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8章 入戲太深(1) 文 / 未曦初曉
「你找死啊!」許仙兒又一巴掌拍了過來。
「得了,照我說,還是我去。」烏娜說道:「只要他是聖月人,我就能忽悠得進去。誰能比我更有優勢?我會說聖月話,進門的時候,只要謊稱是聖月來的他的人,守門的肯定不知道,只要放我進去,等到那人見到我的時候,加上曉月還在,我們倆人,就不信制服不了他一個人。」
「不行。」歐陽少華第一個反對。
「怎麼不行?讓碧落給我們配一點藥。任誰都想不到,我們會派出兩個女子控制住那個人!」烏娜叉腰向前。
「不行就是不行。你這麼笨,一定會出事的。」
「要麼,你跟著娜去?反正她也就是多一個隨從。」千芷鳶說道:「上門的時候,不要說漢語,直接遞上聖月書寫的信函,他會接見你的。」
「這會不會還是太危險?」陌離說道。
「不會,我相信對方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招什麼舞女進去了。」千芷鳶說道:「就你們三個去吧。碧落給他們配一些藥。我們會在周圍密切關注的。」
一場會議就這麼結束了。大家都紛紛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明天的行動,陌離留在了千芷鳶的房間裡。
「怎麼,有事麼?」千芷鳶驚訝的問道。
陌離一愣,他搖搖頭,他說道:「這兩天沒有再找到公子的線索了。不過,我們會繼續找下去的,你不用擔心。」
「我沒有擔心。」千芷鳶已經不再去想這個事情了,既然沈雲襄已經平安,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再追究了。
「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千芷鳶只說了一個「好」字,便沒有再說別的話了。
陌離眼裡有些閃爍,最終,他還是走出了千芷鳶的房間。
在城主府門前,齊林蹲在對麵攤上正擺著小攤前的青菜,華碧落坐在大樹下正心不在焉的玩著小石子。
許仙兒和徐滄海在街頭賣藝,千芷鳶坐在茶棚裡面喝著茶。
烏娜和歐陽少華走到了城主府的門口,立即有守衛的官兵將他們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那官兵攔住了一身苗疆人打扮的烏娜,和隨從打扮的歐陽少華。
烏娜用聖月語對著那個官兵說了一串話,聽得那個官兵雲裡霧裡,壓根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唧唧歪歪在說些什麼東西呢!」那官兵有些不耐煩了。
「她是在說,有急事要稟報,她找他們家主人。」歐陽少華當起了翻譯。
「這裡沒她家主人。趕緊滾!」
烏娜又急切的說了一大串聖月語。
「她說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只好到這邊來,家裡出了大事了。她必須要見到她的主人。她是聖月人,她的主人也是。」
那官兵猶豫了,但最後嘴上還是說不行。
他這一猶豫,他們就確定了喀什城主府上的這位人物就是養蠱的那個聖月人。
烏娜將手上的信函交了上去,連帶著說了一串聖月語。
「她說,不能見也可以,這個信函請交到她家主人手上。」
那官兵接過了信函,懷疑的看了他們幾眼之後,轉身就進了府裡面。
再出來的時候,那官兵就對他們說道:「你家主人要見你,趕緊進去吧。」
烏娜和歐陽少華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二人走進了城主府裡面,城主府他們可以說已經十分的熟悉了,跟著那個官兵,他們能知道那個聖月人住在什麼地方。
走了一會,便聽到有絲竹之聲傳了過來。烏娜和歐陽少華的心裡緊了一緊。
那官兵帶著他們走進了大廳之中,一眼看去,他們看到了大廳之內的舞女,各個婀娜多姿,正在扭動著腰肢。
烏娜在那群人中,看到了蒙著面紗的鍾曉月,他們頓時心裡一鬆。鍾曉月朝著他們使了個眼色,告訴他們,一切準備妥當。
那官兵在那人耳邊說了好些話之後,回過頭,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此時烏娜從舞姬中走了出去,一個轉身,坐在了那人面前的桌子之上,替他斟酒,動作妖嬈而魅惑,那一雙眼,十分的勾人。
那人笑了笑,看到烏娜他們走過來,他轉過頭去看他們。
「是你!重釋!」烏娜一眼就認出坐在正中央的這個男子。
重釋也驚訝的看著烏娜,他瞪大了眼睛,吶吶的喊了一聲:「聖主。」
只愣了一霎,重釋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他知道烏娜必定來者不善,根本就不是聖月他家裡人派出來傳話的!
