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453章 孩子,的確是我的! 文 / 王族小妖
453章:孩子,的確是我的!
夜,黑得詭異,靜得可怕。適殘璨睵
烏雲層層疊疊掩蓋住幽深濃郁的夜空,讓罪惡肆意橫行、有處盾形。
隱藏在公寓監控死角的黑色轎車,車內,亮著昏暗的燈光。
車廂裡,煙霧騰繞琰。
刺鼻的煙味裡,混雜著很濃郁的血腥味。
前排車廂,坐著兩個挺拔的黑影,皆是沉默地坐著,宛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把這個女人抓來,你有什麼打算?!」駕駛座的男人,磁性好聽的嗓音,陡然打破車廂內的死寂辦。
與之同時,他微微別過完美的俊臉,冷漠的掃了眼昏睡在後車廂的女人,菲薄的唇,往兩端微微一扯,繼續問道:「合約,搞到手了嗎?!」
而坐在副座上的男人,狠狠吸了一口夾在指尖的雪茄,然後放下車窗,似乎有些煩躁的把快要燃燒到盡頭的雪茄,彈出窗外。
然後用極其緩慢和優雅的姿態,將從肺腑中過濾一遍的白色煙霧,徐徐吐出。
而煙霧,好似早就它的主人一般,洋洋灑灑、放.蕩.不.羈,以螺旋的姿態,盡可能展現自己的曼妙與倨傲。
呼出一口壓在胸腔內的濁氣,副座上的男人,似乎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別這麼憂鬱,人都綁來了,還是……淡定點!」說著,駕駛坐的男人,順手抽了幾張紙巾,傾身就要幫他擦拭臉上的血漬。
然,還未碰觸到,手腕立馬被人警惕且危險的擒住。
「想做什麼?!」暴戾陰霾的質問,響徹車廂。
男人匪氣一笑,幽邃的眸光,饒有興致在對面男人臉龐上兜了一圈,他笑著問:「神秘莫,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只是好心想幫你擦擦臉上的血漬,用不著這麼防著我吧。」
神秘莫聽了男人的話,戾氣盡顯的將他的手甩開,自己動手抽了幾張,冷漠呵斥道:「我知道自己擦。以後別搞這種動作,讓我覺得……很噁心。」
一個男人,幫一個男人擦臉上的血漬。
多……讓人浮現偏偏的畫面啊。
同時……也真讓人夠噁心的。
男人聞言,淡淡一笑:「我覺得也很噁心。」
言畢,他又靠回車座,靜靜的吸著煙。
好一會兒,他瞥向身旁,動作極其粗魯的神秘莫,邪邪笑道:「對待自己,溫柔點。瞧瞧,傷口又裂了。神秘莫,有時候,我其實也挺好奇的,你究竟長得有多見不得人、多拿不出檯面啊,才會一直戴著面具?!外加,我很好奇,蘇靜雅為什麼會被你扛上車,該不會是她劃破你的臉的同時,然後……一不小心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直接嚇暈的吧?!」
言畢,駕駛座的男人,譏諷的哈哈大笑出聲。
而,面對那鄙夷的嘲笑,神秘莫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冷冷地開口:「所有的計劃,全部都得提前行動。」
男人聽了,斂起笑容,他皺眉問道:「為什麼突然提前?!」
「再這樣跟皇甫御耗下去,我們永無翻身之日。正面血拼,我們絕對不是皇甫御的對手,畢竟,不管是他本身的勢力,還是人脈,我們都對抗不了,更別說他身後還站著韓亦和白拓。既然正面衝突,我們沒有任何勝算,唯一的辦法就是:搞突然襲擊,擒賊先擒王。皇甫守,你不是想要給慕慈報仇雪恨嗎?!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你……想怎麼玩皇甫御,就怎麼玩皇甫御,有沒有興趣?!」
覷見談及慕慈,一向悠閒、玩世不恭的皇甫守,整張俊臉都黑沉陰鬱下來,神秘莫嘴角隱隱一勾。
「我答應過你,會給你手刃仇敵的機會,皇甫守,我希望你到時候別心慈手軟,又念及兄弟情義而下不了手。」神秘莫淡言道。
皇甫守聞言,眸底隱隱泛寒,迸.射出凜凜冷光,片刻後嘴角微微一揚,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並沒有回答神秘莫這個問題,而是冷聲道:「你以為皇甫御這麼好搞定?!神秘莫,就這樣講吧,皇甫御從小到大,安全感極差,所以……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暗殺,天知道他在我們不知道的領域,給自己埋了多少條後路。不好好布布棋,我們只會成為他砧板上,任由他宰割的魚肉。」
