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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領證,別動搖 文 / 獨孤衛

    因為姜誠的在意,以及和朋友在一起時的放鬆,讓林菀被姜家爺爺突襲所帶來的不快,早已消失殆盡。

    可是,她沒有想到,其實,更大的衝擊,早已經在家裡等著自己。

    一推開家門,就看見母親站在玄關處發呆,一臉慼慼。

    林菀關心地迎上去,「媽?」

    黃吟秋回神,擠出一抹笑來,「小菀,你……」

    話音未落,大廳裡便傳來一聲低喝,「是小菀回來了?這丫頭,大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才回家,外面是有什麼好鬼混的?」

    這個聲音……

    林菀握了拳,立時陷入戒備狀態。

    他怎麼來了?

    他怎麼還敢來?

    黃吟秋拍拍女兒的肩頭,「去吧,去跟你……跟你爸好好說說話。」

    林菀抿了抿唇,擠出一句,「他已經不是我爸爸了!」

    「你……」黃吟秋無言以對,其實,在今兒晚上,林洛海突然出現,也讓她情緒極為波動,她恨不能拿著掃把將那個男人打出門去。

    可轉念一想,如今林菀的工作也還是這個男人安排的,真要徹底鬧僵,對她們母女沒好處。

    所以,她忍了,聽這個男人說,是為了林菀要結婚的對象而來的,她這才讓他金進了門。

    想不到,林洛海一開口,說出的,竟是那樣的事實……

    「小菀,別慪氣,去跟他說會話,他……他也不是常來的。」

    林菀往客廳看去,看見那個本是父親的男人,正坐在他最習慣坐的沙發上。「不常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

    林菀換了鞋,換了居家裝,洗了手,才回到客廳。

    她看著這個自己該叫爸爸的男人,看著他神色自若地斟茶自飲、悠閒抽煙,心裡鄙視。

    他還真當這裡是他自己的地盤?

    瞧見林菀走來,林洛海眼睛一瞇,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忽而輕哼一聲,「小菀,爸爸還真是小瞧你了,居然才和莫逸悔婚,就又勾搭上了姜家的公子,好像是明天要領證結婚?行,有本事!」

    聽著林洛海夾槍帶棒的,林菀突然不那麼生氣了,本來,她還糾結著,如果父親要對她施以父愛,她是要原諒他的過去而坦然接受呢,還是揪著父親過往的錯誤不放?

    可現在,這個男人完全讓她沒了顧慮。

    林菀坐在林洛海的對面,輕睨了眼擺放桌上的茶具,想著等這個男人前腳一走,後腳她就要把這套茶具給砸了!

    這個家,不需要留有半點他的氣息!

    「是,明天我要跟他領證結婚,媽媽也同意了。」

    林洛海摁熄了煙頭,輕啐一口,「你媽?你媽她懂個屁!她以後是個高枝就能讓你去攀?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竟然高攀姜家的人。」

    林菀盯著他,眼裡漸漸淬了火,她很想問問,曾經那個偽裝恩愛慈祥的父親,到底去了哪裡?如果現在是他的本性,那麼偽裝了那麼些年的他,還真是辛苦!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林菀清冷地開口,在林洛海詫異地注視下,無懼地與他對視,「我已經高攀上去了,明兒肯定會領結婚證!而且,我攀上去,我就不會再下來,這一點,也是你曾經教我的,在我和莫逸訂婚的那陣子,是你一字一句教會我的!——怎麼,如今看我沒有你的幫助,就可以嫁得更好了,很難受?是不是覺得當初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個賠錢的女兒,也能找上那麼好的婆家?」

    「你……你真是不識好歹!」

    「砰!嘩啦!」

    林洛海惱羞成怒,撈起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陶瓷碎片濺起,擦破了林菀手背,滑過一道血口。

