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淚傾城,暴君的孽寵

小說博覽 220.糾纏一生 文 / 七夏淺秋

    良久,雕花木門教人緩緩的推了開來,一襲玄色衣袍的男子邁著輕雅的步履踏了進來。舒虺璩酉

    廂房內,安靜至極。空氣中殘留著淺淡的清幽凝心之氣。軟榻上,正乖巧的躺著一名女子,髮絲已全數傾散了開來,一縷一縷的輕垂而下。

    她身上蓋著薄薄的錦毯,容顏沉靜而安寧。而地上的繡鞋,則是交疊而臥。

    相較於床榻上,她似乎更愛在軟榻上安眠。

    秋夜微涼,已透出淡淡的蕭瑟之氣。連澈皺了皺,大掌握上了女子放在錦毯外的小手,裹於了掌心嫜。

    不知不覺在錦毯外放了許久,她的小手一片冷涼。伸手輕輕的將女子攔腰抱起,連澈將她安放在了床榻上,隨即拉來被衾,蓋在了她身上,將她的小手收入了被中。

    女子依舊沉沉的睡著,並未有絲毫的驚醒。

    連澈緩緩在床榻旁坐下,靜靜的凝著女子安然的睡顏散。

    待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後,天色已晚,可他仍舊毫無睡意。已記不清是從何時開始,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她,想見到她,想和她呆在一起。

    即便是和竹煙在一起的那真正的八年中,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他曾以為,與竹煙多年的相濡以沫便是愛情。

    原來,不過是以為。

    之前在客棧,她逃離的那夜。當暗衛來稟報時,他正在給溫玉和成泰佈置計劃安排。

    他並未吩咐暗衛什麼,而是立刻丟下手中的事,親自追了出去。

    第一次,他打破了自己一向沉穩淡薄的心性,這般不冷靜。

    當他在雨中抱著她冰涼虛脫的身體時,那沒有溫度的觸碰,讓他慌亂的想到

    了她死去的那一夜。

    第一次,他心中有了如此強烈的願望。怨也好,恨也罷,就讓他們糾纏一生一世,哪怕是百年之後,也要合葬在一起。

    她之前的死極為蹊蹺,他曾暗中調查過,知道了有一種名為天心丹的藥,此藥可在她身上的毒全力爆發時,阻斷經脈的流通,使人在三日內陷入假死狀態。

    如若這樣的話,那麼她必定是在毒發之前,便服下了這枚丹藥。那麼,餵她服下丹藥的人,與將她換走的人,是否為同一人?

    此人和顏銘,又是什麼關係?

    而之前在她房中尋到的名冊裡,赫然有谷雲天的名字。這整件事中,他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在後面的調查中發現,竟有人將他的身世背景抹了去,此人就像憑空出現般,崛起的速度異常快。

    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女子,他心中忽的生了一絲不悅。她竟然一絲警覺性都沒有,大掌輕輕撫至她的衣襟處,他指尖輕輕一挑,探了進去。

    頸鏈還在。

    連澈輕輕的笑了笑,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伸手替她重新蓋好被衾,他用手將她的被角攏好。

    這段時日以來,自己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她難得有如此安心的睡眠,他不想加以打擾。

    連澈起身,逕自朝門口行去。

    他還有一些事需要了結,待一切結束之後,他想帶她早些回去。

    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熟睡的柳璃,似乎進入了夢境。

    在夢中,她生活在與現在所處的環境截然不同的世界裡。平凡的樣貌,從小便失去雙親,在外婆離世後與不甚待見自己的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

    人間冷暖,鍛造出她異與常人的隱忍與獨立。

    哭泣,也從來只是一個人,因為那裡,沒有人會去在意她的軟弱與心傷,她只能慢慢的選擇堅強。

    她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意志,學會了在那個世界裡尋到一份屬於自己的位置。有了可以說悄悄話的閨蜜,且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一名舞蹈演員。儘管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當做知名舞者的替身出場,但她的舞技仍是得到了很高的讚譽。

