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2章粗人 文 / 大肚魚
馬老頭什麼字不寫，偏偏寫了一句狗.日的。
好歹他也是個德高望重的人，怎麼就寫這樣一句話？沒其它字可以寫？想不出來？就算想不出來，也可以抄，或者讓秘書隨便說一句。
憑心而論，馬老頭的毛筆字實在不怎樣，既沒有大師風範，也沒有什麼氣勢可言，只能勉強算得上是字。
當然，這句話葉無天不敢說，那樣的話出來，只會掃興，只會惹得別人不高興。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寫這句？」馬老頭彷彿看穿葉無天心中所想。
葉無天老臉一紅，被看穿的他很尷尬，相信沒會不好奇馬老頭為何要寫這句話。
「這句話合我胃口，我就是個粗人，也沒讀過什麼書，打完仗後，人也老了。」馬老頭說話。
葉無天吃驚之餘還有些感動，馬老頭當著他面說出這些，就已經不是一般的信任了。
「這毛筆字我練了二十多年，仍然沒什麼大進步，拜訪過不少名師，他們都說我沒這方面的天份。」馬老頭繼續說道。
這個時候，葉無天最需要做的就是當好一個聽眾，一個稱職的聽眾。
「扔了。」馬老頭歎了聲，手指著那幅字對秘書說道。
從秘書手裡接過乾淨的濕毛巾後抹了抹手，「損失大不大？」
葉無天答非所問：「老人家，先讓我替你把把脈。」
馬老頭呵呵一笑：「行，算你小子有點良心。」馬老頭說著伸出手。
葉無天替對方把了一會脈，「沒什麼大事，恢復得不錯。」
「呵呵，這可是多得你這個小神醫。」
葉無天笑道：「只是運氣好。」
「老太婆知你要來，硬是要自親弄幾樣菜給你嘗嘗，你來了，她可高興著呢。」馬老頭笑：「說起來我可是沾你的光，好久沒吃她做的菜。」
葉無天一愣，心道你馬老頭說謊話也不打草稿，老婦人坐在輪椅上，又怎能還方便做菜？
「老奶奶用不著這麼客氣，小子我擔心折壽。」
馬老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此時，馬老頭的秘書端了杯茶給葉無天，隨後就出去，臨走之前，不忘將書房的門關上，書房裡只剩他與馬老頭二人，可不知為何，雖然書房裡只剩兩人，葉無天卻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不由自主的望向馬老頭身後右則的牆角處，直覺告訴他，那裡危險。
馬老頭略為詫異，猜測到這小子可能已經發現什麼。
「說說情況。」馬老頭問。
「三分之二人面積被下毒。」葉無天說道：「現在這樣已經沒辦法支撐公司的正常生產。」
馬老頭露出凝重表情：「能不能從外面收購一些？」
「暫時之計。」
「無論如何，要保證產量，當然，質量也得跟上。」
葉無天點點頭：「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些土地暫時不知還能不能再種植，得經過化驗才能得出結論，若是不能再種植，損失的遠不止現在。
馬老頭陷入沉默，不知他在想什麼。
葉無天也沉默了，猶豫一會，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提出他的要求，「我有一個要求。」
抬頭的馬老頭問：「什麼要求？」
「抓到兇手，把他交給我。」
馬老頭一愣，對葉無天這個要求感到好奇，卻也能理解葉無天的心思，沒人比他更恨兇手。
「現在是法治社會。」馬老頭說道，這話也等於是婉拒葉無天的要求。
葉無天一笑，隱隱感到失望，當下也沒再說什麼，失落的他想要快些離開，問題得不到解決，呆著又還有什麼意思？
這麼大老遠把他喊來，為的就是要說這麼一些話嗎？保證公司產量，然後就沒了下文，這一剎，葉無天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你別多想，很多事情不讓你插手，完全是為你好。」
「我知道。」葉無天隨意答了句，顯得興趣不高。
「今天讓你過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軍部那邊有了結論，決定將你公司種植的藥園劃為軍事禁區，另外你可以擴大種植園。」
葉無天懵掉，若果這樣，那可是大好事，總算他媽的聽到一點好消息，將那地方劃為禁.區，對天欣紅顏集團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好事。
「具體情況軍部會有人跟你接觸，到時你只需提出自己的要求就行，他們知怎樣做。」
「謝謝老人家。」心情略好的葉無天說道。
「不會放過兇手，不管他是誰，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在馬老頭的書房裡呆了近半個小時，秘書就進來說可以開飯。
「小神醫，來，坐這裡。」老婦人拉著葉無天的手，非要他坐在她旁邊。
