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帝后之爭卷 310 高手過招 文 / 飛觴
有刀光自黑暗之中掠起，無聲無息的掃過，士兵來不及反應，便已經悄然倒地。
黑衣蒙面之人身法輕盈，宛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掠入黑暗的大牢之中，身體貼著牆面，似一片影子一樣單薄，寸步小心翼翼向前摸過去。
耳畔不時地傳來詭異的呻吟聲，此人皺了皺眉，正要再進，忽地聽到一聲淡淡的咳嗽自身後響起。
來不及反應，身子一動，刀光已經先向那邊劈過去，黑衣人心底驚訝非凡，為什麼自己竟沒有聽到任何人kao近的聲響？還是對方先示警才發現？
那一聲咳嗽之後，有一抹淺淺的影子，緩緩地踱步走了出來，淡淡的聲音問道：「這位……可是來找神威帝君的麼？好靈通的傳訊啊……」
那人貼在牆壁，警惕地看著.這無聲無息kao近了自己的人，目光之中掠過一絲狠辣之色，啞聲說道：「你便是梅南的謀士曲臥雲麼？」
那人輕聲咳嗽了一會兒，說道：「正是在下。」如許淡定。
「甚好，你將我主上囚禁何處？」低低.地問，手中刀光一閃，如同威脅。
昏暗的光芒之下，臥雲先生病.容依舊，甚至有些精神不振，慢慢說道：「真是不巧，方纔已經將神威帝君換了所在……這位，莫非是神威陛下身邊的侍衛麼？看形容，似是二十八宿中人，是哪一位星宿呢？為何你單身前來？不見其他人呢？」
他竟如同閒話家常一樣，還左右看了看。
「廢話！」那人皺了皺眉，說道：「將你擒下，估計才能說出.主上下落吧！」
刀光一閃，襲上前來。
曲臥雲微微低頭，手捂在嘴邊，仍舊輕輕地咳嗽著，.一直等那人到了身邊，才閃電一般向後一退。
「嗯……看你身法輕盈，輕功不錯……二十八宿那麼多人…….擅長輕功，被神威帝君帶在身邊的必定是上上之選……難道是，張月鹿？」一邊閃避著奪命的刀光，一邊尚自好整以暇地評點著，更叫人心頭動怒。
「又如何？接招！」黑.衣人見他竟然真的猜中，心底暗驚，卻一聲低吼，不管不顧，越發迫近，眼前曲臥雲已經退無可退，那人正猶豫著要不要殺掉此人，已經被逼得kao在牆邊上無法動彈的曲臥雲，終於出手。
那手輕輕一擺，橫過黑衣人的頸間，手指散開，輕輕一拂，黑衣人只覺得肩頭一陣麻痺，竟然已經握不住刀。
他心頭一驚，急忙後退，眼前掌影亂飛，叫人眼花繚亂，竟是曲臥雲反守為攻，閃身上來。
「你……藏招！」黑衣人恍然大悟。這梅南的首席謀士，不僅僅是智謀出眾，而且身手竟也如此深不可測！
「若是有其他助手，一併喚出吧。」曲臥雲淡淡地說道。
黑衣人冷哼一聲：「我一個人就足以！」
「大話……」曲臥雲輕輕咳嗽一聲，忽然放慢了身法，「你……如此自信？」目光之中透出一絲疑惑。
黑衣人心頭一震，生怕他看出什麼，冷冷說道：「你要殺就殺，遲疑什麼？」
曲臥雲卻不進反退，望著面前黑衣之人，說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他雙眉一皺，喝道，「來人！」
身後閃出一眾侍衛，將黑衣人圍在中央。
曲臥雲卻不再看黑衣人，扭頭向外而去，他明明似走的很慢，可是不一會兒卻已經消失在長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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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伸手，抱住梅南蘇夜，將身子貼在他身上，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彷彿催情一般，彷彿迫不及待。