神秘莫淡漠一笑,瞄了眼後車廂昏睡不醒的女人,邪氣地說:「你的分析,固然不錯,可是……我們手裡有一張最好的王牌。我就不信,有了這個女人,皇甫御還不束手就擒。」
言畢,神秘莫冷笑的同時,陰鬱的眼底,折射出殘忍的嗜血紅光,分外的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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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間,不見絲毫的光亮。皇甫御坐在房間客廳的沙發上,靜靜抽煙,一支接著一支,修長指尖夾著的香煙,煙頭的星火,忽暗忽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獨那雙深邃的黑眸,閃爍著精銳的犀利光芒。
房間裡,安靜至極。
除了偶爾「叭~登~」摁打火機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深夜十一點,「篤~篤~篤~」,凝聚著試探性的敲門聲,打破了這毫無生機的死寂。
很明顯,敲門的人,動作小心翼翼,帶著一種怯意與猶豫。
「進——」
皇甫御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沉寂許久,他才瘖啞著磁.性的嗓音,沉聲開口。
聲音不大,但是卻宛如他本人一樣,分外具有穿透性,強勢鑽過厚實的木門,傳入門外人的耳朵裡。
門,被推開。
走廊橘.黃.色的明亮燈光,陡然投射而入。
不偏不倚,有一縷光,不怕死的落在皇甫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上。
門口,聚集著很多人,每一位都分外的擔驚受怕,如履薄冰的行事,深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引火燒身。
從酒吧出來,皇甫御整個人都迸射出強烈的危險氣息,猶如剛剛從地獄復活的撒旦。
「三弟……」韓亦率先開口,淡淡覷了眼,巋然不動的男人,他走向開關,「叭~」的一聲把客廳的燈,全數按開,「怎麼不開燈?!你是屬狗的,還是屬貓的,以為自己長了一雙夜貓眼啊!!!」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皇甫御漆黑的瞳孔,驟然一陣緊縮,他不說話,依舊慢條斯理的吸著香煙。
「臭小子,這段時間,你跑哪裡去了?!」白拓也跟著進入房間,覺得氣氛實在太過壓抑了,他大步跨上前,往皇甫御身邊的沙發一坐,大刺刺勾住皇甫御的肩膀,想要講個冷笑話什麼的,活躍下氣氛。
可是,手剛拍下去,他立即察覺到不對勁。
如他本人一般,黑得凜冽的風衣,濕濕糯糯的,分外的粘手,白拓皺了皺英挺的劍眉,剛覺得怪異,抬起的瞬間,他立刻尖叫起來。
「三弟,你受傷了?!怎麼,這麼多血?!你的衣服……」
白拓的雙目,被自己掌心殷紅的血液,深深刺激到了。他情緒激動的就要把皇甫御穿在身上的黑色風衣給拔下來。
手腕,卻被皇甫御一把擒住。
陰鷙到膽顫的陰寒冷眸,就像利劍一般,直直剜向他,嚇得白拓為之一怔。
皇甫御察覺到自己態度的惡劣,頓時收斂氣劍拔弩張的危險訊息,他放開白拓的手,低聲道歉:「二哥,對不起。心情有點不好,冒犯了,希望你見諒。小傷而已。傷口已經處理了,只是忘記換衣服罷了。」
聽到白拓的驚呼,韓亦,以及只敢站在門口的金木水火,紛紛朝皇甫御大步走去。
「三弟,怎麼會受傷?!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裡了?!」韓亦皺著好看的眉頭,擔心地問。
皇甫御對於消失的這三個半月的行蹤,絕口不提。
只是一味地吸煙。
良久,他才說:「沒什麼。去旅遊了,散了散心。」
對於皇甫御的說辭,可以這麼說,在場沒有一個人是相信的。
散心,會散得受傷,滿身是血?!
