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龍鳳之爭卷 090 月下相親 文 / 飛觴
蘇懷南纖纖十指一停，在琴弦上一壓，只聽得「砰」地響亮一聲，竟有一根琴弦斷了，鋒利的弦彈起來，在他的手指上劃出一道明顯的血痕。
鮮血嗖地便冒了出來，蘇懷南雙眉一皺，望著手指頭那圓溜溜的一滴凝聚的血滴，嘴角笑的弧度卻在擴大。
他起身，向著窗口邊走去。
樓前，月下，那小小的人影站在那裡，正仰頭看著他。
額頭的髮帶百年不見她解開，穿著也是灰撲撲的低調傻氣，打扮的好生古怪。這個傢伙，看起來那麼熟悉，熟悉到了極點就有點陌生，蘇懷南一眼不眨地望著她，似見到絕世美景，也忽略了手指上的痛。
小樓手攏在嘴角邊上，本是放肆大叫，忽然見他負手站在了欄杆前，月光之下，微風吹動，這樣髮髻高挑身著薄衫長髮飛揚的男子，他整個人彷彿是神仙臨風，衣袂飄然，叫她心頭一動，竟不敢再高聲大吼。
「你在亂叫什麼呢？」蘇懷南居高臨下地，輕聲問。
「我……我……」小樓吶吶，伸手不自在地撓撓頭。他分明已經聽到，偏跟她玩什麼明知故問。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不能理直氣壯地責問他啊。
「嗯？怎麼沒話了，方才不是叫的挺大聲的麼？」他又緩緩地問。這人，分明是一點兒都不怕被人看穿他的明知故問地吧，他分明就是故意之中的故意。
「我是想問……」小樓鼓起腮幫子。樓主你既然這麼厚臉皮，我當然也不介意被你傳染的也厚一點，幸虧是夜色掩映，她覺得自己的臉紅應該是會被遮掩掉一些，於是問，「我問樓主你彈的那個……那個曲子，那是……呃呃呃。」她跺了跺腳，硬著頭皮說。「是給誰彈的……」
真聰明……
問出這句的時候，在臉紅地同時小樓有些鬆了口氣：我還是挺聰明的，這麼委婉地問法……
「你問這個做什麼？」那人卻絲毫都不驚訝，雲淡風輕地問。彷彿她問的是「你今晚吃的是什麼」。
可惡，怎麼這麼壞。
小樓方才鼓起的勇氣差點給蘇懷南這樣坦坦蕩蕩的樣子給擊潰的點滴不剩。
幸虧，她是蘇小樓啊。
小樓捏了捏手，嘟起嘴說：「我就是想知道。我好奇，我一好奇就睡不著覺！」
「哈……」那人輕輕一笑，仰頭望天上的月。
笑什麼嘛。小樓望著他月光下地面容，一笑如花，忍不住癡癡地看著。
「你真的想知道嗎？」他問。
那樣子……你是在問月亮嗎？
小樓氣悶，卻說：「是啊，當然想啦。」
蘇懷南似乎在沉吟，在思考。天。要回答這個問題，需要思考這麼久麼。
小樓忙的喘了好幾口氣，趁著這個時間趕緊伸手將自己的衣裳整理好了，恭候樓主大人金口玉言那答案。
「其實我……」蘇懷南淡淡地開口，「我是為了……」
他的嘴唇動了，可是聲音好低。
小樓暴躁：「我聽不到！」
「嗯……」他答應一聲。然後垂眸，慢慢說，「那你為什麼不上來聽？」
小樓一怔。
蘇懷南望著她。
她忽地望見他雙眼之中的笑意。
好像星星一樣的雙眸。
啊？
小樓的目光同蘇懷南雙眸對上地時候，心底忽地跟想通了什麼一樣，臉嗖地變紅了，她張口，顫聲說道：「我我我……我幹嗎要上去，你…你…幹嗎不下來。」
說完之後，卻又好像說錯了什麼一樣，急忙住嘴。偷瞟蘇懷南。
「這可是……你說的。」樓上的蘇懷南答應一聲。小樓怔住，雙眸之中出現的。是那如謫仙一樣的男子，從樓頭之上飄然躍出，衣袂翩飛如蓮花盛放，他自空中飄飄地向著這邊緩緩飛來，姿態曼妙，真如天外飛仙。
小樓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趕緊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黑暗中跑去。
然而已經晚了。
他飄然落在她身旁，伸手。
「啊，不要……」小樓的細腰被蘇懷南一把抱住，忍不住彎下腰，吃驚大叫。
而他垂頭，「我給過你機會跑地，可是你又回來……」在她耳畔低低地說：「現在才想跑，是不是晚了點呢？」
如果她是為他做到了這個份上，那麼他也不介意……就算以「父，兄，最好的朋友，不能失去的親人，最尊敬的在上者」這種身份守在她的身邊，又如何？只要他能叫她開心，只要她心甘情願，只要他長相廝守天長地久的愛護著她，誰說這樣的感情不是情呢。
「樓主！」小樓掙扎了一下，「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我回去，告訴你。」他的聲音帶著曖昧，卻沒有再用些擅長的手法，這種曖昧跟**，是發自心底，他不加掩飾，對青澀的她，卻正正好。
「我不我不！」她叫起來，聽出他地言外之意，羞得滿面發紅。
他低下頭，不由分說吻住了她多話地嘴。
※※※※
半半閃身，躲在了廊柱背後。
心頭的興奮跟驚愕全被眼前這一幕場景給壓下了。
