋風的注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這樣開始說起。

    「咳咳。」乾咳了一聲，接著說道：「小風，你是男孩子對吧？」

    「啊？嗯，爸爸，再過幾年我就長大了哦！就可以保護你了。」握握小拳頭，示意自己真的是個男孩子。{真可愛呀}

    知秋沒有表示什麼，看著這樣的秋風，他眼裡的擔憂卻是越來越濃。「小風，對，過幾年後你就會長成一個男人，接著你就會遇見許多漂亮的女孩子，總有一個你會喜歡，然後你就會和她結婚。到時候你就可以搬離我這，和你的妻子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你知道嗎？」

    「為什麼我要和別的女孩子結婚？為什麼我要搬離出這？爸爸，你不要小風了嗎？」嘴巴迅速的癟了起來，委屈的看著仍是毫無表情的知秋，秋風的小心都要碎了。

    「小風，我也是個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結婚的，你知道嗎？」想到自己是個同性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永遠也不會和自己結婚的時候，知秋的心裡很痛很痛，他不想秋風也這樣，他還有自己的人身，我必須對他負責。終於肯看著秋風的眼睛，可讀出的卻都是傷心與不解。他還只是個孩子，或許等長大了就好了，可一想到秋風總有一要離開自己，知秋的大腦刷的一白，竟有點暈暈的感覺。

    「爸爸，我喜歡你，等長大後，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我不要別的人，我就要你。」秋風一直安靜的坐在知秋的腿上，等知秋把話說完後，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那麼安靜的看著知秋，一直看一直看，終於過了幾分鐘之後，秋風似是下了什麼了不起的決定一般。收起剛剛還一戀哭像的臉，眉頭一收，用十分十分認真的口氣對著知秋說了之前的那番話。

    心房像是被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砸開，每條神經彷彿也因剛剛的那句話而劇烈的跳躍著。這個小男孩說喜歡自己，說只要我。這是玩笑的話嗎？還是他一直想要的。知秋的心亂如麻，腦子一時之間彷彿也變的不能思考起來。

    看著異常認真的小小人兒，知秋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話。玻璃一樣的心，是不是輕輕一碰就會碎掉呢？

    「爸爸，爸爸！你說話啊，小風真的好喜歡爸爸，好喜歡好喜歡。」終於忍住了，小小的頭顱一下靠近了知秋的心房。微微的抽泣聲從那剛還說出喜歡自己的口中發出。瘦弱的肩頭在隱隱的抖動著，似是壓抑，又像是解脫吧啜泣著。

    「小風，怎麼了？為什麼哭了？」終於，思考中的男人感覺到了自己心房處的一聲哭泣，看著一顆有著烏黑髮絲的小頭顱正緊靠在自己胸前抽泣著，知秋後知後覺般摟住了懷中的小小人兒。

    「爸爸，爸爸！你不要不要小風，小風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小風還從來沒見過像爸爸這麼美的人！爸爸，你會不會消失不見，永遠不見小風了？」一連串的問語從秋風的口中吐出，仍在抽噎著，可一旦說起知秋的事，他總會毫不含糊的。

    睜著那對水汪汪大大眼睛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知秋，秋風等待著一個保證，可這人能給自己保證什麼東西嗎？

    「小風，我不會不要你的。可是你知道嗎？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你不是屬於我的，你的未來還很長，知道嗎？」委婉的想著該怎麼回答秋風的話，可越想心裡就越難受，想到總有一天這個可愛的小人兒會離開自己，知秋的心就會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

    嗚咽聲越來越大，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著，沒得到自己期望中的答案，秋風越想越是委屈。心裡哀叫著，為什麼男人不能和男人結婚？為什麼爸爸就是不相信我？為什麼我喜歡爸爸，卻不能和爸爸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種種為什麼一一出現在秋風的腦子裡，一個只有10歲的小男孩，他懂什麼，他只知道，他喜歡的人不願意和自己過一輩子，總有一天，他會和這個神仙似的爸爸分開。他不要，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爸爸留在自己的身邊，他不要娶什麼別的女孩，他只要爸爸。爸爸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最美的一個人，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一個人，他不會把他讓給別人的。

    「爸爸，你等著！我一定會娶你，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

    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累了，嗚咽聲才慢慢的停了下來，無力的靠在知秋的懷中，可秋風那瘦弱的肩頭仍在抗議似的抽動著。從頭到尾，知秋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有些事是要靠自己想通的。小風！對不起，你還小，等長大後或許你就會明白我的話了。

    「爸爸，我好累！好想睡覺，你抱小風去房間好嗎？」軟軟的聲音從懷中的小人兒口中發出，知秋拍了拍秋風的後背，同樣輕聲說道：「好！小風，我抱你回房睡覺。」

    說完，知球極其小心的抱起了懷中哭累的秋風，一步步的走向二人共同擁有的房間，共同擁有的柔軟大床。拖去秋風的鞋襪，衣服，平放下那軟軟的身子，蓋上一層被子，知秋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睡覺的秋風，小小的感歎了下：「為什麼這麼軟？」

    「嗯！爸爸，抱抱！我要爸爸抱抱。」似夢囈般，正在發呆的知秋忽然被床上已經入睡的秋風夢囈似的話語給嚇了一跳。看著秋風高舉著雙手，嘴裡還一直嚷嚷著爸爸抱抱之類的話，知秋無奈的輕笑著，這小子，睡覺都不老實。

    沒法，褪去自己的衣物，從另一側上床，生怕一個不小心壓到床上的小小人兒。知秋輕輕的掀開被子的一腳，這才舒服的躺下來。

    沒想到，自己剛一躺下，一具溫熱的身體就擁上了自己。多麼熟悉的感覺，想到這幾個星期以前，夜夜和小風同床共枕，到沒感覺到有什麼。可從日本回來後，如今再一接觸到這具身體時，竟有種親切的感覺。自己似乎很喜歡被這具小小的身體抱著，軟呼呼的，舒服極了。

    為了讓靠近自己的小風也有個舒服的睡姿，知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終於二人可以很好的接觸在一起，知秋滿足的笑了一笑，接著也跟著閉上眼睛，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從知秋的口鼻中發出，看來是睡著咯。

    「爸爸，你真好看！小風真的好喜歡喜歡你……」當知秋睡著的時候，沒想到，秋風居然偷偷的睜開了眼睛，這小子，原來一直沒睡著。只因貪戀著知秋身體的溫暖，撒著驕要知秋抱。看著熟睡中的知秋，秋風心裡默默的說著說著，慢慢的也睡著了。

    彼此相擁的兩個人，心裡卻想著不同的事情。愛情折磨人，什麼時候才能休成正果，緣分啊，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