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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42章 圍殺 文 / 赤虎

    第342章圍殺

    第342章圍殺

    施衙內聽了這話,馬上回答:「不如我把荷花院租下來……嗯,不行,不能用我的名義租,以誰的名義好呢?」

    「白虎山莊時家」,時穿回答:「等會我從白虎山撥兩位管家,外人來了你讓他們出面。羅家原本居住在白虎山,時家出面,就說是照顧鄉親,誰也無可指責。」

    「好啊好啊,那我先去荷花院佔個地方,明日一早你趕緊讓你本家派人」,施衙內說完,匆匆衝入桃花觀。

    時穿站在原地稍稍等了會,不久,凌飛舉著火把從桃花林深處現身出來,低聲向時穿匯報:「已經安排了八個兄弟,一路跟著兩位牢頭回城……但,師父,我想應該沒事的。十兩銀子的儀金,是給舉人進士的標準,兩個牢頭得了這麼多,他們怎麼會亂說呢。」

    時穿輕輕點了點頭,依舊在靜靜等待……

    凌飛知道時穿等待的是什麼,他再度鞠躬:「師傅,咱們的雷火隊(火槍隊)六十人已經守在林子外,獵人隊已經帶著三頭小狼崽,在山裡堵住了那伙土匪……師傅,可是要把雷火隊拉上去練手?」

    時穿輕輕點頭:「軍隊不是收藏品,這支雷火隊我們訓練了整整一年,耗費的炮子都值上千兩銀子了,恰好此處又是深山,自從雲台山來了老虎後遊人絕跡。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正好演練雷火隊。

    我這裡離不開,你親自帶著隊伍過去,按照我們之前的訓練法,以十五人為一排,分成四排輪流開火,讓小伙子們獲得一點實戰經驗。記住,不要放走一人,雷火隊的秘密絕不能外洩。」

    黑暗中,凌飛的表情不知如何,只聽他沉默片刻,小聲問:「師傅,咱不是要警戒桃花觀嗎?。」

    「警戒桃花觀只需要兩個人就行,剩下的警衛工作,讓施衙內的人冒充咱們」,時穿頓了一下,補充說:「大尹答應我將團練數目擴大至六百人,但我們必須剿滅雲台山深處的匪徒。當然,我們自己也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咱們的貨物已經數次在路上遇劫,前往雲台山墾荒的農夫多有失蹤,弄得現在我們開墾茶山、開墾葡萄園,都沒有農夫敢單獨上山。弄得士子重陽節都不敢出門。

    這種現象不能繼續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來海州的商人越來越少,我們吃什麼喝什麼?所以,這次我們借褚姑娘的事發難,把隊伍拉到了桃花觀,但調動兵力是需要樞密院許可的,為了不讓人找麻煩,你就以桃花觀為補給中心藉機剿匪。咱們借此機會,開一個先例——一個不用樞密院下令,團練自家調兵剿匪的先例。

    褚姑娘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我估計明後天,羅進士一定會去拜訪我,那時,他也會聽到褚姑娘上訴要求離婚的消息,可我不想見羅進士,也不想讓羅進士來桃花觀騷擾,乾脆咱們封鎖桃花觀,在桃花觀設立剿匪指揮部,禁止閒人出入,而後出兵掃蕩周圍群山,讓山中沒有一個匪徒存身。」

    凌飛鞠躬:「師傅的計較總是有道理的——我明天就把團練總教頭的儀仗豎起來,同時調動附近所有團練,封鎖雲台山,讓那些匪徒無處流竄……」

    「也算是消磨時間吧」,時穿的氣勢突然降下來,慢悠悠的說:「這場官司,從下達通知開始,準備訴狀,排期候審,前前後後至少要折騰一個月,咱封鎖桃花觀需要一個理由,摟草打兔子,慢慢折騰吧。」

