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畫皮 第75章 一切皆有法,應作如是觀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75章一切皆有法,應作如是觀
這一日的天氣顯得悶熱不堪,日頭在空中有點毒剌剌的味道,儘管樹枝上茂密蔥鬱的,但依然降不下來這市區的溫度,整個城市好像是被鋼鐵水泥包裹的堡壘一樣,密不透風壓抑非常,在一輛飛馳的政府用吉普車中,劉楓開著車,旁邊的副駕駛則是不停說著話的知煙,後邊的位置是閉目養神的離淵,這三人頂著燥熱的天氣出門,為的就是一場莫能兩可的賭約。
而三人此行的方向,就是先前案宗的發生地,兩個小時以前,知煙劉楓安靜的待在警局的辦公大廳中,心中各有想法的看著離淵翻閱案宗,上邊的案發記錄很清楚,把當時的四處環境都照原樣記錄了下來,一些照片也保存的完好,雖然案發的記錄特徵都記敘的很詳細,離淵畢竟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最後查看了幾個疑點之後,提出要到郊區的小區查看一番。
原本那劉楓是不太贊同離淵的,不願意私自出警,也沒有什麼目的,耐不住知煙在一旁軟語相求,劉楓對知煙可是疼愛有加,不得已才從局裡借了輛車,一起趕往那地點,一路上知煙情緒很興奮,在車中說話很多,反而離淵則是在車後邊思考著疑點,反而對那賭約的勝負不是太在乎。
知煙跟劉楓這次算是私自出警,沒有正經的搜查通行令,而且知煙選的這件案子發生都已經快一個月了,也沒有正當理由去繼續下去了,局裡的領導們都已經放棄了,這次知煙選這個案子,除了這案子非常棘手無從下手之外,她心底的女子主義也在做怪,最見不得這些個殘害女子的罪行。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劉楓將車停放在了一棟將近四十層高的商業樓下,因為有些私家的居民區政府的車輛也不不得入內,這商業樓下邊的停車廠有足球場大小,離事發地比較近,往後的路三人就可以走著過去了,離淵跟劉楓倒還罷了,那知煙給離淵不小的驚喜,一點沒有嬌生慣養的樣子。
或許是出於習慣,離淵每到一處陌生的地方,通常先做的事情往往是堪輿地方的風水特性,以做到心中有數,剛一下車的時候,離淵就隱隱的覺得那棟四十層比較的彆扭,說不出來的不習慣,以往商業性質的辦公樓往往選擇建在市中心,而很少往郊區這邊帶,這所建築在一片居民區中顯得特別的突兀。
離淵裝著不經意的開口問道:「劉叔,這棟大廈蓋得挺氣派的,是屬於哪家公司的?怎麼選在郊區這塊建造了,也不找市中心建造,這樣做的話,到時候樓層准不好盤出去!」離淵便說便四處查看著風水局,看看能否看出些什麼地氣不尋常之處,此刻的他好像並不急於去案宗的事發地。
「哦,他們可不在乎樓層外盤的事情,這個是北方來的客戶在這投資建的地方,屬於高氏投資擔保公司,以往做的是資金擔保抵押項目,聽說在市區有服務部,這是南京的總部,還算是奉公納稅,至於為什麼搬到這裡,誰也不清楚!」劉楓隨手帶上車門,鎖住車門之後就往目的地走去。
這棟樓的風水位置表面看上去沒有什麼毛病,但離淵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妥,但是心底又察覺不出什麼,現在社會上每處大廈的地基風水,不論是是聚財聚氣,都分陰陽好壞,可是眼前的大廈四方中主正位,風水之氣鬱結絲毫不外洩。
這種情況離淵倒不是沒有聽過,除了鮮有自然成因外,大多數情況下,是被風水大師依靠法器擺設金蟾封水局,金蟾封水貪得無厭,眼前的大廈風水之氣只進不出,數年之後恐怕此地的風水地氣都被這大廈吸走了,以此為核心的數里範圍內,時運好的話時草木不榮,情況嚴重的話是四周寸草不生。
自然界天地造化的環境中,本沒有自然的凶煞之所,乃是因天然或者人為所致的中缺五行,前文提到了,這個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水、土、火、木、金五種氣組成,原本這世上的土地是沒有吉凶而論的,但是由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正所謂三百年滄海桑田,山川河流的移位,周圍的環境變遷,有時就會組成某種契機,而造就了福地於凶地,眼前的大廈就是在將原本不錯的風水慢慢的改造成惡局。
福地藏風得水,五行不缺,而且五種氣很充足,從而造成各式的名稱的福地,而凶煞之地,則多半是背風窩水,五氣中缺,有輕些的,缺一種或者兩種,這邊已經算是凶地了,如果缺三種或者三種以上,那便屬於大凶之地。
看來這高氏集團的大樓,便是蓋在某個金蟾封水局上,以往建造這種風水局目的都是很複雜,或者是掩藏某種見不得光的凶煞氣息,只進不出也就不會被人發覺,或許單一方面的來防止散財的出現,只是不知道眼前的高氏大廈出於什麼目的!現在是看不出什麼毛病的,久而久之,此處必定會越來越凶,如果任其發展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亂子的。