梅南蘇夜聽著她嬌聲陣陣，喚自己名字，心頭似喜似悲，感覺那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腰，一點一點，向上攀爬而去，在他背心之處，流連撫摸，似動非動，如許溫柔的觸感，不由地一聲苦笑。
他心頭長歎，驚醒迷夢一場。
梅南蘇夜伸手，輕輕反抓住小樓的手，淡淡地說道：「以前，我有沒有告訴你……美人計，是所有計謀之中，最不安全的一個？」
小樓身子一震，茫然無措地看著他。
梅南蘇夜看著她無瑕的面容，搖了搖頭，說道：「機會是稍縱即逝的，你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救步青主，就不該猶豫才是，你的手按在我的背心大穴上，我都沒有反抗，你又為何不狠狠壓下？須知道，那是我的死穴啊，輕輕按下，我便沒有反抗能力，若是力道重了，我就會死……我曾經跟你說過是不是？你也一直記得，是不是？」他緩緩地同她說著，聲音仍舊溫和如昔，卻隱約帶一絲淒然。
小樓被他說破，面色慘然，嘴唇哆嗦著，無法再說話。
方才嬌艷如火的人兒，此刻清冷似冰。
梅南蘇夜憐惜看她，將自己的衣裳拖下，替她輕輕地披上，又輕聲說道：「你——其實是怕失手殺了我，對不對？」
小樓被他深深凝視，被他如許逼問，一剎那再也忍不住，雙手揮開他的手，叫道：「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為什麼變得這樣，我想救步青主，可我怎麼能殺了你？我……我恨你，我很恨你你知道不知道？！」所有的企圖都被看破了，她竟如此無用。小樓徹底崩潰，雙腿跪在床上，伸手摀住臉，失聲痛哭。
「我知道，我早知道……」梅南蘇夜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放心……步青主，我不會殺，也不會傷他，我……會想一個辦法……」始終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
小樓茫然之中似捉到一根救命稻草，撲上來抓住他雙臂，眼淚零落求道：「蘇夜，蘇夜你答應我，放了他，放了他好不好？只要他安然無恙，我是真心的，我會留下來……」她想到那個夢，只覺得痛不欲生。
梅南蘇夜望著她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說道：「小樓，若是在此之前，你對我說這些話，多好……」他伸手，輕輕地撫摸過小樓的臉頰，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看過，一寸一寸，無限迷醉。
終究會清醒，手向下，在她的胸口輕輕一點，小樓身子一晃，向後倒下，梅南蘇夜伸手將她抱住，輕輕地放在床上，拉起被子，替她蓋上。
小樓手腳不能動，流著淚叫道：「蘇夜，蘇夜我求你，你答應我，我什麼都聽你的，蘇夜，蘇夜，蘇夜！！」叫的聲音嘶啞，兀自不停。
梅南蘇夜伸手，欲點她的啞穴，那手指在空中抖動，卻始終落不下，就這麼呆呆地看著手下之人，看了半晌，終於收回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身後，那人兀自在大叫：「蘇夜，不要走，蘇夜，我求你，蘇夜……」叫著哭了起來。
他一步出了宮殿，逃也似的，離開那個聲音，夜風沁冷襲來，讓他雙目濕潤，他大口大口喘著夜的冷冷氣息，心頭轟隆隆，似一個雷連著另一個滾滾而過：如何是好，該拿她如何是好？狠心也不是，多情也不是……那個人，是殺是放，亦或者……
他手伸出，按著冰冷的石柱，望著面前夜色沉沉的宮殿。
本以為，沒有她的日子，是他最難熬的時候。可是，想不到，用盡了方法將她搶到自己的身邊，看著她冷淡無比的對自己，她哭泣的模樣，悲慘叫著自己的聲音，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生生地揪了出來一樣……那麼難受……
