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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南北之爭卷 168 金枝玉葉(粉紅30加更) 文 / 飛觴

    細雨輕籠,長街寂寥,已經是子夜過後,路上除了打更的人,絕少人行,卻有兩道人影,自僻靜的後巷內緩緩走出。

    「軍師,」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軍師為什麼要招攬這位蘇先生?」正是暗夜探訪攏翠袖的井木犴井宿跟大秦的軍師諸葛小算。

    諸葛小算搖了搖扇子,似乎正在想著心事,聽井木犴一問,才點了點頭,說道:「小井你覺得呢?」

    井木犴不解,問道:「軍師,覺得怎樣?」

    諸葛小算沉吟片刻,問道:「你覺得……剛剛我們見過的這位蘇先生,是怎麼樣的人?」

    井木犴轉過頭,看著天際隱隱顯lou的一絲淡淡星光,回想方才見過的那人風采,不由自主緩緩地回答說:「丰神如玉,人中龍鳳,只不過……攏翠袖不是青樓麼?」

    「哈哈,」諸葛小算低低笑了兩聲,有些不懷好意,接著井木犴的話說道,「說的對,明珠蒙塵,美玉墜世,美人受辱,都是人間憾事……連我們小井也起了憐才之心了麼?」

    井木犴微微一笑,說:「軍師取笑了,我怎麼敢。只不過,以屬下之見,這位蘇先生雖然外表溫文如玉,清雅出塵,好似是個不會發脾氣之人,可是……內裡卻是傲骨錚錚,似是個大有抱負之人吶……」

    諸葛小算目光一亮,問道:「那小井你以為他的抱負是什麼?」

    「呃?」井木犴不知他竟會問出這個問題來。想了想,回答說道:「這個屬下怎會猜到……嗯,不過,他連軍師地延請都推辭了,想必是……心懷更大志向?」

    諸葛小算連連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啊,小井你跟著我,可是越發的聰明起來了。」

    井木犴低頭一笑。才重又問:「軍師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

    諸葛小算扇子遮在胸口,也抬頭仰望了一番烏沉沉的天際。並不回答井木犴的回話。井木犴疑心自己說話的聲音低,諸葛小算沒有聽到,於是重新開口問:「軍師在想什麼?」

    細雨已經停了,神風的天空,似乎被陰雲籠罩,看不清漫天星宿,然而等閒之人自是看不到地。諸葛小算的目光卻是閃爍異樣,他彷彿看到,透過那絲絲已經遮不住漫天星光地稀薄陰霾,在那天盡頭,有一顆碩大星子,若隱若現,即將透出撼人光芒!

    「不可小覷。」諸葛小算拖口而出,雙眉一皺。一股殺氣,自眉心透出。

    井木犴怔了怔,叫道:「軍師?」

    諸葛小算眼睛一眨,這才恢復原來神色,轉過頭來,笑微微看向井木犴。問道:「小井,你可知道這位蘇先生的出身麼?」

    井木犴輕輕地搖了搖頭,說:「見他風采出眾,難道是個王公貴族,沒落豪門?」

    諸葛小算嘴角一勾,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小井你說的也是不錯了的,只不過……他的出身,若是在十年之前,卻是跟我們的王爺是一般身份地。」

    井木犴一驚。渾身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問道:「他竟是位王子出身?」

    諸葛小算雙眉一皺,淡淡點了點頭。

    井木犴拖口而出。說道:「那怪不得他不肯接受軍師你的邀請,以他王子之尊,怎會屈居別國之下?可他為什麼會在神風呢?」井木犴說到這裡,眉頭一動,忽然又說,「是了,我聽說多年之前,有位南安的王子自請其罪入了神風,為質子,難道說這位蘇先生就是……」他停了話鋒,轉頭看向諸葛小算,彷彿在詢問他是否如此。

    諸葛小算對上井木犴眼神,笑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井木犴見他承認,心頭連跳,眼神幾度變化,終於說:「軍師,先前君上順利過了鶴嘴關,我對此一直不解,可鶴嘴關的守將聽聞曾是南安人,軍師又乘夜特意前來探訪,莫非這其中……」

