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0、求全 文 / 黛墨

    「你用盡了計謀，想要保住你的孩子，最後還是敗在自己的妹妹手上。發,」齊文帝淡淡地說道。

    木晚晴的身子在瑟瑟發抖，她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閉嘴！你閉嘴！我的孩子……他是被你們……」木晚晴指著齊文帝，眼淚泊泊地流下，連綿成珠。

    「你們都想殺了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如願了，他死在我的肚子裡頭！而且我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你們這些人都高興對吧？！」

    寒意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襲上她的身體，她恍如是做了一場噩夢，讓她幾近虛脫。

    她該如何……她該如何讓自己忘記這一切。

    她如發狂了一般，那哭聲都是撕心裂肺的。

    齊文帝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容不下你，是天意，與人無尤。」

    木晚晴卻冷笑了一聲，帶著一絲的不甘：「天意……真的是天意嗎？」

    「朕先殺你的哥哥木役旭，後殺木啟志，想不到你母親也自盡了，想必你的心裡肯定是痛恨朕，可朕也不得不佩服你，居然可以將這仇恨放下。」齊文帝繼續說道，「木晚晴，朕只是想要一個好的辦法，要是你不從，朕也是會殺了你，還有霍寰三人為你陪葬，就算宸兒痛恨朕，但是他日後始終明白，朕是為了他好。況且，我們霍家也應該有宸兒那樣的男子！」

    「嘩」小孩的哭聲突然響起。

    木晚晴愕然抬起頭，盯著齊文帝懷裡的孩子。

    她幾乎是想衝上前，將孩子奪過來，可是她明白，要是自己有半點兒的作動，孩子就會有危險。

    「自古以來，美貌的女子皆是禍國殃民，更有無數人為她喪命。木晚晴，你亦是如此。」齊文帝看了孩子一眼，反倒覺得孩子的哭聲太吵，皺了皺眉頭。

    木晚晴緩緩閉上眼睛，究竟是誰將她逼到這一個地步，她走到這一步，有多少是她自願選擇的？

    齊文帝說得沒錯，霍寰曾經為了她發動奪位之戰，不少人死於那場戰爭之中，更有莫言死於非命……有太多人了，木晚晴雙眼見慣了離別，也已經是淡然了不少。

    猶記得，當初自己剛剛附身到這具身體的時候，霍宸三番四次折磨她，而她那時，只不過是想得到自由罷了。那如今呢，她又想得到什麼，所有人都離她而去了，她亦是開始迷茫了起來。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想要救這個孩子，你就答應朕剛才那個條件吧。」齊文帝早已是覺察到，木晚晴曾經小產，所以才會對這個孩子如此上心。

    木晚晴忽的睜開眼睛，顫聲說道：「你……你……想要幹什麼……」

    齊文帝卻沒有回答她，反倒是將孩子舉高，孩子哭得更加厲害，那哭聲一直震撼著木晚晴的心臟。

    她怔怔的盯著孩子，大腦一片空白。

    「只要你答應下來，就可救下這個孩子，不過你不答應也不要緊，朕也是不會留下你的性命。」齊文帝緩緩地說道。

    木晚晴全身顫抖著，幾乎是難以言語，齊文帝怎麼會這樣狠心。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花費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她可是你的孫兒！你怎麼會這樣狠心？！你還是人嗎？！你還算是一國之君嗎？！」

    說罷，她竟然是衝了上去，目標正是齊文帝。

    可是項公公連忙讓太監攔住木晚晴，不讓她再靠近半步。

    「正是因為朕是一國之君，在必要時才會這樣做！宸兒手握大權，他一旦歸隱，估計朝廷之中就會分散成好幾股勢力，到時候朕要怎樣壓制？！朕今日這樣做，是為了天下的百姓！木晚晴，你為了一己私慾，讓他與一起歸隱，可你想過其他人嗎？」齊文帝皺著眉頭說道，「今日朕走到這一步，亦是逼不得已，木晚晴，要是你還有良知，你就該自行了斷！」

    木晚晴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到頭來，她仍是得不到一絲的自由，連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都沒有。

    唯有眼淚，沒有節制地滑落著。

    齊文帝見木晚晴默不作聲，也是沒有了耐心。

    「既然你如此選擇了，朕就成全你。」

    說罷，齊文帝將孩子舉得更高。

    她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暈眩漂浮，身子也軟綿綿的，迷迷糊糊聽到齊文帝的話，卻怎麼也反應不過來。

    直至到，孩子又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哭聲。

    那個魔音般的聲音再一次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像一條兇猛的蛇，慢慢啃噬著要她的神經，她抬起頭，痛得不可自抑：「好！你要我的命就隨你拿去吧！我本來就是死了的人，我再死一次又何妨！我已經活夠了！可是你要放過他們！你一定要遵守承諾。」

    齊文帝嘴角含著一絲的微笑，他再看了木晚晴一眼，這才將孩子交給項公公。

    「既然你有這悟性，朕也不會讓你的苦心白費了。」齊文帝說道，「木家除了你，還有木雁容那賤人，只要木家的人一個都不剩，朕也就安心了。」

    緊接著，又有新的文房四寶呈上來。

    木晚晴的手顫抖著，卻也要伸手將毛筆拿起，她看著雪白的宣紙，卻不知道要如何下筆。

    孩子的哭聲仍在迴響著，木晚晴咬了咬下唇，在齊文帝的注目下，先下了筆。可是那一橫一豎，那些字，當真是花費了她好多的力氣。

    她心中的確是有恨，可是愛恨纏綿，最終她也想著能夠忘卻仇恨，就如霍宸當初愛她一般。

    待她放下筆之後，太監將信呈上，齊文帝細細地看了一遍，雖然木晚晴的字清秀，可是那語句大多都是直白，更是將他心中所想的全都一一說明了，果然是聰慧的女子，齊文帝心中暗歎，然而，他看到最後，忍不住皺著眉頭：「回來見你最後一眼？你以為朕會給你這樣機會嗎？」

    「皇上盡可放心，既然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亦不會有任何的奢想。」木晚晴頓了頓，「只不過是一面，這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了。」

    「十天，朕只給你十天的時間。」齊文帝負手而立，冷冷說道。

    「謝皇上，我與他一直都有特定的人傳信，皇上，這封信，就由我親自交給那人吧。」木晚晴忽然便是有了一絲感激之意，她臉上的淚痕猶在，可是卻怎麼也掩蓋不了心中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