    「徒弟明白」,凌飛躬身告退。

    缺人手啊——望著凌飛隱入黑暗的身影,試穿不禁哀歎。按計劃,凌飛應該去沭陽接收劉家給的五千畝土地,順便籌建沭陽團練,但時穿這裡有許多事不好自己出面,又不得不把凌飛調了回來,好在沭陽劉家挺上道,乘著這個冬閒,正調集人手修建團練宿舍。與此同時,黃爸那裡也如期調動廂軍,開始修築沭陽通往海州的道路。

    在此之前,黃爸也買下了毗鄰白虎山的兩座山梁,就等時穿這裡「清障」完畢,便把沭陽廂軍秘密開進山中,整修荒山栽種茶苗——而山區隱藏的匪徒,也是「障礙」的一種。

    時間慢悠悠過了三日,海州讀書人仍在相互串聯,輿論紛紛圍攻羅進士。羅望京當天拜訪時穿不過後,回家見到了守候的衙役,獲知褚素珍遞交離婚申請的消息,又羞又惱的羅望京當夜奔向桃花觀,被團練擋在山外,他先是要求面見褚素珍,遭團連拒絕,後又求見坐鎮此處剿匪的時穿,被告知:非軍情傳遞,一律不准。

    羅望京在桃花觀鬧了半日,怏怏下山——這一切鬧劇,時穿懶得理會,他每日裡只管背著手,聽聽團練傳回的消息,順便陪施衙內在桃林中散步……

    三日後,崔莊社兵在雲台山深處堵住最後一股劫匪,時穿下令凌飛指揮攻擊,自己依舊悠哉游哉在桃花觀閒逛。

    山坡下,社兵往來匯報,一名斥候報信:「三十個人,五把弓箭,短兵不詳。」

    凌飛努力學著時穿那種天塌下來不以為然的表情,嚴肅的聽著傳訊的社兵匯報,而後他想了想……師傅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面前的這撥匪徒其實沒什麼大罪,就是一夥去年從外地遷來的流民,因為耐不住飢餓與貧寒,搶劫了附近幾個村落的耕牛,私下裡宰殺了充飢。這伙流民聚眾打劫之前,已經編入了廂軍,進行了簡單的軍事訓練。

    宋代廂軍分兩種,一種是校閱廂軍,一種是普通廂軍,校閱廂軍多數是流民中最身強力壯的,他們編入廂軍後,會經過簡單的軍事訓練,有時也擔任一些軍事任務。對於校閱廂軍,官府是給發薪水的,這筆薪水從中央政權直接劃撥下去。而非校閱廂軍的存在,則純粹是一種慈善事業了,官府也就是把他們組織起來,做一些簡單的體力勞動,然後借這個名義,給他們發一份口糧,讓他們得以餬口,不至於起來造反或者作亂。

    宋代是個天災頻繁的時代,這時候地球正在進入「小冰河時代」——自冰河時期以來,地球溫度的另一個最低點就出現在宋代。因為災難的頻繁,宋代廂軍機構不得不持續擴容,以收納不斷產生的災民,到了宋代中期,廂軍越來越臃腫,於是有了王安石裁減冗兵的「變法」。

    朝廷實行新法後,大部分非校閱廂軍其實並沒有裁減,實際上,為了應付「熙寧開疆」的戰爭,朝廷反而擴大了校閱團練的數量——比如陝西槍手(長槍手)以及步弓手(弩兵)的數量。不過,他們數量雖然擴大,質量卻在下滑。沒辦法,朝廷的大政策是裁減冗兵嘛,既然數量減不下來,在物價不斷上漲的情況下,那就減少財政撥款,這也是一種「裁減」吧。

    結果,校閱廂軍拿錢少了,兵變越來越多。於是朝廷又需拿錢出來鎮壓兵變,導致軍費總支出不斷增加……

    一般,非校閱廂軍的薪水由地方自籌,由地方負擔,朝廷一概不管。而理論上,這群廂軍負擔的是地方上修橋鋪路的工作——時穿僱用廂軍修路就是地方政府對廂軍的一種使用方式,貌似這種情況下,也該由地方上負擔他們的費用。

    可惜,這裡面有一個關鍵,常常被政事堂的官員所忽略:一般來說,災難發生的時候,那些貧困地區對災難的承受能力,以及賑濟能力往往最差,唯有富裕的地區,才能經受住小病小災的考驗。

