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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2.忠誠於她 文 / 七夏淺秋

    待成泰跨入雅間後,一眼便瞧見了清淺,他輕輕頷首,以示禮貌。舒殢殩獍清淺便也淺淺一笑,以作回禮。

    似乎自花榕府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見二人好似有重要的事要談,清淺便想著去找店小二準備些吃食,朝連澈知會過一聲後,她則逕自出了雅間。

    來到一樓的大廳,她尋到了店小二讓他備些晚膳。待店小二轉身離去後,清淺便緩緩踱著步子,在大廳內四周轉悠著。

    一陣淺淺的鳥兒鳴喚聲忽的傳入了她耳中,似乎是山嵐雀。這嚶嚶而來的方向,正是酒樓的後院縭。

    不由想起了秦暮雲飼養的山嵐雀,這鳥兒的鳴喚聲甚為特別。曾聽那女子說這鳥兒極為罕見,莫非,這是她的鳥兒?

    下意識的邁開步子,清淺朝酒樓後院的方向踏去。

    此時,徐方正緩緩從二樓下來,眸光一探,他便發現了清淺,剛想開口喚住她,卻見她正朝後院的方向而去硇。

    看了眼手中的團扇,他跟了出去。

    踏入後院,清淺眸光一掃,發現了一隻在空中低低飛著的鳥兒,那金色的羽翼,翅膀上幾抹寶石藍。正是秦暮雲的山嵐雀。

    只是,她的鳥兒怎會恰巧出現在這裡?

    鳥兒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似乎是想要引著她去向一個地方。清淺眨了眨眸子,不由自主地跟著它飛去的方向而行。

    才踏出幾步,她身後便響起了一道淡柔的嗓音,「姑娘且留步。」

    清淺稍稍頓住腳步,眸光朝四週一探,這後院並無其他的女子。緩緩轉過身,她看向了喚住自己的人。

    竟是之前在走廊上撞到自己的那人,此時他手中還拿著她掉落的團扇。

    徐方看著眼前的女子,微微呆愣了幾分。在走廊撞上她時,她是挽了面紗的。而現在,那抹面紗卻已不在。

    映入他視線的,是女子絕美傾城的容顏。她臉頰上雖有一道極為淺淡的痕跡,但若不仔細看,是完全看不出的,且這道淺痕,絲毫不會影響這女子的炫目之美。

    教眼前女子直直的盯著,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從小到大,許是因家族家法的關係,他鮮少與外面的陌生女子接觸,唯一熟悉的,都是家族中的女子。

    緩步上前,他將團扇遞至了清淺面前。垂下頭,他沒有正視她的目光,只是淡淡道:「這是姑娘方才掉落的團扇,小生現在物歸原主。」

    看著面前輕垂眼眸的男子,清淺不禁暗笑,這位小哥竟是這般羞澀。

    毫不忸怩的接過團扇,她微微一笑,「多謝這位公子。」

    揚起小臉,她看向了天幕,尋找著山嵐雀的蹤影。可此時,那鳥兒早已不知去向。

    徐方抬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瞥了眼她略顯落寞的神情,他開口道:「這山嵐雀方才朝著西南方飛去了。」

    聽得他的言語,清淺錯愕的看向了他,「公子也知道這鳥兒的出處?」

    徐方見她似比一名男子更灑脫健談,便也不再侷促。他笑了笑,應道:「因我表妹也養著這樣一對山嵐雀,故小生對其略知一二。」

    清淺輕凝了眉,暗自思慮著。從眼前這男子的衣著打扮來看,也算得是富貴人家出生。看來這鳥兒也並非極為稀有。

    見眼前女子眉目沉凝了幾分,徐方朝她一揖,「小生姓徐,單名一個方字。今日有幸能與姑娘在此處相識,不知姑娘是否願告知芳名?」

    清淺微微一楞,自己這是被搭訕了吧。

    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輕笑,「雖說是萍水相逢,但公子如此坦誠,自然是要以禮相待。小女子名喚…慕蓮。」

