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青烏 第152章 孑然一身獨行天涯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52章孑然一身獨行天涯
日已晚,令二十三日,霜降。風淡雲清,利迎娶,忌遠行,忌夜路獨身。
日益偏冷的天氣風一如往日的蕭條,到了接近午夜的時候,本來車輛稀少的外環郊區公路之中,慢慢的顯現一個人出來,那是一個細長的人影,在昏黃的路燈下將那獨身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在這歡歌的日子,他卻是孑然一個人路上匆匆忙忙的獨行,風塵僕僕的一身樸素打扮,臉頰上雖然透漏出些許的疲憊之色,但是行進的步伐卻是沒有半分停滯,他的心被俗物所糾纏著,走的近了才發現他一身中山裝顯得很清秀,隨身側背的包裹突出了很大的一部分,看上去倒是一種說不得的利器,那獨行之人渾身透漏出一種淡淡的脫俗氣質。
那獨行夜路之人正是匆匆忙忙趕往南京的離淵,他的心也頗有幾分亂意,連夜行路飯後南京的離淵顯得很鎮定,既然已經知曉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離淵又怎敢再多做選擇,滿身的思緒都變成了牽掛,圓月臨近寂靜無人的道路中,離淵急匆匆的搭車趕到南京,剛下車就給劉楓打過去了個電話,向他詢問了去處,電話中也說不清楚,劉楓只是讓他趕往這郊區的娛樂城,然而離淵打的士的時候,卻發現很多司機都不願意夜班到郊區這麼遠的地方,況且這一片的娛樂城治安不算是很好,這麼遠的路程而且又是這麼晚的日子,很多司機寧願不做這般生意。
萬般無奈下,離淵只得匆匆的步行而來,幸而下車的地方離這裡不算是太遠,不過這樣一來也耽誤不少的時間,等到離淵按照劉楓電話所說的那般找到娛樂城,便遠遠的看到一大片的警力聚集在一處燈火輝煌的高樓前方,黑壓壓的一片,給人一種急切的壓迫感。
劉楓遠遠的看到離淵就立刻奔了上去,緊緊的抓住離淵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向性情剛毅的他眼圈也有點紅得趨勢,這些天他身上肩負的壓力很大,有種無處排解無人分擔之感,而離淵的到來使得劉楓那根緊繃的心弦得以放鬆,就如同一個身在抗洪一線的戰士在江河巨浪中堅持了幾天幾夜,四周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孤立無援,忽然聽到有人來支援了,或許立馬就可以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離淵卻是顯得很沉穩,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劉楓的肩膀,暗中以風水神識慍養著他著心弦神虛,讓劉楓的心神多少穩定了下來,等劉楓緩過來氣,才慢慢的向離淵敘說著知煙的事情。
就在劉楓跟離淵敘說事情經過的時候,被警方重重圍堵著的東海龍宮某處神秘的包廂之中,正有四個人在秘密的商討著什麼,這包廂處在東海龍宮之中,可是到底怎麼進入,或許誰都不會想到。
「東海龍宮」本身就是一大群金色洋房的總稱,極盡奢華,在南京也是有名的銷金窟,蓋的比一些小國家的總統府還要富麗堂皇,富豪之家的別墅處所,在這處娛樂城的不遠處,都是一些白日看著高不可攀的宮殿,離淵的心中不由得激盪起來,來往之人無不是一擲千金的豪商了。
此刻在那神秘的包廂之中,一處中西合璧的佈置,百彩粉陳,裡邊的仕女圖各個衣著大紅旗袍,一條雪白的大腿露著,紫檀木的牆壁裝修,檀木上刻著魚蟲花卉的圖案,印尼的圍披,波斯地毯上放著紫紅絲絨沙發。包廂的四面牆壁層層疊疊地掛滿了名家字畫,楹聯立軸,王石谷的大幅山水和西洋裸女橫陳圖,紛雜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處包廂不知道建在這「東海龍宮」的何處,四周全部都是粉飾金碧輝煌的牆壁,沒有窗戶,但是這並不影響裡邊的人可以正常的活動,應該是某處透著空氣,從裡邊讓人絲毫分辨不出來這包廂到底是在樓的最高處,還是最底層,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包廂不屬於這棟大樓。
包廂內的傢俱佈置很有特點,並沒有像牆壁四周那般的奢華,倒有一種典雅的氣氛,細小的格子座子,牆壁四周有大半圈都是用格子做的古董架,上面擺放著一些陶瓷瓦罐,在包廂正中,有一張長長的梨花木方桌,圍繞著方桌擺放著六張檀木製作的椅子,使得整個房間都洋溢著一種明清建築的風格,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初始如果不注意的話,還會以為是進到哪家的古董店了,包廂內的面積很大,在足足有七八十個平方,還分出了一個小客廳,一圈大紅色的真皮沙發圍著一個玻璃茶几環繞成一圈,在包廂門後的柵格處供著關公的神邸,點著三根檀香,悠悠裊裊淡淡的煙霧充斥在整個包廂之中,一進入房間,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幽香,再加上環繞在耳邊的古箏聲,使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最讓人神秘的是,此刻正中客廳上正坐著了四個人,居首席的離淵並不陌生,是跟離淵打過幾次交道的高羽,坐在高羽對面的,是一個異常俊秀的男子,表面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他卻無時不流露出與年齡不相襯的成熟和不羈。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永遠掛著一絲禮貌的微笑,風度翩翩,身上的衣服是一身白色的復古袍子,上邊繡滿了大小不一的青色竹葉,此人手上帶著一支模樣十分古拙神秘的指環,上面刻著一個「宇」字,說話間此人還不斷的用手轉動這戒指。