    大宋兩百餘年了,災民們也學聰明了,一旦有災難發生,立刻結伴往富裕地區逃竄……開玩笑啊,平常想去富裕地區打工,總是湊不夠路費,如今什麼都不用操心,一切都由官府承包了,只要能跑到地頭,暫時找不到工作也不用發愁,反正地方政府管吃管住。

    惡性循環下,兩百年的大宋在這個時候逐漸變得步履闌珊,那些富裕地區常常要負擔超過本地人口幾倍的廂軍與流民,時間久了,誰都受不了,所以地方政府對於廂軍的照料越來越敷衍。

    通常,當災難發生的時候,為了防止大的動亂,地方上的富商以及鄉紳常常會聯合起來,捐贈一筆錢,一部分用來編練本鄉本土的社兵包圍家園,另一部分則交給官府,以贊助官府收容流民編練廂軍的需求……但這之後,地方上的鄉紳覺得剩下的事情應該是官府的事兒了。

    可地方上的官府也冤啊,地方上增加稅收,那是自己的政績,減少稅收就要影響仕途,如今要拿出大量的稅收養活廂軍,政事堂對這一切不管不問,擱誰誰也不願意啊

    所以,到最後廂軍就保持一種最低成本的運作,當地官府提供吃不飽的酬勞,積極鼓勵流民返回家鄉,或者在當地自謀出路,這種方法在當地經濟進入良性循環的時候還好說,大量的勞動力被蓬勃的商業迅速吸納了,而後大量的商品被生產出來,反過來刺激稅收的增長,地方官府也因此獲益。

    但如果這一切反過來,那就不妙了——自從白蓮教教匪作亂以後,作為中國歷史上最頑固、最神秘的宗教,白蓮教在流民中並沒有絕滅,而海州的市況有因為寒冬的影響,導致茶葉貿易萎縮,土地乾旱造成農產品銳減,無論農稅商稅,這一年海州的情況都不妙。於是官府對廂軍的供養也更加苛刻了,而廂軍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也開始此起彼伏的「自謀生路」。

    國人都是比較排外的,廂軍本來就是外來戶,再加上他們多少有點手腳不乾淨,於是本地人常常制定一些歧視性政策,比如禁止廂軍隨意進入村落,有工作寧願先僱用本地人也不考慮這些外來戶。而廂軍感受到這種歧視,他們心中的怨氣也就更加高漲了,如果有機會,他們並不介意給本地人製造一點麻煩,好處一口心中惡氣。

    面前這伙被包圍的前廂軍人員,其實還沒有到過不下日子的地步,大宋朝的福利待遇比較好,因為占城雙季稻的引進,雖然天災頻頻,但終大宋一朝,餓死人的現象很少出現。所以地方政府再苛刻,廂軍們吃飽肚子沒有問題,只是他們手頭很少有錢而已。

    但是大宋是一個享樂主義盛行的時代,是古代中國商品經濟的頂峰,在大宋吃飽肚子算不上什麼,手頭無錢那才真是困窘,如今沒錢又沒有打工的機會,所以這一年海州的廂軍,只要找見機會就聚眾搶劫。

    據說,有人統計過大宋記錄在案的兵變,新法實施之前,基本上是每兩年一起;新法實施之後,基本上每年兩起之上。而稍稍不好的年景裡,年度發生十餘起兵變那也是常事——這還是記錄在案的。

    大宋編練流民成為廂軍,雖然減少了流民作亂的機會,但反過來也讓流民有了組織與紀律,眼前這伙流民就是三個都叛亂廂軍的殘餘,他們起事之初,有人搶了點小錢立刻悄悄溜了,也有人吃飽肚子後轉而向官府首告,出賣同伴的行蹤,以期獲得官府的赦免……

    來來回回的,兵變廂軍只剩下眼前這三十名——當然,這伙廂軍也只是眾多叛亂廂軍當中的一小股而已,整個海州境內還有許多股類似的盜匪,他們的行蹤官府瞭如指掌,只是要出動大軍對他們圍剿的話,調動一百五十人以上的軍隊需要樞密院的許可,但如果不依仗軍隊的話,衙役的力量遠遠不夠……更何況,一旦把情況上報樞密院,不免要影響官員的考績。