散心,會散得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散心,會散得頭髮凌亂,鬍子拉碴?!
別忽悠人,把他們當成瞎子,或者傻瓜。
只是,皇甫御不願意講,他們也不追問。
當然了,他們也沒那個膽子追問。
「好了,別再抽了。你到底,還要不要活命了?!都瘦得一級風都能吹走了,你就不能為你自己的性命考慮考慮?!」韓亦在皇甫御斜對面的獨立小沙發坐下,過稱中,他一把就抽走皇甫御指尖的香煙。
皇甫御只是微微擰了擰濃密的劍眉,神情隱隱有些不悅。
只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知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整個春城發生了怎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嗎?!」韓亦儼然一副教訓不聽話小孩的口吻,「你知道你老婆都快把你搞得傾家蕩產了嗎?!還有還有,蘇靜雅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你的,還是神秘莫的?!」
不容皇甫御回話,水淼就叫囂起來:「別提那個女人,行嗎?!噁心死了!!每天跟神秘莫勾搭,殘害我的三哥,她會懷三哥的孩子嗎?!其次……三哥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了,蘇靜雅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三哥的麼?!」
言畢,水淼翻了翻白眼。
末了,他鄙夷的補充道:「大哥,我有時候,真的特別懷疑,你大腦是不是長來好看的,用來擺設擺設罷了,而不是思考問題的。」
韓亦聽了這話,整張臉都暗沉下來。
一雙好看迷人的桃花眼,難得迸射出凶狠暴戾的紅光,憤怒的射向那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水淼。
水淼被韓亦的眸光,嚇得神魂一顫,連忙藏在金鑫的身後。
所有人似乎都察覺到皇甫御情緒的低落,一言不發,他們集體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白拓才說:「要不然,把蘇靜雅叫來,再仔細問問,或者讓她去做個檢查?!」
「這樣不好吧!!!」剛剛才差點被嚇尿的水淼,又跳了出來,「萬一孩子不是三哥的,還檢查呢,把這頂綠帽子,想要塗抹得更綠麼?!」
但凡是男人,恐怕都嚴重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背著自己搞外遇吧。
親自跑去驗證自己的恥辱,不是自己拿把刀,狠狠往自己的胸口上戳麼?!
「水淼,你閉嘴一下,要死啊?!」白拓凶神惡煞、咬牙切齒地狂吼過去。
嚇得水淼,再度縮了回去。
「……」白拓扭頭,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皇甫御卻出聲了,「什麼都不用做,孩子,的確是我的!」
這句話……
無疑像一枚消音炸彈,沒有任何的聲響,在無聲無息中,炸得所有人身形俱滅。
每一個人表情各異地盯著皇甫御。
或吃驚,或困惑,或擰眉,或瞪眼……反正,每一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
但是,有一點,卻是出奇的一致:起初的錯愕之後,他們很納悶。
既然知道孩子是他的,為什麼皇甫御沒有想像中的興高采烈?!
反而……憂心忡忡?!
