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5章 斬斷情絲(1) 文 / 未曦初曉
沈雲襄皺起了眉頭,雙手揮動起來,結了一個白光圈,向前一送,地上的還是結起一層薄薄的冰,薄薄的冰將地上密密麻麻的蠍子全都冰凍了起來,冰層開始迅速的向外蔓延。
透過薄薄的冰層,千芷鳶可以看到一股股的黑霧在冰層下撒開。
很快,冰融化開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個什麼東西?」
千芷鳶驚訝的指著正在瘋狂生長的蔓籐,蔓籐一路從牆角處開始往他們的方向瘋狂的長了起來。
蔓籐之上,全都是鋒利的刺,刺上還有一層灰白色的亮光,一看便知道有劇毒。蔓籐瘋狂的捲起,爬到兩人的腳下。
千芷鳶匕首一揮,斬斷了正要纏到她腿上的蔓籐,蔓籐被斬斷後,和蠍子與毒蛇一樣,化成了一團烏黑的煙霧。
「它們要長過來了,怎麼辦?」千芷鳶問道。
沈雲襄皺了皺眉頭,然後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他打開瓶子將瓶子裡的液體倒了幾滴下來。滴到了液體的蔓籐一下子化作一團烏黑的煙霧。
沈雲襄將千芷鳶拉到身後,他將瓶子放在手上,一路走一路滴出液體,順著他走的方向,開出了一條道。
「師父,這是什麼?」千芷鳶指著沈雲襄手中的瓶子說道。
「蝕骨水。」沈雲襄說道:「你忘記了麼?曾經在醫書上,我特別跟你提過的。這種液體,腐蝕性很強。」
「蝕骨水……」千芷鳶想了想,終於想起,沈雲襄有給她強調過,但是當時她一看成分便知道是硫酸硝酸和鹽酸三種強酸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王水,因此她也沒有太用心記,不想在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用處。
走離了蔓籐的包圍圈,千芷鳶舒了一口氣,回過頭,那些蔓籐全都消失不見了。她十分的驚奇,她覺得他們一定是走入了某個特殊的區域。
「師父,這些東西都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化成烏黑的煙霧?」千芷鳶朝沈雲襄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毒蛇、蠍子蔓籐都不是真的。」沈雲襄說道:「苗疆本來就盛行巫蠱之術,我想,我們是闖進了巫術幻化的地方來了。」
「那如果我們被攻擊或者被咬到了呢?」
「那它們就很有可能成真了。」
「我不明白。」
「這是巫蠱之術,我也不明。」沈雲襄歎了一口氣說道。
「是大祭司弄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
「在拜月閣附近設下巫術,他很大膽啊!」千芷鳶冷笑一聲,她又問道:「聖月的聖主難道就這樣縱容他?」
「各種緣由不得而知,但是一定比我們想像的要更複雜的多。我們趕緊走,趁著還沒走深,希望能夠快點走出去。」沈雲襄說著,拉著千芷鳶就往外走去。
往外走了好一段時間,小路像是長的沒有盡頭一樣。
「我們似乎走不出去了。」千芷鳶皺起了眉頭,她仔細的觀察這四周的環境,和他們進來的那條小路一點區別都沒有。
關於苗疆的巫蠱之術,千芷鳶在現代的時候也只是略有耳聞,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如今進了這巫術幻化的地方,她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別著急。」沈雲襄牽起了千芷鳶的手。
溫度從手掌心傳來,千芷鳶心裡一震,她愣愣的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心裡一陣泛甜,但願這一握便不會再放開,但願這一握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而不是像小時候,他牽著她那般。
「走那邊。」沈雲襄指了指牆頭的方向。
「那是牆。」
「你希望是什麼,它就是什麼。」沈雲襄笑了笑,他說道:「一般人走不出去也不會想到要穿牆是不是?」
千芷鳶一愣,若是出口真的在牆後面,那這真的是可以欺騙很多人了。
沈雲襄牽著千芷鳶往牆邊走去,千芷鳶看著那堵牆,要直直的撞上去,她還真有點不大敢,她猶豫著站在那裡。
「鳶兒,你信我麼?」沈雲襄嘴角噙笑,轉頭對她問道。
千芷鳶一愣,她信他麼?他養了她那麼多年,一直為她著想,從未害過她,她怎麼會不相信?可是他和她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卻從未對她敞開心扉過,他的事情,她從來不懂,談何信任?
