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shang下之爭卷 280 冤家聚頭 文 / 飛觴
步世旭沉默,凝望著懷中的人。
小樓有些難過,她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強人所難。步世旭的處境並不輕鬆,雖然不知他究竟在外面跟大王說了些什麼,可是從他刻意營造跟自己的曖昧情形給大王看這點,小樓也有猜到六七分。
步世旭他若是老老實實地在旭王府,也許能做一個安樂王爺,逍遙自在,置身在皇權的風暴之外。可是若他做的過了火,比如,同意了要送她出城,怕是從此便會置身他不願kao近的那漩渦,逃也逃不掉了。
小樓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是她沒有辦法。現如今她在步世旭手中,明裡暗裡眾人怕是都知道。若是她如此的話,kao著步世旭是皇后的親生兒子,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事,她會住的很是安穩。但是不行。
心裡,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她多在這裡安穩的留一刻,她的心底就相應地疼上一分。
念及琳貴妃的話,想到自己的過往,有些錯誤,不能一錯再錯,她需要彌補,哪怕那也許是遲來的彌補。
在遙遠的風雪交加的懷荒,.那裡有一個人,她跟他的愛恨糾葛,一筆一筆的爛賬,怎麼也是算不清的,就算是精明如諸葛小算來判,怕也是判不定誰是誰非。而小樓只想到——昔日是她一劍挑出的恩怨,是她一劍傷的步青主生死不能,現在這種欲退不能退,讓彼此都難過的場面,冥冥之中,是她一手造成。
「你很喜歡青主嗎?」沉默之中,步世旭問。
小樓搖了搖頭,發了一會兒怔,眼.前浮現某個熟悉的人冷酷而略帶笑意望著自己的目光,雖然否認,可是她對他是那麼的熟悉,當他以御風的身份出現的時候。於是忍不住又點了點頭,然而很快的,「御風」,卻又跟記憶之中總是戴著面具的步青主的影子慢慢地合在一起,她有些驚悚,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卻又飛快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又怔住。
「哈哈……」她的矛盾無法掩飾。步世.旭低低地笑了,伸手,撫摸她絲緞一樣的長髮,「既然還不清楚自己的心,為什麼要出城,你可知道,這很危險,你留下來,我才能護你周全。」
「旭……」小樓咬住嘴唇,伸手,捏著身上這陌生的男人的.衣裳,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的確不知道,我對他是怎樣的感情,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坐視這件事。如果不做點什麼,我的心……至死也不會安穩。旭,你有權力拒絕我……可是,我知道,你心底也記掛著……青主的,是不是?你也想要他沒事的。」
步世旭慢慢抬起雙眸,眼中慢慢地竟浮現淺淺淚.光:是嗎,關心那個傢伙嗎?有什麼可關心的呢,從小到大,那個傢伙,那個他稱為三弟的人,總是跟大哥親近,卻對他若即若離,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怕是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好吧?可是……
步世旭冷冷一笑:無可否認,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的心底對自己怎樣,他……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那個三弟的。
或許,是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小弟吧。
又或許,是常年.望著那人冷峻的面貌,和氣的兄弟間舉止,然而那麼冷酷的容顏底下,掩藏著太多的隱忍跟不能說吧。
有時候他是如此清晰的明白步青主的心。
縱然那個兄弟他可能並不明白他這個風流的二哥。
「呵呵……」步世旭低低笑,「我記掛著他,又能如何,你可知道……懷荒的情形很是險惡,據說都已經傳來了他戰死的消息,我的心中,也只當他死了,或許這麼想才能心安理得留下吧。而你若出去,也只是去送死而已,你覺得,我會放你去嗎?」
