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各自心事 文 / 安染染
「邵衡，繼續派人盯著私人診所那邊的消息！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明白！」
唐旭堯凝眉思考，道，「還有，到警局那邊疏通一下，去海芋上班的地方查找一下道路的監控錄像！」
「好的，我馬上去！」邵衡甩下西裝外套，急匆匆地踏進電梯。
「等一下……」唐旭堯又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邵衡怔了怔，視線瞥向一旁的夏海芋。
夏海芋也正好抬眸，視線卻是掠過邵衡，落在唐旭堯身上，手，因為某種緊張攥緊了衣角，緊緊的，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但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
「……」咬了咬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因為，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想跟她呆在一起。
雖然他們剛剛約定過，暫時不吵架，但是……也不會像是之前那樣形影不離了。
電梯的信號燈一直閃爍，邵衡瞥了瞥身旁的兩個人，淡淡搖頭。
真是夠折騰的，他們兩個人談個戀愛怎麼就這麼費勁？！
一個驕傲，一個自卑，驕傲的人執著，自卑的人固執！
旁觀者清，只有當事人還糾結著。
邵衡微微側目，給唐旭堯使了個眼色。
接收到好友勸解的示意，唐旭堯抿了抿唇，將視線轉移到夏海芋臉上。
而她也看著他的眼，四目相對，彼此凝視著。
「……」頓了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下意識地，夏海芋別開了眼。
就在視線要完全從他身上移開時，他卻忽然開了口，可說出的話竟是，「你在辦公室等我吧……或者……自己先回去……」
唐旭堯聽到身旁邵衡明顯的抽氣聲，大手微微握成了拳，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也只能如此。
夏海芋僵硬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看著電梯門緩緩閉起，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瞬，她的雙腿一軟，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偌大的樓層，只有她一個人，好安靜，好孤單。
他從沒有對她這麼冷漠過，不管是之前的戲弄，還是後來的關愛，他對她一直都是狂熱的，不停地在她身前身後，不停地說這個說那個……一直都是他追著她，從沒有叫她等過他，可是剛剛他說了，讓她在這裡等他，或者讓她先自己先回去……
後面這一句，更冷漠。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兩個人之間不同了。
是她不適應這樣的他，還是她一直都沒有看到過這一面的他呢……到底，是怎麼了？！
之前一直討厭他，逃避他，拒絕他，但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霸道、他的強勢還有他的不可理喻了呢！
原來喜歡一個人，不是想著去改變對方，而是去適應對方，慢慢地，就會喜歡上他的一切。
心甘情願……
甘之如飴……
原來，她不是自卑，而是害怕，害怕他總會有一個時候，不再寵著她，不再黏著她，離開她。
寂靜來臨，是一個人心靈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思念最瘋狂的時候。原來一個人並不孤單，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孤單。
夏海芋低著頭，唇瓣緊咬，直到品嚐到了血腥的味道，還未鬆開。
就像是那根繃得最緊的神經，她怕一旦鬆開了，就會崩潰。
生活裡，有很多轉瞬即逝，像在車站的告別，剛剛還相互擁抱，轉眼已各自天涯。
很多時候，誰都不懂，但就這樣，說著說著就變了，聽著聽著就倦了，看著看著就厭了，走著走著就散了，愛著愛著就淡了，想著想著就算了。
她怕有一天，他對她也會那樣……
而現在……他就不要她了吧……雖然沒有明說。
◎◎◎
樓下，邵衡和唐旭堯共乘一車，車子引擎已經發動，但遲遲未開走，車內的氣壓很低很低。
邵衡手握方向盤，斜眸瞄了一眼身旁的人，某人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大樓的出口位置，在瞥見那道纖細的身影時，狹長的眸子瞬間瞇了起來，迸射出危險的幽光。
該死！
她真的走出來了！
她沒有選擇等他，而是選擇獨自一個人走！
他已經給了她機會，她是不懂得抓住，還是不想抓住呢？！
他一直追著她，這一次，他只是想讓她站在那等一等，她都不肯嗎？！
到底，在她的心目中，他究竟是什麼地位呢？！
她真的懂他的心意嗎，她真的……喜歡他嗎？！
夏海芋……你快把我逼瘋了……
唐旭堯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怒氣化作手背上一根根跳起的青筋，隱忍，似乎到了極限。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他所做的那些努力，還是不能給她所謂的安全感嗎？！
他們兩個人之間，自卑的那個人，到底應該是她，還是他呢？！
他所有的付出，竟沒有一點點回報嗎？！
夏海芋……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時間彷彿靜止了，就連空氣都凝固住了，車廂裡，邵衡甚至連呼吸都壓抑著，終於——
「開車！」唐旭堯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深深的沉重。
「堯……」邵衡試圖說些什麼，卻惹來一記狠狠的瞪視。
「我說開車！」
好！開就開！臭小子有你後悔的時候！——邵衡在心底無聲詛咒著，下一秒，車子如箭般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