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2章 通判已接案 文 / 赤虎
第142章通判已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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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娥見時穿不以為然的表情,馬上又叮嚀:「哥哥不要小看這事,昔日歐陽修歐陽相公一個遠房侄兒,曾買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奴婢,結果被人告了,說是歐陽相公治家不嚴,後來歐陽相公很一番折騰,讓侄兒賠錢賠人,才出清這項罪過。
連歐陽相公遇到這種事都不能倖免——可這還不算什麼,仁宗時曾經有三位宗室王爺,也因為買賣奴婢丟了宗室身份。」
蒙都頭補充:「遠的不說,咱海州前任知州也是被人告了,說他有位奴婢原先是良人,是被人拐賣了……海州前任知州不服,但又尋不到那位奴婢的父母作證,結果終究丟了官,這才有了現在的張叔夜張知州。」
黃娥補充:「所以官宦人家,最見不得這種不清不楚的奴婢買賣,便是原來在鄉間耕讀傳家的鄉紳,親朋子弟做官之後,上任前首先要盤查一下親戚,看親戚有沒有牽扯進這種買賣的,以便在上任前把這事清理乾淨,免得在任上被人彈劾。」
時穿咧嘴:「可我算什麼官?一個沒有品級、沒有薪水,還需自備裝備自帶乾糧的賞金獵人——這樣的官銜丟了也就丟了,不怕。」
蒙都頭跺腳:「娘也,我讓時大郎當大將,原指望你先熟悉一下,而後幫我緝捕海捕文書上的慣犯,你不拿這官職當回事,可通判那裡,豈能隨意放手?」
時穿打斷對方的話:「誰告的?」
蒙都頭撓撓腦袋:「某也不清楚,說是有人半夜投書……這案子如果投書到知州那裡,也許就一笑置之,然而投到了通判那裡,這就不好辦了,通判本來就有監察百官,監督知州的職分,他這一接案子,誰都不敢插嘴了。」
時穿摸著下巴問:「這案子如果落實了,會怎麼判?」
一旁靜靜傾聽的祝女先插嘴:「發還奴僕,事主刺配。」
時穿再問:「當初,歐陽相公是怎麼脫罪的?」
黃娥平靜的插話:「確是有人出來說,這名奴婢是他買下的,只是贈送給歐陽相公的侄兒,而自己本身並不知情……事後歐陽相公被罰了俸祿,那名贈送奴婢的人,因為也不知情被罰了銅一百金,奪去了官職,那位奴婢則得到了自由身,由官府賠償三百貫,並重新挑選良人匹配。」
時穿再問:「我看海州城內的商人,隨身也有黑奴陪伴,他們是怎麼處理這些黑奴的?」
蒙都頭嘿嘿笑了:「娘也兩廣那裡整船整船的販賣黑人奴隸,但兩廣那裡天高皇帝遠,不太有人追究……據說那裡的官員家中也多有不清不楚的奴婢,但他們只要來北方轉任,一定事前把屁股擦得乾乾淨淨。
這黑奴買賣的事情,全大宋無人不知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奴婢,不是僱用的僕人。而海州城茶商們僱用黑奴,多數會提前簽訂一份僱用合同,絕不肯承認他們是買來的奴隸。
大郎這些奴隸既然是施衙內他姐夫贈送的,想必海公子以前有些預防手段,在官府也備了案子,通判詢問起來,大郎只要出示與海公子的轉聘合同——記住,只是轉聘,不是轉賣。這年頭,一字之差就是罪行。」
黃娥跺腳:「我剛才懊悔,就是忘了這事,收下海公子『轉讓的』——咳咳,『轉聘的』這些僕人,怎麼忘了問他討要轉聘合同。」
時穿笑了:「我這些僕人,從碼頭上回來的時候都坐在馬車裡,當時黑燈瞎火的,誰能發覺這群黑炭團一樣的傢伙,除非是顧三娘,顧三娘心眼小啊,原來她在這裡等著我啊。」
「可不敢胡說」,蒙縣尉急忙提醒:「大郎,空口白牙的,可不敢隨意指控——時大郎現在身上官司未清,沒有證據,不要指責人。」
時穿哈哈一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他招手喚上來幾名黑人僕婦,用眾人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幾句,那黑人僕婦也用大家聽不懂的語言回答者,緊接著,院中的黑人們逐漸圍了上來,一番交談過後,時穿沖蒙縣尉拱手:「縣尉大人,這事不用擔心。不是需要聘用合同嗎?馬上就能出來——還是用他們崑崙奴的語言書寫的聘用合同,你放心,官上要什麼證件,我這都有。」
