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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九、城裡的月光二把夢照亮 文 / 蕭何

    官生一笑置之,對葉一說:「羅公子轉告你們,梅林打掃過,可以去那裡。^——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葉一想了想說:「你先和小小回去,我隨後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西羅城絕對有夏候康的人。

    趴在官生背上回城,現在是夜深,施展輕功也沒有人見得到,官生問:「和好了?」

    「什麼?」

    「你們。」

    我咬著唇,好一會兒才說:「官生,你信……你覺得現在是在做夢嗎?」

    「現在醒著呢,做什麼夢。」見我不說話又說:「是不是累了?」

    快要到羅府之時,我才幽幽地說:「這幾天,你讓安心來一趟,讓我見一見她,不然……」陰墓陽宅29

    他停下腳步問:「你決定好了?跟葉一走?」

    「我……還沒決定好,但是,不要摻和葉一的事,被夏候康纏上,你還怎麼能給安心好日子?」

    他沉默不語。

    如果真的是夢境,終究會醒來,那麼這裡的一切就劃上一個句號,如果不是夢境,要躲過夏候康的追殺,只能遠離這四城,甚至這個國土,那麼與他們相見之日就是遙遙無期了,無論是哪一種,那種分別在即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梅林裡,透過月色,梅的花香依舊滲人心脾,我手捧著一隻裝著上等女兒紅的玉瓶,仰頭看這圓圓的月亮。一個白色的身影徐徐的落在我身後,無聲無息,但我卻知道,是葉一來了。

    「大夜晚的,你都不換上夜行衣,知不知道這樣更容易發現你?」我帶了些許的抱怨地說。

    「那樣就不帥了。」

    「這種時候還耍帥,冷嗎?」我遞上玉瓶說:「暖暖身吧。」

    他笑了,一仰頭咕嚕咕嚕地喝掉一半,笑說:「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酒。」

    「葉一,我……」我遲疑地還是開口問,但是還沒說,他就打斷我的話。

    「我知道,你在這裡等我,想問我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嗔他一下說:「誰在等你了。」

    他凝視著我,認真的說:「小小,不,欣怡。^——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我打斷他說:「還是叫小小吧,這裡都沒有人叫我蕭欣怡,甚至沒人知道,除了你。」

    「小小,你聽我說。我和你,確實是在夢境裡,我起初入夢之時也不知道,後來有各種現實的感覺,比如餓,困,疲勞,然後遇上渡劫大師,我才明白過來,加封邪咒的夢,是把我們的靈魂帶到這個地方,也可以說是穿越了,就算夢醒,這裡一切不會消失,所以我們才有真實的感覺,當我們醒來就不復存在這個世界。那個盒子本來是對付我的,目的是要我們減員減少我們的戰鬥力,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開了盒子,所以我有責任喚醒你,還有不屬於這裡的天雷鳴動,便是外界施法所做成的。」陰墓陽宅29