    她就像所有生活中的平凡女子一樣,因追求自己的事業,放棄了太多業餘生活。

    但仍要每天應付著朋友們的關心與各類介紹的相親。

    在她心中,這樣的生活似乎便是自己一直嚮往的,隨心而活,憑自己的喜好去決定自己的人生。

    也許在以後的歲月中,她會有屬於自己的家。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和一個可愛的孩子。

    *******

    翌日。

    伴著房內淡淡的幽凝香氣,柳璃竟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此時,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的映至她身上,帶著輕暖的耀眼。

    輕輕將微屈的腿伸直,柳璃光裸的小腳正觸及身下柔滑的錦緞床褥,稍稍將腿腳一繃,待再次放鬆後,她緩緩的坐了起身。

    見床榻上的女子醒來,靜候在一旁的芙映幾步上前,「姑娘醒了?我來替你梳洗一番吧。」

    柳璃眨了眨略顯惺忪的眼,定下神來,卻是微微一驚,「你也來了花榕府?」

    「主子吩咐我伺候姑娘。」芙映笑了笑,淡淡應聲。

    「如今是什麼時辰了。」柳璃轉過小臉,目光落向了窗外明媚的暖陽。

    芙映輕聲道:「晌午已過。」

    柳璃收了目光,詫異的喃喃道:「我竟睡了如此久,為何沒喚醒我?」

    「一路上奔波勞頓,姑娘自是歇息不好。如今你難得睡的安穩,主子便吩咐讓姑娘睡到自然醒來。」

    柳璃點了點頭,未再開口說什麼,只是挪至了床榻旁,在芙映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套上了繡鞋。

    洗漱一番後,她坐在圓桌前,將備好的午膳吃下了。

    由於昨日睡的甚好,柳璃只覺心情也跟著舒暢了不少。坐於銅鏡前,她吩咐芙映今日將她稍稍打扮打扮。

    一番梳妝過後,芙映看著鏡中的女子,展眉一笑,「那關姑娘固然是傾城之色,但姑娘你生來底子就好,平日裡總是素顏清淡。可如今這麼稍加一番修飾,完全不遜色與關姑娘。」

    柳璃打量著鏡中自己容顏無雙的模樣,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幾分。

    門口忽的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芙映忙快步行至了門口,伸手將雕花木門拉了開來。

    池宋幾步跨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坐於銅鏡前的柳璃,看著她今日的模樣,他微微一笑,「姑娘今日有些不一樣。」

    柳璃從銅鏡前站了起身,行至了他身前,略顯莫名的開口道:「哪裡不一樣?」「姑娘心情好,氣色自然是更著變好了。」池宋笑著應聲。

    「我家主子在書房中等姑娘。」

    柳璃微微頷首,「好,我準備準備便過去。」

    池宋會意,隨即轉身,逕自出了廂房。

    片刻後,柳璃踏出了廂房,行在了朝書房而去的長廊上。邁著悠然的步履,她行至拐角處時,正遇上了關陌妍。

    「關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她嬌俏的一笑,主動喚了那女子。

    關陌妍頓住腳步,瞥了眼她,輕輕的笑了笑,「之前瑾公子托我打聽些事,如今有些眉目了,我正要去告訴他。」

    聽得她的言語,柳璃心中不禁微微蘊了絲疑惑。莫非與花榕的私鹽之事有關?

