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8、要麼死要麼走 文 / 黛墨
木以柔淚如雨下,看見霍宸對自己生厭的模樣,就覺得最痛苦的事情不過如此,有多少話一直憋在心裡頭,她哭喊著:「王爺,我真的好害怕,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我只是不想離開你罷了。」
這話落在耳中,霍宸幾乎是一愣,但是木以柔這種愛意,實在讓他無法承受,他別過頭,不願再看著木以柔。
「我母親明明是出身於名門,我本是嫡女,可是那時,我連自己的半點命運都不能掌控,我愛慕你,卻擔憂著不能和你在一起。」木以柔的眼淚一直也沒有停止,「可是木啟志卻要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當時很慌亂,根本是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木雁容卻跟我說,只要我幫她,她就會幫我取消婚事,我已經是被逼到懸崖邊上了,我怕你恨我,所以才會去找狐丘……」
霍宸聽著她斷斷續續說完,貨到底,她是恨木晚晴的,要不然也不會讓狐丘製造出木晚晴的人皮面具。
要不是發生了這件事,他們幾個人的命運便會不一樣了。
「你究竟有多恨晴兒,你居然嫁禍於她!」
木以柔一愣,原來到了這個地步,霍宸還是非常在乎木晚晴的,她的等待只是徒勞。
她一直都是那麼可笑。
她嫁禍給木晚晴,不過是因為那時候霍宸和霍寰相處得特別好,而木晚晴又是經常和他們在一起,她才會懼怕,害怕她連這半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木以柔抿緊嘴唇,就是因為自己走了這一步,才會導致她往下走的每一步都是錯的。
她以為自己達到了目的,可是最後霍宸卻去了木晚晴,這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是後來她才發現,要是她當時沒有嫁禍給木晚晴,那麼霍宸就不會想要報復,那也根本不會娶木晚晴了。
一切,都是她所作的孽!
「王爺,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殺了我,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悔。」木以柔輕輕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那一瞬間的痛楚。
霍宸盯著她,慢慢握緊拳頭,但是終究是無法下手。
他轉過身,冷冷地說道:「你就滾出王府吧,本王不想再看見你。」
這算是了斷了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她曾經叫過自己做相公,縱使他不愛她,但本來應該相守一生的,如今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依然記得,在軍帳之時,木以柔是奮不顧身擋在自己的前面。
木以柔聽到這句話,睜大了眼睛,這樣的處罰對她未免是過輕了,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萬般的煎熬。
「不要,我不要離開。」木以柔不住地搖頭,她爬了起來,想要將霍宸擁住,卻被霍宸冷冷地推開。
霍宸皺著眉頭,木以柔不是應該慶幸嗎?他心中有恨,但是他明白木以柔自小就不被木啟志所疼愛,她害怕失去,但是如今他肯放她一命,她應該是趕緊離開,免得他一會又改變了主意。
「王爺,讓我贖罪吧,我只想留下,要是王爺硬要趕我走,那我寧願死了一了百了!」木以柔狠下心來說道,這一次她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
霍宸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才說道:「要麼死,要麼走,你自己選擇。」
木以柔癱坐在地上,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嗎?為何?為何到了最後就讓他如此痛恨自己,她不願這樣啊!
霍宸無情地轉過身,不想再理會木以柔。
「王爺!你要記得有一個女子對你是死心塌地的!」
木以柔萬念俱灰,拿下自己髮髻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閉上了眼睛,在一刻她已經認命,她只想要霍宸永遠地記著她,即使她有一絲的恐懼,但是她也慢慢用力,想要將簪子插進自己的脖子裡,讓她這一輩子就此結束。
她恨木晚晴,只是因為木晚晴自小就能夠得到最好的,長大之後,她更是能夠得到霍宸的愛,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多麼的奢侈。
她愛霍宸,只是因為她在年少時,看到他在樹下那颯爽的英姿,那時候她便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只能被他左右了。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完結了。
她抱著必死的心態,可是她的手腕卻被人捏住,那人逐漸加大力道,讓她痛得不得不鬆開了手,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霍宸。
她全身一顫,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下了。
霍宸陰沉著臉,盯著木以柔的臉龐:「你既然想要贖罪,就好好贖罪吧!」
木以柔仍未反應過來,霍宸已經鬆開了她的手,繼續說道:「從今日起,你不得離開這裡一步,每日敲經念佛,讓菩薩赦免你的罪行。」
木以柔的心中一喜,終於是可以留下來了,留在這裡,至少能夠知道霍宸過得如何。
霍宸看出來她心底下的喜悅,他心裡暗歎了一聲,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冷冷地說道:「本王看菩薩也未必會原諒你,你獨自好好過吧,本王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
外面夜色沉重,木以柔呆呆地看著霍宸遠去的背影,她全身無力,只能是爬到門前,低聲哭泣。
又好似回到了幾年前,她也曾經這樣看過霍宸的背影,只是這時,霍宸的背影是冰冷的,是她無法觸摸的。
「霍宸……莫非我上輩子欠了你,所以這一輩子,你不會愛我半絲半毫?」木以柔低聲喃道,她有想過這一天,但是卻來得那麼快。
此時正值秋季,但是她的全身卻是冰冷得可怕。
已經是半夜,風吹得有些急,可是屋內卻寂靜無聲。
在安靜中,門慢慢推開,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好像是害怕吵醒榻上的美人兒,他動作迅速地將門關上。
霍宸看了看這個寢室,一切都沒有多大的改變,桌子上還放著幾本醫書,還有幾張字跡凌亂的紙張,霍宸一眼掃過,上面似乎全是草藥的名稱。
他緩步走近床榻,那麼多日了,他都沒有好好看她一眼。
房間陰暗,她的睡姿是那麼的安靜,似乎外面紛擾的亂世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