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58章 請你離開 文 / 未曦初曉
千芷鳶一愣,她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沈雲襄。
「鳶兒,你倒是狡猾。」沈雲襄笑道:「正巧我也無地可下了。」
千芷鳶仔細一看棋盤,棋盤之上,樓花語的四顆棋子明明還可以攔,明明攔了就不會輸,明明……她還有機會贏。
「師父,你是收了花花的好處?你怎麼就那麼偏心?」
沈雲襄笑笑,他說道:「大勢所趨」
千芷鳶甩下棋子,從布袋裡掏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面上。
「老子不下了,娜,你上!」千芷鳶把烏娜往她的位置上一推,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一旁觀戰。
烏娜被千芷鳶這舉動嚇到了,她訥訥的坐下,小心翼翼的下了起來。
千芷鳶瞥了一眼,連她這麼聰明的都被壓搾了錢財,烏娜那麼傻的肯定輸得要死。輸了也好,有個墊背的給她解氣!
烏娜小心翼翼的開始和兩尊大神下了起來,千芷鳶趁著他們下得入迷的這個空當,左看看,右看看,尋了個上茅坑的理由溜掉了。
千芷鳶抱著湯圓在它的嘴裡塞了一張小紙條——大部分暗衛已經盯在我的院子四周,可以開始行動。
「快,把這個帶給展風。」
湯圓咬住了小紙條,腿一蹬,就跳了出去。
「哎哎,湯圓,別跑啊!不就抓了你的屁股嘛,至於嗎?」千芷鳶喊了一聲,還在後面追了一會。
眼角瞥見那些暗衛都沒什麼反應了,她便拍拍手,轉回了院子當中。
暗衛誰派的,她不知道,但是自從他們進皇宮起,就跟著他們每個人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她記得上次去了拜月閣旁邊,一次被大祭司抓到,另一次跟著大祭司進了巫術幻化的空間,差點出不來。
她毫不懷疑,她的行蹤,一直是被監視的。她總感覺,有人在引她。
拍拍手走回了院子裡,走到院子的時候,千芷鳶竟然看見烏娜落下了她的第五顆棋子。
「啊!我贏了我贏了!」烏娜高興的跳了起來。
樓花語和沈雲襄見此,將他們的銀票都給了烏娜。
千芷鳶不可置信的立即瞪大眼睛檢查這棋盤。樓花語和沈雲襄依然鬥得火熱,但是絕對不至於沒有一個人抽不出手來攔著烏娜!而且相比起她低調的在小角落裡發展棋子,烏娜相當沒計劃的暴露人前!
「你們耍詐,你們耍詐!」千芷鳶大怒,她指著他們說道:「明明可以攔,為什麼不攔?你們竟然放水!」
烏娜的笑容立即僵在了那裡,她小聲的問道:「芷鳶,我贏了,你不高興麼?」
「我……你……」千芷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烏娜贏了,她當然是高興的,但是……
「芷鳶,你是不是最近缺錢啊?要麼,這銀子,還給你?」烏娜好心的將銀票遞給她。
千芷鳶看著這銀票,她覺得,她又被鄙視了。抬起眼,樓花語和沈雲襄一人品茶,一人玩弄棋子,兩人嘴角都噙著笑意。
「不是不是,我不缺錢,這個你拿著吧。」千芷鳶將銀票推了回去。
「芷鳶,那你還下麼?」烏娜問道。
「不下了!」千芷鳶將桌子上的棋盤丟到了一邊,她說道:「下個五子棋,只能三個人下,一點意思都沒有,其他人要干看著,那多難受啊!」
「那你想六個人一起下?」齊林瞪大眼睛問道。
「自然不會。」千芷鳶說道:「老玩智商遊戲,會累的。我們休息休息,玩點技術遊戲。」
「什麼技術遊戲?」
千芷鳶轉身回房,將她收藏的一副骨牌拿了出來。
她將骨牌擺在桌面上,手指撫了一撫,一臉笑意的說道:「我們來玩牌九吧,這樣六個人能夠一起玩,有個人坐莊就好。」
五子棋這等需要智商的遊戲她玩不過兩尊大神,牌九這等技術遊戲,她總不可能玩不過吧?怎麼說她當年也是瀟灑出入拉斯維加斯的一枚女賭神吶!