    他把喚醒兩個字隱去,我不敢看他的眼眸,怕看見他隱藏起來的擔憂。

    我垂眸,輕聲說:「這是夢,那我們的……感情,也是假的嗎?」

    他板過我的雙肩,強迫我與他對視,目光深深的注視著我,拉著我的手貼到他胸口上說:「這裡,有你。我葉一對天發誓,我不後悔來這裡遇見你,若有半分假話……」

    我摀住了他的嘴,眼眸有些濕潤,這時,晴朗的夜空卻「轟隆隆」的打了個悶雷,我笑了:「你看,還說沒有半分假話?天都打雷了。」

    他拉下我捂著他嘴巴的手說:「這是外界施法做成的,不是天雷,只要一天不醒來,我就一直陪著你。」

    「誰要你陪了,不害臊!」

    「是誰說想我了,還在荒山野嶺勾、引我的?」他壞笑著說。

    我窘迫得不行,生氣地一推他,轉身就向梅林跑去。葉一連忙拉著我說:「你這樣跑進去,一夜都出不來的。」

    「騙人!」我掀著嘴。

    「好了,別生氣了。」

    「不行,除非你說些我想聽的話。」我想聽什麼話?當然是那三個字啦,他那麼聰明,又怎麼不知道。

    葉一擁我入懷,深情地說:「小小,我現在不給你這個三個字的承諾,是給不起,當醒來的時候,或許你會忘了,或許是我忘了,或許我們都會忘了,但是現在,我只有你。」

    我咬了咬嘴唇,最終說:「那你唱歌給我聽。」

    「唱什麼歌?」他魅惑地一笑。

    「你喜歡,唱什麼都行。」

    他拿著那半瓶的呷了口,我便咯咯地笑:「你夠詩情畫意啊,對酒當歌呢,得迷倒多少女孩子啊?」

    他幽怨地說:「還不是你要聽的,還聽不聽了?再笑我不唱了。」

    「聽,聽。」我忍了笑裝出認真的樣子。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唱出來,聲音不大卻很動聽。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護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聽著他唱到「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它身旁邊」我愣愣地看著他,他是有意唱這一首歌的,許多個夜晚,我們看著這圓月照亮我們,我們身處夢境中……我不禁又濕了雙眼,哽咽地說:「葉一,不但你陪著我,我也要陪著你,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跟著你,你也不許丟下我!」

    「不離不棄!」他吻干我的淚痕。

    接下來是幾天平靜的日子了,葉一白天藏身閣樓裡,夜晚才出來,所以我們的聚會也變成在夜裡,羅鳴軒也安排了心腹在羅府內外巡邏,以免康親王的耳目在附近,安心在入夜前進了羅府,本來她不屑在羅府住下的,她一直認為羅鳴軒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也感到我們分別在即,也就放下成見,住到梅林旁邊的園子,本來我是想讓她與我一起住在梅林的,但是他們都認為,這樣不利於葉一藏身,只好作罷。

    夜裡,三男人在梅林深處的亭子設宴喝酒,我和安心在亭子外面說悄悄話,得知這小妮子收下了官生的定情信物,一塊翠綠翠綠的玉珮,他還把中秋那夜與翼州三雄打鬥時斷了的手鐲以金線鑲好,這鐲子與我手上戴的,曾經脫下來給馮樂宇後來葉一取回來給我的鐲子是一對的,所以斷了之後她特別心痛,官生想辦法鑲好後給她,也是打動她的一種方法。^——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官生還許諾她,這裡的事了結就與她回我們的武館,向我們的師父提親,以他夜鷹之名,這親事自然是十拿九穩。這麼說來我和葉一離開的日子便是不能再施了,官生所說的了結,還不是指我們的事?

    對羅鳴軒是有歉意的,那怕他知道我在歸隱寺時說嫁他是氣話,我依然能捕捉到他隱藏得極深,一閃而逝的哀傷,他對我是真的用了心,我感覺得到,可是我從開始就心繫葉一了,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乾脆什麼都不說,只是讓安心別再對他有成見,代我對他好一些,當成兄弟那般的好。

    這時卻聽到亭子裡吵了起來,我和安心對看一眼,走回亭子。

    「我很懷疑你能不能給得了她幸福。」羅鳴軒不屑地說。

    「我不能給她幸福,難道你給得了?」葉一不客氣地回敬。

    「我當然能,不信?來比比看?」羅鳴軒極挑釁地說,我汗啊,怎麼比?

    「比就比,誰怕誰?」葉一不甘示弱,二人躍出亭外,你一掌我一拳的打起上來,揚得樹上的花瓣不斷的飄起落下。

    我吃了一驚:「停停停!你們又打什麼架?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他們兩邊出掌邊異口同聲地說:「閉嘴,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女人別來摻和。」

