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1 邪氣凜然 文 / 飛觴

    外表華麗氣派的國師府，佈置的古樸典雅的客廳之中，有人身居高位，緩聲開口：「蘇先生請坐。」這樣溫文的聲音，慢慢道來，直指人心，彷彿具有動人心魄的魔力。

    蘇懷南抬頭淡淡望他一眼，眼前這國師大人面沉似水，沒啥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他點點頭，拱手說道：「國師大人跟前，哪有小民落座之處？小民還是站著的好。」

    金紫耀對他的回答卻不驚訝，緩緩微笑，優雅而高貴：「說的哪裡話……若追本溯源算起來，此刻站著的，倒應該是本國師呢……」

    這話，在旁人聽來絕對是驚世駭俗，沒頭沒腦的。然而蘇懷南這一驚卻非同小可，尋常見慣世事而不動眉睫，此刻卻忍不住，心「砰」地暗暗大跳了一下，帶著痛，久遠的往事被挑開一道縫隙，讓他覺得週身陣陣發冷。

    幸而表面卻仍是練就的不動聲色，說道：「國師大人此言何意，小民不懂。」

    金紫耀卻不再開口說話。室內靜靜地，有一股極其淡的檀香氣息輕輕飄過，本具有凝神功效的，此刻卻全然不起作用。蘇懷南垂手站著，雙眼皮低垂，長睫毛在清秀的臉上投下小小淺淺陰影。金紫耀打量著眼前這人，似乎想透過那單薄衣衫，看清楚他的心，一雙金眸光影迷離的，也不知是玩味著什麼。

    「蘇先生是真的不懂，亦或者假裝……」他嘴角一挑，是迷人笑容。

    蘇懷南沉靜若水：「小民怎敢欺瞞國師大人呢。」

    金紫耀點了點頭。忽地起身。

    蘇懷南仍舊站定不動。金紫耀走前兩步，一直走到蘇懷南身畔，幾乎同他擦肩而過，蘇懷南腳下一動，向著旁邊欲踏出一步，避開國師大**駕，臂上忽地微痛，人已經動不了了。

    事出突然，蘇懷南並無防備，也不敢反抗，只急忙轉頭看，卻見是金紫耀，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臂。那保養的很好的手握在自己臂上，大拇指上環著一枚寬寬的玉扳指，是淺黃的顏色，溫潤的很，價格不菲的樣子。

    「國師大人有何指教？」蘇懷南的目光掃過那玉扳指，望向那人同樣溫潤似玉的面上。

    「本國師，只是想請蘇先生，同我一起賞一盆花而已。」他說著。似乎是邀請老友飲酒賞花的姿態，何其親和。

    「花？」蘇懷南卻莫名一陣心悸。

    金紫耀同他距離頗近，眼睛望著蘇懷南，兩人目光再次相對，望著眼前那耀眼的金眸，光影中似乎暗藏玄機。蘇懷南情知自己是不能再看的，然而竟然移不開眼光，同那雙目眸子對視了一會兒，身子竟忍不住一顫，耳畔響起了一聲熟悉的淒厲嚎叫，眼前，——是有人跌倒地上，渾身污漬，眼神絕望，望著他。

    那場景似真似幻，一閃而過。

    「啊！」蘇懷南驚叫一聲，額頭冷汗涔出，忽然失態地揮舞手臂，將金紫耀控制住自己手臂的手揮落下去，後退一步，硬生生扭頭避開他金色雙眸，腦中幻象隱退，才艱難擺拖那頃刻間突然而至的夢魘。

    「怎麼了，蘇先生？」那人卻從容地抬手，纖纖的長指，作勢摸過那整齊不亂一根頭髮的鬢角，優雅淡然地看向他。

    蘇懷南迅速定了定神，才垂頭說道：「無事，方才冒犯了國師大人，還請恕罪。」

    金紫耀淡淡一笑，笑的一派無辜正經，骨子裡邪氣凜然，溫聲說道：「那蘇先生能否跟本國師一起去賞花了呢？」

    蘇懷南看他一眼。那妖異的金眸光芒斂了不少，他雖然是用詢問的口吻對自己，然而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國師大人相請，敢不從命？」他拱手，沉聲說道。

    不管前方是什麼，該來的總避不了，在這人跟前，抱頭鼠竄也是不必要，落盡姿態不說，還逃不掉，這是命中的劫數吧，如果蒼天注定他要有此劫，那他也只好挺身應對。

    金紫耀邁步，翩然在前。蘇懷南跟在後面，向著內堂而去。

    ※※※

    攏翠袖中，小樓揀出了四個金元寶，放在床面上，將床上剩下的金子全部堆積在包袱之中，想繫起來，又停下，躊躇了一會又拿出一個來，這才將包裹繫好，捧在懷中，沉甸甸的。

    有金子在懷抱的感覺，真好，她忍不住將包裹向上抱了抱，臉頰蹭過去使勁擦了擦，又狠狠地上去親了兩大口：「金子啊金子，你們好好地在這裡呆著哦，不許亂跑！」伸手輕輕地點了點那包裹一下，彷彿是在跟一個調皮的娃兒說話。

    她在屋子內轉了好幾個圈，才靈機一動地，找了個尋常裝衣裳的大籃子。將那沉甸甸的金子包裹放在裡面，跳上梁去，放在了樑上。

    這金子甚沉，她差一點就輕功失靈，好不容易搞定，額頭都冒出熱汗來。

    坐在床邊上匆匆喘了兩口，才將旁邊放著的那五個金元寶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揣入袖子裡，從枕頭下找了鑰匙，邁步出門，認認真真鎖了房門，向著攏翠袖的前廳走去。

    小樓來到前廳內，歐陽三娘正在張羅事情，眼角餘光明明瞥見了她，卻不理會，冷冷地繼續張羅。

    小樓衝著她輕輕一笑，歐陽三娘似沒見到。小樓尷尬地撓了撓頭，轉過身來，正巧望見半半躲在角落裡發呆，她眼前一亮走了過去，拉住半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

    半半起初驚訝，後來就歡喜答應了下來，小樓又拍了拍她肩頭，說道：「那麼我走啦，半半姐姐……」望著半半明媚的大眼睛，想說什麼，卻又終於沒說，一笑仰頭，轉身大大咧咧地出門去了。

    小樓前腳剛出廳，那邊歐陽三娘已經到了半半身邊：「小樓對你說什麼了？」

    半半正在發呆，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見是歐陽三娘才鎮定下來，笑嘻嘻說：「三娘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歐陽三娘皺眉：「找我作甚？」

    半半手臂一抬，到歐陽三娘跟前，攤開手心，lou出手心一個明晃晃的金元寶：「給三娘的啊！」

    歐陽三娘一愣：「這是什麼？」

    半半歪著頭，有點疑惑地說：「我……我不太清楚啦，三娘，是小樓剛臨走時候托我交給你的，說是……應該給樓裡的，然後又說什麼……樓主的事情，不要擔心，三娘，你說小樓說的是真的吧？樓主會平安無事回來是不是……」

    半半兀自在那裡自言自語說個不停，冷風一陣繞身掃過，半半張口結舌呆住，發現眼前已經失去了歐陽三娘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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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小樓是要去做啥……答對了贈小熊牌飛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