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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0章 簡單要求 文 / 赤虎

    第330章簡單要求

    第330章簡單要求

    清晨醒來,右側的墨芍依舊沉睡如故,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她的嘴角含著微笑,眼角、唇角的肌肉全是放鬆而舒緩的,青春的朝霞映照在那張美麗臉孔上,呈現出晶瑩的神采,像極一滴掛在玫瑰花苞上的露珠。

    咦?她那雙如扇般的睫毛下怎麼有一滴晶瑩的露珠?難道她還在傷心?

    睡夢中,她柔嫩的小嘴微微動了一下,輕輕吐出丁香嫩舌濕潤一下嘴唇,那舌尖滑過唇縫,柔婉動人。她略略蹙眉,檀口輕啟,那整齊潔白的貝齒像貝殼一樣的嵌在嫩紅的柔唇上,唇畔沾了一絲她口中的香津更顯得嬌艷欲滴。

    時穿緩緩的靠近她的粉嫩臉龐,聞著她吐出來的氣息,那是一股無比誘人的女人體氣,時穿突然好想吻一下那紅嫩的小嘴……但他回頭望了一下天色,終於咬著牙爬起身來。

    等凌飛趕到時穿這裡時,幾個長條木箱已經擺在院中,時穿已經收拾好自己,他穿上了大將官服,腰上掛著腰刀與手銃,指點著院中幾個木箱說:「這是你要帶去沭陽的火槍,你輕點一下,然後去挑人,等過兩天劉旭的弟弟到了之後,你帶著人手與火槍,跟他一起回沭陽。」

    凌飛笑著問:「師傅,今兒你們不是要登高嗎?最近又是老虎又是流匪的,不需要徒弟沿途保護嗎?。」

    「你留在這裡,城裡昨日那起案子大約要發酵了,今天他們會派來人,或許是找我,或許是找黃知縣……如果是找黃知縣,那你就要提前動身,護送黃知縣回沭陽——去準備吧。」

    「昨日,什麼案子?」凌飛詫異的問。

    城裡發生的刺殺案,時穿處理完之後就回來了,同行的黃爸與劉旭並不知情,當然,昨夜趕回的凌飛也不知情,時穿把昨日的事情簡單交代一番,繼續說:「現場發現了兩具大黃弩,想害我們、又能拿出大黃弩的唯有漣水軍,回頭等縣裡派人來了,你裝什麼都不知道就行。」

    「我本來什麼都不知道」,凌飛抱怨一句:「師傅,這樣你還要出門登山?要不,多帶幾個護衛?」

    時穿搖頭:「白虎山雖然不同與崔莊,但那裡終究還是我的宗族,整個一個村落大多是我的族人,我去哪裡還能有事發生,那真是……」

    凌飛想了想,贊同說:「也是,那……師傅,我去尋人手了。」

    因為今日要登高,黃爸及劉旭兩家人起得很早,劉旭的新婚妻子知道劉旭轉移目標,不是給自己而是給弟弟求親之後,態度越來越親切——今後兩家就是姻親了,借這個機會提前熟悉時家人才是正理。

    劉旭的妻子是商戶出身,最擅長銀彈攻勢,早晨伺候他們起居的僕婦們都得到了厚賞,相比劉旭家的慷慨,王氏倒有點小氣了。

    不管怎麼說,在太陽躍出地平線不久,兩家人算是浩浩蕩蕩動身了。

    通往白虎山的路已經修繕完畢,硬化的路面令馬車走得很快,這條路兩邊的行道樹,是大宋詩人最喜愛的櫻花樹,所以這條道又被稱為櫻花大道。櫻花大道全長21里(宋代一里約合415米),沿途佈滿了歇腳亭……當然,這些亭子也是出於時穿的惡趣——它們全是水泥巨石結構的。