    連官生也說:「這是男人間賭上名譽的比試。」

    我有些無力感,懶懶地說:「你們繼續打,我去收拾東西,連夜就走。」

    這句話起效果了,二人一齊停手,都過來攔著我,羅鳴軒笑嘻嘻地說:「我們切磋一下而已,不是打架不是打架。」葉一也說:「沒打架,只是研究一下掌法拳術嘛。」

    我對他們連連的翻白眼。

    這樣的日子,持繼續三個晚上,第三夜的下半夜,一陣的輕聲的叫喚喚醒,迷糊中聽到:「小小,小小醒一醒!」

    我嘟噥地回答:「別吵我,好睏。」

    「醒醒!別睡了!」葉一稍稍加重聲音,冰涼的手在我的臉上撫過,見我還不甚清醒,便滑至頸窩,我一個激靈,人完全清醒過來,葉一見我雙眼清明,鄭重地對我說:「小小,聽著,你真的決定跟我走嗎?」

    見他神色凝重,點頭說:「是,怎麼了?」

    「你不怕跟著我浪跡天涯?」

    「不怕!」

    「那你快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走。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

    「現在?這麼快?」我愣了下。

    「是的。」葉一點點頭說:「夏候康帶來的高手懷疑到羅府了,我剛才引開了他,你快點,我在外面等你。」說完他閃身出了房子,我才發現,他臉上有雪溶的水滴,怪不得他的手那麼冷。

    我也馬上跳出被窩,顧不上寒意陣陣,胡亂地穿戴完畢,提了個包袱,打開門,外面下著雪,葉一就站在門邊,一手提著一柄寶劍,一手提著一件白的披風,見我出來把披風披到我身上。

    「不跟他們說一聲嗎?」

    「來不及的了。」他一揚手,一枚銅錢釘在桌子上,「這樣他們會明白的,我們走。」說完抱起我,縱身跳上屋頂。施展輕功向城外急奔而去。

    離西羅城二十多里路的西陵山中的一個山洞,雪剛停,我們身上都沾著不少的雪花片兒。

    「你怎麼拿了官生的劍?」

    「我像小偷嗎?」葉一極不滿的說:「他送給我的。」我吐吐舌頭馬上轉話題。

    「哎,為什麼你入了夢會輕功,我不會啊?」我看看來路的雪地上,連腳印都沒有,一臉的崇拜。

    「我本來就會,入夢之後一直有苦練的。餓了沒?我包袱裡有乾糧。」葉一溫柔地拂走我秀髮上的雪。

    我搖搖頭,他又說:「現在休息一會兒。」

    「嗯。」我應了聲,依偎在他身邊問:「我們要去哪兒?」

    「等天亮,到前面的鎮子買匹馬,遠離這四城範圍再作打算,如果必要,我們離開這個國土,夏候康再有勢力也不可能延伸到別的國家去的。」

    我腦裡出現了這麼樣的畫面,我們共騎一匹白馬,漫步在雪地裡,我懷裡揣一皮袋子的燒刀子,這酒夠烈,暖身正好,葉一一手牽韁繩一手環抱著我,我把酒袋遞給他,他喝了口,皺眉說:你怎麼把燒刀子換成桂花釀了?我咯咯地笑著說:燒刀子太烈了,我喝一口就像火燒,受不了,還是這桂花釀才好喝。他說:把我的燒刀子還來。我說:你唱歌給我聽,我就還給你。他魅惑一笑說:還是喝桂花釀好了,不然喝燒刀子,以你的酒品,不知道又闖出什麼禍來。

    想到這裡,不禁臉上發燙。

    「想什麼?」他曖昧的笑著問。

    我連忙擺手又搖頭的說:「沒,沒想什麼,不是你想的那些。」

    「我想哪些了?」他戲虐地問。

    「我,我……」

    他用微涼唇,把我要狡辯的說話堵在嘴裡,掌心燙熱而溫柔,撫過我後背,沒有強攻掠奪,卻像細心極致的呵護易碎的物品。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吻得這麼仔細又小心翼翼,但我沉淪了。

