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二十八章 談判破裂，誰的機心？ 文 / 風凌天下
別看九劫劍威能浩大，九重丹無傷不愈，可始終也不能與後悔藥相提並論啊……不過兩相權衡之下，蕭晨雨仍是覺得自己這邊佔便宜，只要能避免與那三個老不死為敵的機會，些須代價還是值得的，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這倆丫頭一點傷也不受啊……楚陽正色道：「前輩想必還記得，在幾天之前，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黑霧。」
蕭晨雨道:「記得又如何？」
楚陽吸了一口氣，道：「也不如何，只是那一場令到整片天空都黑了的黑霧，我可以斷定乃是域外天魔下界的獨特痕跡……也就是說，九重天大陸將有一場大劫將臨，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末世大劫。相信就算是聯合我們所有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化險為夷，如此而已。」
什麼話，還不如何？都末世大劫了，還如此而已，真他娘的淡定……一聽這句話，眾大家族高手同時有些糾結。
蕭晨雨眉頭皺了起來，沉吟著說道：「末世大劫？域外天魔……下界？」
作為九品巔峰至尊，蕭家初代家主，蕭晨雨自然是知道的，所謂的域外天魔，絕對不止是傳說。雖然他也從未真正見過，但這東西卻的確是存在的。
楚陽說道：「正是如此。這是整個九重天的劫數，在這等關鍵時刻，若是我們還要為一己之私而打生打死，恐怕……一起覆滅，就是我們最終的結局了。所以，我才甘冒奇險……提前現身！」
楚陽凝重的道：「相信蕭前輩應該可以感受得出，我的誠意。」
「的確是很有誠意，九劫劍主的誠意蕭某感受到了。」蕭晨雨也是經歷萬年歲月的老怪物，自然不是不知道輕重之輩；楚陽既然已經做出了姿態，而且更充分表明了誠意；那麼，蕭晨雨自然再沒有懷疑這件事真實性的理由。
蕭晨雨仰臉向天，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我並不懷疑劍主大人的話；也明白域外天魔可能造成的危害……」
楚陽點點頭。
蕭晨雨深深喘了幾口氣，突然眼神轉為冷厲，有些痛苦的說道：「可是我卻不能與你聯手！」
楚陽大奇：「為何？」
面前的老人絕非是意氣用事之輩，以他的閱歷、睿智、洞悉世情，不該想不到，眼下正是保全蕭家未來的絕好機會，卻怎麼會斷然拒絕……蕭晨雨仰天一聲情緒複雜的長嘯，厲聲道：「因為我弟弟！因為你是九劫劍主！因為你的宿命！因為我們是天敵！不能並存的天敵。」
蕭晨雨聲音凝重：「我並不懷疑你的用心，一點也不懷疑，我同樣很欽佩你的選擇，絕對相信你楚陽此舉乃是為了天下蒼生做出了犧牲，並無半點私心！你不愧為當代九劫劍主！但是……」
「這些我都知道，都明白！若是別人、其他世家最終選擇與你合作，我不會反對，也不會阻止；但我蕭晨雨，卻一定要與你分出一個你死我活！」
蕭晨雨仰天長嘯，如哭如笑：「我一定要為我弟弟報仇！我一定要保全我的家族不被九劫毀滅，至於天下蒼生，毀滅與否，又與我何干？！」
蕭晨雨身後，有幾位至尊陷入低頭沉思之中；但絕大多數人卻是頓時鼓噪起來。
「蕭老說的不錯，這位九劫劍主大人不會是腦子抽了吧？居然拿這等說辭來哄騙我們。」
「就是就是，只要將九劫劍主和九劫一個個全都殺了，天下就此清平！域外天魔？那是什麼東西？就算真來了又如何，大家一人一口唾沫也就淹死了！」
「純屬危言聳聽！居然還是整個九重天的災難？末世浩劫？哈哈……說話還能更離譜一些不？能木能？！」
「明眼人一看一聽就知道這不過是九劫劍主的緩兵之計！不外是想讓我們跟他進行所謂的合作，然後抽冷子yin死咱們，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什麼天下蒼生？末世浩劫，是死是活幹老子屁事？居然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騙人，九劫劍主，您的無恥也真是沒有下限了。」
「大家不要被他蠱惑！只要宰了他一切都好說了。」
……眾人一陣鼓噪。
楚陽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微含笑的儀態，似乎對這些謾罵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但眸子深處的神采卻是越來越顯冷漠。
莫天機的臉上也儘是沉靜，只是那份沉靜，沉靜得有些殘酷。
