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畫皮 第108章 風水神殿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08章風水神殿
整個伊思昭就如同掩藏在霧中的女人,她隨時可以憑藉著夢魘幻陣偽裝出任何一種類型的女子,同時憑藉著神識境界的秘法修為,伊思昭的夢魘幻陣恰如一場夢一般,完全可以讓人不知不覺的陷入那種溫柔的感情陷阱,當真是一個很妖的女子。
至於伊思昭為何要找上離淵,又是怎麼樣的一種企圖緣由,一直都被她掩飾的完美無瑕,在小畫知煙等女子的心裡,她確實是知性的大姐姐,而離淵曾經也對伊思昭的魅力,表現出缺乏抵抗力,對待照顧伊思昭有些方面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一步步的將離淵拉入死亡的深淵之中。
或許是豐虛道長早早的看清了情況,才會選擇在朝天宮的門口給離淵說那些句無緣無故的話語,希望他能夠辨別出一絲不妥,伊思昭在某些方面並非是完美的,她也曾經露出一些破綻,譬如她的處女之身依舊保存著,還有秘法人士去看望伊思昭,即使她掩飾的很好,依然在某些小的細節能夠看出一絲貓膩,只不過一向思維敏捷的離淵只是淡淡的懷疑罷了,並未往深處思考。
不過能夠看的出來,伊思昭的心中應該也有離淵的影子,在準備去朝天宮的路上顯得心神不安,同時不想要離淵去朝天宮,這也完全可以解釋為什麼伊思昭會說那些不符合常態的話語,況且她就不會在離淵與巖修鬥法的時候,出手干涉,而且用夢魘幻陣將巖修一同困在陣中,這樣來阻礙巖修喘過氣來,甚至在最後的關頭從巖修的手下,及時的救了離淵一命。
不過伊思昭的這些提醒手段都顯得很弱小,並沒有直接的出手去相救,對她而言,作為神識境界的高手,殺死巖修或者其他的靈覺秘法者並不算是什麼難事,但是伊思昭卻仍是眼睜睜的看著離淵身受重傷,在人群中廝殺,乃至最後面臨著死亡。
一方面伊思昭心中的迷茫所在,或許能夠進入她心裡的男子,並不單單是離淵一人,伊思昭作為天之驕女,也有著自身的孤傲,她心中希望自己看中的男人,能夠獨自的面對一些挑戰,而不是那種退縮軟弱的人,至少這一點上,離淵無畏的面對著眾人,手持青霖劍戴著青銅面具的決然身影,完全的印刻在伊思昭的內心,使得她心中也更為的迷茫。
另一方面則是伊思昭背後的風水神殿,可以想像的到神殿往日的威壓,使得她不敢也不能夠公開的反對神殿,她如今的秘法修為在神殿之中或許很多,這也使得她無從出力,不能夠真正的與神殿作對,況且或許她跟神殿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否則她怎麼能夠成為地位高高的『月』殿閣主。
「九華山南星宮的出塵居士是你什麼人?」豐虛道長眼神灼灼的看著面前紫袍凌亂的伊思昭,眉宇間呈現思慮的神色,似是感覺似曾相識一般。
「出塵居士乃是家母,我這一身風水秘法,都是家母自小便傳授給我的!」伊思昭並沒有太過於驚訝,豐虛道長能夠辨識出她的秘術,想必一定會知曉風水江湖上邊的門派傳承,再說了她母親出塵居士早已不再過問世事了,也不憐惜她這個在神殿的女兒。
豐虛道長背著一手,單手輕輕的撫鬚,想了想又說道:「你跟你母親年輕時候挺像的,只不過你遠遠沒有出塵居士當年在風水江湖的名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你母親出塵居士還被稱為風水江湖第一美女,當時我見她的時候,她跟你一樣還都是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一晃都過了這麼長時間,她女兒都長這麼大了!魘月不得不說,你現在落入了下乘,對了方纔你運使的幻法大陣,是你母親傳授你的?」
「嗯,從小是母親傳授於我的,前輩說的事情,我從未聽母親說過!」伊思昭看著豐虛道長,重重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太過於驚奇。
豐虛道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不知曉你南星宮幻法大陣的口訣,但是我可以實在的告訴你,你現在所學的幻法大陣有問題,這一點我當年碰到你母親的時候,就有所察覺,它只為惑人、傷神而練,若沉迷其法之神奇,對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好處。」
「況且你方才勉強施展的幻法大陣,與真正的幻法大陣有所不同,諸法如真如幻,無需隨幻而變換,神念堅定自然可破,心志不堅、修為不足自然受困,不過這樣也好,你現在的修為也該早日發現其中的不妥之處了,比別人親自教給你的要好很多,我還以為原來你母親告訴你了,沒想到仍然是這般狀況。」
伊思昭聽到這裡,原本呆滯的眼神才顯露出一絲光彩:「多謝前輩,我而最近也是發現了幻陣的弊端卻無法親自改正,況且……」
