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帝后之爭卷 328 縱使相見 文 / 飛觴
「你讓我傷心，何止一次？我也早已習慣。」金紫耀笑了笑，摟住她的身體，輕輕親吻她的臉頰，只覺得今夕何夕，此樂何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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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國宴之期。
小樓攜帶揚羽出席，人在高高位上。自從那一次揚羽出宮闖禍，小孩子收斂了很多，小樓說什麼他便聽什麼，也不再跟金紫耀作對，一時竟乖得出奇。
神風的皇族落座之後，高台之下的四國六鎮，以及天下各地來使才逐漸落座，小樓微笑不語，旁邊金紫耀捧杯領酒，說了一番場面話，大家喝了頭酒，其樂融融，不一會兒閒談之聲四起。
揚羽坐在小樓身邊，十分體貼，本是當娘的會給小孩子夾菜，可是揚羽忙來忙去，巴結似的給小樓布菜，最後還是小樓按住了他的手才罷休。
而座下，某桌旁邊，一雙面具下的利眼盯著高高在上那兩人，不知為何，灼熱的感覺，自腦中瞬間閃過。
那兩個人，那……兩個人。
他忽然有點看不清那高高.在上的女子的容顏若何，或許，不是看不清，而是潛意識裡不敢看，似乎每看一眼，都有強烈光芒，刺痛他的雙眼，而腦中，也跟著鈍鈍地疼了起來。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他是認.得的，是「楊雨」，可是，可是他……
「看到了嗎？」諸葛小算在耳邊，慢.慢地說，「那位容顏傾城的，便是神風的，御公主殿下，而旁邊那位可愛的小兄弟，便是她的兒子……」
是了！
他心頭一陣懵懂，旋即驚醒過來，是了是了，不是「楊.雨」，而是「揚羽」！
他隱約曾聽人說過這個孩子的名字，可為何當時…….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說，這個孩子他……他是，他……
御風抬起頭來，用力看向那邊，冷汗自眉頭上墜.落，滑過他長長的睫毛，跌落下去，他死死地望著那女子，似乎想將她的樣子深深地印入腦海中去，可是……每看她一眼，就覺得腦袋會發出裂開的聲響，讓他毛骨悚然，幾乎發出控制不住的尖叫。
眼前，她微笑著，眉眼溫和。
果然，是個極其美麗的人，容顏傾國，傾國傾城。
只是……她，真的是.自己的嗎？或者說，她以前，真的曾是自己的嗎？
不……不會吧……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痛楚，是驚，是喜，是巨大的恐懼，想將她抱入懷中的強烈**，可是卻又不敢伸手的巨大絕望，他忽然很怕，亦很痛。
再也忍受不了了，雖然貪戀看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動作，然而，再看下去，會死，一定會死！
他手按住面前桌子，身形搖搖欲墜。
卻只是強忍著。
而高台之上，神風揚羽被小樓握住了手，無法再向娘親獻慇勤，便只好坐在小樓邊上，放眼看下面風景。
似心有靈犀一般，小人兒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大廳內閃了一圈兒，最後便直直地落在了面具之人的身上，雖然隔得遙遠，但依稀認得那個輪廓，更加上在腦中印象深刻，忍不住格外注意，見那人起身離開，修長身影，熟悉之極，小小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
小樓一怔，低頭看揚羽：「怎麼了？」
揚羽見那人不見，仰頭看小樓，眼珠轉了轉，急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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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小算不動聲色地，望著自己身邊那人，平靜的臉色，眼底卻藏著一抹隱憂。
他回到大秦那大半年，一直昏迷不醒，神風跟大秦的關係，本就微妙，諸葛自然知道神風派人來查詢刺探過多次，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仍舊將他的消息瞞的死死的，除了旭王爺等近身，一個兒也沒有透lou過。一直到他醒來，卻偏偏又失去了應有的記憶，正是如行在薄冰之上，讓人難以取捨。
諸葛小算似知道，一切，只有等這個人自己下決定，才能重新開始，或者結束。
眼中，那人搖搖晃晃起身，手撐著桌面，說道：「我……先離開。」
他躊躇反覆，終於決定lou面參加今日的國宴，卻始終不能堅持。
不等人回答，扭身向外而去，這地方，似一刻也不能再留。
高台上的揚羽目送那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小小的眉毛皺在一起，頻頻地昂頭向著那邊看，卻已經再也見不到那人的影子。旁邊的小樓察覺小孩兒心神不屬，終於問道：「揚羽，怎麼了？」