    鮮紅的血,殷殷冒出。

    林菀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看向怒氣沖沖的林洛海。

    黃吟秋則擔憂地去找藥箱,顫著手地要為林菀止血,「你這孩子……,你好好說話,幹嘛頂撞你爸?」

    「爸?從他為了前途,跟我斷絕關係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我爸了!」林菀看向林洛海的眼裡,「你沒有資格管我了,別忘了,你和媽媽已經離婚。——啊,我突然想起來了,其實,我和姜誠要明天領證這事,沒幾個人知道的,我們很低調。可這麼低調的事,是怎麼傳到你的耳朵裡,讓你聞風地今兒來了?該不會,是收了某個人的支票,來給那個人做說客吧。不過,更有可能的是,你怕沒了現有的飯碗,因為莫家可以辦到的事,姜家更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黃吟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林洛海,「我早就該想到,你是收了姜家的錢,你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只因為事情關乎那個人的兒子,所以我才沒想那麼多……」

    林洛海老臉上過不去,再聽到黃吟秋提起那個人,他「呼啦」一聲,將整套茶具揮下茶几,「不錯,你們娘倆眼裡,我就是個沒種的人,不錯,我沒本事!可是,我也要去維護自己的子女,為我的後代,不惜一切地往上爬!——黃吟秋,我不想說的,哪怕是最後我跟你離婚了,和小菀劃清界限的時候,我都不想說的,可是現在,那家人找上我,騎在我的頭上地藐視我,我忍無可忍,誰都可以,惟獨姓姜的那家人不行!至於為什麼,黃吟秋,這個事,不用我明說吧,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你陪著我那麼多年,有多少真心?不管怎麼說,林慎他確確實實是我的種,我的兒子,可是小菀這丫頭呢……,我根本就懷疑,她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黃吟秋聞言,哭喊一聲地撲過去,「林洛海,你不是人,竟然說出這種話!」

    林菀也被驚呆了,父親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叫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難道,就因為父親一直懷疑她不是親生的,所以在最後被撞破出軌姦情的時候,選擇放棄了她?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女兒,而是因為,她可能不是「他的」女兒!

    黃吟秋對著林洛海的臉上尖叫,「林洛海,這種混賬話,你也說得出口?」

    林洛海也不示弱地低吼,「別裝了,如果不是你二哥拐走了姜恆雷的原配老婆,你和他恐怕到現在都藕斷絲連著!——小菀,我再最後跟你說一句,你趁早跟姜誠斷了,這是為了你自己好,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別後悔!將來丟人的時候,更別說是我林洛海的女兒!」

    說完,林洛海撈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氣呼呼地摔門離開。

    黃吟秋趴在沙發上,哭天搶地。

    林菀則怔怔地杵在遠處,全無思考能力。

    手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地毯上。

    看得見的傷口,可以包紮、消毒,那麼她心裡的傷口呢?

    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澀地說道,「媽,你和姜家,還有二舅和……二舅媽,到底是怎麼回事,該跟我說了吧。」

    ……

    黃吟秋將過往薑黃兩家,涉及兩代的種種恩怨,娓娓道來。

    最後,她輕歎一聲,「我才知道,姜誠果然是姜恆雷的兒子……,他瞞了我倒沒什麼,你竟然明知道我在誤會,卻也不說明!唉,女兒,自從你二舅去了d市,慢慢地,你外公他們也跟著過去那邊了,怎麼說,他們老思想地是要跟著兒子走,現在這個城市,也就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的,媽媽不會害你,你和姜誠那孩子斷了吧,你們真的不適合。」

    林菀仍有些恍惚,並未消化那段事實,可人卻乖巧地低喃了聲,「……好。」

    瞧著女兒這樣,黃吟秋是又放心,又心疼,她摸著女兒的發頂,柔聲道,「小菀,你老實告訴媽媽,你真的很愛姜誠嗎?」

    很愛?

    不。

    「沒有的事,不過就是,在莫逸之後,一個心靈的慰藉而已,分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為了安慰母親,林菀嘴裡這麼說著,人也在搖頭,她恐怕連愛都算不上吧,應該只是有些喜歡,心存感激。

    可為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在聽到母親說了那些過去恩怨,在自己發現她和姜誠可能真的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時候,她會覺得……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某件很重要的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手背上被母親給止了血、貼了創可貼,林菀心不在焉地沖了涼,而後躺回床上,滿腦子都是姜家和黃家的仇恨,卻忘了問母親,父親臨走前,說什麼她不是他的女兒,又是怎麼回事?