    諸葛小算斜眼看向井木犴,讚歎說:「小井你越發是聰明伶俐了。」

    井木犴方才說的口順,對上諸葛小算不懷好意的眼神,才幹咳一聲,按捺了加速的心跳,說:「軍師,你做事向來叫人猜測不透,這番來探望這位……這個人,除了道謝之外,難道是特意來延請他的?可是沒有理由啊,他好歹也是王子之尊,軍師沒道理想不到他是不會答應去大秦苟為人下地,為什麼明知如此,還要碰一鼻子灰呢?」

    諸葛小算這次卻沒有開口取笑他,慢慢地說:「其實我也沒有想過他會答應去秦天。」

    井木犴心一跳,問:「那軍師怎麼還開口邀請?」心底想到:莫非這人是窮極無聊所以才如此?想到自己這位軍師,向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或者真的因為無聊行事也說不定呢,不由地苦笑,抬頭看向諸葛小算。

    諸葛小算的面色卻毫無調笑之意,暗影裡看來,反有些陰森森之色,看的井木犴心中暗暗驚愕,耳旁聽得這人說道:「我方才問小井,你對這個人是如何看法。」

    「是……」井木犴猶豫回答。方纔他的確是問過,而他地回答是:丰神如玉,人中龍鳳,清雅出塵,卻似暗懷志向,而後……諸葛小算又問他那個人是懷著何等抱負……話題卻又不知不覺扯遠了些,而現在,揭穿了那人的身份,那麼,那人心底所懷的抱負,難道說是……

    渾身一抖,井木犴無法言語。

    諸葛小算見他神色巨變,心中瞭然。知道他已經想通了些。搖著扇子,說道:「現如今他雖然勢單力薄,無法跟我大秦兵強馬壯相比,況且暫時還寄居神風,無法拖身,但是……」

    井木犴知道這個「但是」一定是非同小可,不由地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諸葛小算雙眸又是微微一瞇。說道:「但是方才自他言談之中,我已經聽出,此人不日必將離開神風,而他這一去,無疑是打破牢籠飛綵鳳,掙斷鐵鎖走蛟龍,是龍歸大海之象。而自從我們過了鶴嘴關,鶴嘴關守將盧飛驚便已經帶兵而退,聽說已經回到南安,若是再讓這個人回到了南安,以他的身份,以盧飛驚地人望,加之南安以前舊部,應者必定如過江之鯽。源源不斷。我想,若真如此的話,用不了多久,南安便能同神風,大秦,一較高下。」

    井木犴渾身毛骨悚然。一來是因為諸葛小算說的這前景,他是想都沒想到,這樣一聽,實在叫人震驚不已,二來,卻是因為諸葛小算說話之時那種可怖的語氣。

    井木犴想了想,才問:「那軍師,打算如何做?」

    諸葛小算瞥他一眼,說:「長大的猛獸,是很難對付的。放虎歸山究竟愚蠢……唯一地方法。就是趁他羽翼還沒長成,斬草除根!」

    井木犴驚得停了步子。拖口叫道:「軍師你想……」

    諸葛小算見他停了步子,微微一笑,問:「怎麼,小井不願?」

    井木犴怔怔地,看了一眼諸葛小算笑瞇瞇地容顏,依舊是昔日那容顏,可此刻看來,卻絲毫不敢大意,心底冷颼颼地,覺得這清秀的容貌竟如此地可怕,甚過鬼怪,過了片刻,井木犴才問:「那……敢問軍師,君上可知道……這事麼?」

    諸葛小算見他這麼問,扇子一搖,遮了遮嘴角,才低低笑了兩聲,面上的肅殺神情一點一點退卻,說道:「哎呀呀,被你看穿了。」

    井木犴心頭連跳,想問,卻又不能出口,只好緊緊地看著諸葛小算。

    諸葛小算伸出羽毛扇,在井木犴的頭上作勢敲打了一下,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彷彿我是洪水猛獸似的,哎呀,我是多麼的平易近人啊,讓可愛的小井覺得我可怕,我的心中可是會難過地。」