到底……該怎麼辦？
他回過頭，原本清雅淡然毫無表情的臉，透出一絲濃濃哀傷，雙眼之中，月光之下，光影流動，似一陌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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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被梅南蘇夜點了穴道，卻仍舊不捨大叫，企圖留下他，能叫他改變心意。
她心底一時後悔，為什麼自己方才沒有狠得下心來，按下他背心的死穴。
梅南蘇夜說的對，自己是在怕，怕她的力道用得不對，會……會真的殺了他。
居然到現在這一刻，自己還狠不下心……不如此對他，可是，自己一念之仁，不傷他，可步青主，步青主呢……
她聽到梅南蘇夜離開的聲音，哭的雙眼模糊聲音嘶啞，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昏厥過去。
昏沉之中，眼前卻忽地多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人面色蒼白，雙眼定定的，慘痛看她：「又哭，又哭，你怎麼這麼多淚呢？」他裝出冷淡的聲音，說道，伸出雙臂，將她抱起來。
小樓一驚，疑心是夢，口不擇言說道：「你……你……你……你死了麼……」嚇得只顧呆呆地盯著他看。
「咒我？！」那人長眉一皺，說道：「你這傢伙，不是說叫你乖乖的麼，我會回來找你的啊，你在亂擔心什麼？」
他帶著責怪，看她滿臉傷心淚，衣衫不整的樣子。這個小女人做了什麼，不用言說他也猜得到，方才雖然來的晚了，可也聽到了她的一些話，心頭又痛又是感動。她雖然笨了點，可是笨的很好，笨的真情流lou，為了他，竟還要「犧牲色相」……唉。他值得她這樣做麼？不過他很高興她能這樣做，雖然為她心疼，可是仍舊很高興。
就好像他坐在樑柱上，眼睜睜看她為了尋找自己而在屋內倉皇奔來奔去一樣，他喜歡看她為了自己著急。
只有這樣，似才能覺得……她是重視自己的。
小樓放聲大哭，可剛哭了兩聲，又怕的閉上了嘴，低聲說道：「你怎麼……能逃出來，害得我以為，我以為……」哽咽著說不下去。
步青主伸手摸摸她濕漉漉的小臉：「好孩子，別哭啦……那藥很是厲害，幸好我以前機緣巧合……一般的毒藥對我是沒什麼功效的，可是我需要時間來解開，所以才先離開你，嗯……說過不要你為了我擔心的，你都忘了麼？如此不信我的能耐……」
步青主說的「機緣巧合」，說起來輕描淡寫的，實際上，就是他被小樓砍了手臂那一次，長樂道長給他治療之時，用了極為罕見的藥物，讓他的血中自此含有藥性，上次小樓垂死，也是他用血餵她才醒來。
這些自然不能對小樓說的。
小樓抽了抽鼻子，說：「誰知道……你這麼厲害……」
「我自然是厲害的，你居然還不知道，也不信我，唉！」步青主笑著看她，半是責怪半是心疼，剛要繼續責備她幾句，忽然又怔住。
身後，有個人迅速閃進來，似乎不信，怒道：「步青主！」
步青主皺起眉，慢慢地鬆開小樓，小樓的穴道沒有被解開，頓時又躺回床上，心頭卻不安震動：這個聲音……是蘇夜，他為何去而復返？
梅南蘇夜望著面前那魁偉的男人，滿眼是不信跟痛恨，他本是要離開小樓的，走了半路，想到她悲慘的樣子，心底越來越後悔將她一個人扔在那裡，還點了穴道，他終於忍不住又返回來，沒想到，卻見到這麼一幕。
步青主緩緩握拳，轉身，說道：「梅南蘇夜，真巧啊。」
梅南蘇夜望著步青主，冷冷說道：「你怎麼能夠……逃拖出來。」
步青主輕輕一笑：「天下還沒有我做不成的事。」睥睨之間，豪氣頓生。
梅南蘇夜望了他身後的小樓一眼：「很好，你要帶她走？」
步青主傲然說道：「不錯。」