    十年前刊行的《營造法式》是在兩浙工匠喻皓的《木經》的基礎上編成的,可惜,以上兩本書依舊是經驗主義的作品,它們收錄了不同的建築模式,告訴人怎麼做卻沒告訴人為什麼這麼做。時穿很惡趣的寫了本《營造法理》,書上專門告訴人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比如「斗拱」、窗子上下橫貫兩柱間的稱「上串」、「腰串」、「下串」等,這些向來被當做裝飾物的東西,時穿卻細緻的指出它們的作用——平衡建築中心,抗風阻、抗震功能,並給出了相應的計算公式。

    拿了這三本的的魯大三人,這幾年逐漸在實踐中摸索學習,因為時穿在書本裡教的是方法論,所以只要識字,基本上按照書中記述的實驗方式,自己進行一些小試驗,就能在試驗中學會基礎的建築手段。而所謂實驗是什麼,就是一些單獨的小型建築。

    時穿很惡趣的在書裡記述了多種建築風格,有典型唐宋建築,也有地中海式建築,阿拉伯建築,拜占庭建築等等,唐宋建築形狀又按地域分為南派北派等等,櫻花大道建成後,沿路需要承建的歇腳亭正符合實驗需要,於是,這些小亭照例由三星班承攬。

    二十一里的路程,兩里一亭,總共需要十座亭子,三星班就在這沿路試驗了十種建築風格,充分展示了自家擁有的多變的設計力量。當然,被時穿教出來的徒弟,也不是做了好事不喜歡被人知道的傢伙,每座亭子建成後,文人墨客題匾命名,三星班總要在亭邊立上一塊石碑,寫上承建商的名頭,於是,隨著這十座歇腳亭的建成,三星班越發名聲赫赫。

    但滿路櫻花,以及風格各異的雅致小亭,還不是成就櫻花大道的主要功臣。櫻花大道最令人心動的是那些嘗酒攤。白虎山時家包下了一座山谷,準備種葡萄釀酒,葡萄苗的培育需要一段時間,但釀造酒坊的建設只需人力就夠了,空有釀酒坊的白虎山時氏,在時穿的建議下也不願閒著,他們收購果酒鑽研釀酒技術。

    山野中的果子有百萬種,依此釀成的酒五花八門,為了尋求最佳口感與配料比例,櫻花大道沿途的十座歇腳亭就成了時族的展台,他們把自家釀出的酒拿出來免費供路人品嚐,順便詢問路人的意見……當然,一些配酒的吃食還是要收費的,不過價錢很便宜。

    這種免費品嚐美酒的招式吸引了不少閒漢,漸漸的,文人雅士貪戀路邊的美景,當然,他們也貪戀路邊的美酒,閒著沒事的時候便把櫻花大道當作一個散步的好去處,走累了路邊歇歇,喝幾杯免費的果酒,胡亂說幾句品鑒的話,也算是人生一樂。這使得原本荒僻的白虎山地區,開始變的有了人氣,而白虎山谷雖然還沒把葡萄種出來,善釀酒的名氣已經傳遍海州。

    「櫻桃花下送君時,一寸春心逐折枝。別後相思最多處,千株萬片繞林垂。」,既然是出來遊玩,路邊的美景每一處都不同……嗯,重要的是每一處亭子內,讓人免費品嚐的美酒都各有千秋,這一行人自然逢亭必歇,逢酒必嘗。文人喝多了就喜歡吟詩,眼前,黃爸就端了一碗酒吟誦起來。

    「這是唐代元稹的詩」,劉旭很鄙視老前輩的盜貼行為。

    「櫻花落盡階前月,像床愁倚薰籠。

    遠似去年今日,恨還同。

    雙鬟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

    何處相思苦?紗窗醉夢中——這是唐後主的詞。」黃爸從善如流的加上了原作者。隨即,黃爸鄙視的看著新科進士劉旭:「你來一首?」

    時穿突然吟唱起一首歌來,這是日本民歌《櫻花》:「生命中最美麗的海,/一簇簇的歌聲,一朵朵的期待。/花開時來,花落時也要來。/因為,/有許多故事,/開始動人,結局更可愛。」

