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9、一起生一起死 文 / 黛墨
阿若看著霍宸的招式凌厲,已經是打敗了好幾個勇士,但是陣法依舊沒亂,仍是緊逼著霍宸。阿若再看了看木晚晴,嘴角忽然勾起:「阿若猜想,就算那人贏了,他也帶不走木晚晴。」
西瑤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阿哥只是想殺死霍宸而已,這樣大齊不僅少了一個帝王之才,也動搖了軍心。」
而此時霍宸終於明白,為什麼佟素冬找上狼國了,他感覺吃力無比,可是怎麼也破不開此陣,就算殺了一人,又有一人替補上來,簡直是殺不盡的!霍宸身上所帶的鐵針已經是所剩無幾,而他身上也是多處負傷,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他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木晚晴,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青白,心中更是著急,卻被敵人從背後偷襲成功,在背上滑下長長的一道口子。
流下的鮮血,全是見證著他在以性命為她戰鬥著。
他的心裡只想著一件事,只要帶她走,這一次,誰都別想擋著他。
縱使他的內力耗盡,即使他的臂膀舉不起劍,他也要將她護在懷裡,給她庇護。
「霍宸……」木晚晴覺得喉嚨口繃緊,就快說不出話來,她轉過頭盯著狼克,「你就是想他死對嗎?」
「的確。」狼克說道,「本大王自創的陣法,只有本大王知道破開陣法的方法。他辜負了西瑤的真心,自然是不能再活在這世上的。」
狼克的話生冷地一字一字的鑽入耳中,像是無數只小蟲子在她的耳邊拍打著翅膀,在她耳邊嗡嗡的吵雜著,吵得她頭昏眼花。這個時候,木晚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累贅!
「狼克,情愛之事本來就不能勉強的,如今你能怪誰?難道這一切都要霍宸來背負嗎?你要殺就殺我!」木晚晴全身顫抖著,眼看著霍宸受了一劍又一劍,她更是心如刀割。
狼克皺著眉頭,有些不滿:「你現在只是一個誘餌,本大王又怎會殺你,你還有別的用處。」
恰在此時,底下的霍宸凝神聚氣,把劍插在地上,耗盡了最後的內力用力一拔,便是掀起了無數的碎石!他藉著這個混亂時機,一劍誅殺了許多個勇士。狼克的瞳孔都緊縮了,想不到還有這一個破綻。
霍宸逃出陣外,剩下的勇士已然是亂了套,潰不成軍。而霍宸的情況也是好不到哪兒去,身上多處負傷,鮮血一直是泊泊的流著,染紅了一身的青衣。他的臉色尤為青白,他喘著粗氣,半跪在地上,鮮血滴在地上,更是綻開一朵朵妖艷的紅花。
「霍宸,沒有想到你還活著。」狼克凝眉,他知道霍宸的能耐,心裡更是堅定了自己想法,不能讓霍宸活著離開!
霍宸的聲音倒是依舊洪亮:「本王已經破陣,你也應該履行你的諾言。」
「木晚晴是狼國的聖女,怎能讓你帶走?」狼克冷哼了一聲。
「聖女?」霍宸看了看木晚晴,不曉得木晚晴的身份突然就變了,他咳嗽了一聲,「狼克,莫非你想食言?」
「本大王也很佩服你,但是也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留著你,只會是禍患無窮!」狼克好不容易才說出這一句話,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卑鄙,也會是最後一次!
「狼克!你怎麼能夠這樣!」木晚晴也是難以置信,沒想到狼克會突然反口。
霍宸更是難以支撐起自己的身子,他按著自己的胸膛,覺得像是被烈火焚燒著一般,異常難受。他輕笑了一聲,他也是料到是這樣的下場,但是這一刻他來了,也是無怨無悔的。
「狼克,你說,你不會殺她對吧?」
狼克挑著眉,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會。」
霍宸安心一笑:「那便好了。」
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就是想要看見她還活著,這樣就足夠了。
木晚晴強忍著淚水,她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要是霍宸死了,她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她盯著霍宸的眸子,已經是在對他說著,生死相隨。
狼克躍下高台,逕直走到了霍宸的前面。他投下的暗影,遮住了霍宸的大半個身子,在這一刻,霍宸是多麼想要閉上眼睛,他唯一感覺到的,也只有冷罷了。
他沒有後悔,只是遺憾。
他始終都沒有帶著她去浪跡天涯,沒有給她寧靜的生活。
「霍宸,我見過那麼多的高手,我最敬佩的便是你。」狼克說道,「要不是我們兩國對立,我們可能能夠把酒言歡。」
霍宸卻是嘲諷一笑:「狼克,謝謝你的抬舉,對於一個垂死之人來說,真是莫大的榮幸。」
狼克沒有說話,卻掐住了他的脖子,只要狼克一用力,就會奪去他的性命。
「不要!」木晚晴嘶聲力竭地大喊了一聲,她想要掙脫開身上的繩子,卻是無補於事,還弄痛了背部的傷口,感覺又裂開了,簡直是鑽心的痛!
不論是在斷腸崖一起墜崖,還是在增城對抗鄧飛揚,亦或是在皇陵之中靜等著死亡,霍宸和木晚晴都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她怎麼能夠苟活下去!
霍宸聽到她的叫聲,輕輕地閉上眼睛:「好好待她。」
狼克的心中一動,由此可見,霍宸對木晚晴用情真的很深,他倒是有一點猶豫了。
木晚晴心急如焚,她迫不及待想要解開繩子,但是很快,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繩索一鬆,背後也傳來了聲音:「木晚晴,見他最後一面。」
木晚晴一怔,是阿若解開她的繩子,她來不及道謝,便是跌跌撞撞地走了下去,她有好幾次腳步不穩,幾乎是摔倒在地上。她堅持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住狼克的手臂,她的第一次哀求狼克:「求你……不要……」
只聽見她哽咽的聲音,霍宸倏然睜開眼睛,看見木晚晴如此卑微,他的心狠狠地揪住:「晴兒,一命換一命,很划算。」
一命換一命……木晚晴都快無法呼吸了,她連連搖頭:「一起生!一起死!我們向來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