    許久,在我快要覺得窒息的時候,他才慢慢的抬起了頭。他的表情是滿足的,但是雙目流露的眼神卻是極力的克制,我輕喚了聲:「葉一。」卻驚覺自己的聲音像呻、吟一般。

    「嗯?什麼?」葉一回答,聲音比平時沙啞幾倍。

    「我們這麼一走,不知道能不能喝上官生和安心的喜酒呢。」我呢喃地說。

    突然的,他做了個禁聲動作,輕聲說:「有人來了。」

    我心下一震,凝神細聽,但什麼也沒聽出來,但是,對他的話,我深信不疑。

    「我去會會他們。」葉一輕輕地站起。

    我拉著他的手堅定地說:「我們一起去。」

    夜空中,烏雲退散,月亮露了半個臉,月色照在地上的雪慘白慘白白的

    「何方的朋友?不妨出來一見。」葉一站在洞口,手持青鋒寶劍,我站在他身後。

    兩條黑衣人影輕飄飄地著地,一個提著九環大刀一個手提金蛇鞭,他們身側的大樹後面閃出一名青衣大漢。

    「想不到江東雙俠和翼州雄獅也投身康王府。」葉一不屑地說。

    「不過是混口飯而已。」提九環刀的黑衣人淡淡地說。

    我扯了扯葉一的袖子輕聲問:「你認得他們?」

    他回頭說:「聽官生講江湖事時說過,翼州雄獅就是翼州三雄中兩個大漢的親哥哥。」我看過去,怪不得,有點臉熟。

    那大漢明顯聽到我們的對話,他說:「別把我跟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相提並論。」

    咦?兄弟不和?

    提金蛇鞭的黑衣人明顯不耐煩,他說:「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麼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想屍橫此地?」

    「哇塞,今晚是不是有人吃了蒜子炒蒜苗哇?好大的口氣哇。」我誇張地說。

    那人臉色一變,向前躍進,揮鞭就向我打來,葉一寶劍迅速出鞘,劍光直刺他的手腕,要是不閃開不格擋,手腕定會受傷,他急急的向後跳開,另外兩個見到狀一齊上前。

    「我對付那大漢,你挑兩個行不?」

    「好,你要小心,他們功夫不俗。」葉一說完,目光如冷電,劍氣洶洶,直挑九環刀,在九環刀閃避的瞬間,手腕一轉,變成橫削金蛇鞭,變化在瞬息之間。

    這邊,我與那雄獅對上了,他的勁力不簡單,似乎在我之上,我不敢與他硬碰,一味游鬥閃避,靈活上我又高他一籌,一時間他也打不中我。

    那邊一聲慘叫,我還來不及回頭去看,葉一已經縱身躍到我身邊,對著翼州雄獅就刺去,連出幾招,雄獅連連後退,葉一拉著我向山頂飛掠而去。

    身後,九環刀大叫:「看你們往哪裡跑!」施展輕功追來,翼州雄獅似乎輕功不濟,並沒追來,他去扶倒在血泊中的金蛇鞭,忽然注意到,山腳下有些人影,我醒悟過來,康王府的四大高手追殺葉一,現在只出現了三人,還有一人一定是給夏候康通風報信,讓夏候康帶著鐵騎來了,所以葉一帶著我急急的跑了。

    葉一是全力奔上山頂的,呼呼的風刮得我臉上生疼,我被他抱著,卻恨極自己不會輕功,不能減輕他的負擔。山頂上,一道極深的懸崖,阻斷了我們的去路。

    「跟他們拼了!」葉一雙眼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我拉著他的手,垂眸說:「葉一,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回到現實世界嗎?」

    他回過頭了定定地看著我說:「不會,你別胡思亂想。」

    我咬著唇,低下頭,嚅嚅地說:「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比我更想快點醒來,這幾天的天雷聲沒有間斷過,你還得藏著擔憂不讓我發現。」我抬起頭,淚水漣漣,「我不要你難過!」

    他把我擁入懷,溫柔地拭去我的眼淚,帶些寵溺的語氣說:「傻丫頭,我明白,我都明白,等解決眼前的事,我們再想辦法找到夢醒的契機,千萬別做傻事,尋死並不能讓我們醒過來的,你死了我只會永遠封禁在這裡,再說,你以為隨你而去這句話只是隨便說說的?」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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