「老奶奶，我隨便坐就行。」說話時葉無天打量了四週一眼，並沒幾個人吃飯，馬老頭的子女們恐怕都忙得沒空回來吃飯。
飯桌上除了馬老頭夫婦之外，還有就是馬鋒，此外就是葉無天這麼一個外人。
「來，嘗嘗我的手藝，好些年沒做，不知有沒手生。」老婦人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葉無天碗裡。
馬鋒一旁說道：「奶奶你偏心，我都十多年沒做您老吃的菜了，您別忘了我才是您孫子。」
老婦人白了馬鋒一眼：「去去去，你要是有小神醫一半厲害，我天天做菜給你吃都沒問題。」
葉無天狂汗，不帶這樣誇人的，「老奶奶言重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並沒老奶奶你說得那麼好。」
「嘿嘿，是，我一定向葉兄弟學習，到時只希望奶奶您能記住自己所說的話，如果我達到要求，您老一定要做飯給我吃。」
「看表現再說。」
馬老頭也不甘示弱的參與進來，瞪著孫子道：「你小子想得美，我都已經好久沒吃老太婆做的菜，排隊去。」
「爺爺，這不公平，奶奶面前，人人平待，雖然您老年紀大過我，可我還是要抗議。」馬鋒一臉的不樂意道。
「行了，快吃吧，哪來這麼多話？」老婦人嘴上說責怪，但眼神裡卻充滿著寵愛。
「小子，我們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吃到我最愛的紅燒肉，老太婆一直都不肯讓我吃這東西，說什麼肥膩，對身體不好。」
葉無天笑道：「老奶奶說得沒錯，這東西吃多對身體不好，還是少吃為妙。」
馬老頭夾起一塊塞進嘴裡，閉上眼睛享受著嘴裡那塊紅燒肉的香味，「果然是學醫的，說話都是一個腔調。」
「第二塊了。」老婦人提醒道。
馬老頭的表情頓時拉下來，「老太婆，今天能不能破破例？看在小神醫的份上，讓我多吃兩塊唄，晚上我幫你按摩，怎樣？」
葉無天差點沒被笑噴，靠！太他媽強悍了，這馬老頭，有意思。
「不行，最多三塊，你吃不吃？不吃拉倒。」老婦人並不作出讓步。
「吃吃，為什麼不吃？三塊就三塊，總比沒有的強。」說著，馬老頭一次性夾起兩塊大塊紅燒肉，然後同時放到嘴裡。
「小心哽著。」老婦人擔心不已，這死老頭一次性將兩塊肉塞進嘴裡，萬一嚥著怎麼辦？又沒人跟他搶，著什麼急？
「在我們家，餐桌上的事情都得聽我奶奶的。」馬鋒對葉無天說道。
葉無天微微點頭，心道我能看得出來。「老奶奶是醫生出身，她是為你們好。」
「護士，只是護士。」馬老頭說道，「醫生跟護士還是有一定差距。」
「護士怎麼了？我問你，護士又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護士我也比你強，要不咱們比比，正好小神醫也在，讓他評評咱們誰更強？」
馬老頭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般，無精打采，醫學方面的知識，他根本一點也不懂。
「我做的是國家大事，學那種小知識做什麼？」憋了半天，馬老頭吐出一句。
老婦人聽後更惱，「小知識？小知識能救你的命，你忘了你小命是誰救的？當年我救過你，現在小神醫又救過你，你還說是小知識？那你告訴我，學了這麼多大知識？能幫到你嗎？不能，只能是我們這些小知識，小技倆救了你。」
聽到兩個老人鬥嘴，葉無天已經沒什麼心情吃飯，樂得不行，這樣的家庭氛圍讓他覺得新鮮，挺有意思的。
「還好說，就是當年那次，讓我這個軍中第一大帥哥栽在你這老太婆手中，吊死在一棵樹上。」
「咳咳……」
葉無天一陣猛咳，差點沒將嘴裡的飯菜都吐了出來，幸好被他給強嚥下去，麻痺的，好險，那種臉他可丟不起。
「怎麼著？聽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後悔了？那咱們要不要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老婦人一聲大吼。
「那倒不用，都已經這樣了，將就吧。」馬老頭這話明明氣人，偏還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頓。
「臭小子，你能不能吃慢點？給我留幾塊。」馬老頭見他孫子馬鋒坐在那狂吃，尤其那盤他喜歡紅燒肉，更是早已見底，將馬老頭氣得不輕。
馬鋒裝聽不到。
馬老頭見狀都想一巴掌抽過去，但正如剛才所說，餐桌上老太婆最大，任何人都得聽她的，所以馬鋒這小子也敢無視他這個爺爺的命令。
「吃，全部吃完，吃不完的就通通倒掉，去，把我留在廚房裡的那盤紅燒肉也端出來，既然人家軍中大帥哥看不上咱們，我們也沒必要受那罪。」老婦人說道。
馬老頭懵了，回神過來的他倒拿得起放得下，「我錯了，老太婆，我真的錯了。」
笑得抽筋的葉無天放下筷子，拿出響起的電話，看著上面的號碼，他猶豫一會，直接掛斷，這個電話，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