    將這疑惑隱去,她唇角一揚,「關姐姐昨日帶來的熏香甚為有用,我昨夜睡的異常安穩。」

    「若持續使用,效果會更佳。」

    二人一道在長廊上行了片刻,便到了書房的門口。關陌妍率先推開雕花木門,走了進去。

    目光朝內,只見連澈與成泰正坐於書案前下著圍棋。

    溫玉在一旁看好戲的神情,成泰則是一臉愁容,面對連澈的步步進攻,一副無法招架的模樣。

    隨著連澈的最後一個子落下,局面鎖定於他完勝。溫玉瞥了眼成泰,打趣道:「平日便叫你多下下棋,若有練習,也不至於一上場便敗下陣來。」

    成泰立刻狡辯道:「不是我的棋藝差,而是主子的棋藝太精,實難招架。」他偷偷的瞥了眼連澈,這個馬屁似乎也拍的有點過了。

    溫玉看著成泰此刻的嘴臉,不屑的冷哼道:「小輩。」

    「那我們倆來一局。」成泰略顯不服的開口道。

    溫玉看了看進入書房內的關陌妍與柳璃,淡淡道:「浪費時間。」

    關陌妍見得此情景,目光轉向了成泰,「若不介意,我願意一試。」

    成泰看了眼連澈與溫玉,點了點頭,「姑娘請。」

    二人對弈中,成泰一度以為自己贏定了,誰知這個關陌妍也是個狠角,這下棋的方式跟旁人不太相同,是屬進攻型。

    幾個回合下來,成泰已被她吃的死死的,基本無轉圜的餘地。

    柳璃瞥了眼一旁觀戰的連澈,只見他看向關陌妍的目光中,帶著欣賞與讚許之意。

    瞥了眼棋局,溫玉忽的揚聲而笑,「這臉可丟大了。」

    成泰卻大方的笑了笑,「關姑娘確實厲害,棋逢對手。不如姑娘與主子對決一局。」

    他起身,將位置空了出來。連澈看了眼棋盤,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隨即行至椅子前,在關陌妍對面落座。

    開局前,連澈對著她微微一笑,「姑娘先請。」

    她毫不避諱的回之淺笑,隨手捻起了一隻黑子,輕輕放於了棋盤上。二人的對弈已開始。

    柳璃坐在一旁,一邊吃著零嘴,一邊觀察著二人。此次對弈的時間頗為長久。而其間,連澈多次有讚許的目光,關陌妍則是莞爾一笑。

    但最終,關陌妍仍是棋差一招,輸給了連澈。看著棋盤上的子,她淺淺一笑,「瑾公子厲害,陌妍佩服。」

    「姑娘棋藝超群,女子中極少有棋藝如此精妙的。」連澈輕笑。

    「瑾公子過譽了,我也只是對下棋頗有興趣,時常消遣娛樂而已。」目光探向一旁逕自吃著零嘴的柳璃,她開口道:「柳姑娘不妨也來試試。」

    霎時,書房內的幾人瞬間將目光投向了柳璃。連澈也輕凝著她,眸光直直的注視著。

    柳璃咀嚼著嘴裡的花生,略顯含糊的開口道:「這兩人玩的有什麼意思?我來教你們一個三人玩的。」

    放下手中裝花生的小盤子,她在池宋的幫助下,開始準備著道具。

    待二人準備之際,關陌妍向坐於自己對面的男子開口道:「瑾公子,這花榕和雲瑤兩地,生意往來一直頻繁。因此成立了一個商會。眾人推舉了唐樹德為商會之首。目前他的兒子唐君染就在這花榕府,若公子有興趣,我可代為引薦。」

    連澈點了點頭,「多謝關姑娘。」

    柳璃將準備好的東西擺放於書案。眾人好奇,都一起湊了過來。她拿起這些東西,一面示範,一面講解著。

    她手中,正是五十四張用宣紙裁剪成的形狀大小一樣的紙片,上面皆用筆墨注下了花色及牌號。

    「每一輪會有一張紙是正面朝上,三人一次摸一張,輪流拿。誰摸到了這張朝上的紙,誰便是地主。」柳璃看了眼二人,又將遊戲規則解釋了一遍。

    待確定二人都聽懂她說的一切後,她繼續道:「你們每人面前的圍棋棋子便是籌碼,直到其中一人將面前的棋子全數輸完就算結束。剩下的二人,看誰的棋子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起初,連澈與關陌妍並不太熟悉這個玩法,柳璃便一直佔上風,看著二人深思熟慮冥思的模樣,她心情大好。