    猶豫良久,林菀終是拿出手機,給姜誠發了一條短信,——「咱們算了吧。」

    這條短信,她敲了又刪,刪除了又重新敲出來,最終,還是發了。

    姜誠沒有回復。

    林菀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在林菀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聽到耳畔依稀傳來了手機鈴聲,她一個激靈坐起,瞪著手機半響,才放到耳邊。

    「……喂,姜誠?」

    「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林菀心裡怦然狂跳,「你……你……」

    「不出來,我就撞門!」

    又是這句話!

    林菀跳下床,可是打開臥室的動作卻是躡手躡腳,她甚至是悄悄走到母親的門口傾聽,再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這個時候,習慣睡美容覺的母親,應該早已熟睡。

    林菀這才鬆口氣,行走在自己家裡,也像做賊一樣,一步一步,輕輕地開了門,同時在姜誠沒有動作之前,自己閃出門外,以指抵在唇間,「噓——」

    姜誠冷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忽而扯著她的手腕,把她往停車場拉去。

    林菀亦步亦趨地跟著走了十幾步,才敢揚聲呵斥,「姜誠,你幹什麼?大晚上的,你……」

    姜誠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方便說話麼?我們去車裡談,那地方沒人偷聽!」

    「我……」

    「你不走,我不介意抱你過去!」

    林菀咬唇,妥協了。

    確實,她相當於又悔了一次婚,而這種事,只是單憑短信的隻言片語,真是說不清楚。

    林菀垂眸,盯著自己未來得及換下的睡衣,還有拖鞋,以及暴露在拖鞋外光潔而白淨的腳丫子。

    入夜了,還真是有點冷。

    姜誠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地將她塞進車裡。

    坐上了副駕駛座,林菀才覺得暖意襲上身,在這種舒服的環境下,談吧,談整晚的思想準備她都有了。

    姜誠坐在她身側的駕駛座上,從看到那條短信後,他便按捺不住了,一股腦地直衝過來,就怕言語上的威嚇唬不住她,一定要當面在氣勢上震一震她才行。

    他捏了下鼻樑,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林菀,看了看他糾結的模樣,淡淡開了口,「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吧。」

    「廢話!」不然,他大晚上地擾人清夢是為了啥?

    「姜誠,你別激動。」林菀心平氣和,她想談談,不想吵架。

    「好,我不激動。」姜誠如是說,可又是抿唇又是目光搖擺不定的,分明就很激動,「我問你,白天我們不是都說好了麼?爺爺那邊,我會擺平,你不用問,你只要別動搖,明天照常出現就行,可是,你為什麼又要反悔了呢?你不信我麼?」

    林菀咬了下唇角,垂下眸子,「姜誠,事情沒那麼簡單的,你……你們家,跟我媽他們家,有仇!」

    姜誠一驚,「你也知道了?」

    林菀蹙眉,「你早知道?」

    姜誠沉默。

    「你早知道,明知道我們不被看好,沒有將來,卻還要堅持?」

    姜誠視線別開,看向黑漆漆的夜幕,忽而,像是堅定了什麼,猛地回頭,握住了林菀略顯冰冷的小手,「對,就算我們兩家不共戴天,我也要堅持,因為我愛你!」

    「……」林菀眸光流轉,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俊臉,從沒發現,原來男人的表白,可以這麼動人。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放棄,林菀,我愛你,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六年……」想到這,姜誠自嘲地笑笑,「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你心裡,我姜誠這個人的存在年限,大概只有三四年的時間吧,如果不是有了三年前的那一夜烏龍,可能現在我於你來說,不過就是個有眼緣的陌生人,對不對?」

    林菀震驚。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一直以為……一直以為……

    腦中突然浮現出喬嘉今晚的一句話,——「一切跟著姜誠走吧,完全地相信他,不然,他會很辛苦。」

    他會很辛苦……

    原來,他偷偷地喜歡了她那麼久。喜歡多久,也就辛苦了多久。

    林菀心有愧疚。

    姜誠看得出,他不需要她的愧疚,只需要她在他的身邊。

    他握緊了她的手,恨不能揉進掌中,「說真的,那些陳年舊恩怨,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不會理會這些,你也不應該理會!明天,我們領證,相信我,我們會幸福!嗯?」