梅南蘇夜說道：「步青主，你若是要走，我可以網開一面，帶著她，不行！」
步青主冷笑：「這時侯還同我說這些，梅南蘇夜，你好膽識！」
小樓在床上聽得心驚膽戰，聞言忍不住叫道：「我留下，我留下，步青主，你快……」她心底兀自擔心步青主，此刻畢竟是在梅南蘇夜的地盤上，那男人傲，她卻不得不為他著想，好不容易梅南蘇夜鬆了口……她心底也似想通，他之所以回來，恐怕也是因為不放心自己，要答應自己了，可惜不巧……
只盼步青主不要意氣用事，她心頭焦急，這兩個人，誰傷了誰，她都不樂意見到。
步青主聽她這般說，心頭又氣又惱，也不多說，手向後一拂，點中小樓啞穴，聲音微微放溫柔些，說道：「你別擔心，只要不是用毒，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小樓瞪大眼睛，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心頭砰砰亂跳，感覺步青主的話裡有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到：步青主他……不會是想對蘇夜……
她在這邊亂想。那邊步青主身形一閃，已經同梅南蘇夜動起手來。
蘇夜的武功也是不弱的，只是跟步青主相比，未免仍舊差那麼一點點，兩人交手之間，寢宮中燈影晃動，小樓看也看不到，只聽到低低的吼聲不時傳來，隱約還帶著擊掌之聲，沉悶之聲，似乎是誰人受傷。
小樓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出聲也不能看。
那邊，高手過招，勝負很快分出，步青主望著面色蒼白的梅南蘇夜，輕描淡寫地拍了拍手，說道：「如何？」
梅南蘇夜手捂著右邊肩頭，身形一晃，堅持著說道：「很好！」
步青主笑道：「我說過，若不是用毒，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梅南蘇夜冷笑說道：「步青主，你能再狠一點殺了我麼？」
步青主雙眉一皺，望著面前這淡然男子，眼睛裡透出一點冷意來，沉聲說道：「你……想讓我殺了你？」
梅南蘇夜冷哼一聲：「我料你不敢！」
步青主雙眉一蹙，猛地閃身向前，梅南蘇夜輕輕一閃沒有閃開，步青主向前一步，伸手拍上他的左邊肩頭，只聽得「卡嚓」一聲細微的聲響，梅南蘇夜肩頭的骨頭已經斷裂，男人疼得冷汗刷地留下來，步青主卻不放手，抵著梅南蘇夜肩頭，望著疼得變了面色，卻依舊不改鎮定的男人，低聲說道：「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頭怎麼想的嗎？你無非是想讓我殺了你罷了，我倒是真的想殺了你乾脆……因為你心底也必定是同樣想殺了我的吧……只可惜，我知道，你是故意誘我動手的，因為我若是此刻殺你，她……定會很不高興，甚至，會恨我，會永遠記得你，對不對？」
梅南蘇夜身子一震，看向步青主，第一次覺得這男人果然可怕，只是，能想到這一層，卻是因為他對小樓很是瞭解，也同樣關懷入微才能做到的吧。
步青主唇角一勾，說道：「你做錯了事情，無法挽回……就如當初的我……只可惜，現在她是我的，只是我的。你想讓我成全你，哈，蘇夜，你猜我會如你所願麼？還是……」
梅南蘇夜低聲說道：「你若不動手，必有後患！」
步青主看著他，目光閃爍，說道：「我跟你不同，我不怕後患，你若是有能耐，只管來跟我搶，我絕對不會怕，也絕對不會輸！所以……」
他猛地放開了梅南蘇夜，傲然說道：「我絕對不會殺你！」
轉過身，看也不看這男人，逕直走到床邊上，將小樓抱起來。
小樓穴道被點，也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猜到有人受傷……步青主跟梅南蘇夜說什麼，她大部分沒聽明白，一直到聽到他清清楚楚說那句「我絕對不會殺你」，心才放鬆下來，見步青主來將自己抱起，眼淚頓時湧出來，放心了。