    因為她面前的棋子是最多的。

    隨著輪數的增加,連澈漸漸掌握到了這個遊戲的技巧。越來越順手。

    最後一輪時,柳璃坐莊,為地主。看了看二人面前所剩無幾的棋子,她心情甚佳。一心想快速結束戰局。

    將手中的四張同一花色的紙張出掉後,她笑嘻嘻的將二人掃了一遍,「你們要輸了,我只剩一張了。」

    連澈薄唇輕動,「等一下。」他從手中抽了另外四張比她更大的,瞥了眼她,他輕輕一笑,「你輸了。」

    柳璃皺了皺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六顆棋子推至了他面前。他卻淡淡開口,「照你定的規矩,應是十八顆。」

    瞬間,她手中的棋子輸的一顆不剩,憤憤的看著他,柳璃撇了撇嘴,「小人得志。」

    連澈卻並不氣惱,只是與她對視著。唇角,則凝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關陌妍看了眼二人,輕垂了眼眸,看向了書案上的黑白棋子。

    *******

    華盛客棧。趁下午客人稀少之時,兩名店小二正聚在一起,議著什麼。

    「前日有位年輕公子,為救佳人,可真是豪爽。點的都是店裡最好的菜色,臨走時還給了賞錢。若時常能有這樣的客人光顧,那客棧可就發了。」一名小二眉飛色舞的說著那日的事情。

    另一名小二點了點頭,應道:「只不過,這出門在外,太過招搖並非好事。這群山賊可不是善主。指不定會怎麼報復呢。」

    一旁用膳的男子聽得二人的對話,忽然起身,走了過來,「你們看到的那個年輕公子可是一身青色衣袍,眉清目秀,膚色白皙?」

    「不錯,正是。」一名小二頷首應聲。

    「他離開後,是朝哪個方向而去?」

    「蘭翎府方向。」

    眉間輕凝了幾分,男子朝桌上丟下了一錠銀子,便匆匆的出了客棧。

    剛踏出客棧大門,前去打探的護衛便返了回來,朝他一揖,「王爺,一路上並未發現郡主的身影。」

    連彥眸光一轉,朝小二所示的方向看去。看來這與自己之前揣測的出入不大,但按郡主的腳程來算,他不應尋不到。莫非…是出了意外?

    瞥向一旁的護衛,他立即吩咐了去打探附近山賊的藏匿地點。十來個精英護衛一領命,瞬間便消失在了山野中。

    連彥微低了頭,不禁想起了自己上路前,和靜公主到府上的事。那日她急匆匆來到府上,說綰苓已失蹤了幾日,四處都尋不到。

    很有可能是隻身找連曦去了,那女子獨自一人出發,且還有著身孕。聽聞自己要出趟遠門,和靜公主便讓他在路上多留意些,若能找到綰苓最好。

    兩個時辰不到,便有護衛向連彥回報調查的結果,山賊的營地,以及規模。

    得知訊息後,連彥便策馬快速趕到了山賊的營地範圍。

    遠遠看著山寨大院,那門口的柵欄頗高,門口有四名守衛的山賊。

    一名山賊抖了抖腿,看了眼四周,對另外三名山賊道:「我要小解,去去便回。」

    他放下手中的刀,正欲朝一旁找個地方,身後便傳來了幾人的叫喚聲,「你他媽.的,道是滾遠一點解啊。站夜崗已經很慘了,還要聞這鬼味道一夜,還要不要人活了。」

    那名山賊忙嘻嘻哈哈的點了點頭,尋到一處拐角。剛釋放完畢,便有一襲黑影竄至了他身旁,冰冷的刀淺淺的劃入了他脖頸上的皮膚,「不准叫。」

    見出去小解的山賊甚久未歸,其中一名山賊看了眼一旁的二人,「這小子小解怎麼還不回?該不是又偷懶找個地方躺著睡了吧。」他朝四周望了望了,剛準備去尋,便忽的直直栽倒於地。

    而其餘二人喉部也瞬間中了飛刀,倒地而亡。

    幾名護衛敏捷的將大門緩緩拉了開來,示意連彥可進去。

    緩緩踏入院內,連彥看了眼已被解決掉的山賊,方才從自己抓到的那名山賊處得知,綰苓確實被俘了來,且已被奪去了清白。她目前應是在山賊頭目的房間中。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