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章：想做「鴨子」 文 / 現代儒商
第一章：想做「鴨子」
秦一柱的成長歷程就是一部辛酸的苦悶史。
從小到大，他的名字總是被人聯繫到「一柱青天」和「擎天一柱」這兩個涉及到性文化的詞彙。在沒有完全「成年」之前，他曾經長期為這些說法而感到羞愧和難為情。
「哎，窮啊！沒錢的日子真他媽的難過！」
鬱悶的秦一柱，前不久才剛剛練就了這一套「出口成髒」的本領。
秦一柱一邊發表著感慨，一邊將一整杯廉價的白酒狠狠的倒進了嘴巴。
高酒精度的廉價白酒順著他的食道一路的奔流而下，也帶進去了一路的滾燙，刺激得他頓時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亢奮。
「我靠，你丫的就別在我們面前哭窮呢。怎麼說你還有自己的窩，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女人嘛。」
同桌吃飯的一個朋友一邊抱怨著，一邊用被酒精刺激得通紅的眼睛煞是羨慕的看著秦一柱。
答話同事的眼神裡，明顯有一些嫉妒秦一柱「三有」身份的味道。
同桌吃飯的幾個人都是秦一柱的同事兼朋友。
平常沒事的時間，秦一柱和這幫朋友總喜歡聚在一起，找一個小攤，吃點廉價的菜，喝點廉價的酒，粗俗的談談女人，發洩一番對現實的不滿。
秦一柱前不久剛剛從一所警察學校畢業，在什麼都要講求關係、什麼都要用錢說話的當今社會，甭說為很多人所看不起的街道片警，就連一個鄉下派出所的治安警察，他最終都沒有撈上。
想起已經下崗多年的父母親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培養到大學畢業，自己卻根本沒有機會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秦一柱的內心長期充滿了內疚，脾氣和酒量短期內都增長了不少。
鬱悶的秦一柱，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再不能找到混飯的工作，看來就只有找家高檔會所去做「鴨子」了。
對於做好「鴨子」這份工作，秦一柱倒是充滿著信心。畢竟，警校裡幾年的大學生活，他別的東西沒有學會多少，倒是鍛煉出了一身健碩的肌肉。
秦一柱完全有信心，憑借他健壯的體魄，絕對有能力為那些不知道具體年齡的空虛的女人們服務好。
而且，秦一柱也曾罪惡的認為：「鴨子」的工作，其實也是很不錯的。不但可以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爽，還可以賺回大把的鈔票，何樂而不為呢？
有了這樣想法的秦一柱，已經從馬路邊的電線稈子上，揭回了好幾張高檔會所招聘「公關先生」的廣告了。
就在秦一柱每次準備按照廣告上的電話號碼打過去的時候，腦子裡卻總是浮現出警校畢業典禮上校長最後那一番語重心長的講話：「不管你們將來能不能成為警察，不管你們將來具體從事什麼樣的職業，作為你們的校長，我都想請你們記住，你們都是一群曾經頭頂過國徽的熱血青年。」
每當想到自己終歸在警校裡面頭頂過幾年的國徽，秦一柱就在猶豫和矛盾中艱難的放下了電話。
就在秦一柱感覺到走投無路，準備徹底的忘卻自己曾經頭頂過幾年國徽的經歷，堅定的按照招聘廣告上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的時候，一連串的好運卻突然一下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秦一柱先是在深夜回家的路上鬼使神差的「撿」到了一個漂亮迷人的女朋友，接著一個要好的朋友又非常仗義和努力的為他介紹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在朋友的推薦下，秦一柱來到了現在的這所武術學校任教。
說是一所武術學校，實際上更像是一個武館。投資的老闆找了幾個江湖藝人來做教官，招收了一群附近學校的學生，伴隨著「嘿、哈、嘿哈」的叫喊聲就算學校開張了。
武術學校雖然利用現在的父母望子成龍的心理騙來了不少的錢，但錢卻都被老闆給揣進了自己的腰包，發給這些教官的工資基本上都只能維持他們基本的生活。
