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四十六章 陳年舊事 文 / 歐陽允
一凡站了良久，老人才發現了他的到來。
一雙渾濁的雙眼看著一凡，灰白的頭髮都遮住了視線，卻是默然不語。
一凡連忙稽首問出聲道：「前輩，剛剛是您吹出的曲子嗎？」
老人還是看著一凡，沒有回話。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一凡的話語，轉過頭，繼續望著月亮。
月色寂寥，一凡又站了一會兒，靜等著老人的回答。可是那老人彷彿是真的將視一凡不存在一樣，一句話也不肯說。
一凡則是盯著老人的面龐，心中湧起一絲絲的熟悉之感。可是無論他怎麼回憶，卻都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老人。
一凡苦笑兩聲，也許是在夢中見過吧。
再度一個稽首，一凡卻是準備回去了。可是就在一凡轉身的一瞬間，那老人忽的是轉過了頭來，這驚鴻一瞥，頓時讓老人霎時瞪大了雙眼。看著一凡的背影，老人忽的出聲道：「等等！」
一凡豁然轉身，一扭頭，正看見那老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敢問前輩，有什麼事情嗎？」
一凡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感覺這個老人有些不正常，偷偷的用洞天之眼掃了一下。一凡卻是發現，這老人的身體之中滿是黑氣。怎麼看都是毒氣攻心的樣子。而且，主幹經脈寸寸碎裂，元氣全無，額頭靈竅之處黑氣繚繞，完全就是了死亡之態。
這一看一凡登時心中小吃了一驚，這樣都能活下來。真是高人啊！
那老人看著一凡，好似越來越激動。直接從那大石頭上走了下來，手中的竹簫也不要了，直接扔在了地上。接著，竟是快步走到了一凡的背後！
一凡只感覺一雙火辣辣的目光盯住了自己的後背。扭頭看去，正好對上了這老人一雙驚愕的目光。
「前輩，你這是……」
一凡輕聲的問出聲來。卻沒料到，那老者忽然是大笑出聲，仰天長笑不止。震的那樹林之中的鳥兒都是振翅飛起，樹葉簌簌落下。
一凡被老人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傻了，怔怔的看著這老人，不由自主的撓了撓頭。
他的後背有這麼可笑嗎？
終於，待到這老人笑聲漸收。才是搖頭出聲道：「十幾年了，十幾年了！我終於再度見到你了！老朽魔藥子，見過少谷主！」
一邊說著，面前的老人，卻是對著一凡深深的鞠躬行禮。一凡直接愣住，少谷主！這是哪跟哪得事情啊！
旋即，一凡聽到魔藥子三個字，霎時面色驚駭了起來。
魔藥子……魔藥子……
一凡瞬間想了起來，在剛剛入門的時候，那個被蒼龍道長抓回來的瘋子。
多少次夢境之中，那個逃亡的畫面，裡面那個幫他們抵擋追兵的身影！
一凡全部想了起來，而後，再想起前些時日魔劍谷主說的「你是我兒子！」
一凡的一雙眼珠子漸漸睜大。他明白了少谷主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面前的老人緩緩直起了身來，看著一凡，一雙渾濁的老眼之中，竟然是波光瀲灩。
一凡的全身都在顫抖，看著面前的老人，一凡死死的咬住牙關出聲道：「你是天魔谷的魔藥子？」
老人肯定的點頭道：「是！」
「你叫我少谷主，那就是說，我是天魔劍的兒子？」一凡繼續問道。
「是！」老人的聲音又大了幾分。確定無比的語氣！而後，老人卻是連忙接口道：「我知道少谷主可能現在是什麼都不知道，但請少谷主一定要給我細說的時間。我會將當年發生的一切都……」
一凡根本不聽老者後面的話，接著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最後一句，一凡幾乎是咆哮出聲。雖然他心中已經知曉，他是天魔劍的兒子。但人的心，總是帶著僥倖。此時再度有當年知情之人的肯定，直接便是打破了一凡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我當然能夠肯定。少谷主的背影與谷主幾乎是一模一樣。我跟隨谷主十年，看了整整十年谷主的背影，決計不會有錯。少谷主，你確實是魔劍谷主的兒子。請問，你是不是叫陸凡！」
一凡幾乎是咬著牙，從嘴巴裡擠出一個「是」字。聞言，那老人渾濁眼眸又是光芒閃爍。幾步上前，老人盯著一凡出聲道：「請少谷主，給老朽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當年的一切，我都知道！」
一凡還能說什麼，眼眸光芒閃爍。最後還是不得不點了點頭。哪怕他是再不願意承認，在事實面前也是無能無力。
冷月高懸，夜風徹骨。
大石頭上，老人與一凡並排盤腿而坐。兩人的情緒終於是平復了下來。
長長的一聲歎息，老人彷彿是要將胸中鬱積多年的悶氣，一次性全部歎出。
緩緩的，老人出聲道：「原本老朽還在未自己的即將離去感到不值，現在居然是能在見到少谷主一面。老朽是死而無憾了！」
一凡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身邊老人的狀況他也是知曉。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說即將離去，一凡一點都不感到吃驚。
假如這樣的身體狀況，還能活上個十年八年，那才是真正的讓人感到大吃一驚的事情。
老人接著道：「少谷主，當年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我就全部一起說了吧！」
一凡點點頭，示意他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老人頓了頓出聲道：「老朽名為趙歡，二十多年前，就在你父親，也就是魔劍谷主手下為魔將。十六年前，天魔谷上一任谷主去世。當時的幾大天魔谷長老開始爭奪起了天魔谷谷主之位，這其中就包括了你父親，魔劍谷主！
為了保證家人的安全，你父親便是將你母親留在了寧州郡的老家。由你的母親照顧你！同時派遣我與另外兩名魔將保護你們的安全。這一保護就是接近三年的時間。
因為天魔谷的谷主之位競爭的實在太過激烈，所以你父親三年未歸。那邊死傷無數，而你母親這邊卻是因為保密消息做的很好。所以，你們倒是安然無恙！直到有一天有一群修士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