這點,十分的刻意。
「三弟,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韓亦問道。
皇甫御換了個坐姿,往沙發上一靠,轉而劍眉深斂。
許久,他才緩緩道:「其實,沒什麼,就是……有點疲憊而已。」
「既然累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你先好好休息。」韓亦說。
皇甫御卻在下一秒,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一邊轉身疾步朝衣帽間走,一邊脫掉他身上的黑色風衣。
再次出來時,他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西裝,外加沖沖給自己刮了鬍子。
「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大哥二哥,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哪天有空,請你們喝酒。」皇甫御慢條斯理繫著袖扣。
白拓卻擔心地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交給我們去辦。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外加,你身上的傷……」
剛才,他脫下風衣的時候,裡衫幾乎被殷紅的血,染透了,相當的觸目驚心。
皇甫御挑了挑眉頭:「回皇城,去弄清一些家事。大哥二哥,我先出門了。」
言畢,他示意金鑫好好招呼韓亦與白拓,急匆匆就要出門。
只是,臨行前,他補充了一句:「最近趙毅不在春城,我讓他出國辦了些私事。金鑫,目前你暫時頂替趙毅的位置,處理下幫裡的事務。」
聽了皇甫御的話,在場的人,這才恍然。怪不得最近趙毅,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打電話也沒人接,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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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皇甫御的車輛,急速平穩駛入,最後穩穩當當停在主宅的大門。
他下車,整理了下衣著,剛要邁步進去,恰巧碰到崔振行色匆匆出來。
見到皇甫御的剎那,他整個人明顯是一愣。
「大少,你回來了?!」崔振很快就收拾好自己適才沒有掌控好的突兀情緒,他憂心忡忡地上前,「這段時間,去哪裡了?!老爺子整個人都急瘋了。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情深意切的言辭,配上擔憂混雜著喜悅的神情,一副見到他回來,真的非常開心的樣子。
輔以動作:崔振上前以男人見面時的方式,擁住皇甫御,然後不動聲色,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甫御嘴角漫出一絲詭異的冷笑,在崔振看向他時,飛速扭轉,他抬起胳臂,禮尚往來拍他的肩膀,笑道:「害崔總管的擔心了,是晚輩的不對。」
崔振與他擁抱了下,然後關懷備至地問道:「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怎麼瘦成這樣了?!明天,我就讓葉夫人,好好幫你燉點補品,好好補補。」
「不勞煩崔總管勞心費神了。我自己知道照顧自己。我還有事,先上樓去找爺爺。」皇甫御含笑道。
崔振點頭:「老爺子剛剛吃了藥,準備睡覺,現在應該還沒入睡,趕快上去把。」
皇甫御笑了笑,繞過崔振準備往裡走。
只是,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下步伐,轉回身看向崔振。
不偏不倚,正好撞見崔振那欲殺人般的凶殘目光。
似乎沒想到皇甫御會如此突兀的轉身,崔振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表情,以至於有些……手足無措。
他幹幹地笑著。
皇甫御線條分明的完美嘴角,斜斜一勾,漾出譏諷的弧度,卻十分的不明顯。
他問:「崔總管,你剛才那表情,是想殺我嗎?!」
崔振聞言,連連笑道:「大少,皇甫家對我有恩,我怎麼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或許吧!」皇甫御笑,一副毫不計較的模樣,「對了崔總管,這麼晚了,神色匆匆,是要去哪裡?!」
聽了皇甫御的問話,崔振狠狠歎了口氣,他說:「還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弟弟。在酒吧喝多了又鬧事。聽說是鬧出了人命,我這不是急著出門幫他擦屁股嗎?!對了大少,老爺子身體不太好,這件事,別跟他提起。」
皇甫御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冷笑出來。
究竟是喝醉酒,鬧出人命了,還是……急著出門跟他們狼狽為奸,設計謀害他?!