「來人……」重釋剛剛要大喊出聲,忽然間,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他立即止住了聲音。
他驚愕的裝過頭,看著他身邊的鍾曉月,鍾曉月輕輕一笑,將手中的匕首往他的脖子上又更近了幾分,重釋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傷口,細細的傷口有些血液滲了出來。
於此同時,趁著這個嫌隙,烏娜和歐陽少華已經衝到了重釋的面前。重釋身後的兩個貼身的侍衛見到這樣的情況立即拔出了手中的刀。
歐陽少華立即跳到重釋的後面,與兩個侍衛打了起來。霎時間,原本歌舞漫漫的大廳之內,一片混亂。
「啊……」那些舞姬驚叫起來,然後亂作一團,在很快的時間內就跑出了大廳。
她們的驚叫聲引來了大批的守衛從外面湧了進來。
歐陽少華很快就制服重釋的兩名貼身侍衛。
看見一群守衛衝了進來,鍾曉月趁著重釋不注意,她就抵在重釋脖子上的刀換到了他的後心處,好讓那些守衛看不見重釋已經被挾持。
「不想死的,就叫他們出去。」鍾曉月語氣冰冷的對重釋說道:「如果你不信大可試一試,試試我敢不敢現在就殺了你。」
重釋皺起了眉頭,他對那些衝進來的守衛喊道:「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
那些守衛遲疑了一下,但是看看,除了重釋的貼身侍衛和一個人打起來之外,重釋並沒有出事,身邊還坐著美人。因此,他們很快的就退出了大廳。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聖主,我與你並沒有瓜葛,你今天來為難我是什麼意思?」重釋疑惑的問道。
烏娜兩步向前,走到了重釋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說道:「當初你的父親犯了事,被我阿媽就地處決。你的弟弟因心懷不軌,在盤根林被殺了。按理說,你雖然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你的身份特殊,你不覺得你應該安安分分的待在聖月嗎?」
「聖主,我一沒有做危害聖月的事情,二沒有跟你作對,你現在又何必為難我?」重釋說道。
然而烏娜卻步回答他,她卻是說起了重釋的事情,她說道:「我似乎記得,有一次你誤入了盤根林,被盤根林裡的烏塔麗下了咒,重病纏身,徘徊在生死邊緣。就是因為這樣,你的父親大祭司才幫助烏塔麗對付我阿媽的,對吧?」
重釋皺起了眉頭,抿唇不語。
「後來烏塔麗慘死,她並沒有幫你將身上的毒咒給去掉。」烏娜靠近了重釋,她說道:「既然沒有去掉,你現在應該還臥病在床吧?」
「多謝聖主關心,重釋遇到了貴人,解去了身上的毒咒,這才能夠苟活下來。不過,這似乎也沒有妨礙到聖主您的利益,不是麼?」
「貴人?什麼人幫你解了毒咒,而你又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來幫助北牧攻打天極?」烏娜問得句句犀利。
「這個問題,恕重釋不能回答。」重釋並不願意透露他背後的人。
鍾曉月冷笑了一聲,她將重釋的酒杯打翻在地上。
「自己看。」
重釋往地上看去,被鍾曉月打翻的酒裡冒出了一串綠色的泡泡。霎時間,他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杯酒你剛剛喝過了,你自己也看到了裡面有毒,是七蟲七花毒,這種毒是用七種蟲七種花混合製成的,劇毒無比,若是沒有解藥,七天之後就會毒發,全身潰爛,痛苦而死。如果你要是不合作的話,我不介意看你死一次。」鍾曉月臉上帶著一絲狠色。
「你,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我們無冤無仇……」重釋立即就紅了眼,他張大了眼睛,十分的不解。
「這你就不用管了。要不要回答你自己看著辦。你不說,我們也可以自己去查,但是你的小命就沒了。」鍾曉月說道。
「所以,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們,你的貴人到底是誰?」烏娜說道。
重釋猶豫了一會,他歎了一口氣,他說道:「魅影鬼城。」
烏娜等三人對視了一眼。
有了重釋的引入,很快,千芷鳶一行人就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城主府之內。
城主府的後院裡,千芷鳶和重釋坐在那裡,千芷鳶倒了一杯茶,她兀自的喝了起來。
重釋看著千芷鳶,他心裡忐忑不安。經歷過他弟弟和他父親的死,他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千芷鳶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比起重非,重釋簡直就是個窩囊廢,沒有一點膽識氣魄,更別提跟他爹大祭司比了。
千芷鳶心知重釋看她著模樣,心裡不安,她刻意不說話,等著他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的崩塌。
又過了許久,千芷鳶說道:「你可知道你的弟弟喪命於誰的手上嗎?」
「不知道。」
「不知道?情有可原,因為你當時毒咒纏身,根本就不能出門。可是,就算不出門,你也肯定聽說過。」千芷鳶說道。
重釋吞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我不喜歡和滿口謊言的人說話,因為那樣很浪費時間。你可以選擇繼續滿口謊言,或者選擇成為死人。」千芷鳶將被子放了下來,雙眼看著重釋。
千芷鳶的眼神很淡,但是卻讓重釋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比起鍾曉月和烏娜等人,跟千芷鳶說話,更令他心慌得多。
「我的弟弟是你在盤根林殺的。」重釋說道。
「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好人。」
重釋又吞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你們家的人和魅影鬼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的父親和你的弟弟都在為魅影鬼城賣命,你也不例外。」千芷鳶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她說道:「我不逼你洩露魅影鬼城的事情,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多少。」
「那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帶我進軍營,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慫恿鮮卑毋可汗攻打天極。若是我說的沒錯,他也是魅影鬼城的人,對吧?」
「帶你進軍營?」重釋嚇了一大跳,他說道:「怎麼帶?這恐怕行不通吧,還沒進去就被人認出來了……」
「廢話少說,我會換裝,穿上侍衛服,跟在你的後面。」
「那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要求嗎?」
「暫時沒有。」
「那我帶你進去以後,你會不會把解藥給我?」
「自然,如果你不出什麼貓膩的話。」千芷鳶說道。
「那好,希望你說話算話。」重釋應了下來。
翌日,城主已經給重釋收拾妥當,安排了兩輛馬車讓他返回軍營之中。兩輛馬車很快的就行駛開來,其中有一輛在行駛了一段路之後並沒有出城,而是返回了原先他們所住得那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