蒙縣尉點了點頭:「大郎原來能說他們的語言啊……這還能有啥事呢,這個,娘也,你先忙著,我先回了——大郎巡完街,順便去州衙一趟,把這事一勞永逸解決了。」
時穿這是要當場偽造證據,蒙縣尉有官身,雖然私下裡倆人處得不錯,但他那能站在旁邊看人偽造證據,還給人遞毛筆……所以他趕緊拱手告辭。
瞧,多會一門外語,太有用了,時穿喊英迪拉過來,送上印度製作的莎草紙、墨水、鵝毛筆——咱偽造文件,就要做的徹底像原件,這叫敬業。
呼呼呼寫好契約,留在城中的僕人一次上前簽字蓋手印……做完這些後,時穿轉向傍邊看呆了的幾位女先說:「幾位,還愣著幹啥?飯好了,幾位女先不妨先跟小娘子們一塊吃了早飯,而後直接開課……今後我這裡都是這樣,一天管三頓飯。」
幾位女先躬身答應著,時穿回身招呼黃娥:「給哥拿官服來……啊,算了我帶環娘去吧,那還小,不急著上學,你幫女先安排課堂,分發筆墨紙硯,今天爭取開課……」
大將的官服是一身紅袍——文官穿紅袍,那是五品以上的朱紫衣,但大宋軍服就是上紅下黑:紅袍、黑褲、范陽帽。大將屬於武官階層,所以袍子跟著士兵服裝走。因為沒有品級,「大將」袍服上沒有繡各種禽獸,只繡了兩個字,前面是「大」字,背後是「將」字。
大宋軍中還有一種類似「大將」待遇的閒官官,名叫「勇敢」——這個詞在宋代也是一個官職名,它是軍中不用臉上刺字的、類似特種兵一樣的「效用」——即志願兵。「勇敢」的官服幾乎跟大將完全一樣,胸前是「勇」背後是「敢」。
等官袍穿上身,環娘也梳好頭了,她跳上馬車車頂,興沖沖招呼兩名黑小孩:「快,環娘跟哥哥巡街去。」
馬車衝出了院門,墨芍一邊忙碌著幫女先登記同伴名冊,一邊望著時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問:「哥哥怎麼一口斷定是顧三娘舉告了,昨日哥哥巡街,趕車的不是那印度馬車伕嗎?……哦,我明白了,按說,那些黑人沒在人前露過臉,知道他們存在的屈指可數?……啊,既然被人舉告了,哥哥怎麼還一臉無事的帶黑僕上街閒逛。」
黃娥看了一眼隔壁的顧宅方向,回答:「哥哥上街去,豈止是閒逛?他做這個官,那是替我們謀取地位。無權無職,咱這群小女子還不任由別人欺負……」
女先們耐心的站在一邊等待,素馨在旁招呼同伴坐下,笑著插嘴:「我猜,我們回來的時候,街上人即使見了崑崙奴隨行,但那些路岐人與我們並無衝突,他們平白無故的告我們做什麼?再說,寫狀紙舉告也需要時間,哥哥只在街上走了一圈而已,崑崙奴也只是從眾人面前一錯眼,路岐人那有時間寫狀紙嗎?細細想一想,可不是顧三娘嗎?唯有她有那個閒工夫。」
墨芍想了想:「對呀,若說哥哥衝撞了誰,盤點起來唯有三個:一是錦毛鼠那群城狐社鼠;一是顧三娘;但最重要的是那群拐子,哥哥如此迫切的要上街巡視,未必不是在尋找拐子的蹤跡。啊,如果不是拐子,真是那顧三娘,那可真不是什麼大事?」
一提到拐子,姑娘們想起自己避入郁州島的原因,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素馨一錯手,將毛筆丟了一地,黃娥面色蒼白的四處看了一下,強作鎮定安慰說:「莫怕,海公子既然能在這群黑僕的保護下,不怕海盜騷擾獨自居於海邊大宅,哥哥也認為他們有能力護住我們,那就一定無事的……」
一直靜靜站在那裡的祝女先插嘴提醒:「小娘子們,我只擔心什麼時候開課——我拿了黃公子的薪水,他付的是整天的工錢,小娘子們站在這裡說來說去,可要耽誤上課時間了。」
墨芍瞪大眼睛反問:「祝女先,我們剛才的,你聽了一點不怕嗎?。」
祝女先文靜的回答:「我只知道,豆腐巷自從住了時大將,一般的城狐社鼠都不敢來這兒閒逛;我還聽說,今天東門碼頭區傳聞,時大將要來收三條街的『力錢』,許多閒漢都忙著搬家。」
黃娥點頭:「說的也是呀,那麼多拐子,哥哥一拳一個掃了個乾淨,再來幾個拐子怕什麼,哥哥現在也不是單身一人……祝女先,這是我們的名冊,唯有環娘不在冊子上,還要我等要靠先生們教導了。」
祝女先揚揚手中的《女書》:「娥娘客氣了,我剛才粗粗翻了幾頁時大將編撰的這套女書,這書給我很大啟發,若時大將願意事後贈我一套《女書》,我一定把壓箱底的力氣拿出來,細心教導諸位小娘子。」
第142章通判已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