除了他們自己,恐怕不得而知。「當然。」皇甫御說,「就勞煩崔總管好好照顧守。」
「大少,言重了。」崔振一副愧不敢當的樣子。
皇甫御揚了揚眉,淡淡一笑,轉身重新往裡走。
只是,轉身的剎那,臉上和煦的微笑,立即變得凶殘與猙獰起來。
每走一步,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就愈發用力的拽成拳頭。
雲姨聽見樓底有車子熄火的聲音,想要下樓看看情況。
當看見皇甫御的剎那,她眸子欣喜一亮。
在疾步上前想要跟皇甫御寒暄幾句,問問情況時,她卻眼尖的瞄到皇甫御死死拽成拳頭的左手,正有鮮血,一滴又一滴,綿延不斷的滴落。
她不能抑制驚呼起來:「天啊,大少爺,你流血了。受傷了嗎?!哪裡受傷了?!嚴不嚴重?!」
皇甫御卻是臉上凶殘的冷笑不蛻,他笑得分外的殘忍,冷冷對雲姨說:「把大廳的血跡,清理乾淨,別讓崔振知道。」
「是!!」雲姨聽了這話,心裡一下明白,皇甫御的傷勢因何而來了。
看來,這臭小子,失蹤的這段時間,又跑去闖了崔振的私密領地。
上一次闖入,直接讓崔振把秘密基地轉移去了國外。
難不成最近他一直信訊全無,就是去國外了?!
看來,他對父母之仇,還是……耿耿不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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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
皇甫本正躺在寬闊的豪床上,戴著老花鏡看書。
聽到敲門聲,他眼皮都沒動一下的喊道:「進來——」
直到感受到窗前有凜冽黑影晃動,他才驀然抬頭。
抬起頭的瞬間,他一眼就撞見皇甫御那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
沒有驚喜,有的,只是不滿與不悅。
「你這小子,回來能不能吱個聲?!無聲無息的消失,又神出鬼沒的出現,你真當自己是閻羅?!」皇甫本重重合上書,取下老花眼鏡,直直看向皇甫御。
皇甫御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冷冷地盯著他,薄唇輕啟:「那條鏈子,在哪裡?!」
皇甫本一聽,泛白的眉毛頓時一擰,好一會兒,他才平靜地開口:「什麼鏈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皇甫御見了,先是不屑冷冷一笑,旋即暴戾狂吼:「別.他.媽.的給我裝蒜,那條我父親送給那賤女人的項鏈,到底在哪裡?!」
皇甫本的老臉,明顯陰沉下來。
他怒意滔滔地瞪著皇甫御,呵斥道:「你個混小子,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家教?!居然在老子面子爆粗口?!」
說著,他抓過放在一旁的枴杖,就急火攻心去捶打皇甫御的雙腿。
皇甫御雙目腥紅一片。
完美的薄唇,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著。
不知默默承受皇甫本多少次鞭打,皇甫御突然暴戾的扯過皇甫本裡的枴杖,重重往牆角一砸。
碰——
角落擺放的檯燈,摔倒在地,四分五裂,幽暗死寂的夜,發出刺耳的清脆聲響。
皇甫本,明顯被皇甫御的行為,給震驚了。
他萬萬沒想到,皇甫御竟然會這樣。
對他這個爺爺,大打出手。
好一會兒,他才怒氣震天的咆哮:「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要造反?!你這個逆子!!!!」
皇甫御怒紅著眼眶,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他再次出聲詢問:「『天使之爭』,到底在哪裡?!」
「你要那條鏈子做什麼?!」皇甫本氣急敗壞地吼,「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皇甫御聽了,冷冷嗤笑起來,「你是在忽悠我嗎,爺爺?!!!你真把我當成三歲孩童哄騙嗎?!!!!那條鏈子,早在你手裡,你居然說不知道?!」
天使之爭,幾度引發珠寶界價格刷新記錄的「曠世奇作」,但凡有權有勢的人,沒有人不想得到的。
因為其隱秘性,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得到它,就表示財富與地位的象徵。
本來,他無意「天使之爭」,可是……在這次暗探金三角,他發現了……自己父母的死,跟這個珠寶有天大的關聯。
換句話說,天使之爭,極有可能會揭開二十六年前,金三角會議的神秘面紗。