    井木犴見他又恢復昔日那種談笑無忌的樣子,心頭一歎,卻不知道這人是真是假,幾分真來幾分假,只好苦笑說:「軍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諸葛小算扇子頂著下巴,仰頭看天,大眼睛眨了眨,說:「君上確實不知這件事,只命我來同他溝通一下而已……不過,此人,的確……」聲音慢慢地停頓,眼中,那一顆輝煌大星,光芒嗖地閃了一下,竟隱隱帶著紫耀光輝。

    諸葛小算眉頭一皺,剎那後退一步,驚道:「怎會……這人怎會……」低頭,神色惶急不定。

    井木犴見他神色不安,急忙上前一步,攙扶住他,問道:「軍師,發生何事?」

    諸葛小算一手握緊扇子,一手垂在腰間,暗暗地攥緊,彷彿自言自語,說道:「怪了……這顆星似有無限輔助之力,竟似活力源源不斷似的,本是孤零零的,怎麼會突然多了這麼一股助力?」

    一邊自言自語,垂在腰間的手抬起來,送到嘴角去,一邊想一邊輕輕地咬著大拇指,似乎怎麼也想不透。

    井木犴見他如此心神不屬,急忙說道:「軍師,什麼輔助之力?若是多了輔助,當然是有人相助了……」井木犴本來是隨口所說,說出這句,也覺得自己可笑,這不是人盡皆知的道理麼?於是停了口。

    他並不知諸葛小算心底想的是什麼,也不指望能幫地上諸葛小算。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諸葛小算心頭一亮,是了……有人相助?有人相助?腦中忽地出現一個人的影子,一臉嬌若花朵的笑,白衣過這寂靜的長街。

    諸葛小算聽了這句話,雙眉一振,猛地抬起頭來,失聲叫道:「是了。有人相助,的確是有人,而且是……」可恨,可恨,她究竟做了什麼?竟能讓星跡出現這樣強勢地改變?

    本以為,梅南質子所做地事情,必定逃不過那輔政之人如神雙眸。就算是秦天不動他,那姓金的。也放不過他……若想前途無量,三分天下,還需要先打破這神風壓在他身上的牢籠鐵鎖,可……那可能嗎?以輔政國師的能耐,怎會放過這麼一個未來的可怖敵手呢?

    但……但他算來算去,竟算差了一個人……怪不得,先前看她從攏翠袖後門那邊出來後。心底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怪不得從今夜開始,這細雨逐漸消散,而那顆星也終於敢lou出頭角來,招搖天下……怪不得……可是她,她究竟做了什麼?!

    井木犴見諸葛小算只管沉思,並不言語,心底擔憂。叫道:「軍師,軍師你怎麼了?」

    諸葛小算從怔忪裡驚醒過來,對上井木犴關切雙眸,勉強一笑,說道:「沒……沒什麼,我一時失神。」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可……

    井木犴見他分明是有話不說,卻也無奈,只說:「夜深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軍師可派人回大營給王爺送信了麼?」

    諸葛小算歎了一口氣,說:「射日之弓地事,本來是借口托詞,不用特意送信的,如今,卻非要有人走這一趟不可了。」

    井木犴聽地不大明白。卻也不好開口問。諸葛小算默默地邁步向前又走。走了一會兒,才說:「小哀怨。你還在嗎?」

    井木犴一怔,忽地感覺一道淡淡的氣在前方拐角處出現,急忙閃身到了諸葛小算跟前,戒備起來。

    諸葛小算扇子在他地胳膊上輕輕一打,說道:「咦,不用擔心,自己人。」

    井木犴轉頭看向諸葛小算,卻見他地面色,又恢復了昔日那種笑嘻嘻玩世不恭似的,不由地鬆了口氣,略略閃身到他旁邊。

    前方,有個頗帶委屈地聲音說道:「我以為我會凍死在這裡了,下次,我絕對不會再乾等人這回事了,軍師大人!」

    井木犴見到,有個體型瘦弱的人影,緩緩地走了出來,個子也並不高,身上灰撲撲一件普通衣衫,頭上戴著一頂有些破舊地斗笠,斗笠上**的,他整個人也似縮成一團,顯然是如他所說,在雨中等了很久的。

