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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8、阻止 文 / 黛墨

    既然已經決定了起行,霍宸便把一切的事情給交代好,要是自己不能回來了,也不會太亂。

    楚青為霍宸趕製好了鐵針,一切準備就緒,這這些事情,他從未對外人說過。

    這日,太陽猛烈,正值盛夏,人也覺得乏力了不少。

    霍宸正準備著上路,可是宮裡卻來了人,要他進宮面聖。霍宸正猶豫著,可是想到自己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便也換了身衣服進宮。

    狼國的兵馬還駐紮在增城,不進不退,齊文帝的心也安定了不少,但是也經常和眾大臣商議,應該怎麼將狼國擊退。

    而此時,齊文帝剛剛和幾個大臣商議完畢,霍宸便已經走了進來。

    齊文帝略有倦色,看到了霍宸,也是打起了精神:「你來了?」

    殿中正燃著香,裊裊升起的煙霧,不知道是散了還是又凝聚在一起。但是這種味道非常甘甜清香,讓人的思緒也隨之清晰起來。

    霍宸行了一禮,這才回答道:「不知道父皇突然召見兒臣,是為了何事?」

    「最近見你鮮有上朝,擔憂你的身子。」齊文帝說道,「賜座。」

    項公公立刻命人搬上一張椅子,讓霍宸坐下。

    霍宸有些遲疑,但還是坐了下來,道:「讓父皇擔憂,實在是兒臣的不對。兒臣恐怕還要休養一段時日,父皇不必擔憂。」

    齊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愫,他兩鬢已經斑白,已感覺到疲憊,可是這帝王之位,卻不能夠輕易拋棄。

    「皇兒,狼國一直按兵不動,你有什麼見解?」齊文帝的話題扯到了戰事之上,看來齊文帝召霍宸進宮,也是為了如此。

    這個時候,有宮女奉上了熱茶和糕點,擺在小几前面。

    霍宸並沒有心思品茶,直接說道:「雖然狼國按兵不動,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兒臣已經布好防線,絕對不會讓狼再靠近一步。」

    齊文帝點了點頭,說道:「朕一直相信你。」

    「兒臣惶恐。」霍宸連忙低下頭。

    「你皇兄糊塗,只有你辦事才能讓朕放心,要是朕沒有了你這右手,恐怕這政事也難以處理。」齊文帝拿起白玉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霍宸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兒臣不才,幫到父皇的不多。」

    「你的能力朕是能夠看到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齊文帝笑著擺擺手,瞥了一眼霍宸旁邊小几上的茶杯,「這是剛剛進貢雨前龍井,皇兒你不試試嗎?」

    霍宸這才扭頭看了一眼,他拿起茶杯,吹了吹沫子,喝了一口,果然是口齒留香。

    「這大齊江山已經百年,朕並不想看著大齊毀在朕的手裡。」齊文帝喃喃地說道。

    「大齊定能夠千秋萬代,父皇無需擔心。」霍宸又抿了一口,這才把茶杯放下。

    齊文帝的目光停留在茶杯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說得沒錯,大齊江山肯定能夠千秋萬代,為了如此,朕也只好將你強行留下了。」

    霍宸一怔,仍未反應過來,問道:「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他還未說完,忽的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酥軟了下來,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他覺得說話都要費盡自己的力氣。

    怎麼會怎樣?

    霍宸從未試過這樣,腦海裡唯一閃過的念頭,便是自己已經中毒了!

    進宮之前,他未吃過什麼東西,也只有此時喝了一口茶,他滿臉震驚,盯著齊文帝,不可置信地問道:「父皇,茶裡有毒?」

    齊文帝的臉色淡淡的,看了霍宸半響,這才說道:「皇兒,你不要怪父皇。」

    霍宸的胸腔慢慢聚著怒火,想不到自己的父皇會對自己用此手段,但是自己剛才喝的那兩口茶,並沒有覺得有何異樣。

    齊文帝似乎是看出了霍宸的疑惑,說道:「茶裡並沒有下毒,只是加了一種藥。」然後,他指了指殿中那個熏爐,「你再嗅到這種香料,兩種東西混合在一起,再才發揮了藥效。」

    霍宸豈是等閒之輩,齊文帝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才想出了這種辦法。

    霍宸看了看那個熏爐,剛才還覺得那香味不錯,可是現在卻覺得,這種味道當真是噁心。

    他想要站起來,可還是無能為力,雖然自己依舊清醒著,但是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他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勉強站了起來,他臉色煞白,嘴唇卻是如玫瑰一般鮮紅。

    但是他想要邁開一步,這幾乎是癡人說夢話,他的身子晃了晃,雙腳一軟,幾乎是要倒下去。幸虧項公公眼疾手快連忙扶著霍宸,讓霍宸重新坐下來。

    「王爺不要再勉強自己,這藥效是難以消退的。」項公公眼中有著一絲憐憫。

    霍宸卻冷冷地別過頭,如此說來,是齊文帝想要強行留住自己了,那他該如何是好?木晚晴還在等著他!

    齊文帝緩步走了下來,帶著一絲痛心:「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到,是朕把木晚晴送去給狼克的。」

    霍宸震怒,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齊文帝,聲音從緊咬的牙縫之中擠出來:「父皇,你為何要這樣做?」

    「為何?」齊文帝反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想著讓那個女子毀了大齊的江山嗎?!朕這樣做,已經是盡力補救,也是逼不得已!」

    霍宸緩緩閉上自己的眸子,靜聽著齊文帝說下去。

    齊文帝重重地歎了一聲:「朕知道你想要去救她,你讓楚青叫人趕製鐵針,朕是清楚知道的,你如今執迷不悟,只好讓朕來點醒你。」

    「父皇,兒臣很清醒。」霍宸的思緒清晰,但是身體卻軟弱無力,這種感覺果真是恐怖得很,感覺自己陷入了沼澤裡,使不上力氣。

    「你不清醒!」齊文帝怒吼了一句,「朕的兒子之中,就數你最有才能,皇位也是非你莫屬,大齊還要靠你,你自然是不能夠出半點的事情。就算木晚晴再好,也只是一個紅顏禍水,你可明白?成大事者,就應當學會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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