    所以州衙縣衙便對團練放開了手腳,而且團練是為了包圍家園而戰,按規定官府無需支付他們薪水,他們還要自帶乾糧上戰場,幹得不好,官府還要進行處罰。

    經過幾天周旋,這伙盜匪終於被堵在一處山頂,四處山頭都已經有人守衛,凌飛只帶了二十人的雷火隊,再加上三十名輔兵準備進行最後的圍攻——此時,周圍山谷中、山峰上,全是過來打醬油的四鄉團練,連沭陽劉家也組織一夥家丁冒充團練,準備乘機揀點功勞。

    山頂上的匪徒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們並沒有突圍的意思,一是因為這伙最後匪徒都是百戰餘生之輩,他們知道自己禍害鄉親,遇到本土團練,絕不會有好下場。且盯上他們的團練都是本地人,論地理他們比自己熟悉,既然被他們撞上了,與其在逃亡過程中,被這伙熟悉地理環境的人逐步追殺,還不如拚死一搏,至少,堅守山頭還能聚集人心。

    戰鬥伊始,山頂上的匪徒不停的往下扔石塊,並高聲漫罵著,匪徒們堅守的山頭很有名,據說是宋代著名的酒鬼詩人石曼卿題詩的地方,據說,孫悟空聚集猴兵大戰天兵天將也在此處——可惜,真實情況是:這裡沒有水簾洞,也沒有足夠開闊的排兵佈陣的地方。

    這處山坡僅僅是一座不太高,不太陡峭的山梁,山上怪石粼粼,據說其中的石頭已經被石曼卿畫入畫中,寫入詩詞裡。

    山頂還有一桌小廟,據說那裡曾經是石曼卿借宿的地方,石曼卿就是住在那座廟裡,讀書、繪畫,寫詩的——但這一切都是據說,因為山頂的小廟,是在石曼卿離開海州之後修建的,廟不大,只有前後兩進,兩間偏殿,一座正堂,以及一個後院而已。

    因為廟小,匪徒們並沒有全部縮回廟中防守,他們守在廟前的怪石叢中,這伙匪徒擁有的弓箭不多,但好在附近石頭很多,這夥人不停的沖山下丟著石頭,漫罵聲驚起了岩石間歇息的山雀。

    也難怪廟裡的和尚附會說石曼卿曾經居住在這裡,這裡風景實在不錯,怪石、蒼松,以及石間的溪流,山石間時不時被匪徒的喊叫聲激起的山雀,還有山坡上零零星星的山花點綴其間,舉目望過去,這裡本該是一副山居畫卷,但現在即將迎來殺戮。

    崔莊雷火隊總共有六十人,裝備了六十桿雷火槍,他們每十人一隊,每兩隊一「排」,這支雷火隊組建出來的時候,時穿曾要求不得將低於一排兵力當作一個戰鬥單位,也就是說:逢戰鬥,雷火隊投入的最小兵力至少是一個排、二十人。

    為了讓這支雷火隊充滿機動性,時穿給每個雷火隊員陪了一名輔兵,而無論輔兵還是正式隊員,都配備了驢子代步——這年頭,普通的戰馬已經相當於勞斯萊斯,騾子已相當與奧迪了,驢子則是別克、福克斯一級的家用座駕。這玩意兒雖然排量小,瞬間加速能力比不上奧迪,舒適性趕不上勞斯萊斯,但好歹也是個家用型轎車啊。

    參加最後攻擊的隊員數目雖然比山頂上的匪徒略少,但遠程攻擊力犀利,這樣超機動的驢騎兵,最終讓流竄的匪徒們逐漸集結起來,聚集於山頂,現在他們欺負驢騎兵不可能在山路上衝鋒,所以打算耗到天黑,再另想辦法。