小樓望著步世旭,兩個人四目相對,小樓看著這人笑意淺淺儼然一副無心的模樣,不知要說什麼,步世旭卻抱緊了她,低下頭來,在她的額心上親了親,說:「小樓,我的殿下,世情險惡,外頭風吹雪打,哪裡及的上此地好,人生苦短,何必將自己逼得痛苦不堪,只要你閉上眼睛,將自己交給我,我保證,必會讓你忘記一切痛苦……」
他的聲音很溫柔,簡直能字字鑽到人的心裡去。
小樓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幾乎真的就閉上眼睛,心頭一驚,急忙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閉上。
「你真是不乖……」步世旭歎了一聲,手在她的身上遊走,低頭在她的耳邊又親了親,說道,「你可知道……你,是我此生最不想放手的人,不要倔強了,好不好?」
小樓搖了搖頭,低頭握住他不老實的手。
步世旭輕輕一笑,笑意盈盈,說道:「那好……你讓我送你出城,對我來說,可是有很大風險,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小樓心底升起一線希望,急忙問道。
步世旭望著她的樣子,手上一動,將她的衣裳扯了扯,小樓穿著的乃是他的男裝,衣裳寬大,如此一扯,便lou出香肩半面,步世旭目光迷亂,忍不住又在她的肩頭輕輕地親了親,意猶未盡,重又咬了一口。小樓低低抗議,步世旭笑了兩聲,兩隻眼睛流光溢彩水意盈盈,望著那邊泛起的紅色牙印兒,好似一個烙印,他說道:「你伺候好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這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中的極品麼……小樓皺眉瞪著他。
「你知道我的啊,我的要求很簡單……」步世旭挑挑眉,反而將她的手握住,捧在唇邊親了親,目光卻瞥向這人臉上:她,會怎麼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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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主安營紮寨,在盜匪之城已經休憩了兩天,在糧草充足醫藥齊全的條件下,傷兵們的情形迅速好轉。步青主卻自覺身體有些大不如前,那是因為他重傷未癒便千里奔波,又勞心勞力統領全軍無一刻停息的緣故。
理智告訴他應該在這飲食無憂又可牢牢防守的盜匪之城內暫住,等待援軍來到,可是另一方面卻迫不及待地想衝下山去,返回秦天。
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在作怪,步青主很不清楚。
懷荒盜匪,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被殲滅,剩下之人,乃是北魏拓跋山海所領,至於拓跋山海為何竟然敢到懷荒來作亂,並且偷襲秦軍,而且這麼多天援軍都沒有到,步青主已經猜到了恐怕內裡有變數存在。
只是……他隱隱地只是不敢去猜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已。
跟各部將領交流完了情報,步青主kao在窗邊上,獨自喝茶沉吟。
等察覺身後有一陣冷風輕輕吹過的時候,步青主眼神一變,手上茶杯捏緊,卻引而不發:有人潛入?
「王爺不須動手。」身後有個聲音淡淡地說,聽起來,沒什麼敵意。
步青主心神震動,門口有十方上將之人守著,為何竟給陌生人潛伏入內,他是誰,莫非是拓跋山海派來的刺客?
卻想不到,此人最為擅長的便是隱身埋伏以及行刺。若論起高手過招的話,跟十方上將之人,或許能拚個平手。
「哼,你是何人?」步青主不回頭,凝神問道。
「非敵非友,來見王爺,只是受人之托,告訴王爺幾個消息。」那人仍舊沉靜十分,淡淡響起。
步青主壓抑心頭的不安,問道:「哦?請講。」
兩個人這幾句交談,門口守護的十方上將之人已經察覺,頓時有人閃身入內,如臨大敵之狀。步青主抬起手來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眾人才停了動作,心頭卻都惴惴不安,居然……這麼多人守著,都給人闖進來,最可怕是,現在都沒有見到那人在哪裡。
而那人的聲音異常的冷靜平板,似乎是自空氣中傳出,他冷冷然地說道:「浩王已經於兩日前駕崩。」
這話一出,門口所站的十方上將剎那色變。
而步青主身形輕輕一晃,嘴角微張,深深吸氣:父皇,駕崩了?