    諸葛小算哈哈笑了兩聲,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知道小哀怨你是嘴硬心軟的,最是忠心耐勞,好了,不會再讓你等了,現在交給你一件事情。」

    那「小哀怨」有些不滿,哼道:「我又不是你的狗,什麼嘴硬心軟,忠心耐勞,呸!」嘴裡說的硬氣,最後又說,「快說,到底是什麼事,我都等的僵硬了。」

    諸葛小算微微一笑,才正色說道:「你啊,從這裡向內走,走個四百米左右,會看到一座門,進去之後,左拐右拐,再經過一個美美的花園,然後就會看到一座很高很好很美麗地樓,上面有個很高很好很美麗的人,殺了他,就行了。」

    井木犴聽諸葛小算風輕雲淡地慢慢講述,心已經隨著他的話語而逐漸地提了起來,等他說到最後一句「殺了他」,心彭地跳動一下,驚得很,急忙轉頭看向諸葛小算,想從他面上看出這話是開玩笑還是……

    可諸葛小算的神色如此淡然,嘴角笑容依舊,容顏清秀依舊,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謀劃著血腥驚人的事?

    井木犴看不出諸葛小算心底真正所想,卻聽得前面那個單薄地小哀怨,開口問道:「我說軍師,你所說的那個很高很好很美麗的樓,是不是叫做聽雨南樓?」

    咦,他竟然知道?井木犴一怔。

    諸葛小算面不改色,說道:「正是。」

    小哀怨又問:「那麼……那個很高很好很美麗的人,就應該叫做蘇懷南咯?」

    諸葛小算笑得花枝招展,說道:「你說的對極了,聰明的小哀怨。」

    小哀怨卻「呸」地罵道:「我去你的!你讓我去送死,我才不幹!」說著。手中一動,井木犴才看到,她手中竟一直拖著一把刀,看似破破舊舊地,此刻雙臂一抬,將刀抱在懷中。

    井木犴心頭一動:這個人,看似呆呆的。居然還挺聰明……

    諸葛小算卻問:「小哀怨,我這麼關心你。怎麼會送你去死呢?」

    小哀怨說:「那個攏翠袖,是神風第三大難惹的地方,裡面龍蛇混雜,猛獸多多,我這樣地弱質纖纖,還不被他們吃干抹淨,你不是叫我去送死麼?」

    井木犴聽他居然說自己「弱質纖纖」。差一點噴笑出來。諸葛小算卻一點都不驚奇,說道:「什麼第三大難惹地地方啊?」

    小哀怨說:「第一,是皇宮,裡面天風衛太多了,不能kao近。第二,是輔政國師府,那個國師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更不能kao近。第三,便是這攏翠袖,多少打這邊主意地江湖客,都是一去不復還,誰不知道是有名地龍潭虎*?這個事情我不*。」

    *每說一個,諸葛小算都跟著點點頭。旁邊的井木犴也隨之點頭瞭然,心底卻想:這人這麼難辦,軍師要如何做?