除卻高羽跟著白袍的青年,另外的兩個人便顯得有些怪異了,不過如果離淵在現場的話,定然可以發現者兩個人的身上服飾打扮他並不陌生,那兩人都是渾身裹在紫色長袍中,紫袍的袖口寬大無餘,紫袍邊緣處有著數道黑邊金紋,不過細細看來也可以發現這兩人身上紫袍的細小差別。
其中一個身穿紫袍的男子身形嬌小,艷麗」每個一看清楚這男子的面容,這兩個字眼立即套在這名男子身上。這男子長的實在太漂亮和中性化了,毫無疑問對男女的殺傷力,都是一樣的強大之極。若不是其身穿男子服飾,就是將其當成個女子,想必也不會讓人感到驚訝的。但更讓人驚愕的是,這人雖然生的如此特殊,但是一舉一動之間,竟沒讓人感到絲毫不妥之處,一切都是那麼的協調和得體。
不過看其高羽的目光,對此人倒像是有什麼惡感,眼神中多少帶著點不屑,正面觀來,他的臉孔近似有種妖冶的美,這種臉頰長在一個男子的臉上,的確讓人有些驚異,斯文優雅,這身紫色長袍本來就很奇特,更奇怪的是他左眼的深瞳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此人身上的紫袍的下垂,是一些七彩絲線的締結,不知道做何用,紫袍背面,卻是一個張狂的「荒」字,分外惹人眼神。
另外一個身穿紫袍的身形明顯較大,深坐在沙發之內,他側對著高羽,背對大門,此人身體骨格巨大,形體自背後看起來就像未來戰士裡的阿諾,彈力驚人的真皮沙發讓他坐凹下一大片,他渾身無處不肌肉賁起。極具有爆炸力,那擺放沙發靠背的巨手,就像一隻機械臂那般酷剛武堅勁,那紫袍的掩蓋下,古銅色的皮膚,隱隱閃著金屬光芒。雖然隨意坐在沙發上。可是他仍然給人一種高山般無法仰視地感覺,此人的紫袍與那妖冶男子的不同,他的紫袍上邊的紋腳處,刻著不同紋飾,細細看來倒像是一個個骷髏的梟首,此人的紫袍是一個張狂的「辰」。
高羽則是黑色的一身西裝,很現代也很嚴肅,他的眼神狀如刀鋒一般盯著眼前這打扮怪異的三個人,這包廂中的四個人看上去一點也沒有相同之處,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都各異,如果真要強自找出一點共同之處,恐怕只有這眼前的四個人右手拇指上邊都帶著古樸怪異的戒指,只不過戒指的形狀不太一致而已。
「杜應軒,你到底想做什麼?惹得現在外邊一堆警察在我的娛樂城外邊,那個女人我跟你說過背景不簡單了,你是不是不清楚你在做什麼?」高羽看著那妖異的男子,臉色一歪,以東道主的形式狠狠的責問他道,原來那妖異的男子為杜應軒,不過上邊的這番話,聽高羽的意思,他跟這杜應軒的矛盾應該還是有的,他所氣憤的不是警察圍堵娛樂城,而是杜應軒擅自在四人商討的時候做其他的事情。
原來在充滿曖昧色調的燈光下,還有一名身著粉色衣服的女子,長長的頭髮披散著躺在不遠處的長行沙發上,雖然那女子身穿的衣服有些寬大,但依然掩飾不住那躺著女子凹凸有型的身材,正是劉楓要苦苦追尋的知煙,此刻她半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似乎正處在半醉半醒的朦朧狀態。在她身邊,那個面容妖異的男子,正準備伸出胳膊環著她的腰。
聽到高羽的話,那長相妖冶的杜應軒停止了要伸的手,轉身盯著一臉怒氣的高羽,冷笑道:「不就是隨便拉了一個女子麼,一向不在乎一切的高家大少還會在乎這些,是不是嫌我在你的地盤上多事了。高羽可別在我們這三個明眼人面前裝,我們雖然不常在南京,但是你做的事情可是差不多都瞭解,這種事情你做過多少次了,還用我們一個個給你揭出來?」
「哼杜應軒,我的事情你少打聽,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金陵城現在可是不比往日,那個天符宮的方士還在這一代亂轉,真要被抓住了把柄,這麻煩就像浮雲膏藥一樣,撕下來就是一塊肉,而且你現在抓了那女子已經快一天了,怎麼還不下手,一拖再拖?」高羽似乎對那杜應軒的意見很大,滿腔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
「不就是一個神識高手而已麼?你我天風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抵擋的住,更何況現在時無道時兄還在,以時兄的能力恐怕我們只用看戲就成!你我四人都是這般神識高手,高羽你真是有些畏首畏尾了!再說了你以為我想這般看著美人睡麼?我沒想到當時的秘術會造成她這麼久的沉睡,到現在還不醒……哼,你也知道的,我從不喜歡強迫女人的,我希望她們趴在地上乖乖的求我!那種滋味高家大少恐怕不會理解。」杜應軒說道這裡,那妖冶的面容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看起來就更加的詭異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