眼前一陣錯覺,父皇的身體明明還不錯,怎麼會突然駕崩?就好像世界一瞬間亂了一樣,步青主表面卻仍舊不動聲色。
在眾人都屏住呼吸難以消化這消息之時,那人又說道:「希望王爺盡速揮兵返回秦天。」
步青主壓抑渾身的顫抖,而全身卻無法控制地迅速變冷,他緊緊地捏著手中茶盅,聽到自己的聲音,竟慢慢地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不回答。
步青主想了想,問道:「是御公主命你來的麼?」大哥,怕是不會特意派人來通知他,二哥麼,若是能通知,早就派了援軍前來,除了他們,秦天,他還有誰?忽地好像想到了什麼,心底似細細地扎進了一根刺,如此不安,卻不僅僅是因為浩王之事。
那人不言,既然不否認,當是默認。
眼前剎那閃過那個人的樣子……步青主不知心底是什麼滋味,感覺到那人仍舊存在的氣息,壓抑著心底的不安,問道:「可還有事?」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又開口,說道:「另還有一件事。」
步青主忽然怕起來,幾乎渾身發抖。
過了半晌,他卻還是說:「無須猶豫,請說吧。」
於是那人說道:「貴妃娘娘,也已經殞身。」
屋內所站之人,盡數變了神色。
而步青主背對著他們坐著,他的身影凜然不動,宛如石像。更好像沒有聽到這句。
沉默中,崑崙斷獄羅文低沉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是不是誰人派你來擾亂軍心的?」
暗影裡,那人不語。
崑崙斷獄打了個手勢,十方上將之人心靈相通,頓時身形散開,這人在屋內說了這麼多話,隱藏的再好,也終於lou出行跡。若是他們一起出手,定能一擊即中。
居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候,說出諸多噩耗,王爺身上有傷,而且誰人不知,王爺天性至孝,母子血肉關心。
讓人不得不懷疑此人的居心何在。
靜默之中,風雷一觸即發,氣氛凝滯的讓人難受。
「讓他走。」步青主的聲音,卻緩緩地響起。
崑崙斷獄皺了皺眉,說道:「君上!不要中了小人間計,怕是他不是御公主殿下派來,而是別有居心之人……」
「他的確是御公主的暗衛,本王認得。」步青主冷冷地說,那一夜同拓跋山海交戰之時,曾見識過金紫耀派來的暗衛是何等身手,所以當這人剛一lou面,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身上那種相似的氣息。
「只不過,」他沉沉地說,「有些事情,御公主並沒有讓他傳達而已。我說的是麼?」
那人仍舊不語。
步青主異常平靜地,又說道:「——你對你們國師大人,可是忠心的很啊。」
暗影裡,那聲音波瀾不驚地說:「王爺果然目光如炬。我本是負責護著殿下的,是殿下逼我前來報信。只可惜,我仍舊是神風之人。自然要替我們國師著想。」
「哈哈哈……」步青主放聲大笑,笑得猖狂,震得人的耳膜隱隱作痛,而他卻仍舊坐著沒動,笑罷了,說道,「多謝。勞煩,請離開吧。」
十方上將之人各自一愣。崑崙斷獄目光沉沉,說道:「既然王爺如此說,請了……」
暗影裡那人一聲冷笑,房間內淡淡的冷風而過,那人已經不在。
「王爺……」羅文望著步青主背影,低聲叫道。
步青主靜靜說道:「都出去吧。」
「王爺……有些事情……還不知是真是假,王爺不要被人亂了心神……」羅文無奈,想勸慰,怎奈他們都是隨著步青主征戰多年的軍人,怎會說些虛與委蛇的話,有些事情是否是真的,想想就知道,粉飾太平,很可笑。
更何況羅文本也不是擅長粉飾太平之人。
「出去!」步青主卻仍舊淡淡地說道。
羅文咬了咬牙,率人出門。
「給我攔下那個人!」羅文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跺腳,無論那個人是不是御公主派來的,就憑他故意說出最後一件事,就絕對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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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一片寂靜,只聽得「啵」,輕輕地一聲,步青主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瓷片飛起來,刺入他的手指,血緩緩地流了下來。
步青主坐的筆直,僵冷地望著前方,一雙深邃的眸子,氤氳地全是淚,只是一眼不眨地瞪著前方,那淚便一直沒有落下來。
他整個人彷彿靈魂出竅了,現在坐在這裡的,只是一具木偶,如此而已。
從清晨,到日暮。
