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302.幽黎之亡(6) 文 / 七夏淺秋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二人相見時的情景,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卻不想,會是如此。
他狀態看上去極為不好,眼眸輕轉,她瞥見了他盔甲上暗沉乾涸的血跡。清淺心中一凜,竟是情不自禁的再次邁開了步子,朝著男人而去。
剛踏出一步,她便看見身著一襲男裝,髮絲高高束起的秦暮雲從內殿門口跨了進來。這女子神色緊張的凝著自己眼前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清淺心中一顫,腹中孩子似有感知般的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不安的踹了一腳。隱隱的抽痛讓她微擰了眉,她將小手再度撫上了隆起的肚腹。
竟是一瞬,連澈已逼近於清淺面前。他凝固著暗紅血跡的大掌,猛地擒上了她的肩頭棼。
肩胛處傳來的疼痛,以及男人那清晰的骨節微微作響之聲,讓她知道。此時,他的忍耐已瀕臨極限。
眼瞳輕轉,她目光所及之處,是秦暮雲一臉擔憂的模樣。清淺不曾忘記,這女子深愛的人正是連澈,她此次竟也隨軍出征。
視線拉回眼前,她看向已然盛怒的男人。與他分開的這段日子,分分秒秒都是漫長。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詞彙,她竟是無言以對枝。
思緒中忽的迴盪起陳奕迅的那首歌,她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微微一笑,輕聲道:「好久不見。」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暄,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好久不見。
男人擒在她肩頭的手一僵,看著眼前女子眸含淺笑,絢爛如花的容顏。他竟是一瞬恍了神,曾經有多少次,她也是這樣在重華殿迎他下朝回來。
下一秒,他略顯迷離的眼眸竟是頃刻間染上了濃沉的緋艷之色。那擒在女子肩頭的大掌瞬間移上了她的脖頸,「蘇清淺,你為什麼不向朕解釋?告訴朕,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嗓音沉痛而粗嘎。
不遠處的秦暮雲見得此景,不禁大驚。她快步上前,焦急的低喚道:「阿澈。」
女子低暗的嗓音如大石般沉悶的砸在了清淺的心上,難道他們已在一起了?
抹去心頭刺裂的疼痛之感,她將男人細微的神色全數收入了眼底,似要將之深沉的刻入腦海中。
唇角微翹,她輕笑反問,「那你呢?是不是已經和她在一起了?」清淺玉腕一揚,小手直直的指向了離二人幾步之遙的秦暮雲。
擒在女子脖頸處的力道微微收緊了幾分,看著眼前竟是一副淡然之態的女子,連澈沉了眉眼,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女子並未展現出他期望中惱怒悲傷的神色,而是冷哼,「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解釋嗎?因為事實正如你心中所想。」
甚至是未有任何遲疑,清淺便被一襲力道推開。略顯倉惶的朝後退了幾步,她跌坐與床榻上,小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
確定腹中的孩子無礙後,她卻聽得男人蒼涼荒蕪到幾近枯竭的慘淡笑聲。猛地抬起頭,男人盡染悲殤的眸色直直的映入了她的眼底。
「我愛你。」他荒涼頹靡的嗓音帶著些許自嘲。
眸色一凝,男人眼中的慍怒之氣緩緩聚起,「我曾不惜因你而與母后鬧翻。就在昨日,我仍在想,若是宿冷離強迫了你,我甚至可以不去計較。」
隨著他眸色頃刻間流轉出狂暴戾怒之緒,那緩緩吐字的嗓音更是帶著瘖啞的嘶吼,「又是多少次,我不惜放棄原定的計劃趕回,只是因為擔心你會出事。不管曾因何種原由,我都在想,你一定是迫於無奈。」