    「這是什麼詩?」劉旭皺皺眉頭。

    宋語跟日語很相近,這時候日本正在竭力靠攏宋國,日本女人常常渡海來到宋國,追求一夕之歡,懷孕後返回國內——這叫「度種」。生下來的孩子則被稱為「華族」,男孩將被公卿收養,女孩嫁入公卿之家。此時日本國內以學習唐宋語言為榮,現代日本人把這稱之為「衣冠唐制度,禮樂漢文章」。

    劉旭能聽懂這種模糊宋語,但這種日式俳句,似乎不符合宋人的欣賞習慣。

    時穿正琢磨怎麼回答,一個吟誦詩句的聲音解了圍,只聽路邊一個讀書人模樣的漢子高聲吟誦:「梅花謝後櫻花綻,淺淺勻紅。試手天工。百卉千葩一信通。余寒未許開舒妥,怨雨愁風。結子筠籠。萬顆勻圓訝許同。」

    吟詩之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身邊還有另一位同樣年紀的年輕人同行。他一邊吟詩,一邊用充滿鄙視的目光看著這三個只管喝酒,盜貼前人詩句的貌似現任官員。他這首詞做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完全有資格嘲笑盜貼者。

    「咦,此何人哉?」黃爸與劉旭對此人的大才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才子呀,這詞做的……別說我喝了酒,就是我不喝酒也做不出來呀。

    「趙師俠,字介之,太祖子燕王趙德昭七世孫」,時穿低聲念叨。

    這個人有名,不是因為他的詩詞與才學,而是因為他在《東京夢華錄》上題過跋。而後者是研究宋代民情的主要參考書籍。

    「燕王趙德昭子孫,不是居住在新淦(今江西新干了此人詩詞,黃爸與劉旭先是上前搭訕,按照文人之間的禮節彼此寒暄著,等輪到介紹時穿了,時穿高聲這樣說。

    什麼,燕王子孫……黃爸劉旭被嚇了一跳。然而,讓他們更吃驚的是趙師俠便顯得很淡然,他平靜的回答:「陳年往事,還提它做什麼……來,我給諸位介紹,這位是舒王,恩授承事郎,王宜之。」

    承事郎這官銜與承信郎平級,都九品。

    一位王爺頭上頂著九品官銜,這在宋代不奇怪——此人是王安石玄孫,舒王的爵位是從王安石那裡承繼過來的,只是一個虛銜,承事郎則代表朝廷給他發的薪水——九品官薪水。此人的父親,前任舒王一輩子也只做了個實職九品官——主管鹽儲倉庫。

    在宋代,爵位並不是作威作福的保障,在這個時代,爸爸是王安石,還比不上爸爸是李剛牛叉。

    「海州時長卿,我聽說過」,王宜之笑著寒暄:「你編的那幾本女書,雖然褒貶不一,但總的來說是教人學聰明的,女子學了,令家業興旺倒是可以預期。」

    「那當然呢」,對方交往的都是王爺級別的傢伙,劉旭黃爸神態更恭敬。但劉旭聽到王宜之的話題,心中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他忍不住插嘴:「我剛剛替家中幼弟求聘時家女娘……嘻嘻,幸而得獲許可。」

    「恭喜恭喜」,趙師俠王宜之一起拱手,隨即,趙師俠回答:「在下偶游海州,聽說櫻花十亭各具特色,忍不住過來遊玩……時兄這是出門登高嗎?。」

    趙師俠是個喜好「奇巧yin技」的傢伙,他關注的不是科舉文章,作為一個富貴閒人,他對市井百態比較有興趣,要不然他不會在《東京夢華錄》上題跋。對於這樣的傢伙,時穿毫不忌諱,他略作羞慚的回答:「慚愧慚愧,胡亂擺弄的東西,沒想到入了方家法眼。」