    「希望有緣能與姑娘再見。」徐方淡淡的笑了笑。抬頭望了眼天幕,似乎已經不早了。今日出來,他就是告知家人去刑部報道,順便拿任職文書。

    此時若再不回去,要是給爹知道,怕是又要挨說了。

    朝清淺禮貌的告別後,他便匆匆離去。

    見他急急而去的背影,清淺唇角輕凝了幾分,真是個奇怪的人。

    隱隱中,她察覺到似乎有人在暗處觀望自己,眸光一轉,她望向了後院高牆處的石窗。

    儘管那人瞬間便消失在了石窗後,但清淺還是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人一襲甚為罕見的銀色的長髮,輕逸的披散在肩頭。一身銀灰色的衣袍隨快速影動的身姿,盈盈翻飛著。

    而讓她記憶最為深刻的,是他還戴著一副遮住了眉眼的冷寒銀色面具。

    清淺對此人甚為好奇,但憶起自己每次都因不聽連澈的勸告而惹出了麻煩,她便不再多做停留,逕自朝雅間的方向而去。

    待她回到雅間時,成泰已離去,房中只剩連澈一人。

    清淺透過半掩的窗欞看了眼外面,天色已不早,二人再過一會便要回宮去了。

    想到方才在後院看到的銀髮男子,她剛準備開口告訴連澈此事時,門口便有人一面敲門一面道:「客官,您要的晚膳來了。」

    清淺應了一聲,店小二便推門進來,開始朝圓桌上擺放菜餚。輕撇嘴角,她望了眼連澈,似乎今日他們二人總是被打斷。

    擺放菜餚之餘,店小二還熱情的介紹著放上的各類菜品。窗口處,忽的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似乎有人在街上吵鬧著,清淺不想讓人擾了清淨,便行至窗欞旁,準備拉上窗欄。

    眸光不經意的朝下一探,她卻發現是二個人在爭執著什麼,而周圍則是擁了大群的百姓。

    「去年便是你家放了最大的天燈!」一名衣著講究的男子對著另一名男子揚聲喝道。

    「是又如何?今年我家便還要放最大的。」被喝道的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

    「你…」

    清淺輕凝了眉,順手便將窗欞嚴實的掩上。

    回到圓桌旁,她開口道:「那外面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再過十日左右,收穫的日子就結束了。帝都的百姓便要祈福放天燈,向天神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但這每年最大的那盞燈都是由帝都最有名望的家族來放。方纔那二人便是在爭執這個。」

    清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挺有意思。」待菜品上齊,店小二便識趣的退出了雅間。

    依著連澈身旁而坐,清淺執起筷子剛準備下手,卻發現連澈正看著自己。微微一笑,她開口道:「你怎麼不吃?」

    眸光轉回圓桌上,她將菜色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菜餚雖比不上宮中的精緻,但看起來卻也頗為可口。這裡畢竟也是帝都數一數二的酒樓。

    將離自己的最近的菜餚夾了一筷子放入嘴裡,她逕自吃了起來。吃到自己覺得頗為喜歡的口味時,她便會將菜朝身旁男人的碗中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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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十日,這段日子,連澈都頗為繁忙,但他們二人卻一直在一起。每日下朝後,清淺都會陪同他一道去永寧宮給太后請安。

    每一日太后都會照常接見,但似乎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和藹可親,只是淡淡的應著,她知道太后現在還在氣頭上。

    隱隱覺得這婦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對連澈的失望。

    清淺曾私下問過那人,是不是因為自己才致使他和太后的關係如此緊張。

    連澈卻只是將她攬進懷中,笑道,不許胡思亂想,這與你沒有關係。母后是個極有原則的人。若是她單純不喜歡你,每日朕同你一道去請安時,她便不會見我們。她是對朕命禁軍闖入太廟的不滿,這祖制不可破。

    這十日來,清淺再未回永寧宮,便是直接在重華殿住下,而他推說國事繁忙也沒有再去其他妃嬪處過夜,宮中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清淺封妃是遲早之事。只是她忽來的得寵,卻是讓宮中所有人和朝中大臣都驚詫不已。

    不過眾人也只道,君心莫測,以前是夏竹煙,現在是蘇清淺,下一個又會是誰?