「都會麼?」千芷鳶放牌前,還刻意問了一聲。
「你還是解釋一下吧。」沈雲襄說道。
千芷鳶眉一挑,沈雲襄不會?
「這牌全都不一樣麼?」樓花語問道。
千芷鳶嘴角一咧,樓花語不會?
兩尊神倒下,千芷鳶頓時覺得錢途一片光明。
「來來來,我給你們講解哦……」
千芷鳶講得口乾舌燥,她灌了一口茶,眼睛瞥了一瞥,此時湯圓已經在台階旁邊舔舐身上的皮毛了。
千芷鳶將茶水放下,她說道:「你們好好的看一看,記清楚我剛剛說的。湯圓餓了,我去餵它吃點東西。」
千芷鳶說完走到湯圓旁邊將它抱起,從湯圓的嘴裡,她取出了一張紙條——沒有意外,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千芷鳶勾唇一笑,抱著湯圓走進屋裡,餵它吃了點東西犒勞湯圓。
在那麼多人之中,最沉穩的就是楊展風了,而且他和自己有共同的目標,他平時也不太活躍,忽然消失了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因此千芷鳶選擇了楊展風。
在盤根林裡消磨了那麼多時間,她可不能忘了來聖月的正事。關於龍隱殘卷,是該有一個結果了,她一定要在魅影鬼城的人行動之前,拿到聖月的龍隱殘卷。
餵飽了湯圓,千芷鳶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屋子。在院子裡坐下,千芷鳶十分自然的笑著問道:「各位還有什麼問題麼?」
所有人清一色的搖搖頭。
千芷鳶見此,十分滿意,她說道:「既然沒有什麼問題,那我們便開始了。第一盤,不如就由我來坐莊吧。下注可以不必很大,量力而行。」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千芷鳶便將骨牌洗了一遍,洗好之後,她將骨牌疊放好在桌面上。
「趕緊下注,下注下注,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千芷鳶喊得十分的專業,這一口還是她在興大賭坊學來的。
千芷鳶自己洗的牌,她會不知道?
這一次,她給自己洗了一雙天牌一雙地牌,這麼一來,她是穩贏的。
烏娜配合的下了十兩銀子,鍾曉月十兩,齊林二十兩。最後到兩尊神了,千芷鳶看著他們猶豫不決。
「快下啊,二位如此有錢,不在乎這點吧?」
「鳶鳶,要是誰比你大,你就要給誰賠錢麼?」
千芷鳶點點頭。
「鳶兒,輸了二百兩,我也不好太欺負你。」沈雲襄往桌面上放了一兩銀子。
在千芷鳶瞪大的眼睛下,樓花語也放了一兩銀子。
「鳶鳶,我捨不得你輸了。」
千芷鳶在心裡咆哮,淚奔,尼瑪,你們怎麼就不認為我一定會贏呢?!