    回看諸葛小算,他地臉上卻絲毫的失望跟憤怒都無,最後反而笑著搖搖頭,說道:「小哀怨你果然聰明又伶俐,小井,你看我說的對吧,跟著我都會近朱者赤的。」

    小哀怨聽他自吹自擂,說道:「我是天生麗質的。你不要自己誇大功績。」

    井木犴終於忍不住噴笑出聲。諸葛小算說:「好吧好吧。其實,我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做。難得你這麼的清醒,你過來……」

    小哀怨聽他這麼說,卻立刻二話不說,一個箭步閃身過來,井木犴先前聽他出言粗魯,本來頗有點小覷他,見他身法極快,這才心頭一凜,想:沒想到他竟是個高手。轉念考慮,才又心道:「我是傻了,軍師是個非一般的人,他地手下,又有哪個是軟柿子了?不可小覷!」

    那邊諸葛小算跟小哀怨一頓的交頭接耳,井木犴竟沒有聽他們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小哀怨說:「那好吧,我去啦,你自己多保重哦。」

    諸葛小算笑說:「放心吧,小哀怨你也要保重……記得把消息傳出去哦。」

    小哀怨仰起頭,說:「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他先前都是低著頭,還戴著斗笠,加上天色暗,他長的又不高,井木犴無法看清他是什麼樣子,等他抬起頭來這一瞥,才看的清楚,這人口氣粗魯,竟長了一張還不錯的娃娃臉,此刻笑瞇瞇的,竟跟隻貓一樣…頗覺可愛…心理反差這麼大,井木犴不由地一怔。

    小哀怨見他目光熾熱,轉開眼睛看向井木犴,驕傲地說:「你保護好軍師,我去辦事了,先走了。」

    井木犴收斂目光,答應一聲,小哀怨抱著刀,向著諸葛小算施了一個禮,這才轉身,嗖地閃身,不一會兒已經消失在長街之上。

    諸葛小算站在原地,揮動手中的羽毛扇做告別狀,井木犴從旁斜視著他,諸葛小算回頭過來,問:「小井,怎麼了?」

    井木犴咳嗽一聲,說:「軍師手下,真是奇人輩出啊。」

    諸葛小算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哎呀,忘了給小井你介紹了。」

    井木犴皺起眉,不可思議地看向諸葛小算。諸葛小算說道:「方纔離去的那位,江湖中有個諢名叫做『哀怨刀』,名兒是有點古怪了,不過日後你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井木犴歎一口氣,說:「不用日後,其實我差不多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諸葛小算瞠目看他,井木犴跺了跺腳,說:「軍師,是時候回去歇息了吧?」

    ※※※※※※※※※※※※※※※※※※※※※

    小樓腦中混亂,心頭憋悶異常,絕望之下,渾身似乎燃著一把激烈地火,想也不想,縱身便向著前面的湖中躍了出去。

    身子凌空,那冰冷的一池秋水正在眼前。寒意撲面而來,小樓閉上眼睛,想像自己浸入水中地感覺,或者,就此溺死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腰間有什麼悄無聲息地纏了上來,將小樓的身子牢牢地纏住。向後一拉,小樓的裙裾向下灑落。盈盈地幾乎都觸到水面了,她地纖腰卻被那物一拉,整個人生生地自水面上向上倒回而去。

    小樓睜開眼睛,低頭去看,卻見到自己腰間纏著一抹雪白的菱紗帶,而紗帶的另一邊,卻握在了許嬤嬤的手中。

    身不由己地回到岸上。甚至連一絲地裙帶都沒被湖水染濕,小樓怔怔地站在原地,許嬤嬤手上一抖,那菱紗帶宛如有靈*的毒蛇一樣,縮回了她地袖子中,許嬤嬤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才又說:「殿下。請不要衝動行事。」

    小樓冷冷地看著她,搖了搖頭,說道:「本宮……本宮只是,想清醒一下而已。」

    許嬤嬤抬頭,看了她一眼,說:「殿下若是如此。死是死不了,只會大病一場,自己受些苦楚而已。」

    小樓怔了會,說:「既然知道是我自己受些苦楚,又何必攔著我?橫豎跟別人無干。」

    許嬤嬤沉默不語,過了會,才回答:「殿下,不必思慮過多,現在也是該回風華之殿的時候了。」

    小樓心灰意懶,冷冷說:「隨你吧。你的武功這麼厲害。要去哪裡都可以。」

    許嬤嬤聽她話中帶刺,並不惱怒。說道:「那奴婢冒犯了。」走到小樓身邊,伸手環住她的腰,小樓一皺眉,許嬤嬤腳下一動,身子騰空而起,便宛如小樓來地時候金紫耀抱她過來一般,只不過對於小樓而言,這其中地滋味,又何止是千差萬別的?