豐虛道長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秘法修煉勉強不得,靈覺自發是一道門檻,擋住了大多數人,入此門檻只要依法用功,掌握神識恐怕也是水到渠成,若不能的話只是功夫下得不夠或用錯了。移轉靈樞之境,不僅考驗資質,還要考驗悟性,若秘法修習中不得悟旁人所不能悟,永遠也達不到這個境界。
綿綿若存、袖攜風水、化境自如是次第功夫,至於最終化神識為神念,就不僅僅靠資質與悟性了,無機緣難破關,只有掌握神念之後,才能化地氣靈樞如實形。你現在只不過是化境自如,感應天地含情生動,仍是人間含生之趣,一切這些都急不得。」
伊思昭聽聞此話,恭恭敬敬的對著豐虛道長一躬身,使了一個大禮,猶豫了一下道:「前輩知曉我母親先前的事情,能不能告知於我……自小我母親對我很嚴厲,到如今連見也不見我一眼,就好似我不是她的女兒一樣!」
「哦有這種事情,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加入那所謂的『風水神殿』?」豐虛道長對於伊思昭的話,顯然未曾想到,並不知曉其中的緣故。
「這個、這個,從小我是隨母姓的,對我父親一無所知,十六歲那年我剛剛秘法小成,便不忌諱的問我母親——父親是誰時,那是她顯得很生氣,嚴厲的批評了我,等了一個月,她告知我的秘法境界到了出師的時候,讓我去神殿來探尋我想知道的消息!」伊思昭說道這裡,臉上顯得有了些紅暈,在豐虛道長的面前,她就像是個小輩一樣,似乎眼前這位淡青色道袍的道長,什麼事情都能夠看清楚。
「照你這樣說,你在神殿現在已經七八年了吧,到底查出了什麼沒有?」豐虛道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示意伊思昭繼續的說下去。
「我入了風水神殿之後,就被安置在空閒數年的月閣,現今的『風水神殿』之中,有十六位閣主——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除了後邊四五個為神識一下的境界外,其餘的全部為神識境界的秘法高手,我聽聞前邊的八個閣主有些在風水門派擔任宗主級別的人物,更從未見過他們,以往的聯繫都是秘法傳書。」伊思昭用手輕撫了一下眼前的秀髮,慢慢的說道。
「這些情況我都知道,我還知曉些,這些年天符宮的叛徒巖修一直在神殿之中,一些大略的結構我還知曉一些,你直接說重點的,譬如到底是誰將你安置在月閣?」豐虛道長對伊思昭的話語,一點也沒有好奇之色,而是催促她向下說。
「我從未見過,在神殿接觸到的,只有那麼幾個人,五年一次的神殿集會上,排在前列的閣主仍然是戴著面具參加的,到現在我對母親的話語感到深深的疑惑,這次圍殺離淵的消息是從上層傳來的,大概是離淵在津門的時候暗殺了『列』左泛,還有一些不曾透漏的緣故……」伊思昭說到離淵的時候,臉色顯得很是動容,看起來離淵在她心中的份量還是不少的。
「呵呵其餘的緣故我知道一點,只是現在不能夠告訴你,給這個你拿回去吧,就當你這次失敗的原因,想必也沒有人敢追究你的事情,至於『昃』高羽,在不長的日子裡,恐怕會被離淵擊殺掉,離淵這個年輕人總是給我一些驚喜。」豐虛道長從長長的袖子中,拿出一道黃色的真符,上邊的威壓連伊思昭都感覺到棘手,真要被運使出來,恐怕她接不住這一擊,想來豐虛道長根本看不上神殿那些畏首畏尾之輩。
「豐虛前輩你能不能不要將我的身份告訴離淵?」說道這裡,伊思昭抬頭看豐虛的神情就似凝固了,人撲通一聲跪拜在地上,豐虛也是僵在那裡。然而這只是片刻間的反應,她隨即眼神黯淡下去臉色蒼白的想豐虛道長求情道。
「不可能,我不能無動於衷的看著離淵的身邊藏著一個不穩定的因素!」豐虛道長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沉思了一下又問道:「再說了,以離淵的心思恐怕早已有了懷疑,只不過礙於你在她心中的份量吧了,再這樣下去是瞞不住的,對你對她都不好,況且你現在覺得你現在是誰?魘月還是伊思昭?」
伊思昭站著沒動沒動,低聲答道:「我是伊思昭,只是離淵眼中的那個人,我……」
豐虛道長眼神不定的盯著前方的紫袍女子:「方纔的神殿閣主魘月呢?」
伊思昭面容冷靜的答道:「神殿魘月方纔已經被前輩殺『死』了,但她所做的一切,仍應由我來承擔,今天是一場劫難,就算我能逃脫組織的責難,遲早還是要面對離淵的!」
豐虛道長長歎一聲語氣無限感慨,將紫蚨劍掩藏在長長的衣袖中,同時以手撫額道:「又是一筆扯不斷的亂帳,你先離開一段時間吧,等過些時候再說,況且你人在風水神殿,若不是這樣,又怎會如此麻煩,離淵如今背負的責任與寄托的希望所在,是很巨大的,不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能夠表明的,情或責任,孰輕孰重我分得清,不會再追究你什麼,你起來說話吧。」
伊思昭站了起來,側身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