    趙師俠的眼睛陡然瞪大了:「我竟不知道,這居然是承信郎的手筆。」

    「是我徒弟的」,時穿謙遜的回答,馬上又補充說:「都是我教的。」

    「真是,很……」,趙師俠費勁的琢磨一個詞語,來表達自己眼下的心緒。王宜之覺得不必費勁了,他馬上打圓場:「承信郎出行的目的地在哪裡?」

    按照文人的習慣,這是在要求同行。

    時穿趕緊招呼:「我等要去白虎山,順便瀏覽一下白虎山葡萄谷,兩位賢弟有空嗎,同行同行。」

    王宜之順水推舟:「叨擾時兄了,聽說白虎山擅長釀酒,此去白虎山,正好品嚐哪裡的百樣佳釀。」

    櫻花大道的免費酒為什麼吸引人,因為這酒市面上找不著——他們不對外賣。而不對外賣的原因是,時穿還沒拿上酒牌。宋代的酒稅很高,葡萄酒釀出來之前,時穿不想白白納稅,所以他沒去拿酒牌。這也意味著白虎山釀出來的酒不能對外銷售,想喝,你只能來櫻花路邊免費品嚐。

    櫻花路邊那些未成熟的釀酒技術,已經讓酒的品種令人眼花繚亂了,那麼白虎山莊都有哪些酒……酒鬼們想到這個念頭,口水都止不住了。

    可惜,白虎山莊現在並不對外開放,而且因為不安全因素太多,白虎山團練盤查的格外嚴格,一般人都進不了村子,現在有時穿這個帶路黨,那還有什麼說的——兩位王爺一塊走。

    有了兩王爺隨行,速度加快了許多,接近中午時分,一行人進入白虎山莊範圍,時穿目光立刻被半坡上的一間屋子緊急焊住。

    那處屋子並不華貴,只是普通一座民居,但惟有屋前修著一座半完工的寬大門坊,這是進士牌樓,白虎山的進士唯有一家。

    黃爸沒注意到時穿的異樣,踏入白虎山莊前,他還在感慨:「我看沿路百姓似乎生活差異很大,自崔莊走出來,越離崔莊遠愈窮敝,到了這白虎山下,似乎略略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去,瞧,這座進士門第,居然修了一半就停工,這是怎麼回事?」

    時穿心不在焉的回答:「最近幾年海州城一直不平靜,最初,桃花觀事件爆發,拐子遊蕩在城外,城裡安定不下。到了年尾教匪叛亂,大量流民入境,再加上去年冬天特別寒冷,夏天又特別乾旱,所以大家的收成不理想,雖然朝廷為此減免了賦稅,但縣裡州里要供養大量的、由流民編製的廂軍,錢糧上自然緊巴了點。

    再說,今年因為冬天的寒冷,許多茶樹都凍死了,茶葉的產量也少,官府稅收少了許多,而茶商們多有傾家蕩產的,逢年過節例行對流民的周濟也少了,所以民間有點凋敝。」

    黃爸緊著問:「那麼白虎山與崔莊怎會略好點?難道這兩處未曾受災?」

    時穿回答:「那是因為今年崔莊與白虎山開工的工程多,這兩處僱用了大量流民,還因為修路僱用了大量廂軍,軍人多了,鬧事的就少了。附近青壯如果了,隨便去那處工地作坊打一點工,也能掙點小錢以餬口……農民啊,是最溫順的,只要鍋裡有口吃的,絕不肯背井離鄉。」

    黃爸看時穿說話時心不在焉,便順著時穿的目光眺望過去,同行的趙師俠與王宜之、劉旭也察覺了時穿的異常,他們望向進士牌坊,用手裡的折扇拍打著手心,笑著說:「想不到這裡也出了一名進士?只可惜……怎麼,村裡出了進士,難道村民還敢阻止人修牌坊?」

    時穿冷笑起來:「村民倒不曾阻止,只是他家沒錢了。」

    兩位王爺聽了這話,覺得時穿似乎與這事有牽連,趕緊低頭不語。而黃爸也不好開口,唯有劉旭納悶的搖頭:「中了進士,自然有投充的人過來,怎麼會沒錢?再說,村中出了個進士,也是村子的風水好,村民應當巴不得建個牌坊炫耀。那進士家中沒錢了,難道村民不願贊助?進士耶,村民這般給人難堪,難道不怕以後他做了官,為難村民?」