    這幾日連澈頗為忙碌,都在處理沈氏一門和連曦之事。沈家的朝臣在這十日內依然想著覲見太后,只是太后已避而不見了。

    用行動告訴眾人,她是站在自己兒子這一邊的。失去了太后這個靠山,沈氏一族便迅速的一蹶不振。

    而這連曦在這段被審查的時日內,竟是異常的安靜。只是往返於宗人府與王府間。

    清淺楞楞的看著自己手中被修剪下的秋月葵,選了一處合適的位置,她將之***了白玉花瓶中。

    連澈果然在太廟那事後的翌日便把夏竹煙秘密地送出了宮。可他為什麼之前要將她囚在宮中?她隱約覺得,連曦此次劫法場的行為並不簡單。

    此時,連澈正與溫玉和成泰以及連彥在殿中議事,似乎是關於幽黎國之事。

    前段時日,幽黎國國王造訪蒼玄,而回去後,竟是一病不起。如今。恐怕已時日無多。

    聽聞那大王子宿南琰,即將繼位。

    這宿南琰向來與六王子宿冷離不和,而這老國王卻是極為偏愛宿冷離。他本意屬宿冷離繼任,只是現在,由於重病,他已處於無意識的階段,根本無法傳位。

    若是按照祖制規矩,則是應由大王子宿南琰繼位。

    如今的幽黎國,怕是正處於內亂中,宿南琰怕老國王醒過來傳位,現在應是正在著手先將宿冷離除掉。

    而這宿冷離也有一幫死忠臣子擁戴,估摸幽黎國將要掀起一場奪權的腥風血雨。

    清淺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君蘭殿外遇見的宿冷離,那男子溫雅淡然,比起顏銘來,似乎更為沉靜。

    只是,生在帝王家,他們所要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起的。

    看了眼手中完成的插花,清淺暗嗔自己何時竟有這般高雅的愛好了。輕咬唇瓣,她將手中的插花打量了一番,似乎還略有美中不足之處,總感覺是少了點何物來點綴。

    忽的憶起御花園中似乎有她想要的植物,清淺放下花瓶,逕自出了重華殿,朝御花園而去。

    在園中尋了半晌,她終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內尋到這種植物。是一種雪色小花,一朵一朵的並不奪目,卻偏是生得輕柔乖巧。

    清淺想著在這角落處,花兒又不甚起眼,採摘幾株應是無礙吧。蹲下身子,她將小手掐上了花兒的莖桿。

    剛滿心歡喜的採摘了一株握在掌中,她便察覺到有一抹疾風而來,一抹身影迅速的竄至了清淺身旁,小手擒上了她的手腕。

    清淺直起身子,詫異的轉過身,竟是雲嬪。而擒住自己的人,則是她的貼身侍婢甘柳。

    見偷偷在御花園中採摘花兒的女子正一臉呆愣的望著自己,雲嬪生了幾分不悅。即便她再得皇上的恩寵,此時也不過是一名掌事女官。

    這女子在此私採花草,被抓了現行,卻是一點悔意也沒有。且見了自己也不行禮。

    雲嬪微微不耐的斜了她一眼,開口道:「蘇清淺,難道你不知御花園中的花草皆是給太后娘娘和皇上以及妃嬪們欣賞的嗎?你如今私自摘取,便是要交由慎刑司處以杖責。即便是說到太后娘娘和皇上那,也是這個道理。」