他還查到一個分外諷刺的消息:對自己母親癡情不已的父親,卻把如此珍貴的「天使之爭」,送給了他口口聲聲說是下藥迷惑他的那個賤.人——葉青……
突然之間,他覺得二十六年前,發生一切的一切,比他想像中複雜多了。而他覺得自己的母親,愈發的死得淒慘。
被人殺死就算了,可是……如果當時還經歷著自己丈夫的背叛……
他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皇甫本靜靜看著表情愈發扭曲,愈發痛苦的皇甫御,默默歎了口氣,他說:「御兒,算了吧。二十六年前的一切,算了吧。你還年輕……」
「項鏈,到底在什麼地方?!」皇甫御不依不饒地問道。
皇甫本閉口不答。
卻在心裡盤算道:皇甫御就算千想萬想,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那條鏈子,就在蘇靜雅手裡。
他很瞭解自己的孫子,向來不喜歡把公事,向家裡人講起。
也就是說:只要他不問蘇靜雅,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項鏈在哪裡。
「不回答嗎?!」皇甫御冷冷一笑,「你不說,我自己一定會找出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挖出來。」
說完,皇甫御氣憤沖沖的離去。
只是走到門口,他忽而扭頭問道:「爺爺,我只想問你,爸他當年,是不是很喜歡葉青?!所以……你才當表面的『惡人』,強迫他娶葉青?!其實,這是他自導自演給我媽看的?!」
皇甫本聽了,半白的眉毛,陡然一擰。
皇甫御見他不說話,嘴角的笑意加深,繼續說:「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算來算去,卻算不過老天,把自己的命給配上了!!」
咚——
厚實的木門,被重重撞上。
奢華的別墅,劇烈顫抖著。
皇甫本坐在床上,良久才他才緩過神,動作緩慢從床頭櫃子的抽屜裡,取出一張照片。
他戴上老花鏡,輕輕撫著上面英俊年輕的臉龐,頃刻間老淚縱橫,喃喃道:「滇兒,有些事,似乎越來越藏不住了。爸,真的老了……老得力不從心……,只是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爸爸一定替你報仇……否則……死也不會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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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陰暗,潮濕,不見絲毫的陽光,瀰漫著很濃郁腐壞發霉的味道。
十平大小,四面牆壁都是又高又厚的鋼筋混泥水泥,四面的牆壁,沒有窗,只有其中的一面牆壁,有一扇小而窄的鐵門。
蘇靜雅面無表情坐在放置在角落的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
她被關在這裡,已經一天一夜。
整個人從最初的惶恐,演變到現在的擔憂。
她唯一掛念的,是兒子。
兒子,如果知道她不見了,會不會報警?!
沒有人照顧他,他應該會去找皇甫御吧。
有那麼一瞬,她很慶幸,皇甫御回來了。
不然,兒子……真的無家可歸。
蘇靜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牢房明顯是修建在地上,極致的安靜與密不透風,會讓人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匡當~
鐵門一個小小滑動的窗口,被人推開,從外面送進了一杯牛奶,一個雞蛋,一碗米粥,還有一塊小小的三明治。
「你的早餐!!」粗狂的嗓音,從門外傳入。
蘇靜雅卻像雕塑一樣,坐在那裡紋絲不動。那人摸到昨晚送的餐點,發現裡面的東西,一口都沒動過,不由得怒了:「怎麼,想要絕食?!我告訴你,你就算餓死,也逼.迫不了任何人!!真把自己當成個東西了!!」
大罵咧咧的咒罵聲,漸漸遠去。
蘇靜雅嘴角冷冷一勾,她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默在心裡說道:「寶貝,再忍忍,媽咪知道你們餓了。可是……為了咱們能平安出去,只能忍忍。」
心裡很清楚,神秘莫把她囚禁起來,肯定是有用處的,否則……早就把她解決了。
一直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想要逃掉,唯一的辦法就是:藉著自己對神秘莫還有絲毫的用處,逼迫他,不說放她離開,至少換個環境好點的地方吧?!