步青主一改方纔的冷峻殘忍，溫聲說道：「放心吧，你的心意，我怎會不明白呢，就算他怎麼對你不住，你心底，仍舊是對他有情的，是不是？」
小樓流著淚，步青主輕輕解開她的穴道，說道：「方纔怕你擔心，所以……嗯，我們走吧。」
小樓不能言語，只是轉頭，尋找蘇夜，看到他站在面前不遠處，身子kao著牆壁，似乎是受傷了，她腳步一動，完全不由自主地想過去，然而即將邁出哪一步的時候，卻又急忙停住。
步青主望著她，不阻攔，也不出聲。小樓默默地看了蘇夜一眼，對上他清明的目光，終於低下頭，低聲說道：「好，我們走吧。」
步青主粲然一笑。
蘇夜閉了閉眼，臉上一片慘然，kao在牆邊上，慢慢地身子倒下。
小樓又看蘇夜一眼，步青主伸手抱起她的腰，說道：「只是受傷而已，莫非你想留下來照顧不成。」他的醋意壓抑到現在方才發作起來，已經不容易。
小樓不想再多生事端，急忙握住了步青主的手，決心不再回頭看蘇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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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臥雲閃身入了宮殿。望見空空如也的大殿，只有kao牆邊上，梅南蘇夜孤零零坐在那裡，臉上一片蒼白，嘴角沁血。
曲臥雲一驚，叫道：「國主！」閃身衝了過去，一伸手握住了梅南蘇夜的手腕。
幸好，雖然傷得重一點，卻還無大礙。
曲臥雲鬆了一口氣。心頭暗驚：本以為步青主已經是退無可退只有束手就擒，沒想到他居然用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招，又用侍衛聲東擊西，將他引開……更是真沒想到，那個男人的體質竟是如此的特殊，要知道，那無憂酒之中加的藥粉，足夠一頭牛昏睡三天，何況人類。
果然是不能輕敵！
算無遺策曲臥雲的心底，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絲無奈的挫敗感。
「國主，你感覺如何？」伸手，將地上的男人輕輕地扶了起來，梅南蘇夜苦笑，說道：「沒有大礙。」
曲臥雲問道：「那……那兩人自哪裡逃走？」他從外面來，見院落之中的侍衛扔在，若是步青主自外面而去，恐怕會引發相當的騷動，因此不由地疑問出聲。
梅南蘇夜緘口不言，只是苦苦笑著。
曲臥雲看他受傷頗重，心頭惱怒更加。只好慢慢地先扶著梅南蘇夜找地方坐下，剛走兩步，殿門口忽地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驚聲叫道：「蘇夜，蘇夜！你怎麼了？」
梅南蘇夜一驚，回頭，對上了梅南雪若亮晶晶的驚愕雙眼。
而站在門口的少年，看出不對，立刻拔腿衝了進來，燈影下，向著梅南蘇夜臉上看去。
梅南蘇夜略微皺眉，轉過頭去，想要避開梅南雪若的目光，一邊鎮定著說道：「你……這麼晚了來做什麼，還不回去休息？」
梅南雪若一怔，上次他被小樓斥責走後，心底很不高興，下決心不要再來見她。可是這一天他隱隱約約聽說皇后殿內不太平，心頭到底是好奇，既然不能從密道進，也不能從窗戶爬，這一次他決定堂堂正正從正殿進來，可是沒有想到，第一眼就看到蘇夜很不妥的樣子。
「我……我睡不著……」梅南雪若擔憂地說，正在奇怪為何蘇夜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冷淡，忽然看到旁邊的曲臥雲正向著自己使眼色。
梅南雪若一驚，他跟著盧飛驚學武功跟衝鋒陷陣，跟著曲臥雲學兵法計謀，對於曲臥雲的舉動已經相當的熟悉，此刻望見曲臥雲的眼神，心頭一震，伸手一把抓住了梅南蘇夜的手腕。