    時穿哈哈大小,笑的很放肆:「我倒不知道,進士修不起牌坊,原來使全村百姓的錯劉兄只要反過來想一想:整村百姓都不願幫助這位進士,他的人品又如何?」

    王宜之一敲折扇,插話:「確實,我走南闖北,從不曾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真是……」

    這個時候,王宜之已經看到殘缺的牌坊下站了一位婦人,她青帕包頭一身青衣,身上沒有什麼首飾,只有胳膊上吊了一對臂釧——臂釧這種首飾其實是幹活的輔助工具,如今這對臂釧正用布條吊起兩端的袖口,露出白生生的嫩臂,這對嫩臂上有一些微紅的擦劃痕,讓人看了只覺得錐心。

    這樣美好的胳膊,長出來不容易啊,怎麼就不知道心痛呢?

    臂釧垂下的繩索將袖口扎得很緊。那女子長相秀麗,她像一座雕像似的站在牌坊下,一手搭著涼棚,看著逐漸走進的時穿,很有點望穿秋水的感覺。

    隊伍中隨行的時氏族人,看到牌坊下站的這位婦人遠遠的拱手,他們態度恭敬,但卻沒有出聲打招呼,而牌坊下的那位秀麗婦人也沒有回復眾人的禮節,對這種失禮行為,同行的時姓族人好像沒有察覺,很平淡的放下行禮的手,隨著時穿一聲咳嗽,團練們立刻散佈開來,他們小步繞開牌坊,在牌坊周圍組成一道人牆,擺出警戒的姿態,同時用身體屏蔽了四處。

    王宜之趙師俠等人被團練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劉旭馬上讚歎:「果然是訓練有素啊,都說崔莊團練強悍,你瞧瞧,令行禁止的……」

    操練得好有什麼用,不能上陣那就是「隊列團體操」表演而已。不過,這時候時穿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牌坊下,高大的身軀半彎下來,態度很柔和的問:「褚姑娘,大白天的,待在這裡做什麼……哦,我已經派人去徐州接羅兄,聽說羅兄盤纏用盡,被困在徐州。好在徐州離這裡並不遠,沒幾日羅兄就能回來了。」

    黃爸有點疑惑,他看到牌坊下那婦女水汪汪的眼睛瞅著時穿,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馬上重重的哼了一聲,但此時的時穿似乎什麼都聽不見,他兩眼中只看著褚素珍。

    牌坊下的褚素珍嫣然一笑:「長卿把我當成了孟姜女、望夫石了,我在這裡倚門眺望,可不是期盼夫君回家的。昨日崔姑娘把我送過來的,我知道幾個姐妹出嫁,原想著總算姐妹一場,大約……可惜我這身子不祥,也不敢前去祝賀,只好站在這裡替她們祈禱祝福……

    唉,幸運如她們,有長卿兄在,怎樣也不會像我,落得如此境遇。」

    在團練堆成的人牆中,時穿左右打量了一下,人牆外,王宜之趙師俠,以及黃家劉家家眷都好奇地望著這裡,黃爸還在低聲與王氏說著什麼。

    人牆前方是牌坊,牌坊後面是羅家門戶。時穿小心的問:「褚姑娘近日過得可好?」

    褚素珍福了一禮,笑意盈盈的回答:「我很好,不吵不鬧不炫耀,不說委屈不提冤枉……婆婆與小叔自去了城中後,倒也不曾再胡鬧,後來小叔娶了親,聽說長卿做生意賠了本,我陪嫁的那幾個店舖血本無歸,便又變顏變色的作弄起來,我昨日回來,他們雖不再指派我做這做那,可總是沒有好臉色。

    唉,奴家這樣已經很滿足了,總算是有了喘口氣的工夫。比起過去,已經是天上地下之別了。」

    稍停,褚素珍又皺了皺眉頭,小心的問:「羅望京怎會盤纏用盡,困在徐州呢?你打聽了沒有,究竟是怎樣情況——我年前送上京師六百貫錢,這才幾個月的工夫,怎麼可能花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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