步青主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就好像是一尊沉沉的雕像。
他神情漠然,仍舊望著前方虛空,只有雙眼中淚始終未干。
雕像怎會有淚。
「王爺……」有人在旁邊低低地叫。
步青主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
「王爺……」來人難過,卻不知要說什麼好。
「王爺,你歇一歇吧。」來人幾乎淚落。
伸手去扶步青主的肩頭,然而手剛碰過去,卻被一股猛力急速彈開,震得人手心發麻,那股力在不停地擴大,一直震得那人的身形倒飛出去,叫道:「王爺!」
身子重重跌落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門外一直守候的十方上將跟二十八宿貼身之人一擁而入。
地上那人叫道:「不要kao近過來!」
所有人站在門口,無法kao前。
屋內,以步青主所坐的地方為中心,周圍的桌椅,擺設都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斷裂或者爆炸成了片片,方才送進去的茶飯,亦飛起來,狠狠被摔落地上,如同颶風刮過一樣,所有的東西都亂了章法,連窗戶都洞開,冷風灌入。
「王爺!」門口的眾人齊聲大叫。
狂飆之中,無人kao近,一直到幾乎摧毀了屋子內所有的東西之後,那人端直坐了一天的身子,忽地一歪,輕飄飄如同柳絮一樣,倒了下去。
羅文搶先一步向前,扶起步青主,卻見神威王爺面如白紙,嘴角噙著一絲血痕,已經是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幾位貼身之人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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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野城中。
「你啊,你真沒用,以後改名吧!」小樓頤指氣使的,望著身邊亦瘦削了不少的諸葛小算說。
諸葛小算憤憤不平:「憑什麼,你要是沒有二王爺的令牌,能讓沃野將領聽你的話嗎?」
「我要是沒有當然也行,」小樓斜睨著諸葛小算,「因為我是神風小樓,而你是諸葛小算,你信不信,我們兩個站出去,他們都得乖乖聽我的話,你……當初就不如留在秦天不要跟著步青主啦。」
「難道當初我留下,讓你來麼?你有那個閒情逸致麼?」諸葛小算很氣憤,當初她要死要活的,跟金紫耀膩在一起。步青主受了情傷才會離開,他忠心耿耿,千里追尋步青主,好不容易追到了沃野,知道他需要援軍,正好留下好說動沃野的守軍出發救援。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還真的被他說動了,不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將軍已經準備出兵的時候,朝廷一道旨意下來,嚴令沃野守軍嚴防死守,不許輕舉妄動。
這分明就是切斷了步青主的後路。諸葛小算大怒,然而再任憑他口慘蓮花,沃野的守軍也怕得罪朝廷,因此一直鬱鬱不得志的困到現在。
一直到神風小樓趾高氣揚地在樓下叫門,她是名動天下的神風御公主,威儀天生容顏傾絕而額心的琉璃珠誰人不識,並且她手上出示的是二王爺的令牌,身邊帶著是二王之人。沃野始終是二王步世旭的封地,就算朝廷的命令再大,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當下急忙發兵。
小樓呆不住,又好說歹說,才勸服了自己的暗衛前去給步青主通風報信,爭取來個裡應外合。
暗衛見她身在沃野,也算安全,旁邊又守著諸葛小算,才勉強答應,離她而去。
小樓聽諸葛小算怒氣未消,撓了撓頭,說:「你家王爺真的在盜匪之城麼?」
諸葛小算皺眉,說道:「什麼叫做我家王爺,那個,不是你的夫君嗎?」
小樓乾笑兩聲,說道:「你說正題,不要吹毛求疵。」
諸葛小算斜了她一眼,說道:「看在你良心發現,能親自來報信的份上,我告訴你,他當然是在盜匪之城,你當我們王爺『神威』兩個字是白來的麼?」
小樓吃吃地笑:「這下子成了『你家王爺』了。」
諸葛小算不答腔,上了城樓,向外看去,擔憂地說:「說真的,我兀自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我擔心這一戰啊,我是料到王爺會取下盜匪之城,因為除了那裡,去別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條,但是若王爺在那裡,若是不知道我們的安排,不能適當地裡應外合……」