怎麼會……以為小樓是被**地，所以不顧一切跑回來，想接著方纔那個機會。救出小樓來，可是現在這一幕，卻分明是他們兩個兩廂情願。
這樣纏綿的場景……戲謔地兩人，月光下散發著脈脈柔情。
為什麼，這樣如天人一樣的樓主，居然會喜歡小樓這個「男人」。
而小樓也……
自她來到，差不多兩年。她向來以為小樓又單純人又好，卻不知道在小樓身上竟藏著這樣大的秘密。
半半皺起眉。忽地覺得有些噁心。
停了一會，終於伸手掩住嘴，重又轉回頭來看。
聽雨南樓之前，花木扶疏背後，身材高大的蘇懷南，將身子嬌小的小樓自後抱住，伸手扶住她的小巧下巴。迫她半抬起頭來，他自上吻下，她起初似有些掙扎，最後便一動不動，他吻得入神，自最初的蜻蜓點水到逐漸深入，兩人甚至發出些微呻吟地聲，在靜謐夜色之中。何其叫人心神蕩漾。
半半本是覺得有些憎惡這樣場景的，可是不知為何，看著看著，竟覺得怦然心動，身子迅速發熱。她本是風月場中地老手，自然知道箇中滋味如何。更何況那人，是她向來喜歡著卻不能言說的樓主……半半kao在柱子上，覺得雙腿發軟，被吻的那個，彷彿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自己，那麼**的吻，跟樓主……他的手指，他的嘴唇，他的眼神，他地身體纏上來。弄得她幾乎窒息。渾身如著火，又極空虛。渴望他的安慰跟更加兇猛的……
牙齒猛地一咬嘴唇，疼痛令半半從春夢迷幻中醒了過來。
而那邊，蘇懷南停了動作，牢牢將小樓抱在懷中，小樓不知發生了何事，微微地低喘，問道：「樓主……」
蘇懷南溫柔回答：「乖，別做聲。」
半半聽得這樣的聲音，一顆心莫名地隱痛了起來。
他幾時，用這樣的聲音對旁人說過話。
可是就算是這攏翠袖中佳麗三千，他卻為何只愛上了一個「男人」。
小樓縮在蘇懷南懷中，一動不動。蘇懷南抬頭，雙眸望向半半隱身的地方，沉聲喝道：「出來吧。」
半半一驚，試探著探頭看過來，正對上蘇懷南的銳利目光。半半呆了呆，方纔他親吻小樓的時候，她在旁邊看地清楚，那麼迷醉流連沉溺愛戀之中的一張臉，那麼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口吻，而現在全都蕩然無存，為什麼，寧肯是選擇小樓，也不肯……
心底翻江倒海，半半手上擰著手帕，方纔還極為惶恐不知所措，現在卻忽地下定了決心。
「半半見過樓主。」
她閃身，自廊柱之後走出。
蘇懷南點點頭，感覺懷中小樓抖了抖，似乎要掙扎，他只好用力，將她抱住，壓著她的腦袋不讓她抬頭。
半半看在眼底，表面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蘇懷南問道：「這麼晚了，可有事麼？」
半半心想：本是有事地，本是鼓足了勇氣要來勸解……本是想來討要主意，本是……然而現在，不需要了，一切不需要了，你有小樓，小樓有你，我呢？若是在這樓中，幾時是個頭呢。年華似水青春老去，難道只讓我活在幻夢中等你回頭一瞥？不，你永遠都不會用同樣溫柔的眼神看我吧。
就算是如今夜一樣的對話，這兩年來，又有過幾次？
可是，幸好……
她本來是沒什麼心機的，個*極為單純樂觀，今朝有酒今朝醉，從來不擔心明日會發生什麼，然而忽地被蘇懷南跟小樓這一場刺激到，心底竟萌生出一些不忿跟憎恨來。
「回樓主，的確是有事的。」半半點頭。
「說吧。」蘇懷南口吻雖淡淡。半半卻猜想到，他是想自己趕緊說完之後走人，然而他就可以跟小樓……
一想到兩人在一起，有可能出現的那些纏綿旖旎的場景，半半的心就糾結的難受，為何不是我呢，為何不是？嫉妒就好像一條扭動不已地毒蛇，正在漸漸地啃噬她地單純。
「回樓主，」半半笑容滿面，然而我也有更好的賭注呢。方才在前樓，她正下定決心要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地時候，來的這麼巧的那個人……安排的那麼突兀的一場事，她幾乎都不敢相信！莫非這就是天意麼？我的樓主大人，只不過你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還有……小樓，小樓！
半半掃了一眼縮在蘇懷南懷中的那人，才抬眼看向蘇懷南，望著那雙亮如星子的眼睛，滿面笑容嬌聲說道：「樓主，奴家要離開樓中了。」
如她所願，蘇懷南果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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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還差一張粉紅三更。
群摸，看著幾個數據都低低的，真叫人……心情複雜難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