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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29章 反守為攻(上) 文 / 月關

    第029章反守為攻

    早朝一散,沒多久的功夫,楊浩的牢房裡又多了一位客人。

    楊浩的眼罩被除下的時候,他似乎睡的正香,鼾聲如雷,蕭綽沒好氣地道:「別裝了,你明知道我還會來,裝腔作勢的做什麼?」

    楊浩的嘴角很可惡地向上一勾,微笑著張開了眼睛,朕又變成了我,他馬上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這個朕……似乎有點方寸大亂了。亂得好,越亂越好,敵營已亂,我才好趁虛而入!

    他微笑著道:「娘娘早安,昨天楊某說的事,娘娘打聽明白了。」

    蕭綽冷哼一聲,單刀直入地道:「你好大的本事,牢裡面有你的人?」

    楊浩慢條斯理地道:「不止,牢外也有我的人。」

    蕭綽臉色又變,楊浩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巴,二***眼瞪小眼地沉默半晌,蕭綽沉不住氣了:「你……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

    楊浩悠然道:「如果今天我還沒有活著踏出天牢大門,上京城裡就會謠言四起,說……皇后娘娘有喜了,可是娘娘腹中的胎兒,卻不是當今皇上的骨肉。娘娘一得知有孕的消息,馬上就迫不及待的要來殺我,還沒來得及昭告天下臣民吧?如果我的消息搶先傳開,娘娘才昭示天下懷了龍子,你說這謠言會不會被人當真呢?

    何況,軍機樞密之地,朝中大臣署衙辦公的時候犯了絞腸痧的事我都能知道,我要找出點足以證明自己說法的證據,還會很為難麼?何況你我肌膚相親一月有餘,我要說點娘娘身上很隱秘的東西做為證據也是易如反掌……」

    蕭綽立即反駁:「你……」

    「是啊,我是蒙著眼睛的。」

    楊浩立即截過了話碴:「一開始的確是的,不過後來就不是了,娘娘這兩天來,總是很粗暴地一把就扯掉我的頭罩,弄得我的頭髮都疼了,你怎麼不仔細看看,頭罩上有沒有孔洞呢?」

    蕭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慌忙拿起頭罩,仔細地檢查著,楊浩眼中帶著挪揄的笑意說道:「娘娘春情上臉、艷若桃花的神情,楊某看得清清楚。娘娘溫香軟玉般的身子,在楊某身上顛顛倒倒,秋波宛轉,若喜還嗔,幾番雨驟風狂,恰似荷……」

    「啪!」

    他的頰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蕭綽面紅如血,崩潰地叫道:「住口、住口、你……你……你卑鄙、無恥……」

    蕭綽終於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什麼陷阱,這個陷阱竟是她自己挖出來的。

    這個楊浩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讓這牢裡也有了他的人,可是僅憑有了內應,他顯然沒有能力就此逃出天牢,所以他一直隱忍著,尋找著最佳的機會,直到……自己被他那個雄獅守候水源,直到自困死境的寓言所打動,為了解除自己的窘境,含羞忍辱地決定向他借種。

    那時的他,想必真的是感到屈辱羞忿的,可是很顯然,他很快就醒悟到這是他的一個機會,是他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於是他不再被動地充當自己的一件工具,而是主動地配合著她,直到她珠胎暗結,於是這個陷阱最終形成了……

    她自己歡天喜地的跳了進去,現在還能跳得出來嗎?

    楊浩說道:「娘娘如今該怎麼辦呢?執意要殺了我?成!殺了我之後,你還得服下墮胎藥,殺死你腹中的孩子,殺死所有已知道你懷孕的宮人,已確保這個謠言不會對你構成威脅。之後呢?如果皇上病體痊癒,或許你還有再做母親的可能?要不然的話,紆尊降貴,再去找個男人借種?

    我與娘娘有了合體之緣,最初實是陰差陽錯,我知道娘娘不是一個放浪無行的女人,你只是迫於無奈,想著既已有過一次,為了要個兒子,也就無妨再做第二次、第三次……。可是如果你再找個男人來借種,哪怕是問你自己的心,你還能做得到心安理得嗎?還是說……你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做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楊浩字字句句,如槍似箭,說的蕭綽心如刀割,淚流滿面,她嘶聲叫道:「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她揚起手來就要扇下去,可是看到楊浩的眼睛,滿腔的勇氣登時如雪獅子遇火,化為了烏有,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與他對視了,儘管現在楊浩還被綁在那裡,只要她揚手一刀,就可以結果了他的性命,可她覺得……自己現在才是那個階下囚,正等著別人一言決她生死。

    楊浩放緩了聲音,說道:「放了我,放了冬兒、羅克敵他們,我會找到一個借口解釋失蹤一個多月的原因,來搪塞悠悠世人之口。至於你我之間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

    蕭綽含淚睇著他:「我憑什麼相信你?」

    楊浩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因為,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女人、孩子,更不會利用他們!就算你我今後相同陌路,我做人的原則,不會改變。」

    蕭綽沉默了,他不只是宋國的使者,他還是黨項七氏奉為共主的人,夏州李氏遭遇的困境她很清楚,所以她很瞭解楊浩的潛勢力有多大,如果說他能取代夏州李氏,成為西北王,成功的可能是很大的。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可以成為一方霸主,甚至可以稱王建國、做一國之君建永載史冊之功業的人,卻冒生命之險到上京城來救他的髮妻,一個微不足道的民女。以他的權勢地位,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可他還是來了,毫不遲疑地來了,他說的這句話,應該是可以信賴的。

    可是,人心是會變的,這世上沒有人是一成不變,永遠保持相同的想法、相同的信念的,就像她……未嫁時還是個養在深閨、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可是當她被逼到這個位置,當她的一舉一動牽涉到無數人生死的時候,由不得她不去改變,難道她就喜歡殺人麼?

    「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蕭綽遲疑著說道:「可我更相信,人的想法是會隨著地位、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我怎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當你成為一方霸主的時候,當你擁有了龐大的力量,不進則退的時候,你會不會改變主意,以這個秘密要挾我和我……們的兒子,要我契丹帝國附庸於你?」

    楊浩盯著她,良久良久,突然說道:「我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對誰都沒有講過。」

    「嗯?」

    楊浩一本正經地道:「其實……我是趙匡胤的兒子。」

    「啊?」

    楊浩很認真的道:「這話說起來話就長了,那時候,官家還使一條蟠龍棍闖蕩江湖,在曲陽救了一個被強盜擄劫的少女……」

    蕭綽動容道:「京娘?」

    楊浩道:「不錯,原來你也知道呀?話說官家當時義薄雲天,打退歹人之後,允諾要把京娘送回永濟,為了表白自己沒有私心,還與京娘義結兄妹。可是……孤男寡女……京娘如花似玉,官家氣宇軒昂,路上倒底一時***之下,有了男女之情,於是春風一度,珠胎暗結。

    可是官家那時正志在天下,哪會讓家室束縛了自己手腳?況且他在曲陽時,對那寺中上香的信徒與和尚們信誓旦旦要送這妙齡少女還鄉,決無半點私心雜念,如果這事兒傳開,他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所以,官家一咬牙、一狠心,就做了個負心人,在把京娘送回家鄉的第二天,就偷偷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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