    林菀不置可否,「如果名不正言不順,沒有家人的祝福,怎麼會幸福?……今晚,我那個爸爸回來了,和母親離婚後的第一次出現,就是為了讓我跟你斷絕來往,是不是很諷刺?」

    姜誠恍然,原來,她的那條分手短信,不僅僅是因為陳年爛谷子的恩怨,還有她心裡最傷的那根刺。

    大手搭上她的肩,他將她的頭攬向自己的胸前,微一低頭,就可以吻上她光潔的額頭。

    姜誠也確實吻了。

    因為疼惜。

    「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可就因為這樣,就因為那些人的反對,你更要堅定決心,我們去領證吧,別人怎麼看,那都是變數,對我來說,我等不了,多等一秒,都是煎熬,得而復失的感覺,我自認承受不起。林菀,就沖了那六年的暗戀,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顆定心丸?」

    那顆定心丸,就是一本婚書。

    林菀的沉默,讓姜誠有些著急起來,他稍稍推開她的身體,看進她平靜的眸中,「其實,家人都是有血緣羈絆的,我們敲定了關係,他們也只有認同,你說是不是?大不了,真要鬧到不可開交的那一步,我也會站在你身邊,為了你,我寧願和姜家決裂的。——林菀,你該不會忘了我們之前的協議吧,如果你忘了,我真的會親手把你送入監獄,然後在那裡陪你一輩子!」

    「姜誠……」林菀無語,「咱們還沒簽什麼協議呢。」結婚的事都還是未知,還提什麼協議?

    姜誠耍賴了,「我不管,總之,明天領證這個事,沒得商量,聽清了麼?」

    良久,林菀點頭,「好。」

    衝著那六年,她也被感動了;衝著姜誠寧可玉碎的決心,她也不該……更不忍讓他繼續辛苦。

    姜誠鬆了口氣,卻又跟老媽子似的叮囑一句,「明天一定要出現,聽清了麼?」

    「嗯。」

    「不然我直接殺進你辦公室裡!」

    「……好。」林菀很想說,對她,並不是每次威逼都可以有效的,不過……唉,隨他去吧。「姜誠,我是希望有家人的祝福的,可能是因為親身經歷了家庭的破碎,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也遭遇同樣經歷,所以……我會等,等到所有人的接受。」

    姜誠動容,這是林菀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可是,他又有些害怕,「那你明天……」

    「明天十點,我會到民政局。」

    「哦……」姜誠徹底放心了。

    在一顆心落回原處的那一刻,姜誠才驚覺,之前是多麼緊張,以至於背後都是汗濕,他脫掉了外套,以手扇了扇,「好熱,你熱不……」

    話未說完,姜誠便頓住了,瞧自己這麼不小心的,人家林菀的手在他的掌中被握了半天了,那冰冷冷的溫度,哪點像熱的樣子?

    再一細看,姜誠才發現,林菀穿著涼拖鞋,光著腳丫子地坐在自己身邊,而她身上的睡衣,也是極為單薄。

    「現在入夜很冷的,你居然穿這麼少!」

    林菀委屈地想:還不是他逼迫的?說什麼不開門就撞門……,她哪敢遲疑啊,正待反駁兩句,不想姜某人直接伸手撈住了她的腳踝。

    「喂!你幹嘛?」

    林菀的聲音都顫了,這男人,能別總是逮著她會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地方摸嗎?