「不用捨不得啊,趕緊下大錢啊,下注啊,下注啊!」千芷鳶一臉期望的樣子,她說道:「賭錢玩這麼小,沒意思啊沒意思。」
「鳶兒,看你的樣子,穩贏?」沈雲襄一語道破。
「那不是,只是,你們這樣,未免有些太小氣了。」千芷鳶趕緊解釋道。
「鳶鳶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小氣便小氣吧,為了你,這罪名我背了。」樓花語一副為千芷鳶獻身的樣子。
「真的,不加點?」千芷鳶猶豫著又問了一次。
沈雲襄猶豫了。
千芷鳶見此,眼前一亮。
沈雲襄最後還是將桌面上那一兩銀子拿了回來。
千芷鳶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掏錢,她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緊張。
沈雲襄在袖子裡掏了很久很久,掏得千芷鳶心懷忐忑,七上八下。
終於,沈雲襄掏出了五錢,放在桌面上,亮瞎了千芷鳶的雙眼。
「師父,您這是做什麼?」
「哦,我想起有五零錢,怎麼也用不到,趁著這機會,用了也好。」沈雲襄說得一臉自然,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
千芷鳶已經無話可說了。
「鳶兒,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沈雲襄問道。
千芷鳶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將牌按照順序發了一遍。
打開骨牌,千芷鳶果然是最大的。這麼好的牌百年難得一遇,千年難得一求,可遇不可求,實在很難求。
可是,這一盤,她贏了四十一兩銀子外加五錢。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覺得這樣不妙。眼珠子溜溜一轉,她說道:「反正大家都已經懂了規矩,不如換個人坐莊吧,總是我坐莊也沒什麼意思。」
反正她的眼力好,賭坊裡專業洗牌的,她都能看清牌,這些個菜鳥新手能耐她何?由她下注,難道還不掙大錢?
「那就我來坐莊吧!」樓花語毛遂自薦。
千芷鳶點頭同意,誰知樓花語摸到骨牌,像是摸到了錢一樣的,興奮異常,手法奇快,像是連刀法一樣的,刷刷刷,牌洗好了,千芷鳶什麼也沒看到。
千芷鳶忍無可忍了,她說道:「一人坐莊一次,師父,這次換你來坐莊?」
沈雲襄被點到名,他點了點頭。
這回由沈雲襄坐莊,千芷鳶一臉興奮,專心致志的看沈雲襄洗牌。
沈雲襄洗牌的手法很慢,一點技術也沒有,但是,但是,他的袖子怎麼就那麼長?每次都正好擋住他手底下的牌,讓千芷鳶根本就沒辦法觀察。左看右看,就看到那白亮亮的袖子在桌上緩慢……移動。
千芷鳶覺得很挫敗,她覺得很氣餒,她覺得找他們賭錢,是這美麗的一天裡,最不美麗的事情,因為她的錢華麗麗的,在她的面前,紛紛的裝進了別人的口袋。
千芷鳶想要咆哮,想要掀桌,想要淚奔,最後只化作一個牽強的笑容,默默的收拾骨牌。
是夜,燭火在窗上不停的跳動,像是在訴說著不安和躁動。
在千芷鳶的房間之內,楊展風將一副圖攤開放到千芷鳶的面前。千芷鳶坐在桌前,仔細的端詳著楊展風畫的這幅圖。
「按照你說的,我都記了下來了。」楊展風說道:「果然是在白天的時候拜月閣的守衛會鬆一些,而且那些盯著我們幾個的暗衛也都集中去了你們那裡。」
「你覺得,這些暗衛是誰派的?」千芷鳶問道。
「我覺得,在聖月皇宮能有這個能力的,要麼是聖主,要麼是大祭司,除了這兩個人,其他的基本沒這個本事。」
「那你認為大祭司的可能性大還是聖主的可能性大?」
「不好說,表面看來是大祭司的可能性大。因為他向來表現囂張跋扈,我們身份也可疑,所以他怕我們有所圖謀也是正常。但是這不能排除是聖主的可能,因為她才是整個聖月最大的主。」
千芷鳶滿意的點點頭,她說道:「很好,展風,我果然沒有看錯。那麼多人裡,就數你最沉穩,你思考的也很周全,以後,這種機會還多得很。只是,要真正做到無孔不入,你還需要一些歷練。」
楊展風聽千芷鳶這麼一說,他愣了愣,隨即又笑了開來,他說道:「無論如何,只要能夠報仇,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千芷鳶看著楊展風思緒有些飄遠。
「芷鳶,我們明明是一起長大的,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會。」楊展風疑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