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宮玨城的恨 文 / 千宮湮
黑,漸漸佈滿天空,無數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漫漫升騰,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滿天星斗,格外澄淨,悠遠的閃耀著,像細碎的淚花。
「這是哪?」月下,一間小小的閣院裡,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去,將男子的樣貌完全描繪出來。
秀氣溫柔的側臉在月光下閃著珍珠的光澤,細碎的劉海遮不住那雙瀲灩四射的美眸,眼角下方的紅色硃砂痣,標明了他的身份。
這是什麼地方?他又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記得他是在往麒麟昧的方向趕路,半路的時候,突然被一團迷霧阻攔了去路,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過來後他就是這副樣子,手腳都被綁得結結實實。
「你醒了,我親愛的弟弟。」柔和的聲音響起後,宮無殤這才注意到,這屋裡還有一個人,透著月光看去,他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看著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龐,宮無殤皺起了眉頭:「太子,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四弟你未免也太無情了一點,這麼久不見,居然也不叫我一聲哥哥。」宮玨城坐在距離宮無殤不遠的地方,優的側靠在寬闊的椅子裡。
頎長有致的身軀,纖細優美的脖頸,精緻絕倫的鎖骨從寬鬆的衣領裡展現出來,月光輕撫著他細膩的肌膚,絕美的唇形微揚,無一不在張揚著他的高貴與優。
漆黑的瞳孔深邃無比,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樣隨便,細柔的頭髮和他那張精緻的面孔彷彿生來就是最好的材料。臉上偶爾還會露出清風般的笑容,只是這笑容的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宮頃的這幾個孩子,可以說個個都是絕品,不但長相,就連心計都是遺傳自他們那腹黑的老爹,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基因遺傳的好,還是該說造孽。
「有什麼事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稍作掙扎,發現根本就掙脫不開,宮無殤有些惱怒。
「看來,真如傳聞中的一樣,你那雙腿,似乎已經恢復了。」修指輕輕摩挲著下顎,宮玨城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宮無殤那雙被綁著的腿上。
「恢復了又怎麼樣,沒有恢復又怎麼樣!」宮無殤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既然他都已經把自己綁到了這裡,就證明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
況且,他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當他從魂口中得知宮頃那個老傢伙居然派人綁了幻冰凰的時候,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準備回去之後和他好好理論一番,誰知道半路會出這事。
「如果沒恢復,對本太子來說,當然是件好事了,可是,如果你恢復了,對我來說可是個威脅,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傾身向前,宮玨城伸出修指輕輕佻起宮無殤的下顎,淡笑著出聲。
他好像從來都是這樣,那麼溫柔,那麼從容,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波動他的情緒。宛如這個世界都是由他主宰一般,所有人也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看似最有情的人,實則卻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人,他這一點還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可能是宮頃本身就是個奇葩,所以生出的兒子也各有不同。
「你想殺了我嗎?」宮無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指卻在身後慢慢移動,試圖解開束縛在他身後的繩子。
他才不想死在這裡,在沒有看到她平安的那一刻,他是絕對不會死!再說,他和冷淪千夜之間的競爭並沒有結束,只要她一日沒和他回去,他就還有機會!
「說什麼呢,你再怎麼說都是我弟弟,我怎麼會殺了你呢。」手指猛地從宮無殤的下顎撤了回來,修長的雙腿優交叉,那一頭光滑的長髮沿著他的後背緩緩滑落。
那眉,那鼻,那唇,都和某個小鬼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以想像宮彬那個小鬼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了,只希望他不要遺傳了他爹的這種性格。
「哼!弟弟?別說笑話了,你想做什麼我清楚的很,怎麼?害怕我奪了你的皇位,所以就來先發制人?」宮無殤很慶幸,他這幾天忙的連指甲都忘了剪。
這是他身上僅次於牙齒的堅硬物,用它來割斷身後的繩子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他的計劃失敗了,因為用來綁他的繩子,是比牙齒還堅硬的尼龍繩,根本就不是指甲能輕易割斷的那種普通繩子。
看來宮玨城這個傢伙對他非常小心提防,居然連這種繩子都用上了,恐怕已經確定了他的腿已經完全恢復的事實。
「不要再做垂死的掙扎了,你是逃不掉的,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的父皇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太醫說他最多只能再活半年,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不過,在他離世之前,就請你先呆在這裡。」
說著,宮玨城慢慢地站起身,緩緩走向窗邊,推開窗戶,仰頭看著窗外的天空,璀璨的水晶星倒映在他黑玉般的瞳孔裡,耀眼無比。
「你說什麼?」這一刻,連宮無殤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心痛了,當他聽到那個人要死的時候,他居然心痛了,為什麼?他不是最恨他的嗎!?
「怎麼?你不高興啊?我還以為你是最恨他的人呢!原來,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宮玨城微微轉過頭,看著神情呆滯的宮無殤淡淡出聲,側臉在月光的映襯下,絕美無比。
「那麼你呢?我看你好像很高興,記得小的時候,你是我們兄弟幾個當中最崇拜他的那個,怎麼也變了!」魔君畢竟還是魔君,反應相當快,一個迴旋踢,把球踢回了宮玨城那裡,並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的這句話好像刺激了一向靜如止水的玨城,月光下,他的瞳孔明顯放大,柔和的眸子裡明顯閃過一絲恨意。
沒錯,他以前是很崇拜他那位父皇,只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