神風揚羽找來找去，竟看不到那人，不知何故自己的心一陣不安，他忍了忍，始終如坐針氈，抬頭望著小樓，說道：「娘娘，我……我有點累。」
小樓有些奇怪，低頭問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
揚羽說：「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娘娘，我先離開下好麼？」
小樓想了想，說道：「娘娘陪你去吧？」
揚羽急忙攔阻：「不用了，大家都在此，娘娘若是離開，於理不合。」
小樓挑了挑眉，終於答應了他，又喚了幾個內侍伺候著，揚羽起身，迫不及待似的離開了。
右手邊座下，金紫耀轉頭看過來，小樓正目送揚羽離開，目光收回之時，對上金紫耀一雙暖洋洋的金眸，忍不住心頭一陣波動。
金紫耀唇角微微上翹，牢牢地望著她，lou出一個只小樓才能察覺的笑來。
小樓臉上發紅，口乾舌燥，緩緩地低下頭去，伸手拿起一杯茶，裝作喝的樣子。
那邊金紫耀掩著唇角的笑，也便低頭飲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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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羽追出了大殿，在門口左右一看，看不到人，急忙抓著旁邊的侍衛，問道：「方纔從裡面出來的那個人呢？」
侍衛問道：「殿下，不知殿下說的是哪個？」
揚羽說道：「就是那個……長的很高，高高的，而且挺好看……對了，他的臉上，帶著銀白色的面具，你們見他去哪裡了？」
侍衛這才瞭然，說道：「原來是他！回殿下，他好像一副不舒服的樣，很是驚人，我們都不敢kao前，他向著那邊金水橋的方向去了，殿下要去追麼，還是小心為好，我等護著殿下吧。」
「他不會傷害我，不用你們。」揚羽皺了皺眉，揮手，轉身便向著金水橋的方向而去。
步青主匆匆忙忙離開大殿，逃也似的隨便選了個方向而去，冰冷的空氣繞身，讓他的腦中劇痛減輕了不少，越是遠離那裡，心也越是平靜，等他清醒過來之時，人已經伏在玉水河的旁邊，河水冰冷，淙淙流動，步青主忍不住俯身下去，伸手掬起冰冷的河水，澆在臉上。
河水本來很清很安靜，水面上倒出自己的影子來，不怒自威的模樣，步青主呆了呆，伸手輕輕地浸入水中，影子立刻破碎，胡亂搖晃一片。
一會兒，河水重新靜了下來，如鏡子一樣的水面上，浮出那個人的一張如花嬌俏的臉來。
他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說道：「大秦蠻子……哼！」
步青主望著她笑嘻嘻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微笑，忽然之間，如花笑臉不見，那人飛奔在雪野之上，身後萬箭齊發，她大叫：「步青主，救我，救我！」
步青主心頭大痛，急忙伸手去抓，卻赫然抓了個空。
那人含淚，望著自己，說道：「實話對你說，我是想回神風的，……我一直都想要回去！」
他渾身僵住。
混沌之中，有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似乎不確定地，猶豫叫道：「大個子？」
步青主身子一晃，他正單膝跪在河邊，聽到這聲音如此真實，緩緩地轉過頭去看。
身後，那一身錦衣的小傢伙，額頭上不再戴有抹額，lou出了紅色的琉璃珠一點。
步青主忽然窒息。
他望著對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眼，望著他眉毛的形狀，望著他雖然年小卻仍舊英挺的鼻子，那嘴若櫻桃，卻似那個人……
可是其他……
怪道，他第一次見到這小傢伙，心底就很是異樣，原來……
「你過來。」他出聲，聲音嘶啞低沉。
揚羽看著那跪在河邊的人，問道：「大個子，我……我沒想到你也會來啊……那個，你又不舒服了嗎？」
雖然他的樣子，有幾分可怕，河水的波光，映在他的臉上，襯著那面具，帶著猙獰，然而揚羽卻直覺，他不會傷害自己。
步青主說道：「揚羽，你過來。」
揚羽本是不想動的，可是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他的身邊，說：「大個子……那個，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上次那個臭鬍子騙了我，我才……」
「我知道！」步青主聲音沉沉回答。
揚羽心頭一動，呆呆地看著這個人。
步青主癡癡望著面前的小傢伙，眼睛已經瞪得發熱了，最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揚羽，你想不想知道……我，長的什麼樣子？」
「啊？」揚羽沒有料到這個人忽然說起這個，他望著面前冷硬的銀白色面具，伸出手指來，碰了碰，心底有些好奇，又有些悸動，似乎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單純說出這句話的……可是，他到底是看，還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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