    雷火隊已經收拾停當,輔兵們已經把驢子牽到坡下,以免槍聲驚嚇了驢子。這時,凌飛手上牽的小狼崽逐漸有點控制不住,它暴躁的沖山上狂吠著,拚命地準備掙脫束縛,凌飛的身影被它拖得東搖西晃,好幾次險些鬆脫了狗鏈。

    雷火隊員都用目光徵詢凌飛的意思——這是凌飛第一次指揮雷火隊出擊,以前他都是玩單兵的,所以雷火隊員雖然催了又催,凌飛還是不放心,他從身邊摸出一個紙片,仔細把上面的師傅的交代看了一眼,確認沒什麼遺漏了,他回身吩咐:「師傅說,火力一定要連綿不絕,這才能形成威懾,咱們二十個人,要分成四排……即使每排五個也不怕,只要火力連綿不絕,也好過二十個人上前擺弄一鎯頭買賣——嗯,以上都是我師傅、你們的教頭說的。」

    一名雷火隊什長詢問:「那我們就五個人排成一排,是否按照訓練時的攻擊節奏,每一排放完槍後原地裝填,後一排上前發火,以此層層遞進。」

    凌飛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紙片,吩咐說:「叫五個輔兵上來——師傅還說不能沒有預備隊,讓五個輔兵拿著霹靂彈隨時準備投擲。」

    這不能不怪凌飛怯場,畢竟這是地球文明上,火槍作為一支武裝力量第一次走上正面戰場。此時,作為指揮官的凌飛,頭上並沒有相應的官銜,而且他也是個外來戶,指揮這些社兵,不能不時時抬出師傅的名字。

    不一會兒,五名輔兵被喊上來了。凌飛左右看了看,深深吸了口氣,舉起一個小旗,牽著狗走到了第一排士兵面前,瞇起眼睛估量了一下距離,詢問那五名雷火隊員:「夠得上嗎?。」

    五名雷火隊員稍稍搖搖頭:「夠是夠得上,可是炮子打出去,打到那裡恐怕已經沒有份量了。」

    凌飛安慰他們說:「不怕,他們頂多有三張弓,外加一些石塊而已。自小到大,是男人誰沒有打過架?誰沒有被石塊砸過——可他們絕對沒有被炮子打過我們用的就是炮子(子彈),我們就從腳下開始,一輪輪的開火,等到雙方靠近了——咱們還有霹靂彈。」

    一名什長點頭贊同:「沒錯啊,教頭花了那麼多錢財在我們身上,咱這一身裝備夠養活一個指揮的廂軍了,如今我們二十個人拉出來,如果打不過一個指揮,那還有臉面嗎?如今山頂上不過兩個都的軍力,凌教頭放心,你只管專心指揮就是。」

    凌飛一手牽著狗,一手舉起了小紅旗:「預備,舉槍,槍上肩,瞄準,放。」

    槍響了,轟鳴聲響徹大地。

    六十年前,某個西夏軍人曾經製作過青銅材料的雷火銃,但這種武器並沒有大規模、成建制的裝備軍隊,那位西夏軍人也似乎很寶貝這件「世界第一火槍」,他將這支火槍陪葬到了墓中,九百年後被人挖掘出來,從而認定為:「世界第一火槍」誕生於西夏。

    五十年前,宋朝庭編錄的《武經總要》記錄了五種火器的製作以及使用方法,其中也包括竹管的突火槍。

    三十年前,歷史曾經記錄東京火藥房發生的一次大爆炸,據說毀去了半個城郊,這說明宋代中期,火藥已經開始大規模生產……

    同樣三十年前,日本歷史記錄說,他們跟宋政府簽訂了協議,每年向宋朝庭提供至少十五船的硫磺用於製作火器——按照現代打撈的宋船「南海一號」的載重量估算,十五船硫磺大約七千五百噸。而日本歷史記載,直到北宋滅亡,日本「平安朝廷」每年都履行了合約。

    在火藥發展史上,宋人是第一個把火藥大規模應用到戰場上的,而在這出小山坳裡,這場注定不為人知的戰鬥,卻是近代意義上的燧發火器軍隊,第一次展示出它那惡魔的獠牙。

    第342章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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