離淵盯了良久,最終沒有開口說出來,眼前此地什麼毛病也沒有,也沒什麼證據的,你總不能憑藉著金蟾封水局,就進別人大廈的總部胡鬧,況且離淵今天還有事情,總要先去案子發生的目的地看看,否則知煙警官肯定不會罷休的,加速了幾步跟上劉楓跟知煙的步伐。
這起系列的入室強姦搶劫案子,案發的地點離這裡有兩里多地,從這裡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四起案件相距最遠的不足十五里,最短就是一里左右,這次他們選擇的是發生時間最近的案子案發地點,離淵原先也想過這件案子,總要弄明白案發的動機吧。
這種案件發生的不能說沒有規律,離淵先前將兇手定位在,一個性心理扭曲的不得志之人,或許是無法與女性建立正常的關係,所以通過這種手段殺人來發洩自己的**,性這種東西只對二三十歲的青年充滿神秘感,一般經歷的過的,絕不會像現在這種連續作案,大概年紀應該能確定下來。
離淵這次去現場的目的,就是來實地判斷下心中猜測,以防有紙上之嫌,這畢竟是很嚴謹的事情,案發現場現在還在封存中,是一座二十層居民樓的天台,知煙三人上去的時候,地面已經落了一陣陣的灰塵,離淵回憶著案件的全部資料,與現實中的情況對比了一番。
令離淵感覺苦笑的則是,案發者選擇的都是最高層的房子入手,有兩個是挾持到天台上做的案,那天下午,離淵在樓頂天台上站了很久,最後問了劉楓一句印象頗深的話:「劉叔,你說這個人為什麼選擇在天台犯罪?如此大費周章的將人挾持到樓頂,你能猜到麼?」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或許是這裡很少有人經過,實施犯罪的時候,女性大喊大叫也不必擔心!」劉楓靠著他以往的經驗推斷道,那邊的知煙則不知道在想什麼,四處胡亂的張望著,從來到現場她就沒有再說話,離淵心底搖搖頭,其實強姦這類案件,並不適合知煙這種剛出警校門口的女子處理,她們的心性還不夠承受。
「呵呵,我心中覺得不是,站在這裡我可以一眼灑過南京城,越高的地方,看的越遠,能夠將這處城市的任何角落看的通通徹徹!」離淵的話說起來很矛盾,這種道理誰都懂,正在知煙跟劉楓心中不解之時,緊接著離淵帶著略微的惆悵說道,「他不是在強姦女性,那個人在強姦這座不公平的城市!這個人很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憎之處!」知煙說這些話語的時候,心中顯得很是衝動,眼神很是憤慨的看了一眼離淵,知煙第一次聽說有人說罪犯可憐,離淵的話剛剛分明是在為那罪犯開脫,如果每一個犯罪的人都有著其可憐的一面,難道這就可以抵消他的罪行了麼?業障不消難以成仁!
那一晚,離淵背對著知煙劉楓二人,站在夜色深沉的天台邊沿上,整個南京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河流燈光交錯呼應著,遠遠的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腳下光影搖曳的車河,這座繁華的城市下邊,想必為生活所迫哭泣的人還有很多,世道如此,人性焉能不變!
佛說,一切皆有法,應作如是觀!
回去的路上,離淵臉上憂色很重,心間如亂麻般,上古的風水祖師賴布衣,曾經被稱之為「風水俠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賴布衣依靠著風水知識救濟窮苦之人,富人的風水與窮苦人的風水,難道不是一片天地麼?為何自古以來的風水寶地,大多為富豪鄉紳所佔,而窮苦百姓卻要片席裹身棄之荒野!自古風水福地,葬之則後代世事通順,富裕萬年,窮人則是代代為僕。
「風水濟世」是賴布衣臨終的遺言,到現在離淵才弄懂這句話,倘若社會的價值取向垮了,那麼處於社會底層被壓抑的眾人,或許會選擇報復社會,這就是社會不穩定的來源,報復社會他才能夠產生些心理的快感,這就是這件案子的犯罪目的。
至於知煙跟劉楓都知道離淵的心情不太好,也沒有問他什麼話語,回到警局之後,離淵將原本登記的表格翻過來,在上邊匆匆忙忙的寫了三條建議,然後交給了知煙,道:「案子我已經想好了,你按照這些建議仔細去排查的話,相信會找到後邊的隱藏強姦犯的,你們去努力吧,對了還有,最好盡早下手,不要拖時間,弄不好接下來還會有女子遇害的!」
最後一句是分明是提醒劉楓的話,知煙低頭打開離淵遞過來的紙張,見上邊飄逸的幾行字寫道:
「第一,調查郊區範圍內的低檔錄像廳,特別是附近有正在施工的建築工地的錄像廳,尋找一個年齡在二十至三十之間,身形瘦弱身高在一米七公分左右,左手帶著一塊手錶,左手手腕處有一條抓痕,具有高中左右文化的戴眼鏡的男子;第二,在全市正在作業的施工隊中,尋找具有上述特徵的人;第三,在市區周邊的縣城鄉鎮尋找一個高考落榜,進城打工且具有上述特徵的人,甚至說兇手被捕時應該穿著一件白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