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99章 生活,其實還有另一種定義! 文 / 漫雨
『佔有慾』這東西,就是在你擁有的時候,還不准旁人去染指,即便失去了,也會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應該是我的,』。
大男人主義的漢子,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佔有慾極強,絕不允許『心有雜念』的旁人,來染指自己意識內的人或物,這就如同他的逆鱗般,一旦碰之,必會激發他內心深處,蠻不講理的戾氣。
特別似肖勝這種,無論是從底蘊,還是能力都有傲人資本的漢子,在這一方面,更為顯著。
對於紅拂,肖勝始終懷揣著『感化』且『愧疚』的情緒,在與其接觸,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把對方真正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不僅僅是他,包括一項強勢的帕克,以及不善言語的約翰皆是如此。
與她說話,互動都倍顯小心翼翼,生怕戳痛了她的內心,然而,紅拂所表現出的態度,則是接納的同時,又刻意疏遠,肖勝不否認,由對方的長久以來所形成的脾性在作祟,但更多的則是來自,她本人的傲嬌。
感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以一個上位者的高姿態,俯視著他們,話中帶著強勢以及不容拒絕的語氣,甚至,開始指手畫腳旁人的細節以及私生活。
在她的思維裡,地球就該圍著她轉,你們這都是欠我的,再加上今晚的任務,她又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才讓她在言詞上,突顯出了高大上的冷言冷語。
單就她為了珍妮以後的幸福,敲打肖勝,這在肖大官人看來,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作為華美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她關心自己的姐姐,那是人之常情,如果她僅僅是這些意思,那麼肖勝只會對眼前這個女人,增加好感。
可在其冷言冷語的背後,則是她那極度不平衡的情緒,字裡句裡所透出的『冷大上』,彷彿是在提醒肖勝,他華美現在之所以及萬寵於一身,則是因為她的『付出』,若是她當年沒有被擄走,現在她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再加上這些年,所受的苦痛,都驅使著眼前這個女人,從對親情的渴望,變成了一種絕望下的憤然,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的轉變,扭曲了紅拂,最基本的認知觀,特別是在身體,備受毒劑折磨之際,這種扭曲被放大,被突顯,甚至影響到了她的主觀意識。
她的這種思維,思考方式,就如同現實生活中,一些『啃老族』的小年輕,在面對父母時,所表現出的那種高大上般,他們總覺得,你把我生下來,就理所應該照料我,哺育我,甚至滿足我心中,所有可行和不可行的要求,一旦違背這些意願,就是你的不負責任。
可他不曾想到,父母的給予,是處於人性釋然,以及愛的流露,而你的索要無度,則是在踐踏甚至蹂躪這份感情。
人,必須要要有一顆感恩的心,否則,與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肖勝知曉,今天的話,落在紅拂耳裡,肯定不是滋味,甚至會激起對方的反彈,但在肖勝看來,如果能避免更多的不幸,那麼他今天的『抉擇』,一定是對的。
當苦等了這多年的老威廉,面對的是這樣一個閨女的話,當內心備受煎熬,日夜期盼的華美,等來的是這樣一個妹妹的話,那麼他們的見面,還不如留在幻想中。
哪怕現在的紅拂,是整個計劃中,最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對於老威廉和華美來講,如今的末世卡門,只不過是他們心中的信念,但紅拂的表現,則是他們這麼多年的期盼,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今天的話重了,但我希望你能聽到心裡去,也許你,無法坦然的面對你的至親,用沉默,冷淡甚至逃避來回應他們,這些我們都能理解,但若你用激進、極端甚至不可理喻來踐踏他們對你的思念和愛。
那麼相見還不如不見,幻想的美好,要比現實的殘酷,更能讓他們接受,這是今晚行動,所佩戴的耳麥和儀器,你可以選擇戴,也可以選擇離開,但我真心的希望,留下來的紅拂,最起碼是個懂得感恩的女人。」說完這些話,肖勝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紅拂的房間,而此時,怒瞪著對方背影的紅拂,在彷彿緊關的那一剎那,淚水奪眶而出。
當自己所有的偽裝,被眼前這個男人砰然擊碎之際,紅拂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內心,再一次被狠狠的『傷及』。
正如離開那個男人所說的那樣,她們都不欠自己的,可這難道是自己自作自受嗎,在暗無天日的集訓營內,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在罕有人跡的沙漠中,與兒時的同伴,爭奪那唯一的水源。
親手抹殺了把自己撫養成人的教官,從那一天起,她的骨子裡,就只剩下冷血和暴戾,如果有的選擇,她絕不會這樣,在一步步淪為殺人機器的同時,誰又能體會到,她內心對於『暖色』的渴望。
沒有,如果想活著,就必須『腹黑』,只有掃清眼前一切的障礙,她才能正常的呼吸著這些空氣。
在小心翼翼和偽裝下,苟活了這麼多年,當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她,你不是孤兒,也不是被遺棄的,而是因為家門不幸,被擄走的。
也正是這一天,那渴望已久的『暖色』撲面而來,來的是那般洶湧,來的是那般徹底,洶湧到她無從招架,徹底到她無所適從。
開始享受,開始貪婪,更開始變得肆無忌憚,曾經所有的委屈,彷彿在這段時間,有了宣洩點,一段段,一幕幕縈繞在腦海裡,特別是在得知,她的這些所謂的家人,無比幸福之際,那就極端的內心,變得扭曲,變得不可理喻。
這些本該是她享受的,為什麼,偏偏讓給我了旁人,為什麼那一夜抓走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在捫心自問和自我彷徨中,紅拂逐漸趨向於極端,她想報復,報復所有的人,不單單是讓她痛不欲生的教廷,還有自己那所謂的家人。
然而,那個男人的一番話,卻著著實實打醒了被撒旦拉走的紅拂。
生活,其實還有另一種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