    只是轉眼間,許嬤嬤已經帶了小樓過了湖水面,兩人輕輕地落在湖地這邊,小樓回頭看背後的燈火輝煌金殿,心頭想:「下一次若是來,卻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想到那個人的樣子,忍不住又要潸然淚下。

    許嬤嬤見她靜靜地站著不動,知道她心中必定會想到那個人,淡淡地說:「殿下,回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小樓聽她聲音冷靜若許,收斂了悲傷情緒,哼了一聲,說道:「嬤嬤你的武功這麼高超,就算是被人看到,也可以不動聲色殺了對方的吧。」

    許嬤嬤見她牴觸情緒甚大,卻仍舊不動怒,垂著頭,說道:「殿下錯了。」

    小樓斜著眼睛看她,問:「本宮哪裡錯了?」

    許嬤嬤冷靜地回答,說道:「殿下你既然知道奴婢是無瑕者,就該知道無瑕者的規矩,無瑕者,只對守護之人負責。此一生,也只對守護之人出手。」

    小樓捏著拳頭,後退一步,厲聲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嬤嬤說:「殿下,若是無瑕者守護之人一生不負皇室規矩,那無瑕者一生便只是個身份普通的奴婢而已,就如殿下所說,不會武功,不會顯lou無瑕者的身份,但若是那被守護之人犯了皇規,無瑕者不受階級束縛,便會出手,清理逾矩之人。」

    小樓渾身發冷,聲音因氣憤而顫抖:「這麼說來,你這一生,便是看定了本宮了?」

    「殿下不必生氣,既然殿下已經說到這裡,那麼,不妨讓殿下多知道一些……」許嬤嬤依舊低著頭,靜靜地稟報。

    小樓怒道:「你說什麼?」

    許嬤嬤問道:「殿下,你可知道虹娉殿下是怎麼故去地?」

    小樓聽她這麼一問,身上即刻毛骨悚然,生生嚥了一口氣,說道:「你說什麼?虹娉皇姐,她……她……她是病重身死的,又如何?你提起她是什麼意思?」

    許嬤嬤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殿下,虹娉殿下並不是如眾人所知道的病重身死的呢。」

    小樓腦中發昏,問:「那她是怎麼死的?」嘴上雖然這麼問,心底卻隱隱約約想到了為何許嬤嬤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她的那位早早就故去地皇姐,想當年,自己還很小,幾乎是不記事的時候,虹娉已經是個豆蔻美貌少女。小樓現在都已經記不得她長地什麼樣子,只是依稀的記得,那是一個笑起來眼睛會彎彎的活潑少女,只不過,不知是哪一日,虹娉不再出現,宮中的人度說虹娉得了重病。然後很久很久,虹娉的消息便一點一點被淹沒。小樓極力回想,想到自己小時候還曾為此鬧過一回,可是當時……父皇似乎神色黯然,並沒有說什麼,當時小樓年紀小的很,逐漸地也便淡忘了。

    許嬤嬤聽她問,淡淡地說:「虹娉公主。是因為跟當時的太傅大人有了私情,所以被當時負責守護公主地無瑕者……」

    小樓渾身發抖,不等她說完,大叫一聲說:「你給我住口,住口,本宮不信!」

    許嬤嬤靜靜地抬頭看她一眼,眼神清冷地很,小樓對上她如刀眸子。搖著頭說:「你想恐嚇本宮麼?」

    許嬤嬤直視著她,說道:「公主該知道地,無瑕者自出生之時,就注定了要守護皇室之人,若是皇室之人一生不犯錯,那無瑕者就一生守護。一生為奴,但若是皇室之人犯了皇規,那無瑕者就可以出手,而出手之後,無瑕者就拖離了自己的奴婢身份以及無瑕者身份,可以自由離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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