看到老闆賺錢眼紅的教官們也曾經找老闆鬧騰過一陣。
但老闆的態度卻是相當的堅決，說是「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卻到處都是」，不想幹的人都他媽的盡快給我滾蛋。
這些教官雖然個個都聲稱自己身懷絕技，偶爾酒喝高了時還不忘得意的吹噓自己算得上某某拳路的宗師級別的人物，但最終卻還是誰也沒有勇氣去收拾起那幾斤重的鋪蓋卷，另覓它路。
教官們雖然個個都對老闆恨之入骨，而且都完全具備輕鬆將老闆打翻的實力，但平常見了老闆卻都像是老鼠見了貓，忙不迭的笑容滿面的低頭哈腰的問好。
特別是當教官們沒有任何效果的鬧騰了了一陣之後，再看到老闆鐵青的臉時，頭和腰都清一色的彎得更低了。
教官們只能在心裡感歎和咒罵：原來這就是當今社會的江湖，有錢的龜孫才是他媽的大爺。
秦一柱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這所學校裡文化最高的教官。
其他的教官都是那種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江湖藝人，甚至其中有一兩個教官據說還是所謂的兩勞釋放人員。
當然，學校在招生的時候，給這些教官都披上了一層光彩的外衣。
教官們全被宣傳成是某某拳路的高手、某某武術大賽的冠、亞軍等等。
對於秦一柱的到來，武術學校的老闆實際上並不是很歡迎。
原因很簡單，老闆覺得他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有文化的人，管理起來比較有難度，不像其他的那些有勇無謀的教官那麼好糊弄和控制。
要不是秦一柱的那位朋友和老闆有著某種特別的關係，相信老闆斷然是不會接受他的。
秦一柱為此還特意請那位朋友吃了頓飯，以表示感謝，畢竟朋友幫了那麼大的忙，他才總算有了一碗粥喝，總算暫時沒有真正的淪落到去做「鴨子」來混飯吃。
秦一柱剛來這裡的時候，並不願意與其他的教官有什麼深交。從內心深處來講，他是很看不起其他的那些教官的。
所以，以前每次同事邀約他一起出去喝酒時，他都以回家有事為理由予以推托。
推托掉同事之後的秦一柱，倒是經常和以前的那些朋友一起出去玩。
但是，他漸漸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經濟實力，更讓他受不了的是，以前的那些朋友現在個個都比他混得好，雖然每次喝酒都會邀請他，但朋友們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掩飾不住的傲慢。
秦一柱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後來以前的那些朋友再叫他一起出去喝酒時，他就都以學校有事為理由給推托了。
推托了兩邊的邀請，獨自在家的秦一柱卻感覺到難以承受的孤獨，經常都只有用練拳來打發無聊的時間。隨著滿帶怒氣的拳頭一拳一拳的狠狠的砸向吊在客廳邊角的沙袋，他的內心更加的狂躁不堪。
狂躁不堪的秦一柱，就只有一次一次的拿出路邊攤上購買的色情雜誌，對著上面的那些完全裸露的風騷女人，用手來解決掉自己體內過剩的精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一柱用手來解決問題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以至於他後來不得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變成了早洩或者陽痿。
每當那時，秦一柱都多麼希望女朋友能夠在家陪陪他。
然而，那個「撿」來的女朋友在表現出了最初的溫柔之後，就漸漸的變得成天總是很忙。別說晚上在家陪著秦一柱，要是她能夠天天晚上回家睡覺，秦一柱感覺自己就該去燒高香了。
後來，實在忍受不住孤獨和寂寞的秦一柱，兩邊權衡了一番之後，主動的去和同事親近起來。這些同事倒也頗有武林大俠之風，並沒有計較他當初的傲慢，大度的和他交起了朋友。
「靠你大爺，別跟我說女人，再說女人我跟你急。」喝得有些高了的秦一柱，沖說話的那位朋友咆哮起來。
秦一柱現在最不願意誰提起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