一旦換了地方,至少還有逃跑的機會。
被關在這裡,連一扇窗都沒有,她如何逃?!
神秘莫從下屬嘴裡聽說蘇靜雅絕食,不肯吃東西,不出一個小時,就出現在牢房的門前。
拉開小小的暗門,瞄了眼擺放整整齊齊,一口都沒動過的四餐的餐點,他揚了揚眉頭,低聲詢問:「東西,不可口味麼?!」
蘇靜雅看見神秘莫的瞬間,水靈靈黑白分明的大眼,陡然迸.射著欲將他四分五裂、千刀萬剮的仇恨冷芒。
她的小手,禁不住死死拽成拳頭。淡然瞄了眼蘇靜雅的怒意橫生,神秘莫悠悠一笑,很是愉悅:「還有力氣瞪我,看來……這絕食的苦肉計,似乎程度還不怎麼夠。不吃東西?!是不屑呢,還是真的不想吃?!既然如此,那就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再熬個一天一夜吧。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你擰得過我,還是我……擰得過你。」
言畢,神秘莫對著身旁下屬,打了個響指,屬下立即會意,拉開下方的暗門,將餐點端走。
蘇靜雅仇恨地剜著神秘莫,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彷彿……她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一樣。
冷冷一笑,她低聲問道:「神秘莫,你就那麼大的把我,你一定會贏過我?!」
「嗯哼~!」神秘莫,悠閒的悶哼出聲。
蘇靜雅凜冽冷笑,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到鐵門口,一把奪過一盤裝著牛排的盤子,狠狠摔在地上,然後她動作麻利的抓起其中最鋒利的一片,死死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鮮血,瞬間順著她線條柔美、嫩滑纖細的脖子,蜿蜒下蔓。
她瞪大眼睛,表情猙獰地說:「你把我關起來,不過就是想利用我,威脅皇甫御麼?!神秘莫,你猜一猜,如果皇甫御發現你威脅他的,只是一具死屍,你猜……你的如意算盤,會怎樣?!」
再明顯不過,蘇靜雅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反正,以她對神秘莫的瞭解,被他抓住,她活命的機會,幾乎不可能。
何必,再搭上皇甫御的一條命。
只是……
只是……
突然之間,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跟他講。
神秘莫漆黑的眸底,漸漸彌上一層危險的光暈。他斂住笑意,抿著薄唇,目光,緩慢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鼓勵道:「手腕用點力。你看我用一具死屍,能不能控制住皇甫御。趕緊的,要刺,就動作麻利點。讓皇甫御斷子絕孫,可是我一直以來做夢都在想的事兒。讓他一輩子都抱不到女兒,想想就大快人心,速度、立即、馬上,趕快啊……」
言畢,神秘莫直直與蘇靜雅對峙起來。
無疑,此時此刻,神秘莫對蘇靜雅進行的是高壓心理策略。他就賭,賭蘇靜雅貪生怕死,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而自盡。
而蘇靜雅,無疑也是這種心態。
只是,表面看,勝券是在神秘莫手中,但是……暗暗細想,這場心理戰略,她蘇靜雅絕對是穩超勝券的。
畢竟皇甫御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用一具屍體就把他忽悠了,他當皇甫御是死人,還是智障?!
如果皇甫御知道她有個什麼不測,恐怕……別說被他操控,不到二十四小時,他神秘莫就被剁成肉醬,丟大海裡餵魚,然後……沉入海底,遺臭萬年。
冷冷一笑,她反問:「你確信,我不敢麼?!」
說著,她微微側了側身,將手裡尖銳的碗片,移了個方向,狠狠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鮮血,立即如柱般噴.射而出,她佝僂著自己的身軀,最後慢慢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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