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章 中華孝子 文 / 現代儒商
得聞公安局的局長中午要來看自己，秦一柱的心理犯起了嘀咕，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這位貪婪得近乎有些無恥的局長。
用過賓館送來的早餐，秦一柱沖警察b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份文件放在武術學校的辦公桌裡了，想請你去幫我去取一下，你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秦先生，有什麼事情你請儘管說，可千萬不要這麼客氣。」警察b回答得相當的乾脆。
警察b轉身離開的時候，留給了秦一柱一個詭秘而曖昧的笑容。他知道，這是秦一柱故意支開他，然後秦一柱才方便和警察a討論，昨天晚上他和秦一柱所共同制定的那個計劃。
警察b的心裡充滿著幻想和滿足，面對那麼大一筆誘人的財富，他貪婪的心早已經沸騰。
秦一柱對警察b同樣報以了一個曖昧的笑容，但他笑容裡的真正意味，就只有他自己心理才最清楚。
警察b離開之後，秦一柱首先嚴肅了自己的表情，然後才對警察a說道：「a警官，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和警察a談話，秦一柱情不自禁的就會保持認真的心態。
「當然可以。秦先生，有什麼事情，你請儘管說。」警察a回答時的語氣，才讓人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不卑不亢」。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其實我們已經談到了眼前我處境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你的態度一直是比較閃躲的，我能夠理解你，你是一個道德很高尚、職業操守也很好的警察，老實說，我很佩服你。」雖然早已經領教了警察a的正直，秦一柱還是首先說上了一通好話。
果然，面對秦一柱這樣直白的恭維，警察a明顯的有些承受不了，甚至還流露出了一些鄙夷的神情。
「秦先生，我看我們還是說正經事吧，可能你先前不太瞭解，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說了半天毫無意義的話，最終還是要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去，說句不雅的話，那就像是脫了褲子放屁，純粹的多此一舉。」警察a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秦一柱雖然遭到了警察a的搶白，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還是對警察a的行為感到由衷的佩服。他認為，像警察a這樣的人，才能算作是真正的警察，才有資格宣稱自己是代表著國家執法機關的執法人員。
同時，秦一柱看著警察a的目光裡，也充滿了同情的成分。
秦一柱在心裡感歎道：「警察a，你知道你為什麼遲遲得不到升職的機會嗎？那就是因為你實在是太正直了，說話也是直白得讓人有些受不了，試想，有哪個領導和同事能夠真正的接受你這樣的性格特點呢？」
秦一柱決定不再拐彎抹角，準備按照警察b所提供的情報，單刀直入的切入到正題上去。
「a警官，我知道有很多的人曾經企圖收買過你，但最終都在你那碰了釘子，你的公正和廉潔，在你們公安局內部也是有口皆碑的。今天，我絕對不是為了賄賂你，而是我知道你有困難，像你這樣的好警察，有困難的時候就應該得到幫助。既然老天讓我們有緣認識了，請你一定務必要接受我的幫助。」秦一柱言辭懇切的說道。
「秦先生，我不太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就斷定我有困難呢？」警察a疑惑的打量著秦一柱，同時略微有些慌張的反問道。
「我知道，你媽媽現在正重病住在醫院，而你現在正需要一大筆給你媽媽做手術的費用。」秦一柱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警察a。
秦一柱昨天聽警察b說了這個情況之後，認為這確實是一個遊說和控制住警察a的好渠道。
警察a的心猛然震了一下，這確實是他正在苦惱和痛苦的問題。
每當想起躺在病床上等待做手術的媽媽，警察a的心就猶如刀絞般的疼痛。自小就喪父的他，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給拉扯大的，還千辛萬苦的供養他上完了警官大學、當上了令許多人羨慕的警察。可如今，面對重病的母親，他卻連給母親動手術的費用都根本沒有能力拿出。
所以，警察a沒有理由不感到悲痛和自責！
「你是怎麼知道的？」可能是因為悲痛的緣故，警察a說話已經不再像先前那麼沉著。
「這個問題我不想隱瞞，也不用隱瞞，是警察b告訴我的。」秦一柱實話實說道。
「我已經估計到了！」警察a冷冷的說道。
看到警察a這陡然的情緒變化，以及他那冷若冰霜的面容，秦一柱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干坐在那裡、眼瞅著警察a。