    「別動,我給你暖暖!」姜誠這廝,手上不軌,臉上卻正經極了。

    他緊扣住林菀的腳踝,硬是扒下了她的涼拖,大手將纖纖玉足握在掌中,剛好盈握。一手一隻,而且托著林菀的雙足搭在自己的雙腿上,不,是自己的大腿根處。

    「暖和了麼?」

    林菀想掙一掙,可總覺得稍微偏移半分,就會碰到姜某人的「要害」部位。

    她不敢動彈了,連同整個身子都直挺挺的。

    「嗯,暖和了,你……你放開吧。」再握下去,暖和的不止是腳了,連同她的臉都要烤糊了。

    姜誠很嚴肅地白了她一眼,「你撒謊!哪點暖和了,還冷著呢。」說著,就要將她的雙腳往懷裡揣。

    「姜誠!」林菀忍不了,這也太曖昧了。

    「別叫的那麼嚇人。」姜誠耍流氓,人卻在裝無辜。

    林菀瞪他,狠狠地瞪他,其實姜誠挺不會裝的,起碼比喬嘉來說,還差一點,因為姜某人在她面前,很容易得意忘形。

    比如現在。

    瞧他眉宇間的得瑟樣,他的那點花花腸子,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姜誠,你就誠心吃我豆腐的,是吧。」

    「冤枉!」姜誠還叫屈,「我這是給你暖腳來著,其實,這是當丈夫的,應做的事,小菀,你就別害羞了。——話說回來,你能別老薑誠、姜誠地叫我麼,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林菀白了他一眼,別開臉,臉蛋更紅了。

    老公?

    彆扭死人了!

    「小菀,才發現,你的腳真漂亮。」

    「……」

    「很精緻。」

    「……」能別說了麼。

    「唉,讓我很想啃一口!」

    「啊!」林菀忍無可忍了,「姜誠,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啊!」

    「好,隨你怎麼罵,讓我啃一口就行。」

    「放手!」他當她的腳是豬蹄?還用「啃」這個字眼!

    「就一口!」

    「你再這樣,我……」

    「不許提分手,更不許提悔婚!」

    被姜誠一喝,林菀噤了聲,想著他猜得還挺準。

    那個露出殺人凶光的男人,像是四川變臉,下一秒又堆起猥瑣,「親一下,就只親一下,反正明天過後,你身上哪裡我都可以親的,現在只不過預演而已。」

    林菀掩面,饒了她吧。

    ……

    這晚,林菀在姜誠的車上,蘑菇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返回家裡。

    僵持到最後,林菀成功收復自己的雙足,沒讓對方佔到無恥的便宜。

    可姜某人實在是事多地很。

    暖和她的手腳之後,又以吻別之名義糾纏良久,直到林菀捂著唇,嚴詞喝止後,才拜託姜某人的狼吻。

    林菀很擔心,長此下去,自己的本來薄薄小巧的唇,會不會最終演變為香腸唇?

    嗚……,貌似已經有此趨勢了!

    臨送到家門時,姜誠又婆婆媽媽地千叮嚀萬囑咐,無非就是那幾句話,——「明兒一定要帶上證件出現在民政局門口啊,不然我殺進你辦公室!要不,我乾脆去你們軍區後勤門口接你算了。」

    林菀堅持自己去。

    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專門請了假,是為了跟男人私會。

    無端又惹是非。

    至於領證之後……

    那時候名正言順地,她也可以將腰板挺得直一些。

    第二天,林菀還是先去了單位,找到部長請了幾個小時的假,這樣,早晚的上下班打表都沒有影響。

    到了辦公室,林菀一進門,就碰到了李彤。

    經過昨日一事,林菀發現自己不知道要用一種什麼態度來對待這個女人。

    她不恨李彤,可是,卻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樣無話不說。

    李彤心虛,自然也知道林菀昨兒經歷了什麼。

    二人就這樣默默擦肩而過。

    可是,上班的半小時後,李彤在網上率先給林菀留了言。

    李彤:「對不起,小菀。」

    林菀沉默,沒有回應。

    三分鐘後,李彤發來了很長一段話。

    李彤:「我知道你恨我,這也是我自找的,因為是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友情。可是這幾天,我也領悟了一件事,向我們這些在基層滾爬的人,其實沒有絕對的人權可言,人們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我們身在機關,更是由不得自己。那天,單位出了開除我的公告,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是,當晚,部長就給我電話說,解除那個公告了。一線地獄,一線天堂,大起大落的感覺,讓我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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