其餘地九劫兄弟們一個個眼中怒火在噴射，勉力克制著自己，此刻老大還在說話，卻不是動口或是動手的好時機。
「諸位，在場諸位盡都是九大主宰家族中人。對於這片大陸，已然統治了整整一萬年；難道，這天下蒼生，在諸位眼中就這麼沒有價值全無感情麼？居然如此的不屑一顧？」莫天機眼中閃爍著莫可名狀的神采。
夜逍遙冷笑：「價值？感情？真是笑話！呵呵，我等九大家族，俱是高高在上，於九霄雲中俯瞰天下；難道天下間沒有了貧民百姓，我等就活不下去了不成？區區螻蟻，殤之何傷？！」
莫天機淡淡道：「既然如此，諸位還是要選擇與我們這般對立下去？戰鬥下去？直到生死相見？」
對面只傳來一陣哄笑。
是的，確實是太可笑了。
不管有沒有域外天魔，莫天機這位九劫智囊，與楚陽這位九劫劍主今天今日，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真正是有些可笑。
「老大，對方已經作出了選擇，如何？」莫天機轉頭問楚陽。
楚陽深深點頭：「嗯。」
「既然如此，明日清晨，雙方決戰！」莫天機聲音冰冷：「諸位，大家既然不願意將九重天的未來命運操縱在自己手中，那就只好讓一切都交給天意抉擇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戰之後，功過是非一目瞭然！」
……「老大，今天你這麼做，簡直是……」夜晚，帳中。憋屈了許久的紀墨終於忍不住開始大放厥詞，今天可是把他憋得狠了。
「我覺得也有些突兀……」羅克敵也對楚陽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其實其他幾人也盡都如此，但卻知道，楚陽既然這麼做，絕對是有理由的，都是保持著克制。
「都給我閉嘴！」莫天機一聲吼：「你們兩個傻缺！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倆，到底沒長腦子，還是腦子裡面長了霉，怎麼就跟正常人這麼不一樣呢？」
莫天機這幾天諸事不順，正是有火沒處發，紀墨二人此番正是撞正大板，當了出氣筒。
顧獨行似是有些明悟，遲疑道：「難道說……」
「還難道什麼！老大這麼做，自然是為了我們好的。」莫天機胸有成竹的一笑：「包括不讓輕舞和樂兒參戰，用意也都是在此。」
「輕舞和樂兒參戰，雖然對方他們顧忌多多；但我們心中何嘗沒有顧忌？戰場上一旦殺紅了眼，誰管你到底什麼來頭，退一萬步，就算篤定他們不會傷害輕舞、樂兒，但要靠著兩個小女孩來牽制敵人，你心裡能過意得去麼，反正我是……」
說到這裡，突然四隻眼睛同時生氣的看著莫天機，莫輕舞與楚樂兒一同開口，怒目以對：「你說啥？誰是小女孩？你自己很了不起麼？」
「啊？咳咳咳……咳咳……」莫天機一頭汗，完全不敢與兩女對視。這倆『小女孩』，惹毛一個已經是夠他受的，同時惹了倆……楚陽咳嗽幾聲，將兩個小丫頭一起拉進懷裡，道：「天機沒惡意的，讓他說完。」
「哼！」兩女同時一聲嬌嗔。
莫天機飽含嫉妒與感激的目光望了望楚陽，這才接下去道：「其實老大今天之所以要搞這一幕，出發點固然是真心要與他們聯手對抗天魔，但卻也早知難以成事，卻仍是報著萬一的希望姑且一試，若是世家那邊能夠放下心防，以蒼生為重，聯手對付天魔，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我們都心知肚明，他們能夠接受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
「既然明知道機會渺茫，何必要進行徒勞的嘗試……」芮不通睜著眼睛很好奇的問道。
「笨蛋！」莫天機的那股教訓人的氣勢之前本來已經被莫輕舞和楚樂兒聯手打壓了下去，但芮不通這一問卻又將那情緒挑逗了出來，瞬時氣勢凌雲，不可一世！
紀墨和羅克敵委屈地看著芮不通，恨不得將這貨狂揍一頓：你丫的讓他嘮叨完不就得了？你這一句話得讓我們兩人多挨多少的罵啊……「那是因為最終大戰即將展開，我們會全程參與！這一戰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空閒，必然將一路屍山血海的殺過去！」莫天機大怒喝罵：「這一路我們要殺多少人？而九大家族又有多少人？這些人中有沒有無辜？有沒有錯殺？你們心裡能過得去？」
「如斯一味地殺戮下去，我們最終要添加多少心魔？這個對於我們未來的道路將造成多大的影響？你們想過嗎？」
「可是如今，大哥先站住了大義；他們不答應，是他們喪心病狂！是他們不識大體；是他們私心作祟，視眾生為螻蟻，背棄了天下蒼生……在這個基礎上，若是他們還要跟我們為難生死戰，就算殺了，殺光了，對我們的心境又有什麼影響？反而會成為一種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