梅南蘇夜的雙肩都被步青主所傷，雙臂都已經麻木之中，不能動彈，被梅南雪若一拉，卻頓時疼得入骨，忍不住悶哼一聲，轉過頭來。
梅南雪若看著梅南蘇夜慘白的一張臉，嘴角沁出的鮮血，驚得倒退了一步：「蘇夜，蘇夜你！」
蘇夜見事情敗lou，只好搖搖頭，說道：「我沒什麼事，你不要擔心。」
梅南雪若怎會相信他的話？頓時叫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傷的你這樣？啊，蘇夜，你告訴我！」
梅南蘇夜頹然低頭，他怎會說？
梅南雪若見他不語，轉頭看向曲臥雲，叫道：「臥雲先生，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蘇夜？我絕對不放過他！」說到這裡，少年的雙眼瞪得圓圓地，透出憤怒的光芒來，似乎那對手若是在眼前，他必定要撲上去，將他撕個粉碎。
梅南蘇夜衝著曲臥雲輕輕地搖了搖頭，曲臥雲垂了眸子，卻輕輕地咳嗽一聲，身子稍微地一轉。
梅南雪若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見梅南蘇夜有心隱瞞，心底已經在懷疑，看到曲臥雲的暗示，目光隨著一轉，望見那空空如也的床面，他嚇得倒退一步，失聲叫道：「是她？！」
梅南蘇夜一驚，望見梅南雪若憤怒跟憎恨的目光，望著小樓睡過的床，急忙說道：「雪若，不是！」
曲臥雲卻不再做聲，他早就將事情猜的一清二楚，只是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那兩個人是怎麼離開的，他隱約有聽說這梅南皇宮之內有密道在，只是不知在哪裡……他心思縝密，見梅南雪若的樣子，就猜到他以前曾偷偷來見小樓，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何況，就算梅南蘇夜的傷不是小樓親自動手，可也跟她逃不了關係，他是謀士，只為天下著想，不思兒女情長，自然是怎麼狠怎麼來，怎麼最快速有效怎麼做，那位御公主殿下，對國主的意義非同一般，對於一個心懷天下的男人來說，這樣的「非同一般」，是越少越好啊。
曲臥雲看著梅南蘇夜隱忍的表情，又看看梅南雪若憤怒的樣子，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小殿下不要生氣……事情到底如何還不清楚，在我來之前，他們似憑空消失了……分明沒有自外面離開……所以，究竟是發生什麼還是一團謎……罷了，國主既然不追究……」
他表面是安撫梅南雪若，卻分明是在挑明了：第一，御公主是跟另外的人離開的。第二，他們怎麼離開的，他不知道。第三，蘇夜之所以受傷，跟他們有關。梅南蘇夜不肯追究，那必定是要手下留情了，而他需要去手下留情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有誰？
梅南雪若聽了這話，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一雙眼睛在殿內匆匆掃了一眼，在琉璃地面上狠狠瞪過，才咬了咬唇，說道：「我絕對不放過他們，誰敢傷蘇夜，我就要他們抵命！」
他大叫一聲，衝出宮殿。
梅南蘇夜心頭縮緊，叫道：「雪若，你給我回來！」
那少年卻已經飛快地跑的不見人影了。梅南蘇夜雙肩劇痛，似要昏厥過去，曲臥雲目送梅南雪若離開，心底有數，溫聲說道：「國主不必動怒，小殿下不過是一時氣憤而已……」他說著，伸手將梅南蘇夜的衣裳輕輕褪下，果不其然，望見男人原本白皙的肩頭已經紫青一片。
梅南蘇夜咬著牙強忍，曲臥雲咳嗽了兩聲，說道：「好狠的手法……咳……」
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