雙方僵持了一小段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警察a終於開口，面無表情的說道。
秦一柱的心裡閃過了一絲難以覺察到的激動。他主觀的認為，既然警察a願意讓自己提條件，那麼說明事情肯定就已經有所希望。
但同時，秦一柱也覺得有些失望，難道警察a真的就這麼容易被自己收買了嗎？難道自己一直所尊重和欣賞的優秀警察，在大筆金錢的誘惑下，就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秦一柱深為自己矛盾的想法而苦惱，一方面他希望警察a能夠接受他的賄賂，因為只有那樣，警察a才會在「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想法下賣力的保護他；而另外一方面，他又希望警察a無論如何都能拒絕他的賄賂，因為他真心的希望警察a能夠保護住警察隊伍裡那最後的一絲純潔。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將我個人的財產捐贈五十萬給你，用於你媽媽做手術的費用，希望你能夠接受。」秦一柱真誠的說道。
「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世界上沒有哪個傻子願意白白的捐贈出五十萬。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沒有任何的條件，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對我進行保護，直到我順利的拿到錢，並把錢妥善的處理好。」
「秦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沒有把情況給搞清楚。本來我現在就是在保護你，那你又何必白白的付出那麼多錢呢？」警察a眼睛直盯著秦一柱說道。
秦一柱無奈的聳了聳肩：「a警官，我們都是聰明人，肯定就都應該懂得，付錢和沒付錢的區別就在於，享受到的待遇肯定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先生，我得承認，你真的是很聰明！」
「過獎！還得a警官你成全！」
說到這裡，雙方再次陷入了談話的僵局。
良久，警察a開口說道：「秦先生，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我想你應該會，因為你是一個孝子。我絲毫不懷疑你的正直和道德，但我並沒有真正行賄你的意思，僅僅是只想對你提供幫助。而你作為一個孝子，接受我這樣的幫助，也算不上什麼丟人的事情。而且，我一定會保守住這個秘密，絕對不讓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來對你有任何的中傷。」秦一柱把話不但說得很含蓄，而且還非常的有說服力。
「秦先生，我還是得說那句話，你真的是很聰明，知道以什麼樣的委婉方式，最容易打動我。」警察a說話時仍然是面無表情，但眼神裡卻流露出了一種難以琢磨的意味。
「這麼說你是答應呢？」秦一柱試探的問道。
「我想問問，為什麼你不願意和我們局長合作，而要選擇我們？要知道，局長對你的保護，肯定比我們好很多。」警察a並沒有回答秦一柱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一個新的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秦一柱認真的思索了一下。
「如果我告訴你，我天生就嫉恨貪官，你會相信嗎？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不能接受你們局長的貪婪和無恥，一個『共產』黨的幹部，特別是一個執法機關的局長，竟然墮落到了這種程度，我為此而感到羞恥，所以，我斷然不會接受他的訛詐。」說到最後，秦一柱的話裡有了一些悲憤的味道。
在這個過程中，警察a一直在認真的觀察著秦一柱，他覺得秦一柱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冰冷的臉上不禁多了一些讚譽的神色。
警察a努力的嚴肅了自己的面孔：「秦先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目前你的行為，將很可能將一個優秀的警察給拉下水，難道你就不覺得你的行為同樣不光彩嗎？」
秦一柱怔了怔，這確實他一直所矛盾和苦惱的問題。
「我已經說過，這不叫賄賂，只能算作是我私人對你的幫助。」秦一柱強辯道。
「秦先生，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請再也不要提起，我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錢的。同時，我也真誠的請求你，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人格和職業操守！」
警察a說完這番話，起身走了出去。
秦一柱楞在了沙發上，這樣的結果，好像很出乎意料，又好像都在意料之中。
秦一柱的心情，則是更加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