    即便是皇上再寵愛你又如何?總不能不講.法理吧。

    手腕教那丫頭擒的有些生疼,清淺微微掙扎著,朝後退了幾步。豈料甘柳卻將一隻腳放在了她的腳後跟處,幾步退來,清淺竟是教她絆倒,跌入了花叢中。

    有軟軟的花草替她鋪陳著,倒是不疼,只是可惜了這花兒,全毀了。

    雲嬪與甘柳未料到會出這種狀況,皆是微微一驚。知道這蘇清淺深受皇帝寵愛,怕是封妃在即。

    本想趁著清淺跌倒之際趕緊離去,可雲嬪轉念一想,那女子偷偷摘取花草便是有錯在先,如今雖說是意外,但也確是她坐毀了大片的花兒。

    她若是聰明,應該不會說出去,不然大家都不好過。何況她現在還只是一名掌事女官,太后還對她正不滿著,如是這個時候挑事,對她自己也不利。

    看了眼跌坐在花草中微微失神的女子,她朝一旁的甘柳渡了記眼色,示意一同與自己離去。

    「去將這大膽的宮女押下。」不遠處,一道冷冽的嗓音緩緩透來。二人一聽,頓時驚恐了幾分,這聲音,是皇上。

    清淺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嘴角輕輕的抽了抽。這是什麼情況,又在自己最尷尬狼狽的時候,這男人出現了。

    他快步而來,身後則是跟著連彥,溫玉,成泰與池宋。

    清淺自動忽略了溫玉的神色,只是看向了連彥與成泰。成泰是乃一副錯愕的神情,而連彥則是眸光深深的凝著她,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甘柳已被池宋押著跪在了地上,而雲嬪也是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清淺用小手撐著身子站起,隨即緩緩朝連澈跪下行禮。

    瞥了眼跪地的幾人,連澈沉了嗓音開口道:「將這宮女拖下去,杖斃。」

    雲嬪大驚,看著被拉下去的甘柳,竟呆愣了幾許,那女子慘烈的求饒聲,仍在她的耳畔迴盪著。

    冷涼的汗水順著她的背脊緩緩淌下,顫抖著身子,她開口道:「皇上,臣妾的侍婢雖有錯,但皆是因蘇清淺擅自摘取御花園中的花草,且見了臣妾,也並未行禮。這實在是有違宮中的規矩。」

    連澈並不看她,只是冷冷道:「雲嬪管教不善,即日起閉門思過三月,罰俸祿一年。」

    眸光轉向跪地的清淺,他繼續道:「蘇清淺德才兼備,品貌端淑,現封為妃。」

    聽得他的言語,雲嬪大駭,他竟是不問緣由的如此袒護蘇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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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華殿。

    清淺悶悶的看著自己插好的花,撇了撇嘴。真是未想到,成為他的妃子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便發生了,如此平淡的道完言語後,他便讓自己退下了。

    這樣就算是嫁給他了嗎?

    曾經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她無數次的想過自己被求婚時的情景,她並不奢望會有一千零一隻蠟燭拼成的愛心。

    但也絕不是現在這種。

    從有會成為他妃子的認知開始,她便暗暗想過很多種,他會是何種情況下宣佈。

    如今看來,這男人是毫無浪漫細胞。

    拽了一根草莖,清淺捏在手中纏繞把玩了起來。

    片刻後,連澈踏入了殿內,見那女子一人呆呆的站在窗欞的花台旁,他緩步行了過去。

    轉過身,清淺看向了他輕垂在身側修長乾淨的手。

    「你的手真好看。」她喃喃而語,輕輕拉起了他的左手。

    將他的手托在掌心,清淺取下了自己右手無名指上戴的那枚草指環,隨即套上了他左手的無名指。

    「連澈先生,你願意娶蘇清淺小姐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有疾亦或是瘋魔成癡,你都會陪在她身旁,直至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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