「原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如此。」最後一句話,他的嗓音竟已蕭冷寒漠到極致。
冷冷的看著坐於床榻旁的女子,連澈舉起手中的軟劍,劍尖迴旋一轉,他猛地朝自己的胸膛刺去。
那強襲迅猛的力道,竟是生生的貫穿了他的盔甲,直直的***了身子。
頃刻間,那劍鋒處流淌而出的鮮血,便如煉獄深處妖糜蝕骨的花兒般,在他胸前盈盈綻放了開來。
那灼眼的鮮紅輕溢所過之處,便如鳶尾蝶飄盈的末翼般,芊芊而舞,將那金黃碧翠的盔甲上映出一道道絢魅之彩。
而男人那狹長的鳳眸中,亦是沾染上了駭人的血海之色。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清淺的淚珠瞬間從眼眶跌落。看著男人絕決幽寒的目光,她從他眼中再也尋不到絲毫愛過的痕跡。
忽的憶起那次在宮外的河畔,待池宋將那一劍直直的刺入她胸膛時,她眼中的灰敗與絕望之色,一如此刻的連澈。
見得此情景,立在不遠處的秦暮雲急急的大步而來,伸手便扶上了他的手臂。
連澈目光直直的盯著清淺,手臂用力一甩,將上前攙扶自己的女子揮得連連後退了數步。
將大掌握在劍柄處的力道緊了緊,他猛地一拔。一抹妍艷的血珠隨他劍鋒抽離的方向劃出了一許絢麗的弧度。
隨著一道鏗鏘的聲響傳來,那緋紅的軟劍已教連澈霸道的內力直直的打入了大理石地面。
那斜插於地面的軟劍,正搖晃著劍身,有濃沉的鮮血正順著劍刃緩緩淌下,一滴一滴的浸上透著逆光的石面。
待清淺反應過來之際,連澈已決然轉身,嗓音寒冽入骨,「這一劍,朕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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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親征,在歷經了幾月之後,瑞景帝終是大獲全勝,而幽黎國則是倏然被滅。
在大軍返回蒼玄的路途之上,除卻多了一批戰俘外,還多了一輛囚車。
這輛囚車,皇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也因如此,隨軍而行料理軍隊膳食的幾人也都相互間紛紛議論,囚車中所關的,是一名女子。
而其中一名專門負責給她送食物與水的軍士,還意外的在她寬大的衣裙遮掩下,見過她隆起的腹部,竟是一名懷有身孕的女子。
這日,在軍隊停下休整之時,負責女子膳食的軍士打了一碗清水遞至了囚車旁。纖細的小手緩緩伸出,穿過木質欄柵,女子接過小碗,將之移至唇邊,輕輕的飲著。
而在囚車旁等待她喝完水的軍士,則與一旁整理蔬菜的另一名軍士寒暄了起來。「哎,我聽說了一件詭異的事。」
整理蔬菜的軍士微微一頓,詫異道:「何事?」
負責女子膳食的軍士輕皺了眉,眸中閃過一絲驚異,「聽說皇上這次大勝之後,我軍在清點休整幽黎國的殘餘戰俘之時,發現那被釘死在城門上的宿冷離的屍體竟是不翼而飛了。」
「興許是他還沒死透,自己逃了吧。」整理蔬菜的軍士逕自忙著手中的活,不以為然的應道。
「不可能,那人心臟之處已被刺穿,你以為他有幾條命?」
囚車中,兀自喝著碗中清水的女子忽的頓住了動作。緩緩抬起眼眸,清淺心裡一驚。
宿冷離,尚未死。
因為這世上,唯有她知道,他的心跳,在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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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了,有些事還是說一下吧。先感謝上個月所有送月票,荷包和道具的親親,感謝你們的厚愛~
八月底或九月初我就要生BB了,正文會在八月內完結。之後若出版稿和獨家番外結束後還有時間,我會開始連載網絡番外。如果沒有時間了,就等我回來後再連載吧。
至於新文的話,會在年底或明年初開始寫,不玩穿越了,直接古典架空。女主會比淺強大,男主屬(XX)腹黑型。(XX是還沒想到咋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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