「哈哈,這個你放心吧。」小樓得意地說。
諸葛小算看著她,問道:「怎麼,你有辦法?」
小樓說道:「當然了,或許步青主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
「什麼意思?」諸葛小算心底忽地有點不好的預感。眼前這個,可是個有名的惹禍之人啊。
小樓說道:「你的目光這麼奇怪?本宮做事,當然天衣無縫,不怕告訴你,本宮派了暗衛去給步青主報信,想必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浩王駕崩的消息,跟我們要出兵的消息,他知道了之後,肯定會急得什麼似的,當然會調整兵力衝出來。」
諸葛小算眼珠急轉,總覺得有什麼不妥。
小樓向下看了看,忽然問:「奇怪,怎麼我看到一隊士兵,這麼快回來了?」
諸葛小算心頭亂成一團,一時沒有在意她說什麼,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一點重要的事,急忙問道:「我問你……殿下,你身邊的那個暗衛,是王爺安排給你的嗎?」
小樓見他問,收回目光,嗤之以鼻,說道:「他會那麼好心?」下巴一揚,說道,「那是我紫耀哥哥給我的,他怕我在秦天被人欺負。」說完之後,眼睛笑瞇瞇的彎成了月亮。
諸葛小算聽了她的話,卻立刻lou出了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甚至倒退一步。
小樓見他神情如此鄭重,也有點害怕,想了想,自己所做沒什麼錯啊,於是小心地問:「你怎麼了?不舒服?」應該是不舒服吧,臉那麼青,這樣看來真的如竹子精了。
諸葛小算搖了搖頭,低低說道:「殿下,你猜,國師大人的暗衛,會跟王爺說什麼?」
小樓皺著眉,說道:「我讓他告訴步青主,浩王駕崩,另外讓他做好裡應外合的準備,怎麼了?」
諸葛小算見她兀自懵懂,真是個單純到讓人想揍她的傢伙,他不想再說什麼,免得她聽了自責,何況,這件事她本來也沒有做錯,只不過,挑錯了人去做而已,只好轉開頭去。
小樓見他忽然欲言又止,上前拉了拉他衣襟,說:「怎麼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怎麼還問?」
諸葛小算不回答,只是神情更見哀傷。
小樓望著他的表情,呆呆看了一會兒,忽地也想到了一件事,不過她的心中,才不會相信真的會那樣,嘴角一扯,lou出牽強的笑容,自言自語說:「不,不會的吧……我沒有讓他……我只讓他……」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諸葛小算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她本來就不笨,只是未曾將人心的複雜性料的十足而已。
「不會吧,小算,不會吧啊?」小樓急了,得不到回答,拉著諸葛小算的袖子,不停地問。
諸葛小算本來不想理她,聽她在自己耳邊哀聲地求,忍不住轉頭看她一眼,卻見她的雙眉蹙著,眼中淚水盈盈,害怕又擔心地看著自己。
「殿下……」諸葛小算澀聲地,心想: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如早做準備……唉。沉了沉肩頭歎一口氣,說道:「殿下,神風跟大秦的關係很是微妙,因為有殿下在其間,所以才保持著表面的平和,但是王爺跟國師之間向來不和,殿下應該也猜到幾分……那暗衛既然是國師大人身邊的,又怎會甘心助王爺一臂之力,他挨不過殿下你的命令,只好前去,但保不準,他會……」
小樓臉上的淚撲啦啦地落下來,哭著說:「沒有啊,我明明告訴他只說那兩件事的,我就是怕步青主聽了琳貴妃不在了會傷心,所以沒有叫他去說啊……」
「殿下,」諸葛小算望著她哭的哀切的樣子,說道,「殿下,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單純。」
小樓一手扯著諸葛小算的袖子,一邊揮手去抹淚,心頭卻已經悔的肝腸寸斷。
而正在這時侯,諸葛小算目光一轉看向遠方,忽然低聲喝道:「不好!」
小樓還沒有反應過來,諸葛小算伸手,一把將小樓抱住。小樓驚得忘了哭,眼淚零落空中,諸葛小算撲住了她,閃身向一邊,與此同時,只聽得「嗖」地一聲,一支長箭,迅速而凌厲地,自諸葛小算肩頭擦過。
而城樓下遙遠的地方,有個聲音卻雄渾地隨風傳來,他哈哈大笑,十分豪邁,話是說道:「小貓兒,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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