沈雲襄將千芷鳶的微愣和猶豫看在眼裡,他嘴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雙眸之中,變得認真鄭重起來,他說道:「鳶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我。」
沈雲襄用的是「我」,千芷鳶還未開口回答。她的身子忽然一輕,沈雲襄將她橫抱了起來,一個跳躍,兩人就朝著牆撞了過去。
千芷鳶轉過頭,將腦袋埋在沈雲襄的胸前。身上一陣冰冷刺骨的風吹過,等風停了的時候,千芷鳶睜開眼睛,再轉過頭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拜月閣附近的一個走廊之上。
「害怕?」沈雲襄低頭朝著懷裡的千芷鳶問道。
「我才不害怕……」千芷鳶話還沒說完,前方傳來的一道聲音,就將她打斷了。
「芷鳶,公子,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可叫我好找啊!」烏娜從前面跑了過來,看著他們兩個的姿勢,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面。
「你……們……?」烏娜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雲襄和千芷鳶。
千芷鳶見此,趕緊從沈雲襄的懷裡跳了下來,她整了整衣衫,像是被捉了奸一樣的,她乾咳兩聲。
「娜,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麼?」沈雲襄一句話,就把烏娜從她腦袋裡想到十萬八千里遠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裡,喚了回來。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我阿媽找你們,說是有個客人來了,是你們的朋友,說是請你們去,一起見個面。」烏娜說道。
「朋友?」千芷鳶一愣,她想不到會有哪個朋友能夠那麼正大光明的進入到聖月皇宮,並且還是由聖主親自接待,而且還認識他們。
千芷鳶轉過頭看了看沈雲襄,發現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臉色有些奇怪。
「嗯,是一個女子,長得很漂亮。」烏娜笑著點點頭,然後她又說道:「趕快去吧,我已經找你們很久,耽擱了一段時間了。說不定你們見到她會很開心的。」
一個女子?千芷鳶心裡有陣不太好的預感。或許是沈雲襄的沉默,或許是來得太過突然,也可能是剛剛的事情讓她沒有回過神來。
「好,你帶著我們去吧。」
千芷鳶、沈雲襄和烏娜三個人走在路上,烏娜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十分的興奮。
千芷鳶扯了扯烏娜,她問道:「你今天怎麼那麼興奮?莫非有什麼天大的喜事麼?」
烏娜一愣,她想了想說道:「芷鳶,我以為你是最懂我快樂的人。」
這回換千芷鳶愣住了,烏娜莫名其妙的,她怎麼會懂得她的快樂?她又不是知心姐姐。
「你忘了嗎?昨晚是你讓展風來陪我抄書的。要不是他,我今天一定抄不完,你也就看不到我了,所以我特別開心。因為我抄完了書,而且還是展風陪我抄完的!」烏娜一臉的欣喜溢於言表。
千芷鳶這才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不過昨晚她似乎是踹開了楊展風的房門,然後把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之後長揚而去,不想,楊展風真的乖乖去陪烏娜抄書了?
這麼自覺又主動,千芷鳶暗道一聲:楊展風這小子藏得深吶!
兩人竟然是兩情相悅!千芷鳶看著烏娜幸福的笑顏,她開始有些羨慕起來。偷偷的,她轉過頭瞄了沈雲襄一眼,發覺他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表情。她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失望就煙消雲散了。
三人一直走,走了一會,樓花語便在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樓花語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他現在是高興還是難過。
千芷鳶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對樓花語還是有些責怪的。
「花花,你在這擋路幹嘛?」千芷鳶問道。
「鳶鳶,我真沒看錯,你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樓花語不鹹不淡的來了那麼一句,然後他的視線落在沈雲襄的身上,轉了一圈過後,他又說道:「不過,你沒良心,我還是有的。」
千芷鳶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跟不上樓花語的思維,明明就是他昨晚惹她生氣,他未道歉不說,竟然還當眾指責她沒良心?
「花花,其實吧,你是不是沒睡醒?」千芷鳶想了半天,問了這麼一句。
「鳶鳶,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樓花語說著妖嬈一笑,那雙桃花眼一如既往的好看,他說道:「不過沒有關係,我陪你去,也好叫你看清楚某些人的嘴臉。」
沈雲襄掃了樓花語一眼,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走吧,鳶鳶,去見你們的老朋友。」樓花語笑道:「你會發現,只有我對你是最真心的。」
樓花語這話一出,千芷鳶的心裡「咯登」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又漫了上來。
「咦,樓公子,你也認識她麼?」
「不認識,認識不起啊,人家那麼清高。」樓花語說道。
一行四人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之後,走到了聖主的寢宮。在寢宮後院的花園之內,聖主正坐在凳子上,手上握著一枚棋子,對著棋盤苦思冥想。
「阿媽!」烏娜跑了過去。
聖主抬起頭,瞪了她一眼,然後烏娜乖乖的行禮說道:「參見聖主。」
「嗯」聖主從鼻腔內丟出一個音。
烏娜撇撇嘴,她說道:「阿媽,中原人這玩意,很傷腦的,一點也不好玩。」
「聖女若是有興趣學一學,你就會發現,雖然很需要思考,但是下棋亦十分的有趣,思考中可以找到很多樂趣,也能夠學會很多東西。棋局如人生。」尹清畫坐在聖主的對面,對著烏娜笑道。
然後她站起身來,面對烏娜身後的三人,她笑得大方有禮,她說道:「公子,小芷鳶我們又見面了。」
沈雲襄下意識的轉回頭去看千芷鳶,回過頭,他看到千芷鳶正緊緊的瞪著他,一張小臉之上全是惱怒。
「小芷鳶,你怎麼了?」尹清畫也看到了千芷鳶臉色的不正常,她疑惑的問道。
「鳶兒……」沈雲襄眉頭輕輕的蹙起,他喚了一聲。
千芷鳶掃了尹清畫一眼,她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鳶兒!」
沈雲襄轉身去拉住千芷鳶卻被樓花語擋開了手,這一擋,千芷鳶已經走出了好一段路。
「沈雲襄,你的老情人,在那!」樓花語笑著指了指尹清畫,他又說道:「情人相見,很多話要說吧?我和鳶鳶就不打擾你們了。」
樓花語說完,轉身朝著千芷鳶追了過去。
沈雲襄見此亦準備要轉身走,不想卻被一雙手拉住了手臂。沈雲襄回過頭,他看到了尹清畫有些略帶緊張看著他的臉。
沈雲襄伸手,將尹清畫的手拂去。
尹清畫也知道自己失態,她略帶歉意的說道:「雲襄,是我失禮了。我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所以才會如此的失態,你不會怪我對不對?」
「自然不會。」沈雲襄說完有些急促的回頭看了一看,千芷鳶和樓花語早已經沒了影子。